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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耍酒瘋

    

    半秋蒼白的手指緊緊握着小勺,不停的攪動着面前的咖啡,耳邊輕慢的音樂聲,舒緩了她緊張的心情。蕭母的出現有點意料之外,但是又是情理之中,畢竟當初就是她把自己從子珅身邊趕走。

    “半秋,你什麼時候來的上海?”坐在桌子對面的蕭母聲音低沉緩慢,盡顯長輩對晚輩的慈祥溫柔。

    “阿姨,你找我有事嗎?”半秋放下小勺,擡頭直視蕭母,露出淡淡的笑容,“您急着找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吧?”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蕭母訕訕一笑,“你這孩子,六年來,也不和阿姨聯繫。你是不是還在怪阿姨?”

    “怎麼會呢?當年不是阿姨幫我交了學費,我也上不了大學。我一直記得阿姨的恩情。”半秋語氣平和。

    “哪來的恩情呀?當年那些錢,你不是連本帶利早就還給阿姨了嗎?”

    “那我就不知道,今天阿姨找我到底有什麼事了?”半秋今時不同往日,已經不再是十九歲的懵懂少女,她聲音甜美,笑容燦爛,把臉上每一寸的表情都拿捏的恰到好處。

    “......子珅,來找過我,在記者會開始的前一天晚上。我們大吵了一架。你知道,阿姨就他一個兒子。六年來,他沒有回來看過我一次。那天終於回來了,還對着我大吼大叫。阿姨的心都碎了......”蕭母掩面痛哭,引起周圍人的好奇的目光。

    半秋默不住聲,只是拿起桌上的紙巾擺在她的面前,靜靜等着她的下文。

    半響,蕭母終於止住眼淚,伸手摸了一張紙巾,擦拭了眼角幾下,“半秋,你是阿姨看着長大的,也不是外人,阿姨不瞞你。這幾年,阿姨過的一點都不好。三年前,子珅的繼父病了,阿姨任勞任怨的伺候着,沒想到,今年的春天還是去世了........爲了他留下的一套房子,他的一對兒女帶着他的前妻天天來家裏鬧......”

    “子珅知道這件事情嗎?”半秋收斂笑容,蹙眉,關切的問。

    “....呃......知道。他讓我把房子給他們........可是,我怎麼能把房子給他們呢?我跟了老林二十幾年,照顧他們一家子,最後什麼都撈不到,憑什麼呀......就因爲他們是原配,有兒有女嗎?我也有過孩子,可是老林不讓我生,說是,家裏有孩子,以後讓他們給我養老.......結果呢,都是白眼狼,現在恨不得把我掃地出門,接他們的親孃來安享晚年。”蕭母的聲音越來越尖銳,情緒也激動了起來,五官甚至扭曲變形,眼神裏充滿了惡毒和怨恨。

    蕭母的異常,引來更多的一探究竟的窺視目光。

    “阿姨,先喝點水。”半秋招呼服務生,端來一杯溫水,放在蕭母面前。

    蕭母捧起玻璃杯的手輕微的顫動,幾口溫水喝下後,她恢復了常態,一層薄薄的冷汗凝聚成水珠,緩緩的從她的額角滑落下來。

    半秋又遞過去幾張紙巾,等到蕭母將滿頭汗珠擦乾後,“阿姨,這件事,你應該和子珅說。”

    “現在子珅恨我,他說再也不管我的事了。我知道是因爲......六年前,我趕走了你。但是,阿姨也沒有辦法呀。那天,子珅來找我,說你成年了,要解除我和你的收養關係。我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就像在記者會上一樣,他不承認你們是兄妹關係,只說是青梅竹馬,就是因爲他想娶你......當初你們太年輕了,什麼是愛情?什麼是親情?你們分得清嗎?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們誤入歧途,自毀前程。”

    “今天,阿姨來找你,也是爲了這件事情。子珅不是過去的子珅了,他是明星,受人關注。如果你再留在他的身邊,我怕他.......孩子,人言可畏,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毫無血緣關係的兄妹結婚的.........”

    “吧嗒”手機摔在地上,與大理石地面敲擊後,發出脆響。子珅微微一怔,看着滑落在地的手機,穩了穩心神,俯下身子,撿起手機,匆匆撥了一串號碼,電話那頭是客服小姐毫無感情的標準關機用語。

    子珅臉色凝重,手指不停的在手機屏幕上飛舞。這是他第一次撥打半秋的電話,可惜被電話的主人一次又一次的無情的拒絕。

    “走,我們出去找。”子珅收回手機,帶着韭菜盒子往公司大門跑去。這一次,不能再讓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愚蠢的事,不會重複發生。

    夜幕降臨,燈紅酒綠的都市生活剛剛開始。半秋已經酩酊大醉的抱着晞陽發着酒瘋。

    別墅過道上,莊湄身穿薄紗睡衣,依靠在門邊,輕挑紅脣,不屑的看着不遠處亂哄哄的三個人。只見晞晨濃妝豔抹,一襲高叉開胸拖地長裙在混亂中,被半秋拉扯,踐踏的面目全非,破敗不堪。半秋斜靠在晞陽的懷裏,嘴裏大呼小叫,“子珅,你出來。蕭子珅,你滾出來........”說着,又是一個箭步,衝到蕭子珅的門前,一陣拳打腳踢。

    晞陽走到她的身邊,一邊試圖阻止,一邊無可奈何的唸叨,“半秋姐,子珅哥不在家。你都敲半個小時了。”

    “大小姐,你今天受什麼刺激了?”晞晨也湊到她的身邊,聞了聞,用手捏着鼻子,“這麼大酒味。可惜了我那瓶好酒......”

    “蕭子珅,你混蛋。你滾出來。”

    找人無果,心急如焚的子珅推開別墅的玻璃門,一擡眼,就看到這驚人的一幕。半秋在耍酒瘋嗎?

    他二話不說,急步走到半秋身邊,推開晞陽,一把扶起搖搖欲墜的半秋,斜了晞晨一眼,“好的不學,學壞的。”說着,打開房門,抱着爛醉如泥的半秋走了進去,隨手“哐當”關上大門。

    晞晨看着緊閉的大門,扭頭對着晞陽,指着自己的鼻子,“他在我說教壞秋秋嗎?”

    晞陽聳聳肩,轉身離開。

    莊湄在子珅出現時,故作姿態,可惜被子珅無視到底。她負氣的扭着身子,進了屋。

    過道里,只留晞晨一人,隔着大門,叫囂着,“蕭子珅,你滾出來,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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