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大逃亡

韩蔺瑶笑的岔了气“别闹了如儿，”她把阿绣抓到自己怀里解释道，“这是灵鸟，我的新宠阿绣。网”

“小姐，”如儿一脸恐惧的指着阿绣，“你怎么收了这么个怪物做宠物啊？”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怪物？”阿绣从韩蔺瑶手里飞出来，“你居然说我是怪物，你那只眼睛看出来我是怪物了？”

如儿躲到仲书身后“你明明是只鸟，可是却说着人话不是怪物是什么？”

阿绣无奈的捂着的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丫鬟。”

“说什么呢你。”韩蔺瑶伸手打了打阿绣的头。

周娘从厨房里做了粥正端出来，韩雅宁从一旁走过，主动地接过来“师傅我来吧，你快去。”

“也好，”周娘从围裙上擦擦手，看了一眼还炖在锅上的汤，“你记得告诉大小姐让她趁热喝。”

韩雅宁点了点头，端着粥向一旁躲到没人的地方，知画帮她望着风“大人，周围很安全。”

韩雅宁从怀里掏出药粉看着它阿姊，你可别怪我，我有把柄在别人手里不得不这么做，谁叫你的存在会威胁到我和凌哥哥相处。

接着一股劲的倒入粥里搅了搅，端起来朝韩蔺瑶房间里走去，韩蔺瑶坐在屋子里看着窗外，姜凌坐到一旁读着书，韩雅宁把粥端进来“阿姊，这是周娘为你做的，快趁热喝了吧。”

“好。”

眼看着就要喝进去，门突然被打开，进来一群宫里的人，看见姜凌和韩雅宁纷纷作揖“见过大将军，见过玄女大人。”

“有什么事吗？”姜凌放下书走到韩蔺瑶面前。

带头的人看了一眼韩蔺瑶，双手向上作揖“奉帝君之命，韩侧妃谋害百姓，毒杀狱官，现打入大牢择日处死。”

“我没有。”韩蔺瑶走到姜凌前面替自己解释着。

“带走。”

“谁敢！”姜凌微微一抬头，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声音里却透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狱官是我杀的，要杀就杀我。”

“将军”带头的面色为难的看着姜凌，“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将军不要为难。”

韩蔺瑶拦住将要发火的姜凌，拍拍他的手“你不用担心，没有证据他们是不会把我怎样的，我跟他们走。”

姜凌拉住韩蔺瑶“乖乖等着，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嗯。”

看着韩蔺瑶被人带走，韩雅宁走到姜凌面前“不如我去求求帝君，他一定会放过阿姊的。”

“谢谢你的好心，”姜凌瞥了瞥韩雅宁转身离去，“我自己想办法。”

韩蔺瑶被带到牢房里，生无可恋的坐到地上想着到底是谁才会害韩家，是谁有能力惹得众多百姓联和为难她，阿绣从袖子里钻出来“你这几天怎么老是往牢里跑？”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突然出了这档子事让我措手不及，来不及作出应对措施，”韩蔺瑶白了阿绣一眼，“不然才不会几次三番的进来，况且我又是姜凌的侧妃，一旦犯错就会被人抓个正着，我看这次是逃不掉了。”

“那你越狱啊。”

“这里守卫着莫森严越个屁啊，”韩蔺瑶把头埋到胳膊下，一脸哭腔的抬起头，“我要是跑肯定就是畏罪潜逃了。”

“所以说现在只能指着姜凌救你了。”阿绣飞到窗口，“你要是和我这么小就好了，湊的就能飞出去。”

“滚。”瞎说什么大实话。

姜凌跪在大殿外面等候着帝君传见，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帝后从大殿里走出来，看见姜凌默默地低下头摇了摇“凌儿，你这是何苦呢。”

“此事是有人陷害，我必须要向帝君请时间调查，还瑶儿一个清白。”

“没时间了，”帝后看着姜凌，“帝君已经下旨，明日午时处死韩蔺瑶。”

“不可以！”

看姜凌没有丝毫想要起来的意思，帝后又摇了摇头离开了，姜凌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殿里，帝君正在批奏章，看见姜凌明显吓了一跳“你来干什么？”

“帝君，”姜凌忽的跪下，“狱官是我杀的，跟瑶儿无关，还请帝君明鉴。”

“我当然知道狱官是你杀的，不然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受了伤的女人怎么可能杀死一个男人，”帝君放下奏章，转身背对着姜凌，“就单凭她韩家的那些事根本罪不致死，可错就错在你会为了她失去玄女，错在你爱错了人。”

“帝君！”姜凌向前跪走了几步，“你要杀她，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你！”帝君转过身抽出剑指着姜凌，“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你若是娶了她，就是视帝都的规矩于不顾，视万民的安危于不顾，你就该死！”

“如果杀了我能换瑶儿一条命，那帝君就动手吧！”姜凌抬头看着帝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要，帝君不要，”韩雅宁冲上前护在姜凌面前，“不要杀凌哥哥。”

帝君恨铁不成钢的扔下剑“你把他当回事，他可从来没把你当回事。”

“宁儿不管，我只要凌哥哥平安无事。”说着趴到姜凌肩膀上。

姜凌一脸嫌弃的推开她，站起身“要是帝君你执意要杀瑶儿，那就休得怪臣不顾多年以来的情份。”

“你要做什么”

“陷害瑶儿是你做的吧，”姜凌面色平静的看着韩雅宁，“在粥里下毒也是你做的吧？”

“将军”韩雅宁眼里缀着眼泪，委屈巴巴的看着姜凌，“为何要冤枉宁儿，宁儿怎么可能毒害阿姊？”

“是吗？那碗粥还在韩府，你要喝吗？”

“我”

“姜凌！”帝君怒气冲冲的走到他面前，“你不要太过分！”

“臣告退。”

韩蔺瑶站在牢里，外面已经升起了第一缕阳光，狱卒端来了酒肉“侧妃娘娘，吃了上路吧。”

韩蔺瑶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难道她的命运就要那么结束了吗，不，这绝不是她的宿命，她才不会轻易地去死。

韩雅宁从外面走进来“阿姊，在牢里待得舒服吗？”

“宁儿？”

“别叫我宁儿，我是帝都的玄女，你身为一介贱民理应喊我一声大人。”韩雅宁邪魅的看着韩蔺瑶，“你怎么老是阻挡我的路呢，老老实实做你的韩家大小姐不好吗？”

韩蔺瑶走到栅栏面前隔着木棍，一脸陌生的看着韩雅宁“你怎么了？”

“当初你故意带着凌哥哥来看我的笑话就是为了让他嫌弃我，然后你好独霸凌哥哥对不对？”韩雅宁瞪了瞪眼，接着笑着捂住嘴，“可惜凌哥哥最后还要是我的，知道韩家为什么会出事吗？我做的，昨晚按照计划你已经死了，可偏偏帝君把你带到宫里了，正好省的脏了我得手，让帝君杀了你。”

“是你害的韩家？”

“不，我才不会害韩家，我要害得是阿姊你啊。”韩雅宁缓缓地说出这几个字，“要是你当初听了我的话不进宫，离凌哥哥远一点，我们两个还是可以好好的姐妹相称的。”

“韩雅宁！”韩蔺瑶瞪着韩雅宁，双手抓在栅栏上，气愤的看着她，“你怎么可以这样！”

“到了黄泉你可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韩雅宁丧心病狂狂的笑着离开。

韩雅宁刚走不久，暮生就走了进来上下打量着韩蔺瑶“父王这是怎么想的，长的这般漂亮的女人为什么要杀了。”

“你是谁？”韩蔺瑶冷眼看着暮生，使得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瞪我做什么？我又没惹你。”

韩蔺瑶看着狱卒打开门，闭上眼擦擦眼泪，走了出去，暮生跟在她后面“你为什么要跟着姜凌那家伙，你跟着我好不好？”

“滚开。”

“别这么凶嘛。”

“我一个将死之人，难道你要我对着你没心没肺的笑吗？”

“我”暮生尴尬的愣在原地，“是哎。”

刑场上围满了人，韩蔺瑶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最信任的人居然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动手害她，对她恨之入骨，她曾经怀疑过所有人，可独独没有她，偏偏真正的凶手就是她，可笑，可笑。

监斩官看了一眼日晷，拿起牌令向下一扔“行刑！”

“等等，”暮生拦住监斩官，“能不能向父王请示一下，这个女人我要了。”暮生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城门口。

“殿下，圣旨已下，臣不得不从，行刑！”

韩蔺瑶已经失去了活着的念头，她闭上眼睛静静的等死，如果她死可以换得一切如初，那么她愿意。

“驾！”

一阵马蹄声从外传来，韩蔺瑶睁开眼睛看着，是姜凌。

姜凌带来一队人马围在刑台边上“谁敢动她！”

“大将军！”监斩官愣了愣，“这是帝君下令要杀的人，难道将军你要劫法场吗？”

暮生一脸喜悦的跑到姜凌面前“你可算来了，这个老东西仗着有圣旨，可压死我了。”

姜凌提韩蔺瑶解开绳子，拍了拍暮生的肩膀“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暮生笑着摇摇头，“能为这么漂亮的女人做事我高兴还来不及。”

子恒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兵，一时没了主意“将军，怎么办？”

姜凌驾上马，一把拉上韩蔺瑶“杀出去！半个时辰后，小树林汇合。”

“是。”

“那我怎么把啊？”暮生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你是太子，帝君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说着驾着马，一路杀一路跑出去，半路马被赶来的追兵用剑射倒，姜凌带着韩蔺瑶滚了下来，身上带着一支箭，韩蔺瑶忙扶起姜凌“你没事吧？”

“没事，”姜凌把韩蔺瑶安置到一边，一把掰断剑扔到地上，“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今天正好试试。”

韩蔺瑶看着姜凌与追兵厮打，又看看趁乱杀过来的一个追兵，多亏了从小练舞，柔韧度刚刚好，忽的踢出一脚打在追兵头上，自夸的笑笑“我好厉害啊。”

姜凌看见她，忙凑过来“行啊，有两下子嘛。”

“那是。”

姜凌看见了韩蔺瑶身后的追兵，抱起她原地转了一圈，甩出手里的剑，转身对剩下的人道“回去告诉帝君，等我安置好一切，会回去请罪的。”说着骑着追兵的马，向远处跑去。

走到林里深处，姜凌觉得安全了，放下韩蔺瑶找了一个山洞暂时躲了进去，韩蔺瑶看着他手上的肩膀，伸手摸摸，姜凌疼的一缩，韩蔺瑶关心的问“很疼吗？”

“不疼。”

“好啦，别装了，”韩蔺瑶小心翼翼的替他解开上衣，露出瘆人的伤口，“这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

姜凌倒是豪放，直接把上衣丢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韩蔺瑶“那帮我上药吧。”

韩蔺瑶看了看，笑着接过来，心不在焉的往上撒着药，姜凌看在眼里，顾不上肩膀的疼痛，将她拥在怀里，压倒在草地上。

韩蔺瑶愣了愣，手里紧紧的握着药瓶“你干嘛？”

“你这个丫头别再这么单纯了，我可保不齐每次都能救你。”

“那你别救呗。”

“可我见不得你死。”姜凌把药从韩蔺瑶手里拿出来，慢慢的靠近她的嘴，韩蔺瑶一把搂过他的脖子，自己贴了上去。

“傻瓜。”

帝君怒气升天的看着回来的追兵“谁让你伤凌儿的？”

“帝君恕罪。”

“罢了，韩蔺瑶在城里还有什么亲属吗？有的话都给我带走，我就不信她会不出来。”

“是。”

莘橦坐在树上看着韩雅宁“又让她跑了？”

“嗯。”

莘橦从树上一跃而下，拿刀抵着韩雅宁的脖子“她活着对你终究是个威胁，要是她回来了，我倒是没什么，你可就不一样了，欺君是大罪，到时候你不仅做不了你凌哥哥的妻子，怕是连命也保不住了。”

“用不着你管。”韩雅宁伸手把刀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下来。

“最好是如此。”

韩蔺瑶替姜凌包扎着伤口“下次不许再为我受伤了。”

“我才不呢，我要是不受伤受伤的就是你了。”姜凌低头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受伤呢。”

“油嘴滑舌，”韩蔺瑶轻轻拍了拍姜凌的伤口，笑道，“你受伤了谁来保护我。”

姜凌捂着伤口做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韩蔺瑶见状忙凑过去“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有。”

“混蛋你。”韩蔺瑶锤了锤他的胸口跑到外面冲着大树玩弄着衣袋，姜凌从后面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搂住她，另一只手张开，许多萤火虫瞬间飞了出来，韩蔺瑶一脸惊喜的笑着“好漂亮啊。”

姜凌用力搂住她“这个地方有光了，这也是你的家，是我姜凌送你的。”

“哪有人住在荒郊野外的。”

“你来了，就有了。”

韩蔺瑶抬头红着脸看着他“你真好。”

“我教你练剑吧，以后你自己出门也能保护自己。”

“好。”

姜凌穿上衣服，取过剑，把它握在韩蔺瑶手里甩了起来，韩蔺瑶仔细的学着，生怕漏下一点。

玩弄了许久，姜凌放下剑，搂着韩蔺瑶道“山顶才是这里最美的地方，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啊？”

“去不去？”

“走吧。”

姜凌带着她，一步步踩着岩石跳上去，搂着她坐到山顶，望着满天的星星“好看吗？”

“好看。”

说着天空中划过一颗巨大的流星，韩蔺瑶高兴的指给姜凌“你看。”

姜凌笑着点了点头“要是你喜欢，日后我天天带你来好不好？”

“好。”

袁子恒在山里寻着姜凌，抬头看见他，就静静地在洞口等着，姜凌下来的时候韩蔺瑶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所以他不得不把她抱下来，袁子恒看着姜凌，悄悄道“帝君大怒，派人将韩府里的所有人都抓了起来，就等着侧妃自投罗网了。”

姜凌看着倒在地上熟睡的韩蔺瑶“这是她的命数。”

“将军，你的意思是”袁子恒不解的看着姜凌。

“明日一早，我带她回朝。”

“是。”

韩蔺瑶看见被关在集市中心的如儿几人时，差点疯掉，姜凌上前拦住她“你现在过去，不就正好中了别人的计。”

“上面关的是我韩家的人，我的事和别人无关，我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我受苦。”

话罢，牢笼外面被人扔上柴火，士官举着火把“罪女韩蔺瑶，你的家人都在这里，我数到三，你若是不出来，他们就替你去死。”

韩蔺瑶焦急地想要跑过去，又被拉了回来“你做什么？”

“你没听到他说吗，我不能让他们出事。”

“一。”士官举着火把在一旁数着。

如儿坐在牢笼里大喊着“大小姐你千万不要出来！”

“二。”

韩蔺瑶一把推开姜凌，跑到前面“我在这里！”

士官看着韩蔺瑶，冷冷的笑了一声“拿下。”

“住手！”姜凌走上前，把韩蔺瑶搂在怀里。

韩雅宁本来在不远处看着，见到姜凌出来，激动地双手扶在墙上。

“将军。”

“韩蔺瑶犯下的是大罪，目无尊上，”姜凌从侍卫手里拿过镣铐，挂在韩蔺瑶身上，“我当然要亲自抓她。”

这是什么情况

“姜凌”韩蔺瑶两眼蒙蒙的看着姜凌，“你这是做什么？”韩雅宁更是蒙圈的看着一切。

“你乃一介草民，能够踏进我将军府已是千年的福分，我们两个萍水相逢，你救了我一次，我救了你一次，现在我们两个扯平了还请你好自为之。”

“萍水相逢？”韩蔺瑶自嘲的笑笑。

“带走！”

帝君看着跪在殿上的姜凌“你是真的愿意娶玄女？”

“是，韩蔺瑶身份卑微，于玄女相比天差地别，姜凌自当是愿意娶玄女的。”姜凌看着帝君，点点头。

“好，本君这就拟旨，为你们两个赐婚。”

“谢过帝君。”

韩雅宁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兴奋地，宫里的每个人都在为二人的大婚准备着。一切都沉浸在一片喜悦当中。

只有姜凌知道其中的苦。

韩蔺瑶和如儿一行人一起被关在牢里，她一言不发的坐在地上看着外面，实在想不明白姜凌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袁子恒走进来“明日大婚，帝君会大赦天下，你们赶紧离开。”

“他呢？有没有让你带话给我。”

“将军该说的都说完了，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打扰她。”接着递过一封休书

韩蔺瑶看着一纸休书，泪流满面“这些都是他要你告诉我的？”

“是，将军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他。”

“他在哪里，我要他亲口跟我说！”韩蔺瑶说着要往外跑，袁子恒伸手拦住韩蔺瑶，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

“请姑娘自重。”

“自重，”韩蔺瑶坐在地上自嘲的笑着，“欺骗了我那么久，居然就给我这两个字。”

“保重。”

看着袁子恒远去的的身影，韩蔺瑶默默地握住了刀刃，

她会自重的，

会忘记一切，

日后这将军府，再无侧妃韩蔺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