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从健身房走出来的严彦一身汗意，见张烨坐在客厅里，边问边向楼上走。
张烨忙起身回复：“老板你忘记了？今天有行程，您得去海市开个会，关于互联网客户信息安全的那个。”
忙糊涂了自己都给忘了。
“知道了，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洗个澡下来。”
木质旋转楼梯是镂空的，踩在上面会轻微地发出响声。严彦走到二楼楼梯口了，想起来才说：“张秘书，你会煮面吗？”
“啊？”张烨正拿着包起身，“会……会吧，我厨艺一般。”
“帮我在厨房煮个面吧，冰箱里有食材，别放辣椒要清淡，煮得软一些。”想着秦一芮应该早起不想吃油腻的东西，不可能去拉下脸来做饭。
“可老板……那个我做几人份呀？”张烨以为他自己要吃，可刚才秦小姐不是已经醒了吗？难道不管人家啊？
严彦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秘书跟他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一份，我不吃，车上不是备的有咖啡么？我喝那个就好。”
如果不是和秦一芮住在终南这边，他一向是不吃早餐的，都说黑咖啡对胃不好，但是严彦却爱上那种清醒刺激的快感，以咖啡代餐，顶多胃难受的时候吃少许三明治。
而张烨却是听到了什么新鲜事？哇，他堂堂波士顿大学毕业的研究生被老板指派给小情儿做早餐？
严彦才不管这些，卧室里响着水声，床铺上只上下软塌塌的被褥，秦一芮在浴室洗澡。
“咚咚。”
本想直接推浴室的门进去的，严彦想着怕她情绪不好，于是站在门口边，“洗了澡去楼下吃早餐吧，煮了面怕坨了。还有，我要去隔壁市出差，可能明天才会回来，你能不出门最好别出吧，舆论还闹得沸沸扬扬的。”
水声停了一阵。秦一芮站在蓬蓬头下静静地听着严彦说话。
“好，我知道了。”吞吞唾沫，抹掉脸上的水珠，“你……注意安全。”
严彦的嘴角扬了扬，转到隔壁卧室去洗澡了。
在卧室一直呆着，秦一芮听着楼下恢复安静之后才下去。她一点儿也不想见到严彦的脸，不知道怎么面对。
那个男人总是给她狠狠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她却贪恋那颗糖的甜蜜忘记曾经的疼痛。看着严彦似无事发生的脸她真的怕自己撑不下去，这长达一年的合约才过去几个月而已，自己真的能挺过吗？
桌上的拉面已经坨成一团，秦一芮揉揉自己发酸的肠胃，只选了几口表面的蛋花儿吃。
嘴巴上的伤口让她没有办法出门，秦一芮只得一一回复了来自各路朋友的“关心”。
真心来问也好，故意看笑话也好，甚至还有人发来求约的话语。秦一芮都全部看完了。
东哥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微信堆起来的消息都爆满了，她没有回复。
对于东戈，秦一芮总是怀着歉意的，那个人对自己有点好感，但她没有一丝办法去回应。
“东哥，谢谢你，我没事，最近事情很多所以一直没有回复你。”
她打下一串文字发过去。
下一秒就有了回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想不开自闭了，这么久没联系不如出来喝一杯？我又来缪城了。”
“来缪城了？为什么？但是我现在不在缪城，抱歉。”
“唉，没事儿，前段时间做完最后一单生意我把公司兑出去了，缪城这边适合的工作挺多的，我就过来了。”
竟然连公司都出兑了？东哥一向是不喜朝九晚五的一尘不变的上班族工作才开始创业的，出兑公司一定不会像他说的这般云淡风轻。
“是发生了什么吗？东哥。”秦一芮迅速打出这些字。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很久，才发出来“没什么，就是累了。”
既然不想说秦一芮也不多逼问，又闲聊了几句才停止。在书房中学了好久的法语秦一芮才走下楼。
突然电话响起来，在秦一芮打开咖啡机的时候，吓得她把咖啡豆撒了一地。
“喂？张秘书。”
那边很吵，张烨慌慌张张地说道：“秦……秦小姐，老板他在海市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急救，公司一团乱遭，我必须得去处理事情，所以你现在能不能马上来海市一下，严总这边不能缺了人照顾！”
“车祸？”秦一芮把轰隆作响的咖啡机关掉，“怎么弄……严重吗？”
“不知道，严总坐司机的车去酒店，我也没跟着一起，结果拐弯的时候撞在护栏上了，连带着旁边车道的人也当场死亡……”
当场死亡。几个字在秦一芮的脑子中炸成烟花，她想起了自己父母当初突然去世，想起在新闻中会出现的血腥画面，一时间竟然想要呕吐。
“我知道，我马上去海市，麻烦你把地址发到我的手机上。”
调整了状态，秦一芮对着那边的人说。
海市与缪城的距离也不过一个小时的高铁，秦一芮收拾了几件自己和严彦的贴身衣物，便直接去了高铁站。
毕竟是上过微博热搜前几的人，秦一芮戴着帽子口罩和围巾，幸亏是冬季，不然会更加显眼。检票的人看了两遍她的身份证，似乎有什么疑问。
秦一芮装作脾气暴躁的样子，学着粗暴的方言吼了句：“干啥子嘛，能不能让我上车了！”
检票员露出嫌弃的表情，将车票给了她。
海市比缪城更湿润暖和一些，秦一芮只来过两次这边，靠新兴产业发展的这个城市自然环境保持的很不错。
严彦所在的医院是市公立医院，因为当时太着急就没有联系有关系的私人医院。张秘书此时又不在，直到严彦做完手术也没有转院。
浓重的消毒水味和统一的白色床单被罩让严彦心生厌烦，他不习惯这种环境，身边竟也没有人，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
“你怎么来了？”严寒卧在病床上见到秦一芮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秦一芮是全副武装过来的，但他还是能一眼认出她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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