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对峙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实际上并不是归刑部来管的，这种什么东西失窃了的事情都是交给县衙里面去处理的。毕竟刑部要做的是国家大事，你一个西域商人还想来麻烦我们来办事？你这是疯了吧。

可是架不住这一次的事情价值高啊，一车胡椒呢，这可是超级大一笔钱。

要是重视么，你一个西域商人自己不管好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来找我们帮忙那真是你自己活该丢了，都多大人了，还不知道自己的东西要自己保管好吗？我们每天都很忙的，哪有这么多时间理你啊，毕竟大唐现在正式蒸蒸日上之时，大唐的官员实际上还是有些不足的。

增添官员？大唐可没这么多钱啊，每年官员的俸禄支出可是很大的一笔钱，现在连皇帝都在以身作则节流呢，连皇宫都舍不得修缮，还敢花钱？

但是不作为么又有些寒了这些西域商人的心，毕竟是这么一大笔钱呢。以后西域商人知道了不来了怎么办？虽然这可能性不大，但是大唐总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吧。

加上现在李世民已经被称作了是天可汗，在周边其他国家的心目中已经是非常伟大的人物。加上他确实有些好大喜功，如果这事情真被他知道了，指不定要训斥自己部门不作为呢。

于是没办法，他们只好想办法找了一个前几年长安比较有名的武侯来帮忙。虽然是武侯，但是人家的名气可是体现出了我们的重视，这样子你们总不好说什么了吧？

王云和刘远并不知道自己两人成为这案件的负责人是有这一层深意在里面的。而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正是由于有刑部负责，所以才能进行下去。否则要是普通的县衙到了这里一看。

哎哟呵，是杜家二公子的庄子啊，惹不起惹不起，还是赶快回家抱婆娘好了。

即使是刑部的那位官员看到那个人之后也脸色有些不好看。尤其是这位杜家二公子看到自己到来之后仿佛没事人一样还在搬东西，完全看不出任何惊慌的样子，让他有些怀疑了。

该不会这杜家二公子只是恰巧正好偷偷买了一些胡椒而已吧？

“杜二公子。”这位刑部的人下马之后行了个礼说：“下官是刑部的都官郎中，这次过来有些事情希望二公子能够配合一下。”

说着他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王云，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还是丢给他比较好。

“子义，你先来了啊，看样子还是你比较快啊。”刘远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他先是朝着刑部的这名官员行了个礼，然后看着王云等他介绍。

王云说：“这位是刑部这次负责这件事的都官郎中李郎中。李郎中，这位就是刘子正。子正还好你赶得上，否则我说不定这衣服就要丢了。”

两个人也算是配合多日的人了，一听这口气就知道肯定有了计较，于是连忙做出一副配合的样子。

唯一有些纳闷的就是刘唐了，自己的爹明明只是在这边呆了一阵子，怎么就这样说恶劣呢？

“原来是子正啊。”李郎中在刑部也是听说过他的名字的，既然他来了那么说明事情已经有了着落，马上和颜悦色地说：“既然是子正的话……”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杜家二少爷给打断了。

“你们几个突然跑来我这庄子来干什么！”杜荷内心非常惊慌，可是表面还是做出一副愤怒的表情：“有事情别在我这吵，什么胡椒，我买店胡椒你们也要来管我了吗？”

“杜二公子。”刘远行了个礼说：“我等奉命追查一批被盗的胡椒……”

“你的意思是，这胡椒被盗和我有关系了？”杜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打断了刘远的话：“你可知道我是谁？污蔑我的话会有什么代价你可清楚？”

刘远根本没有被他吓到，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回答：“杜公子，在下对自己的性命自然是无比看重的，所以断然不敢做出这种污蔑的事情。但是杜公子做了什么事情，恐怕你自己心里清楚。”

杜荷的表情阴暗了下来。自己可是杜家二工资，当今皇上的驸马爷，眼前这人穿着恐怕就是一个街上随处可见的武侯，居然敢和自己这么说话！

“好了子正…”王云赶紧出来，他知道刘远对这些勋贵子弟并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这种家里的庶子，没有权力继承家中爵位的人，整天不干正事，除了吃喝玩乐是没有任何优点。

但是偏偏这种人能量又极大，平时还真不能惹。

“杜二公子。”王云也行了个礼说；“我们既然来到这里，那么必然是有证据的。李郎中，那一批胡椒经过我们的调查，现在就在这个庄子里面！”

“王云，你确定吗？毕竟这次的事情可是涉及到了杜家的二少爷。”他的这个确认是把责任全部甩到了王云头上。

如果事情并不是这样，那么他还可以说是被蒙骗了。如果事情真和王云所说的一样，自己还可以分到一笔功劳，怎么看都是不亏的。

王云点点头说：“确认，我们经过了细致的调查和询问，可以确定那批胡椒就在这里。”

“不可能，这批胡椒是我最近刚买的！”杜荷打断了他的话：“难道我买一些胡椒都不行吗？身为杜府的二少爷，我连买一点胡椒都不行吗？李郎中，还是说你觉得任何一个人家里藏了胡椒都是有问题的吗？”

李郎中并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王云。自己能做的只是听他们说出最终结果，但是无论如何杜荷在一开始就占据了优势，如果没有确切证据的话……

“杜二公子，并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你可能被你的手下蒙蔽了。”

强硬怼这种权贵还不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毕竟那批胡椒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那个胡商的，他又没有在上面刻上什么字。如果非说是杜荷所为的话，那么必须要拿出决定性的证据才行。

那么唯一的机会就是把过甩给其他人，这样子给了对方一个下台阶。反正即使是证据确凿，这些权贵也可以随时拉出一个人来做替死鬼。

当杜荷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的时候，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尤其是丢了胡椒的还是一个西域胡商。

即使这件事情闹到了皇帝那边，也只是会不痛不痒让杜荷把胡椒还回去然后呵斥几句而已。

至于大唐的脸面？不都说了是下人所为吗？杜家二公子的手下这么多人，总会有几个歪瓜裂枣吧？

所以一开始王云和刘远就没想过把这锅扣在杜荷头上，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追回胡椒而已。

如果是早年说不定刘远还会硬追查到底，可是现在他已经成熟了，也有很多人靠着自己吃饭，自己已经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你们是什么意思？”杜荷表情虽然还是很不开心，但是至少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他毕竟还是有些慌的，他听说过这个刘远，全几年就是这家伙放房家的那位二公子丢尽了脸面。虽然事后房二公子想办法让他丢了武侯的职位，可是房二可是被整整笑了一个月有余。

要不是房二是个憨货，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甚至还亲手揍了一个在聚会上嘲笑自己的人，估计那时间还要持续一阵子。

毕竟这些权贵平时的生活太无聊了，玩腻了其他的事情之后，他们无聊到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找乐子。

至于继续报复？房二并不是不想，而是这刘远背后，实际上是有人的。如果是调查失败被自己抓到把柄还没事，可是要是对方有证据，而事后自己又对他做什么幺蛾子，那么背后那人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真不知道这武侯怎么会这么走狗屎运！

刘远看这话有了效果，继续说：“杜二少爷是不是收了一个新随从？他是一个泼皮。刚才我去调查，发现这一批胡椒应该是四日前运到这里的吧？”

这个时间很容易就能从大狗子那几个狐朋狗友那打听到。虽然王云没有在西市找到那个兜售胡椒的人，可是他还是通过之前的海量信息找到了这个时间点。

“没错。”杜荷这时候也承认了，不得不说刘远以前闯下的名声还是挺好用的。当然如果时间点猜错的话那就是另外个说法了。

“那就没错了，那一批胡椒也确实是在那附近的时间点丢失的人。而那个叫大狗子的人突然间得到了一大批胡椒，结果又突然运到了这里。如果不是他的几个狐朋狗友贪财拿着胡椒在兜售走漏了消息，也许我还不知道。”

这就成功把证据的来源转移到了大狗子和他的狐朋狗友身上，暗地里的意思就是我们已经有了人证，但是准备把这锅塞到他们头上，你看着办。

“我就知道那些泼皮靠不住。”杜荷内心大恨。当时要不是看这个大狗子手底下有些人，而且还有野心也比较狠，自己可不会给他机会。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走漏了消息！

“这些胡椒确实是我让他帮我买的，但是你无法证明这批胡椒是从那边偷来的吧？。”杜家二少爷明显不想就这样认输，毕竟这胡椒虽然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是大风刮来的，但是在得到之后可是花费了不的代价。

“胡椒在大唐的数量并不会太多，而且大部分都是运来之后都流入到了权贵的府上。”先声夺人的情况下，刘远已经让杜荷承认了这批胡椒确实是来自于大狗子之手，而杜荷却不知道，他已经一步一步落入到了刘远的陷阱之中。

“而胡椒价格昂贵，数量又少，杜二公子让大狗子去购买胡椒的时间没多久，按理说他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购买齐的吧？何况我这里还有赌场老板的口供，前阵子他获得一笔钱之后局去了赌坊…”

这意思就不言而喻了，我后路和黑锅都帮你找好扣好了，而且也是有理有据让人信服的，杜二公子你还是从了吧？

“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如果他是从不同西域商人那边购买到胡椒呢？”杜荷比刘远想得要坚持地更久：“你难道还有办法来证明，这一批胡椒是同一批次的？”

“可以。”刘远知道，这位杜家二公子已经被逼入到最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