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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追杀太子

此时,九月繁花掩藏不住随风凋零的残痕,在红瓦飞甍的宫殿上,纷纷落下。寝殿泰安宫肃穆沉寂,宁宗皇上瘫在卧榻上,体力不支,气若游丝。杨皇后以绸缎长袖掩面,低泣伤感伺候在侧。她有言在先,宫娥嫔妃等人可以侍立侧宫旁殿等候。其余旁人一律不得接近。在外面,责令史同叔大人全权料理朝政,叶大人吴大人辅佐。

泰安宫外,一片肃然,无人敢大声喧哗。两个时辰,杨皇后从寝殿走出,两眼垂泪。

“杨皇后,万岁贵体如何,请保重。”史同叔小心翼翼地问道,“微臣等候多时,敬听娘娘吩咐。”

杨皇后整顿仪容,脸上显得十分悲伤,却也是肃然道:“万岁……薨了。”

一句话,等在寝殿泰安宫内外的宫女嫔妃等,闻得此言便是一片哭声。真的假的,声大的声小的,哀感天地。内务太常卿代理朝廷,献祭引到拜祭。此时,大殿两侧白花素带,披麻戴孝的皇室宗亲宗族侍立两边。当今万岁轰然驾崩,正是得势的史大人早有安排。一面安排后事,一面稳定前朝后宫,与杨皇后里应外合,甚是恰合。

这日,远道的各个番国国使来朝拜祭,代理行主施礼者,原是杨皇后。而欲求见太子赵竑者,皆被劝阻。众人疑惑,却不敢言语。叶大人到处寻找,也不见太子踪影。而此时的太子赵竑,早已是不能自已,被禁足在王府之中,不得而出。

残花飞絮,雁声悲鸣,一阵凉意不由得顿生。外面静寂地让心没有着落,目光被红红的城墙和大门,牢牢地地隔在了府宅德厚厅。原本是笙歌欢舞之地,如今却成了禁地。他没有选择离开,就是不想落人口实:杨皇后与史大人正等着做实他的畏罪潜逃的罪名呢。

已进入宅院,便被御林军与宫中侍卫把守,他不得离开半步。

“皇上有旨,等待宣召,再入宫探望万岁。”

外面的哭声让他晓得:父皇殁了。他忍着悲愤徘徊着,在墙壁间窥视,看见使者经过自己的王府而不进来,也便产生怀疑。

“来人,有人吗?”他向外呼喊,无人应答。正要推门,却有侍卫阻拦道:“太子殿下,没有杨皇后懿旨,不得离开这里半步。”

“父王殁了,难道我都不能看一眼吗?”

并无人应答。看来,杨皇后与史同叔已经联手。他踱着步,缓缓而行。

“父王已殁,大宋要变天了,不知御弟嗣荣王可是自由?”想到这里,他叫侍卫问道:“你可知嗣荣王在宫中吗?”

“回禀太子,在吊念万岁。”

“你能通知到他,让我见一面吗?”

“回太子,我等奉命行事,不得擅离职守。没有皇后懿旨,你不能离开半步。”

“恳请你们,向母后禀告……”

“太子,如今你不再是太子了,杨皇后不会见你。”

赵竑慢慢回到桌前,看看自己曾经意气风发写的《念奴娇》,不由得有些凄凉。那份豪情,此时变得冰冷,变得空洞。等待,也只有等待。墙上挂着一把宝剑,那是英雄侠士长剑风飘客赠与他的。金光闪闪夺人眼目,熠熠生辉睥睨苍生。——漪儿与叶蔓碧走了,太子妃吴虞婉也安全了,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天色已完,暮色沉沉。终于外面有开大门的沉重声。宫中来人道:“太子听诏:今万岁驾崩,一片哀恸,继位昭书马上就到。”

太子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拖住他的定心丸而已,真正的皇位继承人也许正在走向皇宫的路上。可是,除了静候,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他看看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躲在暗处的宗人,心里安顿下来。天已黑,灯火阑珊,看见宫中众使者,簇拥着一个人径自走过。此人衣着华锦身量纤弱,身子前倾走路微跛。头戴金冠,龙蟠衣袍锦绣。太子不知那个人是谁,甚感疑惑。但,看那出行的阵仗仪容,便知这就是那个在民间搜罗来的太子了。刚刚过去,一阵锣声四起,便是全城戒严。王府内外便一片肃静。

赵竑翘首等待宣召,很久使者未到。慕容蟠临死之言,确是不假。太子义愤填膺,提起宝剑就要出去,宗人便阻止真太子赵竑:“万万不可。此时正是等待应召之时,若贸然而行,那姐姐等人就白死了。他们就是让我们死,也要编造一个掩人耳目的理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现在不能等着,等来的就是坐以待毙?”

“宫中宣召,定会有人来,你在此静候,我自己前往。”宗人道,“太子,府内密道已经打开,此时离开,还来得及。”

“我不能丢下你,我们一起走。”

“太子,你看,”宗人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了太子赵竑,“这是姐姐秘密派人潜到她居住处,取来的密札。你不妨打开看看,就什么都清楚了。”

太子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史同叔让慕容蟠密谋陷害太子的计划。一旦成功,史大人平步青云,她慕容蟠一家无恙,否则,就是灭顶之灾。太子看过,不由得如晴天霹雳:“若不是慕容蟠有心,当真是无望了。她到底是一个聪明的人。——那,慕容一家人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不知道姐姐已经殉节的事儿,还以为在你身边陪着。所以,家人被悄悄救走了。现在,该离开的,就是你了。我留下应召。”

太子赵竑握住他的手:“千万保重,我会救你出来。”说着,毫不怠慢,留下宗人与他们周旋,自己乔装而行,离开京城。

再说宫中被史大人找来的赵昀,来到皇宫后,史同叔就引他到灵柩前,行哀礼已毕,便领入宫殿。这时,杨皇后引导他登上宝座,史同叔便悄悄领了杨皇后懿旨,前往毓秀宫德厚厅,再召赵竑请君入瓮。

听到宣召,与赵竑一同而来的假太子宗人,闻命急忙起身,领旨入宫。因为相貌十分相像,衣着稍加遮掩,便是天衣无缝,故而无人猜疑。史同叔更是得意忘形,连正眼看一眼都没有,把个宗人真真的当作了赵竑。宗人每到一座宫门,都有禁卫兵把守。宗人一进来,就被拦拒下来。

赖沧白假意悲伤,并没有看出此人并非太子赵竑,也把宗人当作太子,将他引到灵柩前,行哀礼已毕,引出灵帷,殿上元帅夏震守住他,不让他轻举妄动。

不久,史同叔召文武百官立班听遗诏。

让人紧紧的贴身胁住假太子宗人。仍然把他引到旧日的班次,假太子宗人假意愕然说道:“今天的事,我怎能仍在这个班次?”

夏震冷冷笑着,骗他说道:“没有宣读遗诏前应当在此位,宣读诏令后再即位,请。”

宗人郑重地点点头,便安然地随从,不再争辩。上得大殿,遥见烛影中,有一个人身着皇上所穿圣装,端端正正地坐在御座上。

旁边立着一太监,手拿皇帝诏书,大声宣读:“先皇隆德,不幸哀累。承先帝之末诏,嗣继圣命之丕图。克勤于邦,勤于朝政。遵遗志而扬功,笃信先皇之隆恩,大赦天下。恭念康功,绍圣遗训。率滨之土,疆域宏阔,奉若于先王。忠良尽职,文武合策,永弼乃后。咨尔万邦,体予至意。恭贺新帝,年号宝庆。”

宣读诏令后,全宫赞呼,百官拜舞,祝贺新皇帝即位。假太子宗人不肯下拜,夏震按着他的头下拜。

皇后矫制遗诏:“赵竑为开府仪同三司,进封为济阳郡王,判宁国府,加赵竑为少保,进封为济王。并任命醴泉观使,住在新皇赐与的宅第。定于九月丁丑日,启程上任,不得有误。钦此。”宗人深知太子赵竑脾性,不可屈就。朗声道:“父皇遗照,已经令我做太子,继承王位。如今假诏书,谋权篡位,大逆不道……”

侍卫哪里肯让他再说,便涌上来夹住他。宗人假意挣扎,不肯屈尊拜见新皇,却也无济于事,被人强按在地,三拜九叩。

礼毕,他被押送到了太子府。事过一旬日,他料得太子赵竑,已经安然离京,也长长舒了一口气。于是,摆酒夜饮,更加放旷不羁。

此夜间,他跪在西北方拜祭慕容蟠:“姐姐,大事一般妥当,你九泉下瞑目了。”

宝庆元年正月庚午日,湖州人潘壬与他的弟弟潘丙,大有为太子鸣不平,图谋立赵竑。他们不知太子早已离开,以为宗人便是。他们找到了宗人,图谋起事。宗人早已知晓这是史同叔的阴谋,便也窃喜,也就半推半就地应允了。

“不管他答不答应,都必须置于死地。”史大人吩咐。所以,潘氏兄弟才有此举动。

“放心,我们一定让你见到尸首。”

“对了,怎不见慕容蟠呢?——你们留心,打听她的下落。”史大人怀疑道。

“大人,慕容蟠一家被人接走了。”

“什么,谁接走的?”

“他们拿你的手谕,说是要到赖大人家乡去。”

史同叔道:“这个慕容蟠,一个小小的琴女,却是这样……赶快把太子做掉。看见慕容蟠,格杀勿论。”

宗人跟随潘氏二人,假意起兵。而他,却悄悄地藏在水坊中。潘壬等人寻了多时才找到他,拥到州治,假意把黄袍加在他身上。宗人号哭不从,不得已与他们相约说:“你们能不伤害太后、皇帝吗?”众人答应。

于是取出军资库的金帛和纸币犒劳军队,命守臣谢周卿率领官员入贺,假托李全在城门张榜,历数史同叔废立皇帝之罪,说:“现在领精兵二十万,水陆进讨。”到天明时一看,是些太湖渔民以及巡尉兵卒,一共不满百人。宗人知道此谋不会成功,率领州兵讨伐他们。派遣王元春告诉给朝廷,史同叔命令殿司将彭任前来讨伐,彭任的部队到时事态已平息。史同叔令门客秦天锡召来医生给赵竑——假太子宗人治病。

正月丙戌日,天锡见宗人,难辨真假,把宗人当以为是赵竑,宣谕圣旨逼他在州治自缢。

宗人尸身运到了墓地,一人素衣紧身打扮的人立在墓前,目光如炬。他,就是太子赵竑。远远的,在一石上,用劲力气,剑气飞虹,火花四溅。石上立显一行阴文大字:“贯古今忠士宗人长眠。”他悄悄地离开,从此,赵竑便不再出现于世间了。

宋理宗停朝,赠送白银千两,绢布千匹,钱币万贯作为丧资,赠少师、保静镇潼军节度使。给事中盛章、权直舍人院王既一再上奏要求,诏令依从此议。右正言李知孝多次上奏,追夺赵竑的王爵,降封为巴陵县公。于是朝廷大臣真德秀、魏了翁、洪咨夔、胡梦昱等人常常为赵竑事奏言,史同叔都恶恨而斥逐他们。

假赵竑宗人已死,京城一片热闹。理宗顺利称帝。远在他方的太子赵竑已知晓,便与夫人吴虞婉商议。

“史同叔窃国,推世兄为傀儡,皇兄不理朝政,一味贪恋酒色。我大宋江山真可谓危如累卵,雪上加霜。”太子赵竑。

吴虞婉轻叹:“如今,你已经被死亡,哪里还有复国之望,不如安妥一生。”

太子赵竑沉吟半晌,道:“与私我可以苟且安生,于公于国,我不可以坐视不管。荣王也有忧国之思,不妨把慕容蟠之事告知……”

“万万不可。此时一旦暴露,你我性命不保,还要连累皇兄性命。”吴虞婉道,“史弥远有窃国之心颠覆之意,有碍于没有御龙佩和护国玉玺。若此时说出,江山危矣。”

“夫人所言极是,那你说当如何?”

吴虞婉低语道:“不如这样……”

太子赵竑陷入沉思:“只是你我从此天各一方,此生难以再相聚。”

“国之大事,怎还顾忌你我儿女情长,只有从长计议,你我百年之后,才会长留日月之光。”

原来,慕容蟠所述之事:《圣载御批心经》,御龙佩和护国玉玺。这是先王独自赐予太子的,如今的理宗,全然不知。若不是慕容蟠有心,将夫人吴虞婉收藏的这些记下,提醒太子赵竑,可就真的没有一点复国的希望了。

不久,太子妃吴虞婉便带着这些王命皇权之物,悄然离开。除了太子赵竑之外,无人知其去向。而赵竑将慕容蟠琐记之事,便暗中派人在京城张榜明示。一时间,天下一片哗然。

史弥远史同叔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如意算盘并没有如意地实现。

这日,史同叔急急忙忙招来家臣怒斥道:“你们说太子赵竑已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大人,我们亲眼所见,的确死于非命。想必是有人假托……”

“住嘴,”史同叔怒喝道,“假托之人,怎么知道这些皇上登基所用皇权之物,样样都是货真价实的,你们有吗?”

“大人不必过虑,唐朝武后继位,不是也假借洛水白石之事吗?”

“洛水白石,洛水白石?”

“是啊,当年武承嗣命人凿白石为文曰:‘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号称在洛水中发现,献给武后,武后大喜,命其石曰‘宝图’。之后武后加尊号为‘圣母神皇’。大人,何不效仿当年的武后?”

“好主意,就这样办。”史同叔笑道,“假借圣意,无中生有。——对了,慕容蟠现在在哪里?”

“太子赵竑一死,她也就跟着去了。”

“哦,那就昭告天下,为忠贞守节的慕容蟠请封。”

理宗继位,登基大典这日,没有了护国玉玺,也没有五枚先皇赐予的御龙佩,大臣们纷纷议论,却不敢言语。史同叔于是便假托先皇宁宗之懿德,以不便示于外人为由,草草地了事。

逃过劫难的太子赵竑,隐姓瞒名,出没在玉泉山。不久,这里没有了太子,却多了一个风流倜傥的梅王爷。也没有了京城的太子府,远处却多了一个梅王府。而到他这里来往的,大多是商人和过去与史同叔交恶的人。其中,就有抗金将领吴玠的后人。

太子妃吴虞婉没有来梅王府,她与梅王爷分开,别人不知去向。只有梅王爷自己知道。

梅王爷只有一义女梅脂漪相伴,前前后后的玩耍,他也甚是欢喜。

史大人专权,理宗整日沉溺酒色,不理朝政。为保偏安一隅的皇权和安逸的生活,理宗听信史弥远之计,与金元外域之强敌暗中求和,割地供奉贡品与大元。朝中大臣早有不满,纷纷请辞。前朝不稳,后宫更是为了专宠争风吃醋,无一日安宁。

史同叔得势,后宫史皇后得宠,贾贵妃荣宠,二人谁也不甘示弱。

正当此时,高邮尉后改大理司直的贾涉,有一女,容貌殊色,与其他宫娥同在选拔之中。等到入宫的时候,理宗众里寻她甚是喜欢。不久,便意欲立贾氏为后。杨太后说道:“刚刚入宫,不要因宠而立。我看,谢女端重有福,宜正中宫。”

朝中左右大臣也都暗自窃语道:“不立真皇后,乃立假皇后邪!”帝不能夺,遂定立后。杨太后旨意,谢后既立,贾贵妃却得专宠;谢贵妃薨,阎贵妃又以色进。后宫佳丽,走马灯一般,一时间,理宗皇上正是春风得意。倒也不在乎谁死谁活,反正宫中是不缺少女人的。

绍定六年十月,巧设奸计帮理宗登上皇位的有功之臣史同叔,在临安家中卧榻不起有一月之余。太医去过,病情依然不见好转,看看也是奄奄一息。理宗一面伤心,一面又暗暗高兴。

理宗虽仍对史弥远曲加维护,但依然有了恨意,却毫不留情地剪除其党羽。史弥远的得力助手“三凶”首先被贬斥出朝。“三凶”指台谏官梁成大、莫泽、李知孝等三人,他们禀承史大人风旨,不遗余力地攻击政敌,凡是违背史弥远意愿的朝廷内外官员,都在他们弹劾下纷纷落马。得意之时树敌过多,如今,也是落得个落花流水春去也。

端平元年六月,理宗将三人流放,褫夺官爵。其他史弥远的亲信党羽,也纷纷被贬。而在外为其选择安葬之墓的武泰斗——鬼无阎却还不知史弥远失势,逗留在武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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