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位观众

西部地区审判院。

二部部长叶律，正坐在办公室里，美滋滋地抽着香烟。

与基层的审判官不同，到了他这等职位，大部分时候只需要发号施令就够了。

毕竟整个西部地审，也就六个部长而已。

砰～砰～砰～

颇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

敲门声似乎影响了叶律的兴致，让他接下来的话都带上了些许不满的情绪。

“进来。”

话音刚落，吕良春推门而入，走到叶律的办公桌前站定：“叶部，我需要查阅天眼的监察记录。”

天眼是一台大型的异能反应检测装置，所有D级以上的觉醒者，在进入城市的那一刻，都会被天眼记录在案。

叶律漫不经心地吸了一口香烟，幽幽地说道：“不如我把按察使情妇的资料，也一并给你？”

吕良春皱了皱，改口道：“叶叔，我这是在办正事。”

“你应该知道，天眼的监察记录档案是一部在管理吧？”

叶部长将还剩大半截的香烟，按进烟灰缸里熄灭：“你叶叔我跟一部那个早该爆金币的老东西关系有多恶劣，你还不清楚？”

“今天中午，在海斯曼咖啡厅又发生了一起爆炸，导致五人死亡，爆炸现场与创维电影院发生的爆炸如出一辙。

根据唯一的幸存者描述，可以确定嫌疑人就是觉醒者无疑。”

还在试图劝说的吕良春加快了语速：“凶手已经制造了两场爆炸，绝对不会就此停手，继续耽搁的话，还会有更多的无辜民众遇害。”

“爆炸现场有异能反应？还是监控摄像头捕捉到了觉醒者的画面？”

叶律懒洋洋地靠着座椅靠背上，补充道：“普通市民遇到这样的爆炸，慌乱之中看错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嘛，我不认为有太高的可信度。”

“如果有切实的证据来证明是觉醒者作案，就能查阅天眼的监察记录了对吧？”

吕良春没等叶律回复，便直接省去了告退的流程，转身离开部长办公室。

……

幸福家园。

随便扔颗石子下来，都能砸到三四个叫这名字的小区。

门卫室里的保安大爷低头玩着手机，花白的头发让人不得不怀疑等真出事了，到底该谁保护谁。

“就是这了吧？”

吴言确认了一下外卖软件里记录的默认地址，迈步往小区里走去。

根据地址上的门牌信息得知，前身租的套房在三楼，倒是连电梯都不用坐。

吴言开锁之后推门而入。

嗯？

我还是跟人合租的！？好歹是个正式医生，怎么这么落魄？

吴言看着正在客厅里翻箱倒柜的西装男，眉头一皱。

他第一反应不是家里进贼，便是因为对方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小偷。

年龄三十岁左右，戴着金丝细框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高知形象。

不过，当西装男听到动静，转头看见吴言的时候，眼神里却出现了几分压抑不住的骇然。

吴言看人很准，他可以肯定，那不是什么偷窃被发现之后的惊恐，更像是……一种对灵异事件的恐惧？

在西装男的认知里，我应该已经死了？

吴言眼睛微眯。

他不知道自己穿越之前发生了什么，不过看样子，这家伙应该知道……至少是知道一部分内情。

吴言保持着沉默，他在等西装男先开口。

“言少。”

西装男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调整好心态，朝着吴言鞠了一躬。

言少？

这个称呼，让吴言知道了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西装男，但又让他产生了更多的疑惑。

此前他翻阅通讯记录的时候，便没有找到前身父母的电话，又住着这么老旧的出租屋，起初他还以为是孤儿开局。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人物的私生子？还是什么离家出走的豪门子弟？

吴言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应该更高一点。

甚至更大胆一点猜测。

前身的死亡，或许就跟他父亲或者母亲有关。

“你来这里干什么？”吴言尽量让自己的态度变得生硬。

西装男低下头：“这是老爷吩咐的事情，请恕我不能说。”

原来是“我”那素未谋面的父亲。

知道光是这样不可能问出什么，吴言侧身让出半个身位：“行了，你走吧。”

听见这话，西装男又是鞠了一躬，就要直接离开。

“等会，把钥匙留下。”

西装男一愣，不过还是解释道：“回言少，我的手就是钥匙。”

吴言眉头一挑。

他开门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锁眼有什么损坏的痕迹，所以是个开锁类型的觉醒者么？

吴言心下这么想着，摆了摆手，示意西装男赶紧走。

等西装男离开后，吴言又将房门关上反锁，这才看向了被翻乱得一片狼藉的客厅。

“这是在找什么东西？”

吴言一边琢磨着，一边自己亲自上手翻找。

可惜，哪怕他将出租屋里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却压根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物件。

更让吴言头疼的是，前身还是个正经人，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让他只能是打消了，试图用日记来了解情况的想法。

白忙活了半天的吴言瘫在沙发上。

罢了，

还是看看远处的幻象吧。

借助着欺诈系统，吴言可以全方位的实时观察他所制造出来的幻象。

在意识到这个功能的时候，他已经在沿途扔上了隐形的幻象球，用以充当监控摄像头的作用。

当然，这种举动也就是顺手施为而已，他更关心的，还是那个他在竹林里制造的幻境。

吴言得承认，他选的地方不是很理想。

位于城市边缘的公园，游客确实太少了。

下午制造的幻境，这会天都黑了，还连一个观众都没有等到。

虽然是抱着让观众互相安利，成链式反应增长的打算，而刻意选择了这个不太容易引人注意的地方。

但冷清到这种地步，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啧。

记小本本上，下一个幻境还是得换在更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事到如今，

还是先吃饭吧。

吴言点开手机里的外卖软件，打算随便点个快餐将就一下。

就在这时，他忽然眼睛一亮。

“总算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