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北澤卷 第九章：六芒寒星鏢

三天後，一處石室內。

白色的寒氣如煙霧一般繚繞着，四周的石壁已經被凍裂，留下淺淺的痕跡掛滿屋頂上面結滿了冰凌。一把白色宛若寒冰的長劍平放在一個女孩的腿上，女孩盤坐在石臺上斂氣屏息。

這幾天田月羽一直在準備着，將身體的狀態調到最佳。

“呼……”不知過了多久女孩突然吐出一口寒氣，腿上的戰靈白冰劍突然飛起來一劍刺進面前的石壁，沒入大半。

頓時寒氣如大江一般涌入石壁，剎那間半米厚的石壁開始龜裂最後完全坍塌成一片廢土。

“差不多了。”田月羽起身伸了個懶腰，妙曼的身材勾勒着美與潔淨，卻又因那自內而外的寒氣令人畏懼三分不敢靠近，只能遠觀。

走出時是田月羽收回了白冰劍，阿婆也算好了時間在外面等着。

“阿婆，族裏面現在有什麼安排嗎？”田月羽接過阿婆送來的米粥一飲而盡。

“族長說等你出來後讓你叫上葉軒一同去青玉堂議事，應該是關於冬靈古境的。”

“葉軒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演武場他也三天沒去了，不知道在哪裏。”

“這是要玩兒失蹤啊？”田月羽抖了抖背後披肩的青絲，隨意用條白色綢帶纏了起來，一身白色素衣遠遠看去宛若雪中仙子。

“老爺說如果你要去的話，就帶上這個給他。”說着阿婆拿出了一個乾坤戒和一個供需牌。

這牌子能夠去族內的庫房領取很多東西，只有一部分內家子弟纔有。田月羽一看就明白他父親的用意，這是想要拉攏葉軒。

“他是不會收的，給他也是白給。”田月羽搖了搖頭，他很清楚葉軒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收的：“告訴我父親這件事情他不用插手，如果非要幫忙倒不如找些人保護一下葉軒的家人，指不定我們走後會出什麼事兒。議事也沒有什麼必要了。”

“是！”

……

這個冬天下午的陽光比往年更加寒冷，完全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田月羽到葉軒家時一個婦人接待了她，應該是葉軒口中的姨母。那婦人得知田月羽的身份之後連忙指路，還把這些日子頗爲頹廢田福叫了出來接待她。

田月羽之前認識田福，和葉軒結交之後總能看到這個胖子也知道田福的爲人，所以懶得搭理他。

知道葉軒所在之後直接走了，根本沒有理會葉軒姨母的熱情。

剛上山，田月羽突然感受到一股熾熱的元氣波動，像是靈獸的。

“嗯？”

田月羽心頭一緊，這是家族的地盤怎麼會有靈獸。旋即召喚出白冰劍，警惕地來到一個山洞口。居然還有一個木門，裏面元氣波動很強還有些類似於金屬碰撞的聲音，細聽還有些韻律。

“這是……”田月羽摸不了頭腦走了進去，頓時熾熱的氣浪迎面而來讓她有些睜不開眼，待她適應之後，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只見葉軒赤裸着上身盤坐在一個十尺高的火爐前，紫色的火舌在火爐內不斷吞吐，卻又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強行壓制回去。田月羽隱隱約約能從裏面看到六個藍色的物體在飛動，像是六角飛鏢。

牆上掛滿了金屬器具，每一件都有或多或少的火屬性元氣波動。就像是一件件半成品的靈器，有百件之多。

“我的天啊……這都是你打造出來的？”

田月羽越看越震驚，不敢輕易打擾正在煉器的葉軒，走到一旁的桌邊拿起了一根箭矢摸了摸，還有餘溫，像是剛剛做出來的。箭頭處不斷有火屬性元氣外散，只是少了一些起紋而已。像這樣的已經脫離了武器的範疇，跨向靈器，田月羽在外求學見多識廣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葉軒，我真的是沒有想到啊。”田月羽由衷的感嘆着。

“快閃開！快！”原本盤踞在爐前的葉軒突然大喊一聲，田月羽意識到了什麼急忙閃到角落。

“嘭！”

緊接着十尺高的煉爐直接從中間裂開爆炸，六道藍色飛鏢飛向空中，圍繞着一顆吞吐着紫色火焰的紅色晶石飛到葉軒面前化爲一顆紫色的大火球。

“還差一點……”葉軒起身，雙手虛空抓着那火球，大汗淋漓。

“有我能幫的忙嗎？”田月羽見葉軒這幅艱難的樣子想做些什麼。

葉軒撇了一眼田月羽，眼中突然閃出一抹精光：“冰屬性元氣，對，元氣！快把你的元氣借給我。”葉軒伸手對準田月羽大喊道。

田月羽也不猶豫，白冰劍陡然釋放出白色刺骨的寒氣，化爲一條白色的小溪涌向葉軒。神魂力虛空一握，抓住那些冰屬性元氣和那火球對撞在一起，將那六枚飛鏢強行抽離出來。

一時間所有元氣都被那六枚飛鏢吸扯了進去，田月羽加大元氣的釋放量，直到那六枚飛鏢不再吸收達到飽和，自體向外散發出刺骨的寒氣。

“嗖嗖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有可能是葉軒放鬆了，下一刻那六枚飛鏢釋放出一陣強光。寒氣在鏢刃上凝結出氣刃瘋狂肆虐割裂了牆壁，山洞內的溫度瞬間降低。

“給我停下來！”葉軒低吼道，神魂力加大輸出將那六枚暴動的飛鏢強行壓制下來，過了半天終於平息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中，散發着晶瑩光澤。白色寒氣從鏢刃上溢出，如同冰刀劃出的風一般，鋒利無比。

“咣噹！”葉軒一屁股坐在地上，空中的飛鏢也掉在地上撞擊出清脆的聲音。

“先讓我睡一會兒……”葉軒也不管瞪大眼睛的田月羽。擺了擺手倒在了地上，還在大口喘氣。

兩個呼吸間葉軒就已經睡熟，發出輕輕的鼾聲。

他已經三天沒有閤眼了，而且神魂力一直在煉爐內煉器，這讓他的精氣神消耗殆盡。只能依靠休息和睡眠來補充。

田月羽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把躺在地上的葉軒扶起來扶到了石牀上。平時有潔癖的她彷彿也無視掉了葉軒身上的臭汗，將身上的白色棉披風披到了他身上。

“姐姐，我好像成功了……”睡夢中葉軒翻個身說着夢話，弄掉了身上的棉皮風，同時也露出了背上那三道猙獰的爪印。

田月羽看着那爪印呆，手指不由自主的輕輕觸碰了一下那猙獰的傷疤，卻彷彿觸電一般又縮了回去。

田月羽是回來後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葉軒，這些年他變化了很多。葉軒的肩膀和背部關節等部分都磨出了厚厚的繭子。想到葉軒平時穿的那些鐵甲就感覺不可思議，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田月羽撿起了那六枚巴掌大的飛鏢，看着手中那散發着刺骨寒氣的飛鏢眼中的震驚之色越發濃重。這飛鏢的質地極其堅硬而且紋路細密緊湊，大小均一，唯一不足的是就是缺少器紋。那種東西據說是參悟引靈碑才能解得，而且極其晦澀難懂只有擁有神魂力的人才能看懂。

葉軒是見過一次引靈碑，當時還是十二歲，估計現在什麼也記不得了。

“你也真是笨，把你的這些寶貝隨便買出幾個，也不至於過得這麼辛苦。”田月羽看着滿牆的半成品靈器，由衷地感嘆着。

山洞那個溫度越來越低，葉軒身上汗漬已經結成了冰渣。田月羽不忍心看他的皮膚被凍裂，打了盆泉水燒開用手帕將他的上身擦個乾淨。弄到一半是發覺他的手臂和肩膀處有三四道傷口，內部肌肉已經結冰應該是剛纔這飛鏢失控誤傷的。

索性自己也是冰屬性元氣，便將他的傷口內的寒氣全部抽離，又從乾坤戒內取出一些紗布簡單給葉軒包紮了一下。中途葉軒就像一個死豬一樣睡得很沉，還輕微的打鼾讓田月羽哭笑不得。

……

等到葉軒睡醒時太陽已經落山，只剩下一絲暗紅色的餘光在西邊天氣停留着，如血一般緩緩淡去。田月羽站在山頂眺望着，不知何時下起了雪天氣更冷了。

“站的這麼高不冷嗎？”葉軒醒後知道田月羽來了，洗了個澡後便出來找她。

“好點沒？”

“沒事，就是有點累而已。”葉軒邊走邊啃一塊放硬的胡麻餅，他三天什麼都沒有喫只顧煉器了。

“坐吧。”田月羽看着葉軒那副樣子，些不忍，搬來了幾塊巨石坐上去從乾坤戒那取出兩壺清酒和一堆肉乾擺在葉軒面前：“喫。”

“那我不客氣了！”葉軒正好很餓，也不拒絕一口酒一口肉的往肚裏送。

“沒想到，你都已經能煉器了。”過了半天田月羽看着一直在喫的葉軒眼角抽了抽，這貨遇上喫的真的什麼都不顧了，跟個木頭人似的。

“也不算是煉器，我還不是器靈師。”

“你只是缺少器紋而已。”田月羽端起酒杯和葉軒走了一個。

“器紋是啥？”

“……”田月羽再次頭大了，這傢伙什麼都不知道是怎麼學會煉器的？

“你看這飛鏢上面那些雜亂無章的紋路，這就是器紋的原型，只不過這些器紋還未成型，一旦成型就是真真正正的靈器了。”

“那器紋在哪裏學？”葉軒一聽眼中射出一陣精光，目光火熱的緊盯着田月羽，如此說來自己距離器靈師就差一步了。

田月羽的目光和葉軒不經意的對撞在一起，少女突然感受到一絲奇怪的感覺，腮上升起一片緋紅急忙將頭轉過去：“看引靈碑！”

“引靈碑？”葉軒若有所思道，眼中的火熱漸漸褪去：“我只看過一次具體情況也忘了，那塊大石頭有什麼好看的？”葉軒拿起了肉乾咀嚼起來，完全不在意田月羽無語的目光。

“笨蛋！”田月羽輕輕念道，將手中的那壺清酒一飲而盡，而葉軒繼續思考當年見引靈碑的場景。引靈碑在北澤郡主城路途遙遠，而他連玉田城都沒有出去過，更別說去主城了。隔了這麼多年什麼都忘了，葉軒實在是想不起來關於引靈碑的事情。

“對了，你那飛鏢總要有個名字吧，叫什麼？”田月羽看着葉軒那傻啦吧唧樣子有些頭疼，扯開了話題。

“就叫……六芒寒星鏢吧！”葉軒心念一動神魂力飛出，六枚飛鏢整齊的飄在他的面前，散發着鋒利的寒氣。想了一會葉軒又在口中唸了幾遍，滿意的紮了扎嘴，彷彿是對自己起名的能力很有自信。

“要不要試試？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現在的能力。”田月羽喚出了白冰劍，頓時四周寒氣更盛讓葉軒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晚上我佔優勢啊。”

“你沒戰靈，應該站些優勢。”

“實打實的戰鬥中可沒人讓你，論實戰我所有的手段都凌駕在你們之上，我保證！”葉軒自信的笑道，那種笑容讓田月羽心中升起了一陣戰火。

“就以這個小後山爲界，點到爲止。”

“好！”說完葉軒回了山洞，背上箭袋。裏面放滿了剛剛打造出來的二十支箭矢，又拿了一把鐵弓換上了黑色的衣衫。

“弓箭？”

“對。我很適合用暗器之類的武器，到時候進入冬靈古境我輔助你戰鬥，應該效果不錯。”

“那我到是選對人了。”

“廢話不多說，開始！”說是葉軒飛速擡弓，搭上三支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