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太太围着深色的格子围裙，看见秦一芮，嘴角抽动了两下，竟是抡起手一巴掌下去。
力气没有使多大，秦一芮将脸藏在头发后面，委屈地什么也没说。
王函文为难：“外婆，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小芮也是无辜的，您别这样打她。”
腰背逐渐开始佝偻上的老人这时站得笔直，顾忌还在门口，压低了声音数落：“你也是，既然小芮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替她发声，事情这么久了，你们可倒好，一个个都瞒着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吗？”
“进去说吧，进去。”王函文护着秦一芮把她推进门中。
“小芮，我从小到大没打过你，那是因为你一直乖巧听话，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谁想到，你都结婚了！还会做出这种荒唐事？怪不得我之前问你是不是吵架了，你支支吾吾的……”外婆一字一句，都像是打在秦一芮脸上，羞得她满脸通红。
王函文无法说出真相，只能打圆场：“外婆，那事儿还没弄清楚，但小芮绝对做不出这种婚外情的事儿，我相信她，那些故事都是有心人故意捏造的。”
“捏造的？那照片又是怎么回事儿？”老太太这个时候思维还是很清晰的。
秦一芮终于出声了，她的声音在遇上三声的时候还带着些哭腔：“外婆……我真的没有，那些照片的来源我不清楚，但确实有人工加工过，等我弄明白才能告诉你。”
从昨晚知道到现在，老太太气得一晚上没睡觉，今天思来想去又将那些新闻仔仔细细看了几遍。
因为事情在微博上传的更广，老太太甚至下载了微博去看，下面的评论乌烟瘴气，她忍不住去回复，却被人用更恶劣的言语骂回。
狭小的房间里容纳三个人有些拥挤，秦一芮蹲在外婆的身边轻声安慰着她，人年纪大了一生气用劲儿容易血压升高，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
“外婆你别操心这些事儿，我们小辈知道处理，王家这边牵扯的东西太多，所以必须得理清楚了才能下手，您别着急。”王函文劝说着。
从气愤中缓过来，老太太开口道：“小芮，你们俩人是结婚了的，不是闹着玩的关系，不管怎么样，外婆总归希望你可以幸福。你年纪不大，被这样坏了名声以后可怎么办……那边网上的留言你别去看，都是胡说八道！”
秦一芮连连点头，“外婆，我们很好，你别担心，函文他，对我挺好的……是吧？”
突然被提到，王函文愣了一下连连点头，在老人犀利的眼神注视下他竟然有些心里发虚。
边吃饭边被教育，一直到差不多十点了老太太才放他们离开。
秦一芮手机已经在里面震动了好几下，想必是严彦不耐烦了问她在哪儿了。
被司机送到咖啡店之后她就让司机回去了，说自己打车回去。结果带着王函文来外婆这里呆了这么久。
“在哪？”秦一芮坐在王函文的车子上回拨了未接电话，对方很快接了，像是在等她的电话一样。
“外婆知道了，我回家了一趟，现在马上回去。”秦一芮不敢撒谎，在严彦面前撒的谎基本会被戳穿。
王函文听到她打电话，回头看了一眼，那眼神很复杂，像是在责怪她为何要这样的意思。
那边并不买账，依然重复了一遍：“在哪？”
天已经黑黢黢了，原本秦一芮是说要自己打车回去的，但王函文说家里有她当时没拿走的东西，秦一芮记起来那是装在化妆盒中妈妈留给她的一串手链，就剩这么点念想了，她也不能就这样丢了，于是答应先去取东西。
“在鑫泰街，我自己会回来的，等我处理完这些事儿行吗？”秦一芮已经用了谦卑的语气去他了，这样无理取闹非得让自己马上到家怎么可能做到？
对面已经挂了电话，秦一芮有些不知所措。
“还要去拿东西吗？”王函文有些吃味，好久不与秦一芮相处却生出些爱意来，见她在自己车上与别的男人打电话，心中不是很舒服。
“去吧，不过麻烦你开快儿点。”
她没有看见反光镜中王函文看她的眼神，恋恋不舍又带着猥琐气质。
从公馆出来的时候王函文送她到门口。
“小芮，我……其实……”王函文想说自己还是爱她的，但又觉得不合适，“照片的事情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我想肯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嗯，我知道。”秦一芮说完已经走下台阶，她背对着王函文，腰挺得笔直，越走越远只能见到她的身形隐藏在黑夜中。
大门在她靠近的时候自动打开了，这里的灯光很亮，秦一芮抬头的时候被明晃晃的光线刺痛了眼睛，她的眼泪几乎要流下来。
“怎么，见了旧情人伤心了？”严彦冷冷的声音出现在身边。
秦一芮慌忙往旁边看，严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他没有穿西装，从头发的样子看来应该是已经洗过澡了，“你怎么来了?”
“哼，我要是不来的话你是不是今天晚上就睡在这儿了？”
秦一芮脸色有些难堪：“你说什么呐……我只是过来拿个东西，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似乎在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可思来想去自己也没做惹到他的事儿啊。
“你的嘴巴有些脏。”严彦大力将秦一芮的胳膊扯住，一把将她扣在臂弯里，手指在她的嘴唇上使劲儿摩擦，“你让他做了什么，秦一芮，撒谎的代价你知道的。”
王函文伏在她肩头的样子就在刚才，这女人居然能面不改色告诉自己什么也没有。
严彦对身边人有着病态的洁癖，他恨不得将秦一芮的嘴唇搓破皮，流出鲜血来洗涤。
被暴力拉上车，秦一芮被严彦塞进车子后座，他没带司机自己驾驶，踩下油门的力道令人心惊胆战。
“严彦……严总，你稍微开慢一些。”突然的转弯再拉直让秦一芮的头撞在了车椅上，她拼命直起身才抓到了可以固定的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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