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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集魂-初见冥神

从梦中醒来,北逸狂吐了一口血,他颓然躺在猛兽背上,眼角的泪控制不住地滴落。

他转身紧紧抱着还在梦境中的寒梓瑜:“梓瑜,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

他记起来了,前世在路边喂他喝水大哥哥的是寒梓瑜……

可他两辈子都做了什么,哈哈,害死了他啊,害死了他——

北逸害怕慌乱,他忘不掉前世师尊看自己与萧林的眼神,那时的梓瑜该有多么伤心,明明承诺了他永不负他,可最终不仅当着他的面与萧林亲昵,还当着他的面轰轰烈烈地送了萧林那么多礼物……

他想起寒梓瑜前世死在他怀里时说的那句:十年之约就做罢了

那些年寒梓瑜在他身边受尽屈辱,被他折磨得不成样子。

北逸懊悔地睁眼看着黑暗的山洞,他无力地垂下双手,如今还有什么资格陪在师尊身边呢,自己才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寒梓瑜,前世那么多次机会,为何不握着刀杀了我,梓瑜,是我错了,是我负了你。

北逸痛苦地蜷缩着身子,鲜血一点点从嘴角溢出,如今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师尊身边呢,前世是自己先招惹的他,承诺他此生不负,最终却亲手将他送上死路……

北逸转头看着还在梦中的寒梓瑜,从前师尊在心境中了解的只是一星半点,若他知晓了事情的所有面貌,还会选择原谅他吗。

在魔宫那几年的痛苦,他记得寒梓瑜孤寂的背影,记得他受尽折磨后缩在床榻不语,记得那些佣人对他议论纷纷,记得林月覃总是抓着机会对他下手,不仅在他胸口钉入灭魂钉,甚至拔了他的指甲。

记得他被拔除了指甲的手指,裹着一层层的纱布,换了一次次得药,每次换药他拧起眉头的样子,如今想起来是那么心痛。

他忘不掉自己对寒梓瑜说过的狠话,忘不掉自己亲手毁了他的内元抽空他的灵力。

忘不掉他死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对不起师尊,对不起,都是弟子的错,都是弟子的错,在幽冥司的六百年都是弟子活该。

对不起师尊,对不起。

他颤抖着触摸寒梓瑜的脸颊,前世他修习了一种禁术,便是封禁别人的记忆,那时他曾用在过寒梓瑜身上。

将他作为仙尊的记忆封住,告知他只是自己捡来的男妓,让他放下一身傲骨服侍自己。

然后再解除封禁,让他恢复记忆,再用留影石给他看他们在床榻上的表现,一次次折磨他,羞辱他……

北逸犹豫了片刻,他咬咬牙耗费了大半的修为,封禁了寒梓瑜这缕魂魄关于幽若之梦的记忆。

一切做完,他松了口气。

只要师尊不知晓,就不会赶他走,就不会离开他。

对不起师尊,是我自私,对不起。

寒梓瑜缓缓苏醒,他推开了北逸的怀抱:“北逸?”

北逸心惊,莫非师尊还有梦中的记忆,他试探性问道:“师尊,方才梦里?”

“什么梦?”

“没,没什么。”

“莫非这是在梦里?”寒梓瑜问道。

猛兽打了个哈欠:“主人你醒了?”

寒梓瑜听到猛兽的声音后一把摁住北逸:“你怎么会在冥界?才几年就死了?枉我费这么大功夫救你,没出息的东西!”

北逸咧着嘴笑:“师尊,我,我没死。”

寒梓瑜气得恼火,随即就要唤出离玄抽死他:“还说没死,没死怎会在冥界?”

北逸急忙道:“师尊,我来冥界寻你,将你带回人界。”

寒梓瑜怔住:“世间有因必有果,我已身死不必做出如此逆天之行,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师尊,你跟我走吧好吗,都是弟子的错,如今你不在了,我还怕什么报应吗,师尊,跟我走吧好不好?”北逸恳求。

猛兽哼了一声:“花言巧语,你害的我小主人还不够惨吗,若不是因为你,小主人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你这负心汉,有多远滚多远。”

寒梓瑜:“……”

北逸有些心虚,它骂的对。

“师尊,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值得你原谅,可你能跟我回去吗?回了人界,你要怎么处置我都行,就算你要与我恩断义绝此生再不相见我也绝无怨言。”

在冥界的这几年,寒梓瑜一直与这只猛兽生活在山洞附近,他从未想过离开冥界。

人世间的一切令他厌倦了,他如今只想置身事外。

“快回去吧,代我宽慰你师兄弟们,不必过于思念,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若师尊不肯随弟子离开,那弟子便在冥界陪伴你。”

寒梓瑜一鞭子抽在他身上:“北逸!”

“师尊,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这残魂的魂力已经很弱了,弱到下一刻便昏迷过去。

“师尊,师尊……”

北逸立马打开装魂瓶,念着咒语将其装到瓶子里,又看了一眼猛兽:“你愿意离开此地吗?”

“算了,我就不离开这里了,不过有人要见你。”

“谁?”

“到了便知了。”

猛兽站起身,北逸在它背上差点滚落下来,立马抓住它的背毛。

“坐好!”

猛兽飞快地奔跑,空间几度扭转似乎也阻拦不住它奔跑的步伐,耳旁狂风呼啸,北逸只觉眼前的光景如闪电般一闪而过。

猛兽:“坐稳。”

它腾空而起,身体两侧生出一对巨大的翅膀,直冲云天而去,遨游在冥界的天际,随即俯冲而下,朝着一片星光璀璨之地冲去。

猛兽平稳落地后,北逸晕头转向差点吐了出来。

带他缓过来,入目的是十里桃林,这里有日光有花香鸟语,一切就如人界那般,似乎又不同。手边袅袅云雾浮动,楼宇高耸入云,神鸟围绕着楼宇低飞,神马驾车而行,应该说就如天界光景那般。

上次见这方光景是在星火花的幻象中,似乎见到了天界的神尊。

猛兽摇身一变化作一位武将,他身着铠甲手握兵器:“随我来。”

北逸跟在他身后,走出十里桃林后瞬间暗无天日,又走了片刻冷气逼人。

北逸的发丝和眉毛上结了霜,他瑟瑟发抖走在武将身后:“还有多远。”

“到了。”

北逸转身,眼前是一座冰山,冰山下连接着一面湖水,幽冥草生长茂盛,冥光散落湖水中。

湖边一艘小船,船上挂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甲板处坐着一位男子。

只远远看去,那一身黑衣掩不住君临天下王者气势的男人却是十分瘦削。

北逸走近上了,发觉他黑色衣袍上用金线绣着几朵花的纹路,仔细看去像极了星火花。

男子摘下斗篷的帽子,转身看向身后的北逸。

北逸先是被他一头白发惊住,再被他的面容吓到,为何这张脸会与自己这般像。

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北逸,他放下手中的鱼竿:“一千六百年,来的还不算晚。”

“你在等我?”

冥王怔怔地看着北逸的面容,又苦涩地笑了笑:“是。”

北逸不解:“你认识我?”

“认识,包括这瓶中装的人。”

北逸激动不已:“那冥王可否帮我补全他的残魂。”

冥王笑着:“你可知逆天而行的代价。”

“无论是何代价我都要将他带回人界。”

冥王接过他手中的瓶子:“若你能帮我一个忙,我便帮你补全瓶中之人的残魂。”

“不知我能帮到冥王什么?”北逸看着他的脸不知为何心口中烦闷不已,听闻冥王是由神界之人堕魔,后又贬到冥界,莫非那就是那幻象中的尘澜神尊?

“先陪我钓会鱼吧。”

“好。”

船行驶在湖泊里,冥光随着湖面的波动而闪烁。

行了片刻,北逸发现湖畔上生长的大多不是冥灵草,而是星火花,只是这些星火花未开花,看起来同冥灵草无差。

冥界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星火花?

二人在湖里钓了好一会鱼,却一只都没钓到。

冥界的湖里根本就没有鱼。

北逸疑惑地看着冥王。

“眼前的冰山,上面长了一株冰莲。”

“冰莲?”

“万年前闲来无事种了一株,前些日子到那冰山上一看,竟然还活着。”

“冰莲竟能在冥界生长,还真是奇异。”北逸道。

“看到你眼前的这片星火花了吗,几千年了,一直没开过花,奇怪的是这些花竟然能在这种地方生长。”冥王自言自语。

“北逸,你可曾听闻过天界是如何敲定姻缘的?”

“不曾。”

冥王:“神界分为上神界和下神界,下神界不如说是仙界,所有的仙人居住在下神界,而神者才得以居住在上神界。无论是神是仙,一旦入了天界便要种下一株属于自己的冰莲花,冰莲花只有命定之人才能摘下,服用了彼此的冰莲花方能一生一世,也不是谁都能吃下那冰莲花,吃错了轻则修为尽散,重则身死魂灭。所以只有彼此相爱才能服下。”

北逸:彼此相爱?

冥王:“你眼前这冰山原本不存在的,自万年前我来到此地,不知为何幽冥海的尽头突然出现一片冰山,这片湖本是幽冥海的一部分,却被冰山隔了出来。”

“北逸,若你今日能让冰山融化,令星火花开放,我便答应你补全他的残魂。”

北逸:“……”冰山融化,星火绽放,这怎么可能?

北逸沉默了片刻:“好。”

短短几日,又该如何做到呢。

北逸下了船,来到冰山脚下,抬头望去这万丈冰山,他顺着山脚向上攀爬,冰山陡峭且冰面湿滑,走两步便向下退半步。

借助灵力费尽力气才爬到山顶,呼啸的冷风吹得北逸瑟瑟发抖,黑发已经被霜打成白色,北逸朝掌心吹了一口热气,他继续向前走。

一朵闪着亮光的冰莲生长在山巅之上,北逸朝它走近。

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难过,他蹲下身看着那通体冰晶白的冰莲:“我该如何才能令冰山融化,星火绽放呢?”

突然北逸手中的寻鬼发出一阵暗光。

什么情况,难不成这里也有师尊的残魂?不应该吧这里可是冥王的地盘,师尊的残魂断不会来此处。

好奇心的驱使下,北逸握着寻鬼朝走动,暗淡的光芒渐渐亮起,北逸欣喜若狂,那里应该就有师尊的残魂了。

走到尽头是是悬崖,而悬崖边上生长着一株莲花。

北逸蹲下身触摸着开得正好的莲花,这花怎么会开在山巅上呢。

寻鬼忽闪忽闪,北逸皱着眉头。

莫非这花和师尊有什么关系?

就在他迟疑之际,冰莲与莲花升至半空融合一起然后化为虚无。

冰山的高度竟在默默下降,不过片刻功夫轰隆一声冰川倒坍,北逸顺势掉入湖中。

他只觉一个虚影从湖底托起他的身躯,这场景似曾相识,方面他落入幽冥海也是这个虚影拖着他而行。

片刻后,北逸昏迷而去,他似乎做了一场梦,梦见了万年前的事。

…………万年前

明芥元年,三界大乱,遍地尸野,满山饿殍,妖魔人三界共讨冥神,冥神陨灭。

冥神尘澜站在天之涯,俯视着芸芸众生,飘渺的云雾在他手边浮动,远处的夕阳映得天边血红血红,似污血泼在天际,风在耳边呼啸,他身着炫火铠甲,一双古旧的精铁护腕扣在他筋脉凸起的手腕上,铜黑色刻着星月的玉簪紧紧别在发髻上。

他那双眸子看向天际,瞳孔无一丝光芒,目光像来自万丈深渊的冰潭透着寒意,又似那翻了肚皮的死鱼眼睛,说是生无可恋也毫不为过。

他粗糙又满是伤痕的手执起那把令世间生灵惧怕不已的神剑,神剑周身凝聚着蓝色的微光又掺杂了一层黑雾,剑柄处深深刻着妄念二字。

妄念,生而为人,一生所掠,不过嗔痴妄念!

风嗖嗖从耳边呼啸而过,夕阳仅剩的血红光芒被瞬间遮住。

天地瞬间暗了下来,黑色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仅剩下妄念周身集结的蓝黑的光芒,看着只觉诡异和恐惧。

炫火铠甲被他轻轻卸下,或许是不想如此纯洁无瑕的神物沾染血渍,他将炫火铠甲收起。

“妄念。”他嘴唇微启,声音嘶哑。

神剑在蠢蠢欲动,它周身的光芒越汇越明亮,身后黑云翻滚,风浪卷沙,树影森森。

妄念自天际而来,剑身瞬间贴在尘澜腰际,等待着吩咐。

一身墨黑色的衣裳紧贴身形,泛着哑光的银质腰带将作战服收紧,衬得他干练至极,苍白的面部竟挂着淡淡笑意,抬起手轻轻摩挲袖口,借着妄念发出的光才能隐约看出,袖口绣了一朵暗花,那花的样子甚是奇怪,六瓣花朵中间竟是如星辰般的花芯。

瞬间无数的修仙道士集聚天之涯,纷纷道:“冥神,你祸乱人界,害的人界遭遇灭顶之灾,业火烧毁人界,你弑杀同门,实乃该死。”

话音刚落,妖族云集此处,每一只妖眼中都透着怨恨和杀气,似乎下一秒便要将云阶之上的人撕成粉末,妖族有一人颤颤巍巍站了出来,紧紧了嗓子,大声道:“尘澜,你害我妖族流落世间无归身之所,当死,实乃当死!”

魔族紧随其后,所有魔族人集力设了结界,防止冥神逃脱,一妖女踏上云阶,又快速撤了下来,悲戚道:“尘澜,你辱我身,欺我母,你罪该万死,你死不足惜,你就该烂成泥,被人踩在脚下,被唾沫淹死,永世不得超生。”

“谁人不知尘澜升神前是浪子,祸害了不知多少女修,甚至听闻他一夜七次,夜夜笙歌,还有女修描述他那器具甚是恐怖,实乃淫~乱!”

尘澜冷笑,还真是有趣,人走茶凉,自他入魔后便成了众矢之的。

那些本来拿捏着的修仙人士,终于不再伪装,纷纷破口大骂。

“浪子冥神,罪该万死。”

“我咒你下身溃烂生蛆。”

“尘澜,没教养的玩意!”

“尘澜,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破烂,给我提鞋都不配。”

“尘澜,我呸,还修合欢之术,不配为神。”

“尘澜该死!”

妖魔人三界统统破口大骂,不知谁大喊一句:“诛杀冥神尘澜!诛杀冥神尘澜!诛杀冥神尘澜!”

余下的不论是妖魔鬼怪还是那群破道士均摇旗呐喊,似乎觉得靠几口唾沫便能将那神坛之上的冥神骂死。

尘澜站在云端,负手而立天之涯的涯边,他笑了,笑得沧桑至极,笑得眼角堆起了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皱纹,那皱纹在妄念的映射下被无限放大,越来越能看出他那笑里夹杂的复杂情绪。

他似乎啐了一口血,血渍藏匿在嘴角,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世间皆道,我为浊气,却无人忆起,曾经少年郎,匡扶正义,维护三界,吾本愤恨世间疾苦,所作颇多,奈何世人向吾索命,哈哈哈,可悲可笑!”

墨黑色战服被风卷起一角,妖,魔,人,哈哈哈,真是可笑,妄想与他作对。

他心如死灰,再次执起妄念,“妄念,破!”

妄念抖了抖剑身,嗖地一声射向天际,魔族设的结界一念间不复存在。

妖魔人三界乱了,修仙界的盟主道:“尘澜,你如今还要滥杀无辜吗你犯的罪孽还不够深?”

尘澜:“罪孽?我有何罪孽,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想杀我那便各凭本事,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杀我,我便不能出手反击?哈哈哈,好霸道的道理,全是狗屁!”

那妖女对上尘澜的眼眸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昏死过去,又被妖王扶住:“尘澜,你竟敢欺辱我的女人,我岂能放过你这淫~荡之人!”

妄念倏然刺向那妖女,生生将那妖女的胸口刺穿,留下一个深且恐怖的血窟窿,妖女毫无反应便当场毙命。

尘澜手持妄念,妄念剑上的血顺着剑刃滴落:“想死,我自会成全你。”

妖魔人三界纷纷震惊,他们深知尽管所有人云集于此也绝不是冥神的对手,他只需动动意念,那把妄念剑就会将三界毁个粉碎。

尘澜驱动妄念,掌心向上汇聚着一团业火,那业火从红色慢慢变成黑色,在他掌心燃烧着。

“妄念,杀!”

妄念带着业火从天而降,一团团黑色的火投在天之涯,追着三界能人异士,攻击着他们。

业火是冥神一人独有,无解。

业火追击着三界的人,所过之处,叫声鼎沸,一修仙道士被业火追上,立马被烧的体无完肤,那黑色火焰从他口中窜入,将心肝脾胃肺烧成灰,那人蜷缩着身体,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受不了折磨的他只得以用最后的意念唤出神剑自缢。

所有人举着刀剑与业火斗着,没有人能抵住业火的力量,那可是融了世间所有黑暗的力量,就算天主,也会为之所伤。

天之涯上业火焚烧,业火的冥光照亮了大半边天,黑云在天边如波涛般凶狠地翻滚,风沙吹得树枝沙沙作响,似在为这场争斗齐鼓鸣钲,风吹着他散落的发丝,尘澜看了一眼袖口的星火花,黑色微红的眸子有了一丝波澜。

“妄念,收!”

这一句显然没了气势,他敛了敛被风吹起的战袍,走下云阶,身旁倒着的尽数尸体,他踏着尸体,掌心凝聚出的灵力在向四周溃散。

妖魔人活着的纷纷赶到此处。

“快快,冥神要自殁,岂能让他死得如此安详!”

“诛杀冥神尘澜,诛杀冥神尘澜!”

那帮不怕死的,非要凑上前来杀冥神尘澜,杀冥神那可是流芳千古,铭记天下的美事。

靠上来的人,被尘澜溃散的灵力毁的元神都不剩,一念之间便消散于天地间。

尘澜灵力还在溃散,他一掌拍在胸前,内元被开出一个偌大的豁口,灵力如同河流般从他的内元淙淙流淌而出。

所有人疯了似的,如同恶狗,如同饕餮,就像那嗷嗷待哺的婴儿见了亲娘的母汁,连滚带爬地来到尘澜面前,试图吸收他的灵力。

冥神的灵力岂是他们的躯体能够承受,凡是吸取灵力之人纷纷爆体而亡。

其余人均不敢轻举妄动,亦不敢再靠近,只得站在一旁看着冥神散尽灵力。

妄念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它不安地来回乱窜,最后却又乖乖地收回所有业火,稳稳地扎在尘澜面前,那蓝黑色的光渐渐淡去。

尘澜睁眸,他厌倦了这尘世,天边的光再次亮起,乌云散退,月色皎洁,他已许久没见过如此美的夜景。

灵力还在不停地溃散,天边的光越来越亮,朦朦胧胧地竟勾勒出一人形,却没有身体,他那洪亮的声音穿透云层,穿透所有人的耳膜:“尘澜,你罪该万死,本座看你为神界付出诸多,罚你入冥界,受尽所有苦恼,燃尽你所有的修为,以此来弥补你种下的所有恶果。”

尘澜将嘴里那口血吞入腹中,血腥味占据了他的味蕾,他轻轻拍了拍妄念的剑柄,妄念呼之欲出,尘澜用衣袍擦了擦妄念沾染的血渍。

“哈哈神界?天主不妨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如今我是魔族中人,不再为神,你有何资格约束我?哈哈,从前我只是神界统治世界的一把利刃,想来真是可笑至极!”尘澜冷笑。

尘澜凝聚最后的灵力,施加在妄念剑上,他的血一点一点滴在神剑之上,妄念被他的血腐蚀,竟生了一层的锈,随即一点点化为粉末随风而散。

他终究以血献祭妄念,毁了那跟随他一生的神剑,那剑本是一把极好的神剑,却为他沾染了不该沾染的污血。

“天主所想恕我不能如愿,我尘澜此生此世,永生永世,不再入神界,我将为自己而活,不再为刽子手!”

天主冷哼,天之涯随之颤了一颤:“冥顽不灵!”

天主的身影消失在天边,尘澜盘坐于此,看着天边的月色星辰。

突然几位神尊人从天而降,他们落在尘澜身前:“收手吧。”

“收手?”尘澜发丝凌乱,满身血渍,他抬眸望了一眼天,手中的业火徐徐燃烧,浑身被黑气环绕,“啊~”

神尊一手拉住尘澜:“不要,尘澜!”

尘澜冷笑着,他额心慢慢长出魔域的印记:“我早就入魔了,几位便不要同我这等魔物纠缠了。”

“尘澜,随我等回去,一切还能挽救。”

“可他死了,挽救不了了。”

“是我负他,来生不见,不,永生别见,他本是星月是冰雪不该被我沾染。”他摩挲着袖口的星火花,眼里透着如水般的柔情,就像冬日暖阳,眸子一暗,骇人的冷气从眸子滚滚蔓延出来。

尘澜说完吐了一口血,手捂着胸口,眉头蹙起,内元已经毁损,尘澜打开内元,释放最纯净的业火,只有那最纯的业火,才能燃尽神元,他早就不屑为神。

想到此,尘澜手腕一颤,从一把神器中竟变出一没了呼吸的年轻男子,这男子眉目有如清风,高挺的鼻梁似冬日枫木,薄唇似腊月寒冰。像是沉睡已久,那肌肤还透着红,他的身体是柔软的,甚至还有温度,不像死去已久,唯有尘澜知晓这具尸身的神元早已被毁,灵魂早就散尽。

尘澜笑了,笑着笑着一口血又吐了出来,一滴血溅到那人的脸颊上,尘澜拿出胸口最干净洁白的帕子擦拭那人的脸颊,那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就像冬日白雪,洁白的令人不敢触碰,就像那黑夜的一轮弯月,他只敢偷偷掬一捧月光藏在内心深处。

那人死了,死的很惨,神元粉碎,灵魂散尽,没有什么比这更惨了。

尘澜收起那白色的帕子,与身前的尸体碎碎念着:“你常说让我匡扶正义,让我不忘初心,结果呢,你睁眼看看,看看所谓的神界,虚伪至极,这百年来可真没意思,无趣的很,如今我累了,独活这些年,我身心疲惫!”

他笑得有些癫狂,手轻轻摩挲着那人的脸颊,声音粗哑的就像破锣,难听至极,他似乎是哭了,晶莹的泪顺着脸颊的沟壑流下,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那眼角的纹路便是最好的证明,泪水晕着他眼角的纹,看起来是那么的丑陋不堪。

尘澜将溃散的所有灵力散于天地所有的角落,这便是他修的禁法之一,追魂,追死去人的三魂七魄。

尘澜笑着抬起手臂,大大张开手掌,溃散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他掌心,内元已毁他再也无法吸收本属于自身的灵力,无妨,他只要那一团魂魄。

“天地无限,魂来魄来,归!”

掌心那一团灵力瞬间向夜空散去,只留下一颗浑~圆的珠子,珠子闪着银白色的光,与星月相呼应,他轻轻捧着那珠子,指尖触碰,珠子散开光芒,三魂七魄全部展现在冥神面前,那些魂魄会笑会哭,渐渐显化出一虚无的人形,人形越来越清晰。

那人手持竖笛,眸中透着清清冷冷的光,薄而有型的唇靠着竖笛,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触笛子,悠扬的乐曲传入尘澜的耳边,想了想有近百年没有听过这首曲子了。

他盯着眼前的虚影,那是梓玄,会骂他的梓玄啊!不是那冰冷的身躯,连句话都不会说,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癫狂,指尖瞬间穿过虚影,原来也只不过是虚影而已。

尘澜感觉不到呼吸,没有想过此生还能再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虚影也足矣,这个清冷的人,你肯来见我了是吗,是吗?

良久,尘澜甩了一下衣袍,带起一阵风,那幻影随着风消散,尘澜将掌心集聚的三魂七魄全部传入那具尸身:“梓玄,我咒你爱而不得,我咒你活着看尽世间肮脏,我咒你永生不死,我咒你福寿绵长,泽披无疆。”

他在意念清醒的最后一刻,一掌拍在自身天灵盖,他生生看着自己的三魂七魄出体,用最后的灵力最先毁了那情魄:“情,自古深情被负,哈哈哈。”他看着情魄化成星光点点散于风沙。

于是他便疯魔一般毁了剩余的魂魄,他看着魂魄一点点的离体又消散,他又遣散两魄,只剩主魂在体,他就是要将所有的魂撕碎焚毁,不给人任何机会集魂,此生此生永生永生,梓玄你休想再见我一面。

终于他没有了欢乐,没有了忧伤,更不知情为何物,他仰头大笑,可记忆不能消散,哪怕仅剩主魂,他依旧记得面前这尸身是他所爱之人,只不过他不会心痛也不会难过了。

尘澜万念俱灰,业火燃烧着他的神元,他提出其中最干净的神元置于那具尸身:“这么干净的神元,料你不会嫌弃。”

就在神元即将与梓玄的身躯融为一体时,天主携众天兵而来,他一掌击碎了那神元打碎了梓玄的三魂七魄。

“不要,不要!!!”尘澜飞扑而去,他瞪着那高高在上的天主,“为什么,为什么?”

“天界太子只能以战神名义死于三界大乱中,不能以与你一个魔物苟且的名义苟活,玷污了神界的宗旨。”

天主看了眼尘澜:“将此人给本座打入冥界,永生永世不可逃离。”

“是!”一众天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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