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悟道

说完这句话，朴一再也不做声。

周遭只听得到火球呼啸而来的声音。

九棠一边应对着周遭飞来的数不清的火球，一边琢磨着院长的这句话。

非实非虚，非真非假，即空即实....

幻术所变化出来的，当然不是真实存在的，可触可感的东西，自然能算得上一句“非实”。可是这“非虚”指的又是什么？

幻术，也就是虚幻的东西，难道不是虚假的吗？

怎么说是“非虚”呢？

触摸不到，它所形成的攻击也不会对带来伤害。

九棠敛眸，在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

现在这一万个火球，如果她要靠蛮力逐个击破的话，怕是要力竭而死。

不过。

四周的攻击可是不会给她那么多思考的时间，在刚刚思索的功夫，水球的凝聚慢了些，周围热气腾腾的火球又呼啸着向她而来。

火舌似乎马上就要燎到她的裙摆。

九棠无暇思索，又扔出了上百颗水球，水球爆开，带来丝丝的凉意。

脑袋清醒了一点，不像是刚刚那热气烘烤地她脑袋晕。

她感觉自己的思路有些偏，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清楚哪儿里出了问题。

四周的攻击接踵而至，解决了上百个火球后，九棠的灵力渐渐变弱，凝聚水球的速度也慢了些。

赶忙又掏出了两颗丹药吃下。

又过了一刻钟，九棠估摸了一下，火球也不过是消灭了一千多颗。

她的额头已经布满了薄汗，脸庞因为被四周的火焰烧灼，逐渐开始泛红，嘴唇由原来的水润变地干裂。

在过度的疲劳下，九棠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只是机械地凝聚着水球，朝着四周扔去。

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分辨出来，面前的这些火球，是真是假。

迷蒙之中，眼前仿佛出现了母亲那温柔耐心的脸。

“娘亲....”九棠呢喃了一声。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飞速地浮现。

她刚刚出生时，族内天降异象，霞光大盛，族中的海棠花，随着她的一声啼哭，接连盛开，纷纷扬扬的花瓣遍布族内每个角落。海棠花是族内的圣花，传言是一位上古神在九昭一族所留下来的。

又因为她在医道上的天赋异禀，甚至远远地超过了她的哥哥。因此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被当做九昭的继承人培养。

她刚刚能够凝聚出火系元素灵力，母亲就开始手把手指导她炼丹。

那时候，她还很小，总是不能把控制好精神之力，丹炉里面被她弄地一团糟。偶尔炸炉后，还总是会被炸开的灰尘弄地脏兮兮的。

“娘亲，这个精神之力有什么用呢，又不像是灵力，能让我看到。我把那个药材，扔进去，在外面用灵力控制好火力，不就行了吗。这样不是也能炼制出丹药嘛。”

小小的九昭棠嘟着嘴，一脸不解地问道。

娘亲总是温柔地替她擦干净，耐心地回答着她的疑问：“棠棠。我们要是只丢进去草药，那么，或许能得到丹药，但是，它的效果定然是极差的。

嗯...你就把炼丹的过程想象成.....你在创造一个新的世界。这样是不是就有意思多了？”

“新的世界？”九昭棠疑惑地反问。

“对。我们炼制丹药，就像是....就像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一样。药材呢，就是那些山川，河流。如果一个世界中，只有山川河流，那这个世界就是没有生机的，对吧？所以呀，我们就要控制着我们的精神之力，进入到这个世界中，给它创造出小兔子小鸭子，这样，世界就有了生命。

丹药呢，通过我们的精神之力的控制，让各种草药的药效互相协调，这样炼制出来的丹药才能算的上完美。丹药呢，也就有了它自己的生命。唯有这样，才能在丹道一途中走地长远。”

“可是我掌握不好它呀。不像灵力，有颜色。精神之力都是不存在的，我又看不到...”

上官仪笑着摇摇头：

“孩子，它怎么会是不存在的呢。精神之力呢，也就是我们的...意念。灵力看得见摸得到，我们的意念是看不见摸不到的。所以我们炼丹时候才要心无杂念，专注自己的内心。你想象一下，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面前的丹炉。只有沉浸在你的世界里面，意念的存在，才能被真正地发现。”

九昭棠眼神懵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母亲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擦干净她的脸，将她散落的长发扎成一个小辫子，拉着她逐渐走远。

“主子！你干嘛呢！”小玉焦急地大喊了一声。

怎么还突然开始愣神了呢？

九棠呼了口气，眼睛眨了眨，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母亲当年的话，她确实似懂非懂，不过经过后来的多次练习，还是成功地利用精神之力炼制出丹药。多年过去，她现在，却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

或许....“非实”讲的是结果，也就是说，幻术创造东西，都是可望不可得的。而“非虚”讲的是创造幻术的过程！

即使是虚幻的东西，也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的。

可触可感的攻击，是修炼者通过可触可感灵力创造的。但是幻术，那就是，通过精神之力创造的，也就是人们俗说的——意念！

九棠想到这里，豁然开朗，扬了扬嘴角，眼中迸发出明亮的光芒。

“院长！我知道了！是.....意念！”九棠突然抬头，朝着上方喝了一声。

周遭的火球悬浮在半空中，突然暂停。外面的老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似乎是有些惊讶她反应地这么快。

毕竟，朴一只是想让她感受一下幻术的厉害，然后好专心学习。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猜出来了。

九棠望着突然停滞的火球，心中一喜：真让她猜对了？

虚空中的老头笑了笑，又传来了咕咚咕咚喝酒的声音。

不紧不慢地回到：

“没错，有形之物通过灵力创造，幻术这等无形之物，自然也就是通过无形之物创造。不过，还有八千。嘿嘿。”

九棠：.....我以为我猜到了就会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