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窨子

再看这幢小楼，在暗淡的月光下，感觉被一层惨雾所笼罩，更显得阴郁恐怖。两个衙役已经开始打牙花子了，腿都哆嗦，

“头，咱真进去吗？我害怕，听说那女的穿的红衣死了，会成厉鬼，况且还有鬼胎，两鬼在一处，更凶，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这要是被鬼拿了，他们怎么活啊？”说完都快哭了。

看了他这个熊样，我恨得在他屁股上踹了两脚：

“世上哪有鬼，别自己吓自己了，就你这胆还当差？回去就告诉县老爹革了你的职！”

“别呀，小的进去就是了。”

说着，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了楼前。推门进来，我在随身的包里找到了蜡烛跟火折子。点着后，仔细看了看，这房内很是宽敞，一共两层，一楼有个中堂，靠墙摆着条案，上面放着花瓶什么的，没什么特别。中间是一张大的四方桌，桌上有盏油灯，四方长椅，也是寻常人家的摆设。

两侧是卧室，卧室里的陈设与百姓家一般无二，只是稍精细些。二楼是个通间存放着一些杂物，家中摆设都如常，也没见什么特别的。看着没有什么状况，我们的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觉得可能是原告故弄玄虚，想退房找不到理由吧，就借着一些传说在弄事情。

这时候，窗外突然起了一阵狂风，竟然将蜡烛吹灭了，一下子屋子里漆黑一片，我们都被吓了一跳。这时候，传来一声小婴儿的哭声，那哭声不大，很轻微，似有似无，但却可以穿破耳膜，足以让人胆寒。

我急忙又点着了蜡烛，用手拢着，害怕又被风吹灭，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两个衙役扑通一下就跪下了，磕头如捣蒜：

“鬼爷爷来了，鬼爷爷饶命啊！”说完，发了疯似的夺门而出，屋里只留下了我跟郑小东。

我说：“刚才的哭声真的是很蹊跷，不会是真的有鬼？”胖子摸了摸他油腻的脸，低声道：

“不知道，你看看我的眼睛，如果没有变，就说明不是鬼，如果左眼真变色了，我们也赶紧逃！”

我凑近他的脸去看，他那一双小眼睛咕噜噜乱转，没啥变化，这下我有些安心了，但是刚才那阵婴儿的哭声却是实实在在的，屋里子如果没有其他人，哭声是打哪来的？

我心里还是有些发怵，这时候，婴儿的哭声又传来了，比刚才的那几声要清晰一些，就像是小孩饿了或要便便时的哭声，一声接一声，很凄惨的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胖子这时趴在地上，仔细地听了一会，对我说：“这声音像是在地底发出来的，你仔细听。”

我真佩服胖子的胆量，竟然可以在这么恐怖的地方如此冷静，我也不能认怂，于是壮起胆子，也趴下来听。

果然这婴儿的哭声来自地底，难道真的是地府里传来的鬼哭？我的心颤了颤，竟然有些怀疑我这些年受到的唯物主义教育了。这时胖子说：

“不像是在这屋里子里，好像是在外面什么地方。”

于是，我们出了房，来到了屋子后面。

这楼后面有个小院子，角落堆着一些杂草木柴什么的，西面盖了一间小厨房，东面墙角处有个小小的茅厕。

这时候婴儿的哭声又起了，既然哭声不在屋子里，我们的胆子就变得大起来，我把心一横，管它是不是鬼，我倒要看看它的真面目。

我们趴在地上，一寸地一寸地的听，最终发现哭声是在厨房旁边的一个地窨子里，这是冬日里用来储存菜的地方。地上有个半平方来米大小的盖子，只容一个人进出的样子，掀开盖子，有架小小的梯子，拿蜡烛一照，里面比较深，空无一物。

我跟胖子顺着梯子缓缓下来，发现这个地窨子里很潮湿，里面并没有存放蔬果之类的东西，就是一个空的土洞子。

这时候又是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感觉就在跟前，却又觉得很飘渺，我趴下来仔细听，仿佛还隐隐约约听到了水流动的声音，而婴儿的哭声应该就在地窨子下在的什么地方。

胖子也听了听，说：“这底下应该有一条暗河，只是几任房子主人都被那小孩子的哭声与传说吓住了，所以没有人注意到。”

我对胖子说：“你等着，我上去给咱找找有没有可以挖土的家伙，倒要看看有什么鬼？”说完爬出地窨子，来到厨房找到了平日炒菜的锅铲，在墙角找到一柄除草用的锄头，用家里的床单在一根柴上绕了几匝，将桌子上的油灯里的油浇在上面，做了一个简单的火把，再到二楼放杂物的地方，找来一根七八米长的麻绳，将这些东西统统塞进包里，又回到了地窨子里。

我们没敢在洞中间挖，害怕整个挖塌了掉下去，下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于是在洞子最里面处开始挖。好在这地洞里常年潮湿，土比较松软，下手不是很费劲，很快就将这个土洞子的地挖了一个窟窿。

一股阴风从里面冒了出来，刮在人脸上冷飕飕的，看来这洞底下空气流畅，我赶紧将火把点着，向下照去。

这下面感觉又是一个隧道，比地窨子更为宽阔一些，有两人多高，底下有一条暗河，洞内四壁还残留着利器挖过的痕迹。

不知道暗河的水有多深，我俩不敢贸然下去，于是我将麻绳一头绑在腰间，另一头绑在胖子的肚子上，好在他的底盘有足够的分量，拉住我应该没啥问题。

我用手抓着绳子慢慢往下出溜，一会儿，脚便踩到了河底。原来这条暗河并不深，水只到小腿处，我让胖子在上面等我，有啥情况，我一扽绳子，他好拉我上去。

这时候，婴儿哭声又开始了，我寻着声音往洞子深处走去。这时候，突然水面一阵的翻腾，隐约看见有一只两三米多长的东西在向我慢慢爬来，感觉像一条巨蟒，可是好像又长有腿，又像一条鳄鱼，嘴里发着婴儿般的叫声，那叫声就像是地狱里的恶鬼，顿时觉得浑身汗毛都透出森森凉意。我心说不妙，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会不会吃人，应该不会要交代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