第20章 生存本能

本能可以说是所有生物与生俱来的，不论是灵长类动物还是植物，本能不仅神奇，而且是不可控制。

本能属于是不待学习，生来就具有的才能，有三项特点：

一是人类或动物先天而来的天赋、不学而能的动作行为。

二是先天有组织的反应，我们称之为天性、本性。

三是同类生物各分子所同有。

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认为本能有两种：生存本能和死亡本能。

生存的本能是性欲本能与个体生存本能，其目的是保持种族的繁衍与个体的生存。

死亡本能则是会促使人类返回生命前非生命状态。

而经过四十七个小时的饥饿，寒冷，身体水份严重缺失，彻底激发了冯志林的生存本能。

身体各种器官疯狂示警，大脑接收到身体濒临崩溃的危险信号，但也无法调配、提取出各器官的所需。

在大脑无法满足身体器官的需求时，身体就会暂时性脱离大脑的控制，进入不理智状态，做出对自己有益的本能行为。

人类在饥饿状态下，嗅觉会盖过其他感官，变得异常灵敏。

金属桶里食物的香味引得冯志林的全身细胞异常活跃，冲破了眩晕状态，身体瞬间恢复了体力。

醒来后的冯志林在一瞬间就锁定了香味的源头，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金属桶。

冯志林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干裂的嘴唇，干咽了一口气，因为此刻的他体内已经无法分泌唾液。

秦木雨看着他这副饿死鬼模样，笑吟吟地端过一杯鲜红的液体放到他的嘴边诱惑道，“想喝么？”

杯子还没放到嘴边，冯志林就挣扎着，张开嘴伸长脖子，迫切地想要解渴。

“哈哈哈…”秦木雨大笑着，把杯子放到他的嘴唇边，面目狰狞地说道，“喝吧。”

“咕噜咕噜～”

不一会儿，冯志林就已经将那杯从自己身体里流出的血液喝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这瘆人的画面，即使是心理素质强大的莫小希，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冯志林得到血液的滋润，嘴唇的干裂已经得到好转，此刻正闭着眼，似乎是在回味着。

也不知道是麻醉剂药效还未消失，还是镇痛剂起效，看样子，他没有察觉到身体的疼痛，还未知道自己已经被切除了一只脚，全然沉浸在得到止渴的快感之中。

饮血时溢出来的血液，沿着他的嘴角流淌过他的下巴，滴落在他的胸膛上，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条鲜红的痕迹。

“哈哈哈…”这一幕，让秦木雨心情大好，笑声不断。

笑声中，秦木雨将金属桶搬回了里间，过不久，他端着一盘摆盘精致的肉走了出来。

金黄的汁液并未完全覆盖住肉片，几片粉白相间的肉片纹理清晰，大小宽度厚度适中，如果不清楚肉的来源，看着确实就…很有食欲！

秦木雨用叉子叉起一片肉，放到冯志林鼻子前，很快，他又睁开了眼，眼里满是欣喜。

“吃吧。”秦木雨微笑着，轻轻将肉片放进他的嘴里，“特地为你准备的。”

肉片刚到嘴里，饥饿过度的冯志林就发了疯似的狂吞下去后，又立刻眼巴巴地看着秦木雨，像是个贪吃的孩子。

“不急，还有，慢慢吃～”秦木雨脸上竟是显露出少有的温柔。

在莫小希看得正入神的时候，秦木雨忽然转过身来，态度很认真地问道，“先生要试一下味道么？”

对于秦木雨的好意，莫小希摇头拒绝，“不了，我不饿，谢谢。”

“哈哈，好吧，先生没有这口福。”说着，秦木雨将肉片塞进冯志林嘴里。

冯志林吃着自己腿上的肉，却似乎毫无察觉，完全沉浸在果腹的欲望中。

很快，一盘肉被吃完，对于这种情况，莫小希并不觉得稀奇，因为她知道，这不过是因为生存的本能促使而已。

这种情况下的人，属于是神智不清，根本无法思考，也容不得他思考。

冯志林吃饱喝足之下，困意很快再次袭来，他又陷入了沉睡。

“哈哈，先生，这是你从未见过的美妙情景吧？”秦木雨端着空盘子走过来，微笑着脸，似乎对自己主导的这一切很满意。

“嗯，还行。”莫小希附和道，随即抬手看了看表，提醒道，“非常时刻，我们不宜在这逗留太久。”

“好吧，听先生的。”秦木雨闻言瞬间收起笑脸，那表情明显是还未尽兴。

“你当时在公众场合劫持了人，街道派出所应该快来了。”莫小希可不想自己的新计划还未开始就结束了。

“嗯，知道了，先生。”秦木雨放下盘子，随即拿起一把尖长的钳子，笑吟吟道，“可能有点吵，先生多担待。”

莫小希似乎也明白秦木雨接下来要做什么，从口袋里拿出耳机戴上，播放音乐，坐在沙发上耐心等候。

十来分钟后，本来装肉片的盘子里装满了血迹斑斑的牙齿。

莫小希看了一眼刑架上的男人，此时的他，满脸的眼泪鼻涕以及血液，嘴巴已经凹陷，身体在剧烈抽搐着。

秦木雨端着那盘牙齿，倒进了其中一个玻璃罐里。

不一会儿，收拾好行李的他背着个包向莫小希走来。

莫小希摘下耳机，那个可怜男人的哀嚎声立刻传入她的耳中。

“我们走吧，先生。”

“嗯。”莫小希环顾四周，发现他并未收拾干净现场遗留，出言提醒道，“不收拾一下？”

秦木雨笑笑，无所谓道，“不了，已经没有意义了。”

午夜一点零八分，两人离开了这极尽黑暗与疯狂，充满血腥暴力的肢解现场…

菜园街文明路某栋破旧楼内。

苏雪瑶取下已经空掉的点滴瓶子，顺势拔掉了阿谢手背上的针头。

阿谢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已经没有继续输液的必要。

轻轻拆开他脑袋上的纱布，那几处伤痕已经完全止住了血，只是药物全部变得黑乎乎，也都被血液浸透。

将头上所有伤口的撒上新的药粉，再重新包扎起来。

确认阿谢那砍断的左手绑着的支架没有松垮，苏雪瑶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估摸着药效时间，他应该也快醒来了吧。

果然，在她从厨房端汤出来的时候，阿谢已经睁开了眼。

苏雪瑶把汤放在一边，上前询问他的情况，“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不舒服？”

只见阿谢睁着眼，呆呆地看着她，并没有回话。

苏雪瑶俯身手指轻轻拨开阿谢的眼帘，只见他的瞳孔有些散，对光反应并不强烈。

刚醒来，神志恍惚也是正常，苏雪瑶转身倒了一杯水，扶起他靠起来，“张嘴，喝点水。”

阿谢眨巴眨巴眼睛，反应有些缓慢，但也很听话，张开嘴喝了些水。

“不急，喝点水，缓一会儿就好了。”苏雪瑶轻轻拍拍他的手臂，转手将纸杯丢进垃圾桶里。

就这样，两人默默坐着，对视了许久，互相打量着。

忽然，阿谢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是…文欣？”

“嗯。”苏雪瑶淡淡应了声，看来，他恢复得不错，能调动一些前意识。

“我怎么会在这？”阿谢的声音很轻，眼里有些迷惘。

他的眼里没有防备，这让苏雪瑶很欣慰，继而回答道，“我救了你。”

“嗯，谢谢你。”阿谢道了句谢，抬手捂着额头。

苏雪瑶看着阿谢的反应，作出分析：意识还是有些恍惚，不够清晰，身体很虚，要休养几天才能恢复正常。

感觉头很沉，很重，阿谢抬手摸摸脑袋，才发现，自己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我竟然活下来了…”

“嗯，是的，你活下来了。”苏雪瑶静静地看着他，期待着他解开谜团。

“我居然成功了！”眸光流转，阿谢的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嗯，你成功了。”苏雪瑶看着阿谢稚嫩却很帅气的脸，觉得他这惊喜的表情很是可爱，不由得脸上浮现出笑容。

虽然脑袋上缠满绷带，但这并不影响阿谢露出白牙欢笑，“哈哈哈，我竟然成功了，老师。”

看着阿谢开心的傻笑模样，苏雪瑶无声地笑着，似乎也替他开心。

笑着笑着，阿谢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收起笑容，紧张地伸手搭在苏雪瑶的肩上，急切地问道，“他呢？”

看着阿谢着急的模样，苏雪瑶有些困惑，眉头一皱，“谁？”

“就是…就是…”阿谢忽然想起，文欣并不认识他的老师，顿时有些语无伦次，“就是…”

苏雪瑶看他一时想不起，就开口试探性地问道，“黎木？”

“对，黎木。”阿谢的眼睛瞬间睁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是转念一想，又立刻警惕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呵呵。”阿谢的神情变化之快，让苏雪瑶忍不住轻笑出声，“你猜。”

这时，阿谢的意识已经恢复了不少，许多记忆也涌上心头，他努力回忆有关文欣的一切。

苏雪瑶看着突然陷入思考状态的阿谢，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忽然，阿谢双脚放下，踩在地板上，满脸防备地再次打量起她，“你是文欣？”

“嗯哼，你觉得呢？”苏雪瑶并未作答，笑吟吟地反问道。

阿谢抬手护在跟前，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呵呵，你…不认识我？”苏雪瑶依旧笑靥如花，继续调侃着他。

“很奇怪。”阿谢的眼里有些疑惑，但也放下了手，卸下了防备。

“有什么奇怪？”苏雪瑶饶有兴趣，丝毫不惧阿谢，俯身靠近他。

“同类的气息。”阿谢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呵呵。”不成想，这句话却是让苏雪瑶更加的开心，轻笑一声，重新打量起阿谢，“气息是什么？”

“医学界有望闻问切，心理学有察言观色，医学能观人病容气色，心理学能察人气质气息，这是…”阿谢条件反射般说出平时老师所讲，忽觉不对，立刻闭口不言。

“呵呵，不错，不错。”苏雪瑶笑着站起身端起旁边已经晾了一会儿的鸡汤，舀了一勺汤吹了吹，蹲在他跟前柔声说道，“来，喝点汤。”

苏雪瑶给阿谢的感觉，很奇怪，很有压迫感，却又有种莫名地熟悉感，有些亲切，并不让人抗拒。

阿谢乖乖张嘴喝下汤后又问道，“你也是我老师的师妹？”

苏雪瑶重新舀上一勺汤送到他嘴里，“你真的不认识我？”

“如果你没有骗我，那你就是叫文欣。”阿谢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她总是重复问这个问题。

“我以前不认识你的老师，但他应该是我的师弟。”苏雪瑶认真地喂他喝汤，随意地说出他要的答案。

“应该？”阿谢看着她的眼帘，下一秒，她的眼帘升起，她的眼睛与他对视，阿谢有些慌乱地挪开视线。

苏雪瑶淡淡说道，“嗯，我的导师是洛奇峰，后来跟着师傅叶新奇进修。”

“洛爷，九爷…”阿谢有些不敢置信，原来自己随妈妈搬过来凤凰小区后认识的便利店女孩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份！

“嗯，所以你的老师是我的师弟。”苏雪瑶认真地给他喂汤，并没有留意到阿谢的表情变化，导致汤到了阿谢嘴里又流了不少出来。

“对了！”阿谢并没有在意撒掉的汤，而是推开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很害怕，“我的老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