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萧夫人的算盘

雨滴打落在树叶上，然后滴落下来，草木微动，萧羽感觉到水珠从额头顺着脸颊流下来。

刀光瞬间便至，这些人擅长群攻，后面六人朝着萧羽，前面六人则冲向萧十三，萧十三的劍与六把回手夜行刀对战到一起，速度竟没有落后半分。

萧五和萧六双手紧紧握刀与后面的六人对战到了一起，萧家亲卫不是吹出来的，放在战场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每一招都是必杀，虽然六名黑衣刀客出刀狠辣，不过一时间竟没有突破二人的防线。

萧十三则不同，他的剑法并不是传统军人战场厮杀的打法，他的剑如灵蛇，每一分力度都把握的很好，只见攻在最前面的两名黑衣刀客同时出刀刺向萧十三胸口，萧十三身体反转用剑当掉来刀，长剑横挥，两个人头已经飞了出去，断裂的脖颈处血液如注喷洒出来。

剩下的四人看到眼前情景愣了一下，这时血雾中黑影一闪，一道红光横扫过来，四人便一动不动，片刻之后四把长刀齐齐落地，四人的脖颈处多了一道红线。

萧十三的劍尖滴下最后一滴血迹，然后依旧明亮的一尘不染。

相比于萧十三的快刀斩乱麻，萧五萧六两人浴血厮杀了半天总算是将剩下的六人全部干掉，不过两人身上多少也挂了彩，而萧十三早已经背靠大树，左手掕着酒壶右手抱剑悠闲的喝了几口。

“我对你说的故事感兴趣了，太久没出现在京都城内，似乎忘了登來酒坊的酒是什么味道了。”萧十三喝了一口酒，砸吧着嘴说道。

“那我答应你，以后你每天都能喝到登來酒坊的酒。”

萧羽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同是少年人，萧十三只比萧羽大两岁，若是论到阅历和心计，萧羽两世为人自然是比同龄人高出许多，但是杀伐果断，萧十三的确是个狠角色。

萧十三将手中的酒壶扔给萧羽道：“今天才算是真正认识你，本来以为你就是个蒙了祖荫的小屁孩，现在看来并不是。”

萧羽接过酒壶咕咚咕咚一口气将剩下的酒喝干，生死一线，今天算是长了见识，冷兵器时代其实更危险，今天算是在悬崖边上走了一遭。

“这些人什么来头”

萧五萧六两人在黑衣刀客身上翻找了半天并没有发现身份令牌之类的凭证，于是摇头说道：“这些人全都死了，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乌衣巷，赤脚帮，黑龙会，红袖招，个个都是狠角色。”萧十三带着些许醉意说道。

萧羽毕竟初来乍到，对萧十三的话不太明白，只听萧十三说道：“京都江湖暗道一流现在应该也就是这四大帮会，乌衣巷的势力在东城，以赌起家，京都将近一半的赌坊都被其控制，赤脚帮最早是一帮码头扛大包的苦力建立的，现在依旧吸收了众多的苦力，他们人数众多但论武力却是最弱，不过蚂蚁多了也不是谁敢招惹的，赤脚帮的势力占据了西南两城的码头，而黑头会才是京都真正意义上的黑帮，也是最为神秘的势力，只要给够银子，他们可以除掉任何一个人，只要在能力之内，据我所知黑龙会总堂在南城，红袖招则控制着京都大多数的妓院，也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

“你对江湖中的事了解的不少啊。”

“别忘了我以前就是个江湖客，我知道的这些很多人都知道，称不上秘密。”

“那你觉得，这些人什么来头”

“乌衣巷，赤脚帮不会也不敢接这种活，红袖招的杀手都是女人更不可能，唯一可能的就是黑龙会。”

“你是说黑龙会敢杀我，他们胆子真不小。”

“我说过，只要给的银子足够多，他们就敢做，前提是在能力范围内。”

“我的人头估计值不少钱。”

“应该很多，多到让人不计后果。”

萧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或许是因为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有身价的，而且不低。

四人冒雨回到萧府，在门口等着的是大管家萧虎，看到头戴斗笠的四人从外面回来，眉头皱了皱道：“少爷以后还是少出门的好，近日天气变幻莫测别淋了雨。”

“虎叔不用担心，有亲卫在身边不会有事，况且现在多了个高手。”

萧虎瞥了萧十三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后转身回府，一边走一边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真正的高手你是看不到的。”

萧十三喜欢清静，萧羽命人准备了一间偏僻的住所，不过萧十三似乎是个不喜欢床的人，喜欢睡在树上，或许已经习惯了，而且几天下来，萧羽发现这家伙来无踪去无影，平时看不到他的身影。

高手都是看不到的嘛。

三天没有出门，萧羽一直待在书房，这三天出奇的安静，萧羽前后将整件事想了一遍，自己那件事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或者是威胁到不该威胁的人，验尸应该没问题，或许那天凶手就藏在人群中看着自己，但是验尸并没有证明什么，所以唯一让萧羽怀疑的是自己施展的催眠术，只有这么一种解释，如果那些人真的是因为催眠术之类的而死，而自己便破了厉鬼杀人的谣言，那么凶手的目的也就浮出了水面，那就是制造恐慌，恐慌有时候就像瘟疫，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通过这三天的观察，朝廷明显是紧张了，晚上的巡逻队已经比之前多了一倍，但谣言已经被压了下来。

想明白这一切，萧羽心情更沉重了，因为那天自己表演催眠术的时候人并不多，孙大监，皇后，上官家，刑部的人，萧府的人，再有就是侯五和周捕头了。

萧羽闭上眼想象着当时的画面，想着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最终还是放弃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其中一定藏着要杀自己的人。

想想白冒汗都出来了。

“公子，夫人找你问话。”绿萝乖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萧羽回过神来便出了门，看到绿萝，萧羽问道：“小绿啊，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倒是不知，不过看夫人气色不错，应该是喜事。”

“喜事，好像很久没有什么喜事了。”萧羽纳闷的说道。

来到正堂，萧夫人正坐着喝茶，看到萧羽进来，放下茶盏说道：“羽儿快坐，为娘有件事要跟你说。”

“娘请说。”

“你今年已经到了弱冠之年，之前年少不懂事，为娘不怪你，但人总有长大的时候，成了家才能算得上男子汉，所以为娘做主为你选一良配如何”

我靠，这可不是什么喜事。

萧羽明白娘的意思，自己以前没少惹祸，娘这是要找个人看着自己，人一旦有了牵绊做事才会三思而后行。

“那个娘，孩儿觉得自己还小，恶名在外，哪有良人愿意嫁我。”

“这话说的，我儿仪表堂堂，咱们萧家也是一等公爵，多少人想嫁入萧家也没有那个福分，你可不能贬低了自己。”萧夫人看萧羽竟然学会了自谦，这很难得，笑着说道：“这几日看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待在书房真是难得，看来你确实长大了，选择良配这件事娘就做主了，这几日就会确定下来人选。”

看来娘真是怕了，怕自己再惹出什么祸事来，尽管萧家是一等公爵，也难保不出意外。

以萧羽的推断，娘的如意人选只有一类，性格一定是暴戾的，温柔的姑娘肯定制不住自己，而且人选不止一个，除了正房还有偏房，多找几个让自己分身乏术，再生几个孩子，以后连门都不用出了，给萧家传宗接代就行了。

萧羽看着娘笑眯眯的一双眼睛，猜出她心中的如意算盘，太狠了。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萧羽一脸认真的作诗。

“此话何意”萧夫人皱起眉头问道。

“意思是为了自由，孩儿可以放弃生命和爱情。”

萧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都被震歪了，只听萧夫人指着萧羽斥道：“大胆逆子，为了不娶你甘心放弃生命，你要气死我吗”

见娘翻脸比翻书还快，萧羽无奈的摇头道：“娘误会了，死了哪里还有自由可言，那叫解脱，我的意思是孩儿想选择自由的爱情。”

“自由的爱情何意”萧夫人愣住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古代好像王法定律，哪有什么自由可言，萧羽的爱情观若是被传出去，估计被人当成傻子。

“不瞒母亲大人，孩儿心里有人了，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三笑倾我心的那种。”

“我还不了解你，在外面没少拈花惹草，最后什么结果都没有。”

“这次不一样，我真心想娶她为妻，一生足矣。”萧羽说的很深情，那个姑娘在萧羽心中是完美无瑕的，若真能娶她，或许这辈子是幸福的。

“不会又是哪个烟尘女子吧。”萧夫人瞥了萧羽一眼。

萧羽叹了口气，感觉格调瞬间掉了不是一点，我说真情，你却说青楼，我靠，还能不能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