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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姮娥窃药入蟾宫 赤将功成居日府

帝观羿材力非常,使治风、日诸怪。发兵三百,随其调遣。羿忻然承命。

至东方大泽间,登青丘,察狂风从西来。命百姓门首各树十丈长幡,下磉以石。大风遇幡,萎然回转。

羿乃搏风直上,任其飘荡。落下一峰,见岩下有一怪物。形如皮囊,色间黄白,张口呼吸。

羿忖知此物作祟,取弓暗射一矢,中其额。飞步赶去,见其走入深洞内。大喝曰:“谁敢擅射风母?”舞泼风刀卷来。

羿挺剑迎数合,踅身背发一箭,贯其膝。释刀拜伏曰:“乞留残喘,任君驱遣。”羿为之拔矢。

其人曰:“予即风伯飞廉,遁归南知,困守将四百年。追思蚩尤不祀,故约旧友扰乱报怨。冰夷于仲秋上庚日死,灵元不昧,上帝署为河伯,许遣其女弟姮娥、监使者潜处高梁,暴涨河水,渰泊民物。通信于回禄,只助九头晏鸟,口喷烈火,借映阳光,焦杀桑麻禾稼,使民不得衣食。”

羿曰:“黄帝修德行仁,天为之助。蚩尤弄兵好杀,自取灭亡。子蹈其覆辙,戮且及子矣!”

飞廉恐愧交切。羿曰:“悔心一萌,即为善人,愿与结兄弟。”

飞廉曰:“天地间无风,如人身无气,不可也。风母乃天地之橐龠,鼓动之则风自出。君须传告百姓,家悬一缴,风遇缴即不敢肆虐。”遂拜羿为兄。

出山肴野蔌款待。命封姨出见,乃飞廉之姬,主八方之风,令作乐侑酒。羿问明九鸟姮娥之处,珍重言别。

羿告民家各系一矢于檐,以厌恶风。羿领众至西河麟山,三峰相峙,又名三峻,屯于谷口。

寅卯之交,羿挟弓矢探视。见三峰头各有三鸟,皆向东喷焱。旭日升至三竿,增出九轮。妖日初居下技,移时与太阳相混,十日并照,地如洪炉。

羿知九鸟肆恶,魆地连发九矢,皆中其颈。九轮妖日,化赤云飞散,止一轮独丽中天。羿挥众军寻捕,有九赤石上插九矢。

羿望并州进发。至高梁,见河水腾发,汹汹如雪山涌至。羿忙望洪涛射去,水势稍却。

羿尾后追去,有一人乘朱鬛白马,白衣玄冠,从十二童子所至,雨水滂沱。知是河伯使者,射中其左目,诸水神逐浪而散。

急流中一女子疾走,知是冰夷之妹。发矢及其髻,姮娥曰:“感君不杀,愿奉箕帚。”羿忆师言姻事,遂携归见帝,历奏其事。帝深慰劳,赐宴完姻。

三月,帝召羿曰:“风日融和,水火既济,卿之功大矣!尚有三害未除,奈何?”

羿归别姮娥,带兵众北探猰貐,踪迹深林。见鸟雀惊飞,一巨兽虎面人身,坐嚼山羊。听有人声,便起身来攫。

羿发矢贯其掌,径带矢扑逐。羿飞上大树,乘懈中其脊,翻下旁坑。众钩起,脔烹食之。

至洞庭寻修蛇门户。伏草中候至黄昏,腥风渐近。从旁射之,左目贯至右,复连发之。长有千寻,犹鼓气如雷。锯千段,割肉熬油燃火,积骨为丘。

此蛇腹黄背玄,吞南山大象如蛙然,三年始出其骨。食麂鹿如蛟虫。长身曲折三回,形如“巴”字,又名巴蛇。

羿知封豨是大豕,命军士结大网,四系桑林。半夜树撼,守网军见豕入网,挺戈攒刺。羿命军民分食。

自此灾害并除,回朝复旨,帝尧封平野侯。

北地守臣丰隆奏云:“发鸠山有卿云兴。”

帝问维何,对曰:“若烟若雾,郁郁纷纷,萧索轮囷,名为庆云。此和气也。”

帝命驾登庆云之山,石丛晨腾瑞光,缕分五色。遥望东南海涯,忽冲起九色毫光,蜿蜒浮空,帝令侯羿御风觇视。

先是南土初有生民时,人与蛇杂处。王母第二女太武夫人青(女氐)至闽中拓土以居,因不事修炼,形貌衰褪,复独处南闽山中调摄。

西母在度索会后,念其苦行多年,故驾山来顾,遂驻此山于南。传以九转丹法,太武炼而服之,容颜如酡。常呼海底老龙跨游上下,四射龙光九色。

羿承命至闽,问居民,知是西母之女,已往昆仑。即乘薰风至仑墟,有醴泉、华池、黑水,南有灵渊,前有九门,开明天兽把守。铭其门曰:

开明为兽,禀资乾精。蹬视昆仑,威振百灵。

羿仰望不能援陟,耸身乘风直上其巅,凝眸遍视。开明兽领凤凰鸾鸟,皆戴戈鍪前来抵触。羿张弓射中其鍪,鸾凤展翅飞鸣,开明兽垂尾跑回。

羿再欲发矢,听得洞开处一位道姑,后有数十女童簇拥,大呼:“赤将,休无礼!”羿知是金母,放弓伏地称罪。

金母邀入,饮之以华池之浆。徐谓曰:“二女青(女氐)复回闽中,吾子将何所请?”

羿曰:“闻母有不死之药,求一二颗以却死气。”

母曰:“此药非可易求,即使有缘得之,亦须静养期年,服之飞升云外。若躁意遽食,必罹咎殃。小徒巫咸掌守,予命其付汝。汝曾为黄帝木正,精于造作。此处往来造访者,苦其高远难陟,欲于山腰起建几所宫院,安集道侣。汝其董成之。”

羿允诺,遂同至山半,形如龟背,山背瑾瑜凝素,夜发奇光,名曰白玉龟山,即于此定基。

羿为工师,山灵效命,切玉为砖,采香为料,琉璃代瓦,玛瑙铺阶。不半月造成一十六处宫院,殿阁台池,无不焕美。

金母遍游其中,见高大寥廓,名阆风仙苑。旁栽八干凌风桂,后植三株赤水桐。女童捧玉盘而至,一颗灵丹,晃动如雪。金母递曰:“聊以酬子之劳。”

羿意其少,母曰:“服此便可飞升永命,无藉于多也。但不可遽食。”羿谢别回平阳,见奏其事。

归家,以丹密藏梁间奥处,自此终日静养。将数月,南方有一异人,怒发圆睛,齿长如凿,因名凿齿。四出害人,帝尧闻之,命羿曰:“子惮劳,再往。”乃以彤弓素缯赐之,俾靖南方。羿为君命难违,只得部兵南行。

探彼有洞名寿华,是其巢穴,众军发喊攻围。凿齿掠食方回,咆哮持锁而前。羿觑定发矢,落其长齿,凿齿掩嘴弃锁而跑。羿复矢其腰,大吼倒地。羿取其长齿回都。

姮娥,小字纯狐,阴为善,不求人知。独处无聊,闲步堂中。猛见梁上白光旋舞,异香盈室。乃驾木升视,探得白丹。惧羿威力,未敢窃食。闻东市有黄先生善筮,带女使往卜。有黄为筮之,卦成曰吉:

翩翩归妹,独将西行。逢天晦芒,毋惊毋恐,后其大昌。

姮娥谢归,服之,身轻似翼,栩栩欲飞。羿归,见其神情恍惚,疑之。至晚,视丹已失。急入卧房寻问,姮娥推窗逃避。忽觉风生两腋,乘空直上。羿问女使所以,遂挽弓来追。

其夜月光皎洁,远见姮娥如蟾蜍之小,复耸涌上。一阵罡风,吹羿如黄叶坠下。姮娥蹬下几重,顿觉冷气侵肤。奔至一处,好似琉璃境界。其间寒威四注,且空旷无垠,惟有连株丹桂。

姮娥举目无亲,气塞咽喉。咯吐一物,即丹之云母外衣,化而成形,象兔四足,色如白玉,阴精之宗也。姮娥渴饮露华,饥餐桂英,遂托身于此。

羿被吹至东极,坠大泽之侧。天光将曙,定性飞上高冈。直东有哑哑之声三唱,海峤中涌出一轮红日。遥闻钟声,寻声至山麓。现出殿角宫墙,俱是青玉造成,深广数里,无数吏兵来往。

羿入探望,有仙官喝曰:“何处野仙窥视?”正待分剖,殿上传宣:“令赤将子进见!”羿随至阶下,见殿上有“青提”二字,始知东华帝君之所,即称臣俯伏。

传上殿,命坐。帝君曰:“勿怨姮娥窃取,皆有定数。汝功行已完,合证天仙之位,故借罡风招来也。汝得丹于金母,金生乎水,水成汝之妻,宜也。汝禀烈火之姿,宜为我之所造。日乃太阳火精,月乃太阴水晶。火则外光,水则含影。姮娥藉子之力,居于月府。子曾有功于日,当居日宫,配合阴阳之理。”

令童捧赤苓糕、太阴玄符,谓羿曰:“子食此糕,无畏真阳之火。佩此符,可入月府相会。只可日就月,月不能就日也。故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背日则光尽矣!”

羿曰:“日月既两仪之精,何能居止其中?”

帝君曰:“天之经纬,在野象州,在朝象宫,在人象事,岂特日月可居!即诸星列曜,皆有神守。天之日月,如地之都城,星曜犹州邑也。既有封疆,则备官守。”

羿欣然食糕佩符,拜谢欲行。帝君曰:“日之升沉,于理自然。子居其中,未识昼夜之候,须得扶桑金乌为伴。东升彼必高唱报晓,日中又唱,西坠再唱,如是一日矣。”

羿问何在,帝君曰:“子所闻哑哑者是也。此鸟阳精之宗,常吞太阳之华,积而成乌象三趾,栖于扶桑神木之间。久侍丹池,朝看浴日,发声震天,搅人清寐。故令灵真之拘入桃都山中,其声稍抑。吾子挈至日宫,神景登天,何幽不烛也!”

书符与羿,往取灵真验之。开笼出禽,见其金羽雄声,赳赳然立于窗前。灵真曰:“凡鸟与之,相视有孕,有卵哺之,皆朱冠善搐。每闻其首唱,皆应声齐鸣矣!”

羿作别,跨上踆鸟,飞上九霄,日当卓午。入轮中周围旷荡无涯,与大地相似,不觉其运动,优游自在。

因念姮娥,乘相望之夜,纵金光自地升天,飞入月中。桂景婆娑,阶径冷落。寻至最深处,姮娥独坐。

见羿欲避,羿趋前,执手慰之。言己亦处日中,往事不必复疑。乃为锯桂木,采冰瑜,成一所宫殿,令居,题额曰“广寒宫”。每望夕来会时,阳和充物,月光分外晶明。

羿归日轮,亦造一座大殿。仪象郁葱,名“郁仪殿”。自此太阳太阴,皆有君主矣。

时正帝尧甲子四十九载,帝为治五十载。政教允厘,百工庶绩咸熙。帝犹不知天下治与不治,亿兆戴己不戴己。问左右,不知。问朝外,不知。乃微服游于康衢,见群儿拍手作谣曰:

立我烝民,莫非尔极。不识不知,顺帝之则。

帝虽知赞美谓出自无知之口,又无章曲,问:“何所教?”

童云:“卧龙山席老作也。”

帝过浮山,道中有老人年八十余,含哺鼓腹,以木击王壤而歌曰: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何有于我哉!

帝知是席老,问所歌何意。老人曰:“此乐道之辞,盖相忘帝化而不知为之者也。”帝载归,尊为老师。

报平野侯南归,与妻姮娥齐上重霄飞去。帝不胜嗟叹,谓羿有功于天下,封为宗布。

因想东狩而遇羿,今盍四出远巡,或有奇人可致。是岁乙丑,帝率大臣西游华山。自郊野至郛郭城市,一路观风问俗。

华封人拜迎于道,丰神飘逸。帝亲扶问其姓氏,答云:“张氏令论。”

帝问以政治如何,对曰:“嘻!愿祝圣人多福多寿多男子,兆民恒有赖矣!”

帝曰:“多男子则多惧,富则多事,寿则多辱,请辞!”

封人曰:“天生万民,必授之职。多男子而授之职,何惧之有!富而使人分之,何事之有!天下有道,与物皆昌;天下无道,修德就闲。千岁厌世,去而上仙。乘彼白云,至于帝乡,何辱之有!”

帝虽贤其说,知是避世之流,乃问曰:“尔知有何贤才,堪为国用?”

封人曰:“洪崖先生者,道尊德隆。予少师之。但踪迹无常,不可得见也。平陆有许由者,尝学琴于我,其制行高廉,或可任使。然亦非预卜者。”

帝问洪崖年寿,许由素履,封人曰:“洪崖年已数千岁,姓氏数易,今呼为务成子。由为泰岳之后,字武仲,年四百,隐于阳城槐里。据义履方,邪席不坐,邪饍不食。常入境采药作饵,虽草木必问而后取。不与俗人为伍,交谈皆贞逸也。”

当夜,帝招封人并榻而卧,细谈音律妙理及导引玄微。待旦,帝欲挽之入朝,辞以葑菲庸才,送至百里。

帝握手依依,令论忽心痛难禁,倒卧车上。借村舍调治,帝忧思百出,亲为抚视。至夜半,忽失令论所在,帝不胜嗟叹而回。

乃曰:“彼三祝我,虑我后人不能继也。将择善者居之。汝众臣中,可访顺时为治之人,用以嗣位。”

正是:善退还思后进,慎终当虑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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