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CHAP 21 收获

伊莱娜回到格里莫广场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了。幸好门廊里换了全新的地毯，不然伊莱娜鞋跟叩击地板的声音肯定会惊醒布莱克夫人的画像。克利切把门廊打扫得一尘不染，地毯还有墙上的壁纸都换成了更加明亮的颜色，不然伊莱娜还不敢一个人穿过黑漆漆的门廊。

伊莱娜推开餐厅的门，橘色的灯光顿时从门缝里漏出来。令她惊讶的是，几个大人还坐在餐桌边上聊天，莫丽、亚瑟、比尔、卢平还有西里斯都在，第一个看见她进来的卢平向她挥手，引得大家都回过头来。

“嗨，晚上好。”伊莱娜接过莫丽递过来的蜂蜜酒一饮而尽，顿时觉得身上暖和了许多。她洗了手，开始吃莫丽给她留下的番茄汤和馅饼。她在宴会上没有吃太多。

“唐克斯本来想留下来等你的，但她实在是太困了，好几次打翻了黄油啤酒，我们就让她回去了。”莫丽说道。

“朵拉真是太喜欢凑热闹了。”伊莱娜摇了摇头，马上明白尼法朵拉肯定是留下来听八卦。

“你不是去出任务了吗？沙菲克家有什么热闹好凑的？”西里斯晃着杯子里火焰威士忌，随口问道。

“也许尼法朵拉想看我痛打珀尔修斯？”伊莱娜耸了耸肩。她看着西里斯和卢平疑惑的神情，解释道：“我和珀尔修斯·沙菲克交往过，我们分手弄得相当不愉快。”

“沙菲克劈腿了。”坐在伊莱娜旁边的比尔默默补充道。

“用珀尔修斯的原话说，他只是订婚了，没有和其他人谈恋爱，所以不算劈腿。”说到这里，伊莱娜不自觉地翻了一个白眼——她真的很想用力晃一晃珀尔修斯的头，看看能不能听见他脑袋里的水声。虽然她确实成长了，不再为往事愤怒了，但是如果她努力回想一下，还是可以很熟练地找到那种愤怒的情绪的。

“所以今天顺利吗？”比尔把手臂搭在伊莱娜的椅背上，颇为好奇地打听到。

“还不错。任务完成了，还见了老朋友，跳了舞，喝了酒。”伊莱娜故意不看比尔——她还在生气呢。她停顿了一下，接着下结论，“而且还怼了讨厌的人。很值。”

“什么任务？”莫丽马上开口问道，似乎很担心邓布利多要伊莱娜做的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比如杀死一条龙之类的。

伊莱娜转过头朝韦斯莱太太露出一个微笑，回答道：“邓布利多教授想要我打听沙菲克家族的态度。珀尔修斯……他心里是相信神秘人回来了的，尽管他嘴上对此绝口不提。”伊莱娜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接着说：“他说他和家人都要离开英国了，而且还劝我赶紧出国。”

“这样看来沙菲克确实在心底相信了邓布利多说的。”卢平说。

“也不一定，可能是宁可信其有。不过这样也比完全不相信要好。”韦斯莱先生有不同看法。

“是的。他和艾德里安——我是说斯莱特林的艾德里安·卡隆都是这样觉得的。对了，艾德里安和格兰芬多的凡妮莎·琼斯要结婚了。”

“卡隆和凡妮莎·琼斯？这一对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比尔表示很惊讶。凡妮莎·琼斯和他还有查理虽然不是同一个年级，但是彼此都是认识的。

“……嗯哼。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确实很少见。”其实伊莱娜本来想问他认识琼斯吗，但是又想起自己还在生气，于是忍住了没有转头看他，反而低头盯着酒杯上的布莱克家徽。

梅林的袜子啊，杯子上的两只大狗实在是不太具有艺术观赏性。

伊莱娜决定明天——如果明天她已经消气了——再问他。

她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她总感觉自己听到了比尔的窃笑。

一、二、三

伊莱娜猛地转过头，但是比尔神色如常，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似乎在问伊莱娜为什么这样看着他。伊莱娜找不到破绽，只好转过头去，也因此错过了比尔得逞的窃笑。

“我觉得我们有很大机会可以把她和艾德里安争取过来。”韦斯莱先生发表他的看法。

“我也觉得，不过我还得好好想想。他们的婚礼在十月，我会去参加的。”伊莱娜点头赞同。

“你的朋友，卡隆，还挺有个性的。”西里斯挑了挑眉，对艾德里安这个有点“离经叛道”的斯莱特林表示赞赏。

“你是说他不像一般的斯莱特林？是吧，艾德里安人很好的，他一直对我很友好。今天弗林特来找茬，他还拉偏架帮我。对了，他现在在投资电影和唱片公司，这应该是斯莱特林的头一份吧。”

“弗林特？他也去了？”这是比尔略带不悦的声音。伊莱娜知道比尔也超级讨厌弗林特，他曾经恶意用游走球把查理从扫帚上击落。

“电影是什么？”韦斯莱先生感兴趣地问。

“嗯，不过我踩了他一脚。”伊莱娜撇了撇嘴，然后又转过头去给韦斯莱先生解释：“电影是麻瓜的一种艺术形式，是一种连续的影像画面。我下次可以买个影碟机和电视回来……噢！布莱克老宅没有通电，太可惜了！”伊莱娜的回答让韦斯莱先生有点丧气，但是似乎很快他就振作起来。伊莱娜怀疑他想要试试改造影碟机而且她有证据——二楼客厅摆着的那台“重获新生”的留声机就是证据。

“除了弗林特，还有哪些人去了？”卢平问。

“麦克米兰夫妇俩都去了，他们的儿子在赫奇帕奇，好像和哈利是一个年级的；另外有一个斯拉格霍恩，人还蛮有趣的，就是太爱炫耀了。我和他跳舞的时候他一直在说他的伯祖父以前在霍格沃茨当教授，桃李满天下什么的。还有艾博和麦克拉根，我也见到了。大概就这些。”

“斯拉格霍恩？应该是我们以前的魔药老师，斯莱特林的前院长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卢平说完后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

“听起来是纯血大集会。”西里斯不屑地说。

伊莱娜忍不住笑出了声，调侃到：“那我们这里每天不也是纯血大集会吗？除了我、赫敏还有莱姆斯，剩下的人不都是纯血吗？”

西里斯的脸色变得很奇怪，似乎是被这个事实噎到了。赫敏和伊莱娜都是麻瓜出身的女巫；莱姆斯的母亲是麻瓜；哈利的父母都是巫师，但是他的母亲莉莉波特夫人也是麻瓜出身的女巫，所以哈利应该算是混血巫师。只有父母双方或者祖父母、外祖父母都是巫师，才能算是纯血巫师。

卢平笑着说：“严格来说哈利算是混血巫师，不过他有一个纯血姓氏。”

“而且布莱克老宅纯血味儿更足。”伊莱娜接着说，“完全符合我对斯莱特林地窖的想象。”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西里斯信誓旦旦地说明天就要把布莱克老宅弄成金红相间的格兰芬多风格。伊莱娜告诉他科学研究表明红色的室内装修会让人躁动不安，建议他考虑蓝色，蓝色让人冷静。两个人半天也没争论出个结果。他们又闲聊了几句，一边说说笑笑一边把杯子放进水槽里洗干净，然后陆续上楼回去睡觉了。

今天的社会、不是，社交人伊莱娜感到非常疲惫，她现在只想好好泡澡、早点睡觉。要是泡澡时候能够来根烟就更美了。而高跟鞋和比尔则是妨碍她实现这个小小愿望的绊脚石。

就在伊莱娜踩着绊脚石一号小心翼翼地往上走时，绊脚石二号突然在她右边出现，并向她伸出了友谊之手。伊莱娜眯着眼睛审视着比尔伸出的臂弯和他脸上温和的笑容，最后屈服于高跟鞋的难搞程度，挽住了比尔的胳膊。比尔笑得更灿烂了，这让伊莱娜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两个人沉默地往上走。

其实伊莱娜早就不生气了。见过前男友之后还有谁能继续对自己的朋友生气呢？她只是不好意思先低头罢了。亏她还在朵拉面前夸下海口说查理和比尔是她的小弟。哪个老大被小弟收走了香烟而且还不敢反抗？她拉文克劳一枝花不要面子的吗？

沉浸在思考中的伊莱娜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弟褪去了那种时常让伊莱娜恨得牙痒痒的笑容，频频用余光不动声色地观察她。当他们快到三楼的时候，伊莱娜感觉自己手心里多了点东西——是一根香烟。伊莱娜惊讶地侧过头看他，比尔似乎看起来竟然有点忐忑？他试探地伸出手，轻轻合上了她的手指，盖住了那根香烟。

伊莱娜低头尽量克制住上扬的嘴角，这让一直看着她的比尔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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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真的开心还是被我气笑了？

伊莱娜看着困惑、忐忑还有一丝丝不确定的喜悦在比尔脸上交替浮现，这太有趣。这种景色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她忍不住给比尔一个拥抱，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比尔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威廉。”伊莱娜朝他晃了晃自己捏着香烟的右手，“晚安。”

“晚安，伊莱娜。”

第二天上午，伊莱娜把昨晚的收获写成了报告，打算下次开会的时候用。在霍格沃茨的五年，写report的机会可不太多。这么一想还有点小激动呢，她也想像上次斯内普教授那样严肃地在会议上念自己的报告。

中午吃饭的时候，赫敏食不下咽。对于她而言，每吃一口克利切做的饭，都是向奴隶制的屈服，以及对于公平正义的背叛。这让伊莱娜不禁开始反省自己理所当然享受克利切服务的行为。不过这种反思还不算太晚，毕竟克利切从前天起才开始干活。出于一种将功补过的心理，伊莱娜花了两个银西可加入了赫敏创办的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成为了为巫师社会的平等与进步而奋斗的一份子。

不过伊莱娜也会在心里使用吐槽鬼才罗纳德取的简称“呕吐”，因为全名实在是太长了。在这个世界比这个协会的名字更长的恐怕只有校长的全名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

伊莱娜加入“呕吐”后为组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停赫敏和克利切在劳动这件事上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她告诉赫敏，阻止克利切干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克利切年纪已经很大了，要改变他脑海里的那些观念需要徐徐图之，而且可能无功而返。直接阻止克利切干活显然是下下策，这只会让他不停地撞自己的脑袋，那就有悖于赫敏维护家养小精灵的初衷。也许她可以试一试说服西里斯给克利切酬劳和假期，不过攻克的难点应该在克利切身上。

另外，如果赫敏和其他孩子能够分担家务、让克利切无活可干的话，也是一个好办法。不然，如果克利切不帮忙，韦斯莱夫人一个人要准备十个人的饭菜，那会把她累坏的。

伊莱娜觉得赫敏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就是有时候显得不够“狡猾”，或者说灵活。当赫敏想要解放小精灵时，她就会直接地不让小精灵干活。伊莱娜真诚地建议赫敏去研究一下历史，看看封建制度是怎样被废除的，她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

假期的最后一天，随着书单寄来的还有级长徽章。罗恩当上级长，莫丽欣喜若狂。韦斯莱先生、比尔和伊莱娜下班回家就发现餐厅里挂着横幅，上面写着“热烈祝贺罗恩和赫敏当选级长”。

“级长！家里的每个人都是级长！”弗雷德捏着嗓子模仿他的妈妈。

“弗雷德和我算什么？隔壁邻居吗？”乔治愤愤不平地向伊莱娜吐槽莫丽，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双胞胎还要把级长徽章偷出来给伊莱娜看，被伊莱娜拒绝了：“不了不了。九年前我被威廉和伊丽莎白的徽章闪瞎过一次，过了两年又被男学生会主席的头衔震聋过一次。再来一次，我们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伊莱娜说完，双胞胎哈哈大笑。比尔脸上带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像在说“抱歉我这么优秀我也没有办法”。

“我自己从没当过级长。”大家都凑在桌子跟前取食物时，尼法朵拉在哈利身后兴高采烈地说。今天她的头发红得像西红柿，一直拖到腰际，看上去活像金妮的姐姐。

“我也是。”伊莱娜从朵拉背后探出头来说。她给尼法朵拉编了一个漂亮的辫子，现在正在试图悄悄把冰块变形成那种东南亚常见的鸡蛋花插在朵拉的头发里。

哈利有点惊讶，伊莱娜在OWLs考试中拿了十个O（据金妮说伊莱娜只有天文学拿了E），这都没有被选为级长吗？

“我们学院的院长说我缺乏某些必要的素质。”朵拉笑眯眯地继续说。

“比如说什么呢？”正在挑一个烤土豆的金妮问道。

“比如不能够循规蹈矩。”唐克斯和伊莱娜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大家都哈哈大笑，伊莱娜一边切牛排一边笑着说：“我们院长则认为我身体不太好，运气也不太好，总是会陷入一些麻烦。他是对的，如果我当了级长，我的麻烦事可就不仅限于因为和博克打架而关禁闭了。”

赫敏的表情非常不自然，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只是克制地喝了一口黄油啤酒，还把自己呛到了。

双胞胎说要离开韦斯莱家给朵拉和伊莱娜当兄弟，组成“非级长四姐弟”，西里斯也拍着桌子要加入。弗雷德和乔治还围着金妮播放他们自己演唱的3D环绕音乐《可惜我们的小妹妹太过优秀肯定是级长》，惹得金妮吼了他们两个。

悄悄说一句，金妮发火的样子真的很有莫丽的神韵。

伊莱娜和金妮本来还担忧哈利会不高兴，不过他看起来还不错，可能是因为得知他父亲也没当上级长后感觉好多了。罗恩则一直兴致高昂地炫耀他的新扫帚。穆迪和金斯莱在角落里聊天，蒙顿格斯和双胞胎也在一边嘀嘀咕咕。而莫丽现在也没空管双胞胎，因为她正在和她的大儿子拔河——她想让比尔剪头发。

“……越来越没法收拾了，其实你长得挺精神的，如果头发短一点儿会好看得多，你说是不是呢，哈利？”

被cue到哈利秒变怂兔，转头向离他最近的伊莱娜求助。

伊莱娜可是长发版比尔的忠实粉丝。上学时候比尔不是长发，当然那时候也很好看，但是只有长发才能体现出比尔独特的气质，自信，独特，还有叛逆？如果比尔愿意的话，他还可以走文艺和摇滚一体的路线。

于是，她拉上金妮，和比尔一起三个人开始和莫丽软磨硬泡。最后莫丽放弃了，不大乐意地上楼去把写字台里的博格特消灭掉。

第二天晚上，卢平和西里斯悄悄告诉了伊莱娜和比尔莫丽的博格特。

“她哭得那样伤心，博格特轮流变成几个孩子和你们两个的尸体。她太担心了。”

“我告诉她珀西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

西里斯和卢平离开后，他们的话语，不，应该是莫丽的担忧反复在伊莱娜脑海里播放。伊莱娜觉得自己太傻了。她当然知道每个加入凤凰社的人都面临着死亡的风险，但是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她之前一直为自己的勇敢感到骄傲。她不怕死，因为死亡的阴影从未远离她，她甚至都有点麻木了。这么多年来，不断有人告诉她，她可能会死。她可能死于默默然爆发，她可能死于一次解咒失误，或者死于其他一百种可能。那么死于和食死徒的战斗似乎也不算什么，甚至是这些所有可能性里最好的那个选项，所以她才可以对于死亡无所畏惧。

但是伊莱娜能够坦然面对其他人的死亡吗？

答案很清晰，她不能。

凤凰社的任何一位成员去世都会对伊莱娜造成巨大的冲击。那个她几乎不认识的男孩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去世就让她感觉悲痛，那如果有一天，莫丽、金妮、比尔、朵拉、丽兹或是其他和她关系亲密的人中有超过两个人去世，那么这可能会毁了她，精神和身体双重意义上的毁灭。伊莱娜·怀尔德没有家人。她的朋友就是她的家人。家人和朋友同时离开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认清这个事实后，斗志和害怕同时在伊莱娜的身体里产生，奇妙地纠缠在一起让她不知该作何感想——但是没有退却。大家都无路可退，不是吗？

伊莱娜在心里悄声给自己打气：

我们会胜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