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茶园老人

“臭小子，你是故意的！”

“对！”

男人已经看出来，陈灵是独自一人，趁他去厕所的时候追了过去，让男人意外的是陈灵直接承认了，没有任何的畏惧，本就心生怨恨，面对个十几岁孩子的挑衅，男人的自尊心难以忍受，突然凶狠的发力，把陈灵单手压制在墙壁上。

“咳咳！”

这种力量的撞击，陈灵脸色胀红，痛苦的咳嗽了两声，对方却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一心想要让陈灵受到教训。

“臭小子，现在你不嚣张了。”

陈灵双脚已经离地，痛苦的难以出声，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看着很粗糙的手掌伸了过来，像钢钳似的抓住男人的手腕，男人赶紧松开手，陈灵顺着墙壁滑落下来。

“混啊！”

男人想要骂人，有人多管闲事让他很是恼怒，尤其见到出手的是个老妇人，还带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打扮很是朴实，老人身后的背篓能够看出她们应该是附近的村民。

“大娘，大娘，我错了，我错了。”

见到男人痛苦的跪倒在地上，老妇人这才松手，低声道：“赶紧滚蛋！”

知道遇到了高人，单单是老人手掌上的力量就让他难以承受，灰溜溜的离开，陈灵坐在地上慢慢的恢复意识，老妇人身边的女孩蹲下身子，打量着他说道：“你是怎么得罪他了，居然会对你个小孩子动手。”

“就是看不惯的事情多说了两句。”

“小家伙有颗正义的心是对的，但也要懂得审时度势，你怎么可能是那样个男人的对手。”

老妇人把他搀扶起来，陈灵倔强的撅起了嘴，看出他心里不服气，老妇人转移话题道：“你一个人这是要去哪里？”

“武夷山！”

知道老人对自己没有恶意，陈灵没有隐瞒，听闻他的答案后，小女孩道：“婆婆，他跟我们是一路的，，就带着他一起吧！”

“不用了！”

陈灵下意识甩开女孩拉着他的手，孤傲的向着自己座位走，还没有走到地方，就看到对面的那个男人，眼神闪烁，想必刚才的疼痛还记忆犹新。

有了老妇人的事情后，一路上倒是安宁不少，陈灵老成的闭目养神，而刚才救过他的小女孩，偷看过他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小女孩有点不乐意。

武夷山的空气中带着山间的冷气，倒是有些凉意，来武夷山旅游的人还是有不少的，看着周围急匆匆的人群，陈灵反倒成了最不急于奔命的人。

“喂！”

“蝶儿！”

“婆婆，是火车上那个臭小子。”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不要多说话，一切都听我的好了。”

“哦！”

女孩在婆婆面前一副小可爱的样子，两人疾步追上陈灵，老妇人开口道：“小家伙，你来武夷山是寻亲，还是旅游的？”

陈灵见到老妇人两个，倒是没有怎么惊讶，语气平淡道：“都不是。”

“哦，那你可有地方住，可有目的要去？”

“没有！”

“不如这样，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的茶园住，然后再慢慢做你想做的事情。”

“不必了！”

“哎哎，我说你”

小女孩见他不识抬举的样子，就有些气愤，老妇人赶紧制止道：“蝶儿！小家伙，不管你来武夷山干什么，肯定是需要些时间的，你这个年纪做什么都不太容易，倒不如有我个熟人，说不定能够帮上你的，年纪不大，何必总是拒人千里之外。”

陈灵的孤傲是顾灵带给他的，也是因为当初在冥界做过几十年的当铺掌柜，养成了现在的冰冷，可他本质却并非如此，见到老妇人真诚的样子，他实在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点头答应道：“那就谢谢婆婆了。”

“这才像话！”

“就是，刚才还一副不识抬举的样子。”

“蝶儿不要多言，小家伙，说说你叫什么。”

“陈灵！”

老妇人能够了解，他说出自己名字，愿意跟着他们去住，已经是很不错的开始，也就没有奢望他说更多自己的讯息。

“别人都叫我柯老，在山上种茶，她叫做蝶儿，是我的外孙女，你们年纪应该相仿，可以多多聊聊。”

两个少年人对视一眼，女孩顽皮的噘嘴，男孩面无表情，冰冷的不带任何的情绪，正是此时的无意一瞥，却是一段缠绵感情的开始。

本以为到了武夷山，就距离火之灵很近了，陈灵跟着柯老和蝶儿，走了半个小时的路，才到武夷山的公共汽车站，又是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更让陈灵叹息的是这才刚刚开始，不知道以后的路又该如何。

“灵儿，我这样叫你应该可以吧？”

“恩！”

“你虽然年纪不大，可也正是活力旺盛的时候，怎么才这点路，就累成这个样子。”

“我”

“就是啊，你看看我，跟着婆婆我都如此来往过多少次了，从来就没有说过累。”

陈灵心里也是苦的无奈，不过想到蝶儿这一路上，确实让他惊讶，明明比他还要小两三岁，可从下了火车开始，就紧跟在柯老身后，没有任何停歇过，更让他惊讶的是柯老，看着可有七八十岁的年纪，皮肤粗糙，应该是饱经风霜的，如此不断的赶路，都没有表示过疲惫。千千

“婆婆，我”

“不要听蝶儿瞎说，你是没有走过这样的山路，才会容易觉得累，等到了我的茶庄后，婆婆给你调节下，身体肯定很快好起来的。”

“哦！”

陈灵心里清楚，却又不知道怎么跟柯老解释，若不是这些年学习了悟空心法，他可能连从泰山上下来都难。

“前面就是我的茶园了，在我这里可是有喝不完的茶，适量饮茶对身体可是不错的。”

陈灵仰头看着侧面，大片的茶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倒是让他心旷神怡不少，这里就是短暂的住处了。

“陈灵，起床了，没想到你这么贪睡，早知道就不该让姥姥带你回来。”

在柯婆婆的茶园住下，一大早就传来蝶儿的抱怨声，她气呼呼的冲进陈灵的房间，来到这里已经三天，对蝶儿如此也习以为常了，本急着找火之灵，被柯老劝慰几句一直都没有急着行动，可他心里还是很着急的，主要还是因为他不知道火之灵是什么，如何寻找。

“起来了！”

“再让我睡一会。”

“不要再睡了，姥姥一会要炒茶，需要我在边上帮忙，要早点吃饭，除非你想要自己做饭自己吃，尤其是自己收拾。”

“炒茶？我马上起来！”

听到个新鲜的词语，陈灵马上坐起来，等洗漱之后，见柯老已经坐在桌前，在为他们摆放着碗筷。

“快点过来！”

已经见识过柯老的茶园，他们住的地方也就在茶园边上，用木头搭建的院落，看着倒是格外的别致，但吃的东西让他实在不习惯，喝的是茶粥，吃的是茶饼，就连做的几样小菜，也都跟茶有关系。

“灵儿，已经三天了，还不习惯这茶餐吗？”

“这倒是还好，感觉嘴里的味道有些怪，总是被茶香笼绕着。”

“慢慢习惯，一会我要炒茶，通常都是蝶儿一个人帮我，你想不想去见识下，也好帮我打打下手。”

“姥姥，他可是外人，您不是说炒茶”

蝶儿先提出异议，柯老却摇头道：“没事，你们都还是个孩子，我之所以不想要让外人帮忙，是因为炒茶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灵儿虽然表面冷漠，可内心是个好孩子。”

不敢违背姥姥说的话，蝶儿想不明白姥姥为什么对陈灵如此另眼相看，好奇的看着陈灵。

早饭后，柯老带着他们两个去了木屋的后面，陈灵这才知道，沿着木屋后面的石板路，倾斜下去五六十步还有一间木屋，木屋顶上还缭绕着淡淡的白烟。

“这里除了我跟姥姥之外，也就是妈妈进来过，你现在进来了，可一定要保守秘密哦。”

陈灵没有在意，扫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独特，木屋中央有个很大的锅灶，铲子垂在锅里，上面链接着滚轮，人只需要站在炉灶前，轻松的摇动木杆，锅内的铲子就会自动的旋转，很简单的杠杆原理。

“我这里的茶叶是武夷岩茶，武夷岩茶分为四种，最有名的是大红袍，铁罗汉，白鸡冠跟水金龟，其中铁罗汉最为的珍贵，而我做的这个就是大红袍，可真正的大红袍是非常稀少的，我这里算是保留下来不错的。”

听了柯老的话，陈灵慢慢意识到山上的茶园真的有所不同，难怪弄的那样神秘。

“武夷岩茶是半发酵茶，加工过程中多一道特殊工艺焙火，传统的岩茶火功高，焙好后立即饮，火气未除会有燥感，所以要存放一段时间后再饮，滋味会更醇和，经过焙火的茶叶不但可以稳定和提高茶叶的品质，还可以长时间的存放，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焙火工艺，这可是需要很细心跟耐性的。”

在柯老讲述着的时候，把一些皱巴的新鲜茶叶放在锅灶里，有节奏的拉着上面的木杆，操控着旋转的铁铲翻动锅内的茶叶，慢慢的就有茶香散出来，白烟也开始慢慢升腾。

陈灵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是要帮着翻炒，还是往炉灶里面添火，又或者做点其他的什么，在好奇的左右看时，蝶儿端着扁平的竹筐，等待在炉灶边上。

“赶紧过来，也端一个。”

学着蝶儿的样子，端着竹筐站在她的旁边，没见柯老多大的动作，焙火差不多的茶叶有序的从锅里飞跃出来，精准的落在蝶儿手中的竹筐上。

看着焙火好的茶叶，比之前暗淡很多，没有了光鲜的绿色，看着略显焦糊的感觉。

“好了，端出去在外面晾晒。”

整个的过程用了几个小时，陈灵都处于好奇中，看着过程没有什么繁琐的地方，但从茶叶的颜色变化，香气的溢出，还有炉火的把握，这绝对都有很深的学问在里面。

后来又炒了三锅，过程都是没有任何的变化，柯老见他一副沉思的样子，别有深意的问道：“小家伙，你在想什么？”

“在想刚才的炒茶！”

“发现了什么？”

“整个的过程中，炉火应该都处于稳定温度下，火不宜太旺，也不能太凉，只有保持住恒定的温度，茶叶的香气慢慢溢出，再到后来收敛起来。”

柯老惊讶的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陈灵，惊喜发现一个少年超乎寻常的观察跟分析，想到从认识这几日的判断，她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意。

“灵儿说的非常准确，真是没想到，我柯兰到了这个年岁，还能够碰到这样聪慧的孩子。”

“婆婆，你是说他比我聪明啊，但婆婆之前说蝶儿才是最聪明的。”

“是，是，你们都很聪明。”

陈灵直到现在才知道，柯老叫做柯兰，柯老却没有解释炉温的问题，倒是因为蝶儿的撒娇，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整个的茶园里只有柯老跟蝶儿，现在又多了陈灵，倒是热闹不少，尤其是陈灵跟蝶儿像是天生的冤家，斗不完的嘴，增添了很多的乐趣，可陈灵还是有自己的心思，挂念着火之灵，他不知道怎么寻找，又该如何询问下柯老。

在茶园过了一周的时间，陈灵除了吃那些茶叶做的饭菜，帮着炒茶，其他的时间是在茶园里采茶，稍稍有点时间观察下周围的山势地形，就被蝶儿说成偷懒。

“灵儿，你是不是研习过什么心法内息之类的。”

“啊！”

突然在这天的晚上，柯老没来由的询问陈灵，不经意间他惊呼出声，心里瞬间生出千丝万缕。

“不要惊讶，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其实从第一次遇到你，就看出你有心思，小小年纪心思这么重可是不好。”

“我”

“怎么？难道你还信不过婆婆，再说你一个娃娃，身上是藏了宝，还是有天大的秘密，居然还藏着掖着的。”

被如此一说，陈灵反而是不好意思了，迟疑后道：“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婆婆说，我确实学了修行的心法，不过也只是初学，而我来武夷山是为了救命的，师父说我只能够活到二十七，想要续命就要找到五灵。”

“五灵？你说的是金木水火土五灵？”

“正是，婆婆居然也知道！”

“我一个种茶的老太婆怎么会知道，只是多年前听人说起过，五灵是万物之根本，人有五灵，方向有五灵，颜色有五灵，季节有五灵，天干地支均有，最为常见的五灵也就是八卦相学中了，五灵相生相克，若是真的能够集齐五灵，说不定你师父知道的很多。”

陈灵真的见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柯老嘴上说是听人说过的，但能够说的如此清楚，岂是单单听过那么简单，尤其是后面有话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又遇到高人了，

“孩子，你为什么只有二十几年的生命？”

“我”

问及到他最在意的问题，灵魂像是受到了电击，脑海中浮现仅有的片段回忆。

“啊！”

他突然哀嚎一声，抱头仰躺在地上，身体不住的抽搐，如此看来，不单单是灵魂的受损，还有心理的执念，对他都有很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