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孕吐磨人

看着面色苍白的姐姐，许文浩下意识抓住她的手开口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许文淇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没事，就是有点头晕罢了。”

“大哥，姐姐。嫂子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很严重啊？”苏若潇有些担心，他听虎子哥说下晌嫂子晕倒被送去了医馆，这会儿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放心吧，嫂子没事。怀孕都是这样的，过阵子就好了。”许文淇看着弟弟和小叔一脸担忧，开口安慰道。

“嫂子你看，不光是我紧张，两个孩子也紧张。你就听我的，让白芍跟着你吧。哪怕是端个茶递个水的，我们也放心。”

不容许文淇再拒绝，苏若淳直接拍了板，“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一早，苏若淳就带着木焱去了永安镇，把许登夫妇和苏佑宁一家都接了过来一起过腊八，顺便说了许文淇怀孕的好消息。所有人都高兴不已，苏家可要四世同堂了。

吃罢了饭，许登夫妇去了女儿的房里说体己话，苏若清就陪着奶奶、娘和小姑在房间里找碎布头子，准备给许文淇肚子里的宝宝做一个百家被。

苏若淳不想打搅妻子一家相聚，干脆跟张君彦一起去了书房叙话。

“姑父乡试中了举，桂榜有名，接下来就是春闱了，姑父可有准备？”苏若淳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问道。

张君彦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才长舒了一口气道：“春闱我就不参加了。”

“不参加了？”苏若淳惊诧道，“姑父苦读多年，怎么到了这个褃节儿不去考了呢？”

张君彦笑着道：“我知自己是个什么水平，能中举已经是不错了，春闱定是没希望的。虽说举人亦可为官，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候补的资格，运气好点的不过混个县丞，主簿之职罢了。不过这芝麻绿豆的官职也需要用银钱打点，即便当上了，也不过和那马子汝一般，一辈子混到头也还是在那个位置上。”

提起马子汝，苏若淳不由得眸色一暗，从判决下来至今已经将近四个月了，他却一直未曾登门，只是去过许家一次，听说许文淇已经嫁人后便神色不明的走了。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招，这也让两家人始终绷着一根弦，不敢松下来。

暗云带来的消息，左家查明马子汝是丰州人士，家里是地地道道的农户，他娘生他时难产没了，他爹不顾结发妻子尸骨未寒，不出两个月就娶了个外来女子，将尚在襁褓的他扔给年迈的老父亲，跑了。马子汝十四岁时，祖父去世，他孤身一人投奔了堂叔一家，那堂叔是个木匠，膝下无子，干脆收养了他，还送他去了学堂，世宗世宗十六年他考中进士，被外放在云州上元县做了个八品县丞，一直到现在，一直不曾离开过云州各地的官衙。

他回了回神，再次开口，“那姑父接下来有何打算？”

“你小姑辛苦多年，嫁给我以后也不曾享过什么福，我爹娘没得早，她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照顾我的起居。如今家里好些了，我想干脆买个小丫鬟伺候她。仕途我是走不了，可家里的铺子我还能打理，以后我就安心看顾铺子的生意，也好让你小姑松快些。得了空就送她回来陪陪你奶奶。”

“如此也好。那小姑父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张君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姑父不会跟你见外，以后有事就找你。谁让我命好，娶了个好媳妇，有了你们这几个好侄子呢。哈哈哈哈哈哈。”

——

俗话说“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临近小年，村里家家户户就开始有了过年的迹象，因为冬歇只需要照顾菜地的人们，有了大把的时间在家里倒腾过年的吃食。什么炸丸子，做米糖，热闹的不像话。时不时就有人给苏家送些自己家做出来的玩意儿，苏若清也不拒绝照单全收，然后就钻进厨房鼓捣出来不一样的东西给人还礼。

许文淇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呕吐和食不下咽，终于躺倒了。苏若淳不放心，又请了林淮序来看，得到的结论和上次一样，急得他嘴角生疮恨不能以身相替，代替妻子承受这份苦楚。

到了三十晚上，家家户户热热闹闹吃着团圆饭，苏家人却高兴不起来，许文淇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这期间吃不下东西不说，手脚还浮肿的厉害，到了年前，更是添了嗜睡的状况，每日里昏昏沉沉的。

看着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菜，许文淇又吐了，原本就瘦的她，吐完以后头晕眼花，干脆下了桌由白芍扶着回房睡觉去了。

一家人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也都没有了吃饭的欲望，围坐在桌旁不说话。

苏若淳看着躺在床上直喘粗气的妻子，红了眼睛，却又无可奈何。

原本应该热闹的新年就在低沉的气氛中糊里糊涂的过去了。

文淇娘也特意来看过女儿好几次，每次都是哭红了眼睛，她心疼自己的姑娘，但是又无能为力，只好时不时就带着大包小裹地来探望。

春雨悄然而至，万物复苏，三月的微风一吹，苏家院里那棵大树开始冒出了嫩芽，许文淇也开始有了停止了孕吐的迹象，慢慢地，竟然可以吃下些有油水的东西了。

这可喜坏了苏家人，变着法儿的倒腾出各种好吃的送到她的面前。许文淇却开始挑食，只钟情于又酸又辣的东西，苏若清做的酸菜鱼，肉末酸豆角，酸辣黄瓜条她吃的比谁都多。

这让苏若清看到了希望，她干脆把地窖里的土豆全部磨成了土豆粉，做酸辣粉给嫂子吃。许文淇吃过一次后就再也离不开了，每天都要吃上一大碗才能睡得着。

“哥，锅里有温着的饭菜，你就在这吃吧，我把这酸辣粉给嫂子端过去。吃完了你赶紧洗洗，嫂子不能闻你身上那股味儿。”

苏若淳到底把兔子养殖的事给做了起来，他在村尾的山脚下买了一块地，按照苏若清的设计让人盖了一间养殖场，经过两个多月时间的细心养殖，采买回来的种兔几乎都已经怀上了兔宝宝，再有一个月就能生了。

他整日里在那兔舍里忙，身上难免会沾染些不好闻的气味，其他人还好，只有许文淇，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但凡闻到了必然会吐的一塌糊涂，所以苏若淳每天回家都会被家里人轮番叮嘱让他赶紧洗澡。

“嗳！辛苦你了，等忙完这阵子，哥带你去山上玩玩。”苏若淳很感激家里人对文淇的照顾，自己因为兔子养殖的事忙的昏天黑地，要不是有家里人，他哪能安心去做事呢。

“行！那我等着啊！”苏若清没有拒绝哥哥的好意，笑呵呵地端着酸辣粉去了嫂子屋里。

进了屋，苏若清就看见许文淇正坐在床上啃青杏，如今才入五月，青杏刚成熟，正是酸的人倒牙的时候，她哪怕看见都会觉得腮帮子发酸，许文淇却吃得不亦乐乎。

“嫂子，酸辣粉好了，你趁热吃。”

白芍连忙搀扶着大少奶奶从床上起来，慢慢走到桌旁坐下。许文淇如今七个月了，那肚子大的吓人，根本没办法在炕桌上吃饭。

“真是麻烦你了清儿，每天都要给我做酸辣粉。我才听院门响，是若淳回来了吗？”

“麻烦什么，顺手的事情罢了。我哥刚回来，我怕他身上那兔子味儿熏着你，让他去洗澡了。不过嫂子，我看你这肚子太大了，吃饭都费劲，不如明天咱们请林大哥过来看看吧。”

“姑娘，我觉得大少奶奶可能真的怀了两个呢。”白芍突然开了口。

“你咋知道嘞？”

“我家隔壁有个婶子，怀孕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开始吐的昏天黑地，整天就是睡觉，吃不下东西只能喝点米汤，人瘦的跟柴火一样。后来突然就好了，吃的多了，人也胖了，那肚子也跟吹气似的鼓了起来。村里有老奶奶说，她指定是怀了双棒儿，生下来还真是，两个儿子呢。后来那婶子又怀了一次，还是一模一样，生了一男一女。我冷眼瞅着，大少奶奶跟那婶子怀孕时一样。”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