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备礼、寻访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梳理，加上之前的经验，两个人终于算是梳理出了一条比较靠谱的调查方案。

“首先要去当年他们所居住的那个坊市里面调查一下情况。最主要的就是那个姓杨的奶妈……”

“如果能找到她的线索，接下来就简单咯。不过当年这么大的混乱恐怕线索也不容易找到。之后就要去找找看那些人贩子了。”

一个西域孩一个人独自在长安城那绝对是非常危险的。

大唐长安法律保护的是大唐居民，你一个西域孩在这里可没这么安全。如果碰到了好心人帮忙照顾一下倒还好，要是碰上了人贩子…那真的是找不到了，还是赶紧回去回复算了。

之后的话就是调查是否有常年住在这里的西域人，尤其是从居住在这里的。

长安的胡商数量不少，但是从居住在长安的人是真不多。想要成为一个长安人可没这么简单，除非是有人收养了西域的孩子，比如唐就是这样子。

可是这毕竟是少数，加上对方确实有个确切的年龄，调查起来并不会非常麻烦。

最后就是最关键的一点。

“希望这次调查一定不要调查到什么东西。”

“希望这次调查早点结束，不要浪费时间。”

王云和刘远两个人拼了命在这里祈祷，要是段西知道了肯定要打人。

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这调查是真的很麻烦。尤其是长安这种大城里面的人那可就太多了，要是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以两个人的性格又不可能不会调查去，到时候指不定调查了十天半个月却发现什么多没有，倒不如一开始就没调查到，那么也不用调查下去了。

由于今晚时间实在是太晚了就不去调查了，反而是王云笑嘻嘻地说：“子正，今晚我们不如吃顿好的，也算是开工了嘛。平时开工也会吃个开工饭么不是？”

“你这是找借口想吃顿好的吧？”刘远哪还不知道他的心思，拿出了一部分订金问：“这部分钱你是先留在我这还是你拿回去？”

“当然是放你这了。”王云有些遗憾，两人制定计划花费了太多时间，否则现在就已经有理由在平康坊过夜了呢。

“你家婆娘也应该知道这次酬劳金额不少吧？这次你应该是瞒不过去了吧？”刘远露出了微笑，那笑容就和米价上涨时候的奸商一样。

“你，你要干什么？”王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看，要是我按照以前的金额分配给你钱的话，那么你这钱有多少你婆娘都是知道的。但是如果你拿到的钱对你婆娘说少了两成呢？”

“那么，代价呢？”王云知道这直上没有白吃的午饭，刘远居然这么说了肯定还有后续的说法，而且这绝对不是没有任何代价的。

“你看，你只要对你婆娘说你只拿到了成的钱，从我这里却拿到成，你不就有了一成的钱吗？”

按理说王云拿到的钱是四成的，毕竟这任务也是刘远接的，没有他的话也没有任务，多拿一点很正常。

“你好狠啊！”王云咬牙切齿看着刘远。

可是一个成亲的男子，藏一点私房钱容易吗！自己婆娘非要把钱存着，说是为了避免有钱就去外面乱逛，顺便也要给自家儿子存一些以后读书和成亲的钱。

天知道这钱都存了多少啊，身为一个男子也是想要见识一下花花世界的嘛，为什么这婆娘就不能理解呢。

唐并不知道大人的世界居然是如此的复杂，她也跟着开开心心吃了一顿开工饭，心里想着最好以后每天都有开工饭可以吃。

调查这事情当然不是说去就去的，由于店里现在人手不足，所以上午比较忙的时候是无法进行调查的，只有等到下午的时候才能出去。

王云也是早一大早的时候请武侯所的同僚们吃了个饭，说明了一下情况。

武侯的事情在平时的时候也并不是很忙，除非有特殊情况，大部分时候大家巡街的时候都和逛街差不多。而且大家也都知道王云的时候，加上这家伙平时也挺大方的，经常给大家买吃的，所以大家对这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到下午店里人少了之后，两个人就来到了崇仁坊。

崇仁坊位于长安的东边，而且这个坊市也有些特殊，有许多达官贵人都居住在这边。尤其是长安东北位置的坊市，更是达官贵人聚集的地方。

崇仁坊里比较特殊则是因为东阳公主的宅子就在这边，许多人平时都会经过来看看津津乐道一番。

长安这边并没有说什么权贵人家住一起和普通平民必须要分开的道理。许多权贵和坊市里的普通百姓关系都还不错，有时候他们还会收到百姓收来的一些蔬菜。

而且这些权贵们的八卦也都是从这些街坊邻居这里传出去的，只要不是什么有损家风的大事，一般大家伙都把这些事情当个乐子来说是没什么关系的。

而且崇仁坊这边也是有不少商铺的，其热闹程度不下于东市和西市。加上这里的位置也非常好，旁边就是东市和平康坊，这里的房子价格实际上可是非常贵的。

这么看来，当年这个段西还是挺有钱的嘛。而且这边也有不少的旅舍，很多都是接待外地来的达官贵人用的。

“这里可比我们那边热闹多了。”王云看了一眼这的环境，叹了口气说：“还是这边好啊，地方又繁华人又多，调查起来还更困难…”

“我看你是觉得这里距离平康坊太近了吧？”刘远哪还不知道这家伙想法，说：“走吧，先去找坊主问问看当年的情况吧。”

得益于大唐良好的户籍管理制度，对坊市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专门的登记。所以一个坊市里面突然少了一个人那还真是非常清楚的大事。

也幸亏这一次还好有一个姓杨的奶妈参与进来，否则的话估计这人也不用找了，两个人稍微转一圈就可以走了。

坊市的坊主对于两人的到来还有些奇怪，以为是自己坊市这里什么人出事了，一副惶恐的样子，直到两人说明了来由来松了一口气。

“两位武侯，我在这里当坊主也算有些时日了。并不是我不肯帮忙，而是你们这说的时间太久了，即使有可能也找不到呀。”

“没事，您啊就帮我们找找。找得到呢那最好，找不到呢也没关系，非要您帮忙找人呢，这也是强人所难不是？”刘远笑呵呵拿了一斤羊肉过去说；“当然找人这事情也挺辛苦的，这羊肉就是我们俩给您准备的。”

毕竟这也不是公事，找人帮忙就要有找人帮忙的态度，否则别人有什么义务来帮你啊。

坊主看到这羊肉顿时整个人态度都不一样了，笑呵呵说：“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帮两位找一找吧。不过这卷宗确实比较多，想要找的话今天是来不及了。”

“那行，我们这就拜托你了。对了，不知道这坊市里年纪最大的是哪位？”

坊市里面大家都知根知底，平日里大家吃饱了没事做就是互相联络感情打听八卦，这种事情问他们准没错。

坊主想了想说：“你们可以去东边寻一下李家夫人，她今年已经六十有三了，你们可要态度好但。”

大唐对年级大的人态度是非常尊敬的。这也是受到了儒家尊老爱幼思想的长期熏陶。可以说只要一个人年龄够大，那么连皇帝都要对你恭恭敬敬的。

当然想要活得长久也没这么容易，各种疾病不说，其中男子还要出去打战。有些并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路上或是那边水土不服。

即使都没事，当时的情况也让他们身子会有些亏空，并不会活得很长。

相反女子则是比男子要活得要长寿一点，许多家族里面长子尚未成长的时候，事情都是由大夫人和家族里面的长者们一起商定的。

在民间同样也是如此，一个老人的话无论如何大家都要恭敬对待。如果态度不好的话是要直接送去官府那边挨打的。

所以坊主才会称呼这位是李家夫人，表示对她的尊敬之意。

两个人根据坊主的指示来到了李家夫人那里，此时她正在外面晒衣服，看上去精神倒是非常不错。

“李家夫人。”王云和刘远两人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

“哎呀，两位武侯别客气，可是有事情来找老身？”这位老妇人笑呵呵的说：“如果有什么老身能帮得上忙的，尽管问就是了。”

看看，这态度就和刚才的坊主差距大了。人家是看到羊肉之后才这么说的，这位老妇人直接就这么说了。

当然两人肯定不会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问，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拿出了刚才在附近买的一条腊肉出来，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你们呀，就是太客气了。”这位李家夫人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窗户位置说：“老身人老了，这腊肉也咬不动了。而且这家里也不少腊肉都吃不完……”

可不是么，这窗户位置还挂了不少的腊肉，估计都是以前别人过来时候送过来的，甚至还有可能是过节的时候县衙里面送过来的。

两个人苦笑一声，在李家夫人的招呼下坐在了旁边的胡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