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生死一线

“真的？”

苏若清半信半疑地打量起了嫂子的肚子，虽说她之前也提过双棒儿的可能性，但也只不过是跟自家哥哥说的玩笑话罢了。如今白芍煞有介事地一说，她反倒真的有些期待了。

仔细看看，许文淇的肚子确实大的厉害。她之前看过何丰娘的肚子，也见到过喜梅的肚子，好像……还真是没有这么大嘞。

“你们干啥呢？文淇你咋不吃，这粉泡软了就腻了。”苏若淳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妹妹和白芍正盯着自己媳妇儿的肚子瞧，就连许文淇自己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三个人的神情别提多认真了。

“哥，明天去小学堂看看林大哥或者明诗回来了没，要是在，就请他们过来看看吧，嫂子还真保不齐是怀了对双棒儿呢。”苏若清有点兴奋的说道。

“你认真的？”苏若淳含笑看向自己媳妇儿的肚子。

“大少爷，保不准嘞。”白芍生怕他不信，再一次给他讲了隔壁婶子怀了两对双棒儿的故事，“我留神瞧了好久了。”

“行，反正明天我还是要去兔舍那边，顺带就到小学堂告诉明诗一声，让她来看看。”

他没明说，自己想请景明诗来，还真不是在意文淇是不是怀了双胎。他是苏家第一个孩子，妹妹弟弟的出生他都见证过，再加上一个方玉琮也比他小了不少，所以娘和徐氏怀孕的样子，他是记得的。

虽然他是个男子，但是自己媳妇儿的孕肚比常人大了不少，他还是能看出来的，这也让他隐隐有些担心。

第二天一清早，他吃过早饭就先奔着小学堂去了，找到景明诗的时候，她正在后院里带着两个丫鬟晾晒草药呢。

景明诗看见他来了，笑着打了声招呼：“苏大哥你咋来了？我师兄还在镇上医馆呢，你找他有事？”

“我知道他没回来，我是来找你的。”

景明诗一愣，“找我？那，那先进屋吧，坐下聊。”

苏若淳却摇了摇头道：“不进了，我还要去兔舍呢。明诗，我今天来是想请你一会儿去我家给文淇看看，她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清儿说可能是双胎。”

“双胎？这不是大喜事吗？”

“不是，你一直在医馆帮忙，这两天才回来，你不知道，文淇之前刚查出怀孕的时候就不咋好，吃不下还吐的死去活来的，如今月份大了，孕吐倒是好了，可是身体肿的厉害，肚子又特别大，我就怕有个啥，放心不下。”

景明诗和林淮序从开春就没怎么回过栖霞村，一直在忙医馆扩建，招募坐诊大夫和学徒的事，吃住都在医馆的后堂，确实很久没看见过许文淇了。她看着苏若淳皱起的眉头，就知道许文淇可能真的是有些许不妥，不然依他沉稳的性子，断不可能直接上门来找她。

“行，我现在就过去看看。苏大哥你放心，应该不会有事的。”

“明诗，我是想，如果文淇这一胎真的有什么不妥，你先别声张，偷摸告诉我就可以了。她从怀孕以来几乎没了半条命，孩子要是有什么事，我怕她扛不住。”

景明诗听了这话，愣了一瞬才重重点了点头，“苏大哥，你放心，若真有什么，我跟我师兄也会拼尽全力保住文淇和孩子的。况且，况且师兄之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应该没事的。你快去忙吧，我现在就带蝉衣过去，有什么事，我去兔舍找你。”

苏若淳道了一声谢，才转身离开了小学堂。

景明诗也不耽搁，让蝉衣带上药箱直奔苏家。

为了不让苏家人和许文淇怀疑，她特意站在院门前平复了下心情，才扬起笑脸迈步进了小院。

苏若清正在院里喂鸡，抬头看见景明诗来了，笑着迎了过来，“哟，我哥速度还真快。不过也幸亏他去得早，不然你又回了医馆，我们还得赶车去，颠着我嫂子的肚子就不好了。你啥时候回镇上，回头我让木槿送你。”

景明诗道：“这两天我得在村里收些药材，所以暂时先不回去了。你嫂子呢？”

“刚吃了早饭，有些不舒服，回屋躺着去了。你先进去吧，我洗个手给你拿点炒米糖吃。”

景明诗点了点头，带着蝉衣去了苏若淳两口的房间。

进了屋，果然看见许文淇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白芍正给她揉腿呢。打眼一看，那腿确实肿的厉害，脚背都肿起来了。

“嫂子，听清儿说你不舒服，严重吗？”

“明诗来啦，我才觉得头晕，腿也软的厉害，就躺下了。你快坐，白芍，你去让木槿倒茶，再拿些果子来。”

白芍应声出去了，景明诗才坐在床边，伸手给许文淇号起了脉。

“嫂子最近觉得怎么样？”

许文淇喘了一口气，缓缓道：“就是容易头晕，腿脚发软，总觉得累。胃口倒是好了，你看我吃的胖的……明诗，你说我这是双胎吗？这肚子也太大了些……”

景明诗没有答话，只是安静地把着脉，一旁的蝉衣笑着接口道：“大少奶奶能吃好，说明肚子里的小宝宝也爱吃呢。只要不是对胎儿不好的东西，适量吃些都是好的。我看您气色可比头两三个月好多了。”

“是好了许多，诶，我前些日子帮清儿做了些桃干，是用栖霞山上的野桃做的，酸酸甜甜的，我记得你跟忘忧都喜欢吃这些小零嘴儿，等会让清儿给你包一些，你带回去跟忘忧一起吃。”

“谢谢大少奶奶，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我前阵子没少麻烦你们两个呢。”

许文淇和蝉衣说着话，丝毫没有注意到景明诗那微微皱起的眉头。过了半晌，景明诗收起脉枕，笑着道：“没啥问题，嫂子你最近多注意休息。我看你这腿肿了不少，让白芍多给你按一按。”

“诶？你看完啦？我嫂子咋样？”正说着话。苏若清端着一碟子炒米糖和一盘子夏桃迈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端着托盘的白芍。

景明诗笑了笑道：“没啥大事，我才仔细帮嫂子号了号脉，发现中脉下脉跳的还是挺厉害的，加上嫂子这肚子，说不定还真是个双棒儿呢。”

“真的！哎哟，这可是个大好事啊！”苏若清不由得提高了些许声音。

“我是说可能啊，不是一定。这种事也不是一号脉就准的，你们两个还是先别告诉赵奶奶和婶子比较好。免得将来不是双胎，老人家失望。”

许文淇附和道：“是了，清儿，咱们还是先别说的好。”

苏若清笑着点了点头，“行，那就先不说，回头真是双胎，也算给奶奶和娘一个惊喜。”

“清儿，咱们先出去吧。最近让嫂子好好修养。咱们去你屋里，给蝉衣腾个地方，让她把嫂子的脉案录下来。”

出了许文淇的房，白芍带着蝉衣去了自己的房间录脉案，景明诗则是跟着苏若清去了她的卧房。

“你不着急回去收药材？”

“我让忘忧留在那里了，有她收就行。清儿，这话苏大哥不让我说，但是我觉得不能瞒你。”景明诗收起了笑脸，严肃道。

苏若清一愣，心里没由来的一慌，“你说，我听着。”

景明诗安静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刚才我说嫂子有可能怀的是双胎，这是真的，而且是很大可能。”

“这是好事啊，你怎么……”

“可是嫂子的身体……我就直说了，嫂子身体太虚，若是双胎，怕是、怕是不好。”

苏若清呼吸猛的一滞，慌忙问道：“怎么个不好？”

景明诗叹了口气，“双生子向来是一强一弱，总有一个生出来会小一点。但是我刚替嫂子号脉，胎儿很强壮，脉搏跳动的很强烈。嫂子体虚，气血不足，营养一直跟不上，生产的时候，怕是很凶险。”

苏若清怔了怔，她懂这是什么意思，双生胎儿在母体里抢着吸收养分，才会有一大一小的情况，但是许文淇肚子里的宝宝却是势均力敌，这才导致她会营养不良。想明白了以后，她不由自主地冷下声音问道：“多凶险，你实话告诉我。”

景明诗犹豫了一下，“生死一线。”

屋里顿时一片死寂。景明诗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半晌后她才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事不小，苏大哥最信任你，所以我才……”

苏若清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你明诗，这事儿还麻烦你帮我们瞒着，一定不能让我奶奶他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