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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人情

石秀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因着运气好,叫他攀上了蒋璋的嫡长子,进而做了蒋璋女婿,得掌一军。

裙带官,怎么偏是降了他

高畅气得发昏,愤懑恼怒之下就要吃酒,起先是一盏一盏地吃,到后头嫌盏太小,又命换杯,一口就是一杯,到最后一碗一碗地灌,而且是只喝酒不用菜,不久就有了七八分酒意,看人的眼光都是散的。偏高畅虽然醉了,可还略有一二分的明白,晃晃荡荡地命宫人过来与他倒酒布菜。

现在的宫人内侍们都明白,如今这个皇帝比死后降为永安王的先帝难伺候许多。

永安王到底是皇子出身,惯常的目中无人,骄矜自傲。正因为自傲,所以即便他瞧不起内侍宫人也不会无端折辱。可如今这位,才登基时还好算个人物,轻易不发怒,赏罚也有度。可随着战事一日日吃紧,他的脾性也日渐暴躁起来,常无端责罚宫人内侍。要是吃醉了,更是失去理性。而且越是醉得厉害,脾性就越是暴虐,别说无辜加刑了,就是亲自动手打杀都是有过的,是以在殿内轮值的宫人总也有十来个,可一个推一个的,哪个都不敢向前服侍。

高畅看宫人们拖延,勃然大怒,伸手随意地一点,道:“你来”

他这一点,恰点中一个面薄身纤的宫人。这宫人生得很有几分水秀,名字也好听,叫个都沁芳,还不上二十岁,性情和面目一样柔弱,宫人们互相推诿的时候将她推到前头来她也不知道闪避后退,果然叫高畅点了个正着。

都沁芳被高畅点中,一想到从前那几个在高畅吃醉时近身服侍的美人的下场,眼泪都要落下来。可怜她明明怕得发抖,不光不敢强,更不敢哭,颤巍巍地挪步向前,抖抖筛筛地伸手拿起酒壶,刚要倒酒,右手手腕就叫高畅握着了。

高畅是武人出身,手上力气极大,疼得都沁芳浑身发抖,酒壶就持不住,壶嘴一歪,壶内半壶酒尽数倒了出来一半儿倒在桌上,一半倒在了高畅袖子上。

高畅自然大怒,左手一扬,一掌重重地打在都沁芳脸上。他力气原就极大,这一掌又是在醉中,不但不曾收力还用了十二分的劲,可怜都沁芳身单体弱,哪里吃得住这一掌,樱唇一张,一口鲜红滴滴的血喷出,其中还夹杂了几颗雪白,原来她的牙齿被高畅这一掌打落了好几颗。

这一口血不但没激起高畅的怜惜,反而将他的兽性激了起来,放开都沁芳手臂的同时一脚飞起踢在她胸前:“贱人,与朕滚。”

可怜都沁芳花柳弱质,哪里吃得住这一脚,两眼往上一插,当时就厥了过去,人似一滩烂泥一般地软倒在地,口中鲜血汩汩,眼见是不能活的了。内侍们已不是头一回见到这场景,都不用高畅说话,弯腰趋步地上来,一左一右搭起都沁芳拖了出去,要不是地上还留着一滩鲜血,再没人能想到不过几息之前就有一个绮年玉貌的小娘子殒命当场。

踢死之后都沁芳,高畅的酒意又多几分,跌跌撞撞地往寝宫走,宫人们再是害怕,也不得不跟上搀扶。好在高畅有种种缺点,可有一样还是好的,真醉实在了,倒头便睡,从来也不烦人。可真要不搀扶叫他摔了,等明儿他醒了,今日执役的一个都活不成。

不想高畅今天大异往常,醉了也不肯安分,反扯住服侍他更衣的宫人杨宜春强要。杨宜春又惊又怕又急,挣扎时手摸着掉在榻上的银簪,咬着牙往高畅身上没头没脑地扎下去。

可高畅毕竟是造反的出身,一身的好功夫,杨宜春只扎了他几簪,就被他夺了去,趁着一瞬,宜春也从榻上滚落在地,都不及掩住扯破的襟口,口中嚷道:“叫他活了,我们还能活吗”又摸了根簪子,披头散发地扑上还没来得及起身的高畅。

殿内服侍的宫人们都叫刚才的变故惊得呆住了,被这一声叫得回了神。可不是,虽然是杨宜春扎的高畅,可这位主可是不讲道理的。他要是不死,今日在殿里的,明儿哪个都活不成,虽然将他杀了,反倒还有一线生机。所以竟然是一起扑了上去,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更有胆子大的爬到高畅头顶前,用扯下的汗巾去勒他脖子,想要勒死他。

也是高畅命不该绝,虽然宫人们一拥而上要置他与死地,可一来他身负武功,又有力量,宫人们个个力量微弱还七八个挤在一块儿导致施展不开,两下里缠斗在一起,玉枕、灯柱,高几,漱盂等物纷纷坠地,到底惊动了殿外执役的内侍。

内侍们一起抢入,看见宫人们围在榻边疯狂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尖着嗓子“有刺客,护驾。”一面涌过来过来护驾。这时高畅已被宫人们趁乱扎了许多簪,又是酒又是伤的,没了力气挣扎。睁眼躺在榻上,只有喘气的份了。

内侍们虽然被去了根,到底还是男人,一把子力气还在,拿下几个宫人并不是难事,所以等侍卫们冲进来护驾时,宫人们已被内侍们从高畅榻前挡开,且有几个已被打倒在地,情势早已扭转稳定。

再看高畅脸上身上鲜血斑斑,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宫人们的。好在宫人们身单力薄,金子又软,宫人再拼了命的扎,捅几次之后簪子尖弯了,所以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缠斗间,高畅的脸上被划伤了,几道口子血淋淋的可怖,便是宫中有良医妙方,一时见不了人。高畅原本就有些暴躁的脾性因此更为酷烈,当日就下了旨,当日意图弑君的那几个宫人一概凌迟,连同她们的父母三族都没逃出生天,不分老幼,一概是个死。

七户人家,男男女女,老老幼幼,总有六七百口人,一日杀不完,竟是分了十数日,京畿的刽子手不够用,又从外省调来几个,轮番执刀。杀到后来,刑场上沙地都叫血浸透了,血积在地上汪成了血泊渗不下去,空气中血腥气也弥月不散,连着天空也仿佛带了血色,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京城之内,人人脸上带着忧色,当日迎高畅进京的那些宗亲到了这时,后悔得无以复加,可到了这时,已是回天乏力。高畅被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人刺杀之后已成惊弓之鸟,身边的内侍宫人全都换成了侍卫。又怕人下毒,入口的食物饮水,总要让人先吃了,看着无碍他才敢用。这样仔细的防备,要刺杀他难上加难。更何况,大梁的气数眼看将尽,就是能杀了高畅,又有谁愿意做这下一任的亡国之君,背上千载的骂名。

再说高畅,自遇刺之后,便再信不过人,就是保护他的侍卫是他的旧部也一样,就是睡觉时,手边都放着一柄出鞘的钢刀。这样的日子,平常人过个十天半月的都要疯,何况高畅还是个皇帝,每日一张眼,面前就有千头万绪的朝政要他处理,,又有和魏军的战报雪片一样地飞到他案头。这些战报中报捷的少,大部分都是吃了败仗,要朝廷继续给人给粮支援的。

高畅被压得透不过气来,正拍案大骂,骂将领们都是酒囊饭袋,要他是主将,再不能上蒋存智弟兄们的明摆着的当。骂了蒋存孝蒋存智弟兄们狡诈,又骂蒋璋是奸贼老匹夫,说他惯会装出朝廷辜负,不得不反的无辜样,实则早就谋反的打算,不然当年怎么会把靖远候一支闪出来给他。

高畅骂得滔滔不绝,殿内的侍卫内侍没一个敢出声的,都低了头,恨不得自己不在殿中,便是这时,已升任吏部尚书的王纲前来求见。

说来也奇怪,高畅信不着别人,偏对曾下过断言是小人的王纲,倒是一直十分的信赖,凡是他说的话,进的言,他都听得进,这回也是一样,正在暴怒时听见王纲求见,怒气也少了两分,当即宣进。

王纲知道依照现在的局势,大梁朝怕是撑不到上元节了。要是城破国亡,高畅作为亡国之君自然是有死无生,可到了那时候,他还会让他活吗还会让他的妻儿活吗他现在的娘子张氏,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著族之女。

张氏自幼以聪慧贤良著称。因连着守了祖父父亲母亲八年孝耽误了青春,待她孝满,年貌相当的儿郎们早就有妻有子,要做妻子也只能往填房继室上去选了。

王纲的年纪略有些大,出身也寻常,更不用说连着两任娘子都是难产死的,世人看他的眼光多少有些异样,更有说他克妻克子的。顶着这样不堪的名声,张氏再是青春老大也不会委身与他。可惜张氏父母双亡,和长兄长嫂之间又多有罅隙,由长兄做主,将张氏许与了王纲。

王纲好比被凌空落下的馅饼砸了个正着,连着张氏容貌只好说个端正,莫说比不上后头的罗氏,就连韩氏都比不过也顾不上了,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待得张氏过门,两个人都是做戏的班头,处在一起反倒是真的夫妻和睦,举案齐眉。成婚不上三个月,张氏就有了身孕,待十月满足,生下一子,雪白肥壮的可爱。

王纲已然中年,对着孩子可说是爱如珍宝,舍不得孩子有半点损伤,连乳名都不敢起大了,唯恐引起神仙注目将孩子带走,只敢叫个市井人家才叫得的乳名,阿弟。现在大梁的土地大部分归了魏国,梁朝覆灭是早晚的事,他身为高畅亲信,就是魏国能放他过去,高畅也未必肯叫他全身而退,所以就想为妻儿求一条生路,

看着近日里高畅持政平和,就拿着本章来见高畅,说是连月阴雨不开,家里祖坟的地势又低,现在已经泡在水里,想告假回去休个坟。

高畅果然不出王纲意料地笑了,抬手将书案上的镇纸掷向王纲,阴恻恻地问:“爱卿家的祖坟泡在水中了”

王纲不敢闪避,硬生生吃了这一镇纸,强忍着肩头疼痛,咬牙从袖中取出早假造的信笺,双手奉上。一边内侍取了,转身送到高畅案前。高畅眼儿一眯,手指在案几上敲两敲:“叫他自家念。”

内侍应声,又将信笺送回王纲面前

这信是王纲在信封上将收信人与寄信人的名字倒过来写了,再使心腹悄悄扔进驿站。如此在驿站的信使看来,这信是王尚书家人写来的,顺理成章地送到了他案头。虽然王纲对自己写的信上的内容烂熟于心,可上头有高畅利刃一样的目光盯着,王纲还是念得提心吊胆,抖抖筛筛,倒真像是才看见这封信一样。

高畅侧头听着,脸上笑容越来越深,听到最后就说:“原来如此。朕要是不许你的假,倒是不近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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