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可怜之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biqugev”王海运嘟囔一句文邹邹的话。

“她可怜，那是她活该。你保田叔活着的时候，街坊四邻都知道她护犊子，现在是现世现报！”

“娘（读音nia，四声，下同），也不能这么说，谁家不都护着谁家的孩子吗？只是她家崽有点太不是东西了。可，怎么她会跟跛子爷在一起，跛子爷都80多了。”

“说了她就是个脏小屄，烂货！她可不只是跟跛子，她谁都跟，只要给钱。那跛子别看年纪大了，但人家天天赶集卖菜，手里肯定有点钱。”

“喔。那素英婶儿也怪可怜的，娘，她之前也算是咱家老邻居了，如果真遇到难处了，你可以帮衬一下。”

“不行、不行，这种人可怜不得，你一招惹她，她一准贴上你。前几天她就天天到咱家来坐，拉家常，说什么谁谁谁看她可怜给了她50，又是谁谁谁路上碰到她，主动给了她30。这哪个是别个主动给她的，不是她主动找人家死皮赖脸硬要的，就是她做肉皮生意，人家才塞给她的三头二十的。她在俺这儿连续坐了几天，最后张口说想从这里借个200块钱，说什么凑钱想买个残疾人的推车，俺没借给她。”

“不就是200吗，说起来保田叔活着的时候两家在一起也邻居这么多年，你当时没跟我说这事，说了，我也会让你给她的，怪可怜的。”

“不能给，有一就有二，她这种人，谁也没该她的，你就是给了她，她也不会说你的是，背过脸去就跟别人说你坏话。别说借钱给他，你邻居家的李叔都发话了，这样的脏小屄，以后不让她进他家的门，她不嫌害臊，别人还嫌害臊，还要避嫌呢！”

这种事，王海运也不好跟娘多争论，因为没有意义，也许娘说的对。当然，老王知道，李叔也不是什么好鸟，也是个有着黑历史的好色男人，这也是娘以前电话里跟他说过的旧事，所以，他张扬着说这种脏女人连他的家门都不让进，话语里可能多少都有点酸不拉几的味道。

饭后，堂屋里昏暗的灯光总让老王有种想睡觉的感觉，昨晚在火车上咣咣当当一晚上，虽然在火车上是躺着，但说心里话，也的确没有休息好。本来想晚饭后到院子里或者院门口蹲会儿或坐儿，但又忌惮这个季节最猖狂的黑花蚊子，也只好作罢，而且还是要尽量早睡，明天要早起往北京走。他这次是临时回来，家里就娘儿俩，所以，老王就住东厢房的堂屋，他娘还住在东厢房的里间，中间就隔着一个推拉门，而且，夏天，推门是不会关的，这样也方便娘儿俩睡着前拉家常。

老娘怕海运受不了蚊子叮咬，特意在堂屋的地板上点了一盘蚊香，虽然，劣质蚊香的味道很重，但与其遭受黑花蚊子的袭击，这种味道还是可以忍受的。睡觉前，堂屋要插上门栓，老娘后睡，所以她来弄，插门之前娘还特意提了一个漆桶放到堂屋的地上，老王知道，这是晚上充当尿桶的。农村的茅厕都在院子里，晚上睡下了，要想解手还要跑到外面茅子里解决，黑灯瞎火的不方便，所以要么晚上睡觉前尽量不喝水，要么半夜憋醒了，又不想出去，那就只好憋着。老王心想，怪不得很多村里人都容易得前列腺上的毛病，也许这就是病根。

北方的夏夜不同于南方，白天虽然干热的要死，但一到晚上温度就会急速下降，如果只盖了被单子睡觉，有时还会冻醒，所以，老娘关心地给他搬来了棉被子。老王往身上盖了一下，棉被散发着好大的味道，他还是趁黑灯，把棉被子丢在了一边，拉了个单子盖在肚子上，宁可被冻着，也不能被熏着。这种小城市资产阶级的思想困扰此时的王海运，当然，这些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老娘也在隔壁里间里躺下了，老太太第二天一早也要早起去打零工，为了迎接海子，她已经耽误了一天的工，少挣了几十块钱。虽然，老太太不算缺钱，但她总觉得自己多挣点儿，孩子就可以压力小点儿，虽然她不知道，海运在外面找个女的陪喝杯酒都得打发三五百一个人。当然，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影响老太太挣钱的热情，挣个总比花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