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北澤卷 第十七章：廢弓

“沒想到竟然會給這麼多錢。”

葉軒咋了咂嘴他這輩子還沒有見過這麼多錢，一時間高興的有些不知所措。

旁邊的田月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說你笨還真的笨。”

“啊？”

“你知不知道今年進入冬靈古境的人有多少？這些人全部都是青年一輩都是家族的希望，大部分都是溫室裏的花朵。之所以敢進入這片兇險之地全靠那個玉牌能夠全身而退。”

“如果你的情報再晚一兩天，死亡人數應該會出現飆升。雖然他們依舊會發現玉牌失去效果，但至少你能挽救一部分人的生命。”說到這裏田月羽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個消息是風信部發出去的，你要知道進來的人裏面可有很多大貴人家的孩子。說不定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出去之後這個情報組織估計成爲成爲不荒州最大的情報組織。”

“喔，還可以這樣啊……”葉軒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亮光，這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他感覺自己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而首先要學的就是眼光長遠的問題。

“我要找個地方洗洗，一身狼血有點噁心。”

田月羽看着自己身上滿身的血跡有些噁心，她是個有潔癖的人，能忍這麼長時間已經不容易了。

“那我四處逛逛，就這這邊攤位等你。”葉軒指了指那邊熱鬧的小集市，每一個聯絡點都有這樣的地方，專門供人們販賣商品。

“一炷香的時間，別亂走。”

“沒事，我能找到你。”葉軒自信的指了指田月羽耳朵上的那個藍色耳墜，他能憑藉這個感應到田月羽的位置。

田月羽愣了一下，眼睛深處多了一絲莫名之色。但她沒有多說什麼很快消失，這種時候葉軒跟上去反而是不合適的。

之後葉軒就在這些攤位之間閒逛，他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他想要的靈藥。但他逛了大半天也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多半都是一些廢銅爛鐵沒有價值的東西。

他的神魂力能夠感受到元氣波動，大致探測了一下發現似乎也只有幾件已經損壞了一品靈器，而且已經無法使用了。

“沒發現嘛？”沒過多久田月羽就出現了，還是那身衣服，葉軒也不知道她拿了多少套，反正一直都見她穿這種白色素衣。

“沒，這地方沒什麼好東西，我用神魂力差不多都看過了。”葉軒搖了搖頭。

“繼續走吧，古境的地圖改動了很多靈軸上面標註了一些新的地點，可以去看看。”

“嗯。”葉軒贊同，畢竟領路還要依靠田月羽。

然而正當葉軒走到路口準備離開聯絡點的時候，他的神魂力突然傳過來的一絲不一樣的感覺。一股特熟悉的感覺，熾熱的感覺。

葉軒往前走了走走到一個小小的攤位旁邊，攤位的主人是一個和他們年紀相仿的傭兵，正無聊的看着來往的行人。

葉軒走過去後發現這攤位上放着五張長弓，這些弓長約五尺通體都是黑色的鐵鏽，甚至弓角的地方還粘有一些泥土，像是剛剛泥地裏挖出來的。如此一件廢鐵般的長弓卻卻吸引了葉軒的腳步，讓他蹲在了這傭兵的攤位前。

“這東西還要拿出來賣的必？”田月羽看了看那五張長弓，怎能看都是一件廢鐵，居然還擺上攤來實在是掉價。

“姑娘話不可以這麼說，這些弓雖然破舊但卻是從未開發的區域內一座城池裏挖出來的。你是不知道那個地方有多少冤魂，那叫聲叫的是一個悽慘，我好幾個兄弟都精神受傷了。”

“未開發區域？”葉軒好奇的問道。

“客不知道？”那名年輕的傭兵眼珠子一動滿嘴的謊話立刻涌到了嘴邊，想要宰一宰面前這個看上去笨笨的男孩。

“冬靈古境這次空間擴大很多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地方都暴露出來，大部分先鋒軍都去那地圖之外了，靈軸上面記得都有，看兩眼又不會死。”田月羽倒是先發話了，想來葉軒根本是沒動靈軸全跑去看攤位了，到底是沒找到靈藥。

“沒有注意。”葉軒撓了撓頭，那年輕的傭兵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田月羽。本來他有機會去吹噓一下自己得來這些武器的不易然後買個好價錢，但是卻被這個女孩攪黃了。

“這怎麼賣？”

“這位兄弟識貨，挖出來的時候這五張弓是埋在一起的所以不單賣只一起買，一共五十個金幣。”

“啊？”葉軒被嚇了一跳，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在外面打造一場好弓最多也要一個金幣這五張廢弓就要五十個金幣。

“兄弟我不是坑你，這都是已經是成本價了。我的兩個兄弟精神受傷到現在還沒有恢復回來我還想着趕緊再挖上兩件寶物回家嘞。”那個傭兵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他的那個小攤位上也就這五張廢弓了，確實沒有什麼好賣的。

“三十個金幣，不賣走人。”田月羽掂着葉軒的衣領把他掂了起來。葉軒一聽有些急了，這些弓應該是某次戰爭後遺留下來的東西，他的神魂力已經告訴他這些弓不尋常，他想看個究竟。

“姑娘，你這讓我很爲難啊。”那個傭兵一臉哭像像是掉了一塊肉一樣。田月羽冷哼了一聲拉着葉軒轉身就走。

“哎哎，月羽你先別急啊。”葉軒小聲嘀咕着十分不甘心。

“姑娘留步。”還沒走出兩步那個傭兵就把他們兩個人喊了回來：“想來姑娘也是個明事理的人，就可憐可憐我們這些下苦力的人吧……”

“我們很趕時間。”田月羽並不打算跟他廢話。

“賣賣賣，既然是有緣人那就沒有不賣的道理，我的兄弟還在等着我呢。”那名傭兵大口嘆氣樣子極爲不堪。

葉軒喜上眉梢仔細的數出三十枚金幣給了那個傭兵，其實他心裏也是在滴血。真的是太貴了，萬一東西不對他纔是虧最大的。

“月羽你砍價好狠啊。”葉軒喃喃道，他還從來沒有這麼砍過價。

“看那邊。”田月羽冷哼一聲，葉軒轉身發現那個傭兵拿錢之後走到一個帳篷裏很快就和另外兩個男人走了出來，看樣子很高興應該是賺了。

“如果不是看你心軟，我最多就給十個。”田月羽拍了拍葉軒的肩膀：“田家七代經商，家族裏面六七歲的孩子都比你強。”

“……”

田月羽似乎過足了嘴癮不在逗弄葉軒，目光落到了那五張廢弓上：“先拿走吧，找個地方好好研究一下。”

“嗯。”葉軒點了點頭，神魂力習慣性的散出將那五把廢弓拖了起來，剛剛接觸了一剎那一股巨響在葉軒的腦海裏炸響，葉軒突然不動了。

葉軒彷彿看到九天雷霆落世的場景，雷霆之神握着他那把策雷神鞭將無盡的天雷灑向混沌的天地，紫色的暴雷化爲一條條雷龍在人世間穿過。滔天的神威使得無數先民匍匐在地，戰慄不止。

突然間雷鳴分裂成百上千道吼聲，鋪天蓋地的如同地獄裏面的魔鬼爬到人間時的興奮。

各種吼聲摻雜在一起，戰鼓聲，馬嘶聲，吼叫聲，哭泣聲，呻吟聲，祈禱聲，刀劍聲，爆炸聲，烈火聲。剎那間葉軒進入到了一天被紅色泥土覆蓋的地方，放眼望去全部都是火焰。

熾熱的火焰吞吐着火舌，在黑色的大雨中呼嘯着，一切聲音都消失了，葉軒只能看到面前的火海和黑色的雨水。

他不敢動，臉色慘白。

地上全是屍體，放眼望去只有屍體。有的是人的，還有是戰馬的。還有一些葉軒看不出來那是什麼，有人的四肢但身高是兩個人的高度，四肢極爲粗壯，很像他們之前遇到過的那個怪獸。

直到此時葉軒才明白，土地不是紅色的，是被鮮血染紅的。

灰黑色的大雨夾帶着鮮紅的鮮血深入泥土，又很快被那些烈火烘烤乾燥，然後再一次被潤溼，週而復始。

四周是堆積如山的屍體以及一些高大的攻城器械，有的已經被燒成焦炭，還有的屹立不倒忍受着暴雨的沖刷和烈火的吞噬。

四周的屍體散發着死意，海浪般涌動着，葉軒的神魂力絲毫不敢散出，唯恐被那些死後的靈魂吞噬。

這邊土地，已經完全沒有生機了。

“嗖……”突然葉軒聽到了破風聲，這破風聲，極爲暴烈和張狂，完全不隱匿它的氣息。

尖銳的聲音像是高傲的鳳凰在嘶鳴一般帶着焚世的火焰壓蓋過去。這哪裏是射出去的箭，這簡直就是一隻鳳凰啊！

葉軒猛然轉身，看到黑色的城牆上站着一個身着紅衣的弓箭手，太遠了葉軒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但卻被他鋒銳的氣息震住了。

那男人身中數刀，一把一掌寬的長刀洞穿了他的腰腹，但他依舊還站在城牆的最高點，背後揹着一個舞動的紅色金鳳凰大旗。

最令人矚目的是那個男人手裏握着一把火紅色的長弓，所有的光都朝着城牆上的那個男人匯聚過去，整片天地只剩下那一身赤紅的男人和火焰這邊鑽出來的怪物。

那些怪物身披玄鐵重甲，手持巨斧，騎着如同神獸般的巨狼衝向城牆。雪狼王的身體和那些怪物身下的巨狼相比，就如同小花貓和猛虎一般弱不禁風。

一時間大地開始震動，隨着那些巨狼的逼近，地面上的屍體和血流都被震動起來很有韻律的上下跳動着死亡之舞，宛如甦醒一般在狂歡着死神的降臨。

“嗷嗚……”巨狼在咆哮着，碩大的狼爪踏入屍海的瞬間掀起一陣腥風血雨，這些騎在狼脖子上的怪物也在咆哮着，驚雷般的聲音在天地間迴盪，剎那間灰黑色的雨水變成了純黑色，黑道令人恐懼。

葉軒看着那些狂奔起來的洪荒巨獸被嚇傻了，這種殺伐他從來沒有見過。只感覺全身的血液似乎被凝固了一樣不再流動，恐懼讓他忘記了逃跑像石像一般呆站在原地。

然而這些巨狼像是沒有看見他一樣坐在他的旁邊飛奔過去，直奔向城牆。

一切都被那種滔天的殺氣和戰吼覆蓋，葉軒瞪大眼睛身體戰慄不止。

“來吧畜生們！”男人放聲大笑，豪邁的笑聲似乎激怒了這些怪物讓它們發出憤怒的吼叫，似乎只有恐懼的聲音纔會使它們感到血腥的快樂，但是男人並沒有害怕。

他單手抽出了腰腹間的長刀，頓時血涌如柱男人的身影更紅了幾分。彷彿是一團燃燒起來的烈焰，不，這片黑色的世界中，他就是那團驅散黑暗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