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聖都卷 青雲宴:（15）

“去，讓環月去幫她。”雲皇后看着那即將走上高臺的拓跋染最終下定了決心，身邊的婢女帶着一個令牌不動聲色的下去了，雲澤皇帝雖然也有所察覺，但終究也並沒有制止。

不荒州大案牽扯的很廣，京城兩大氏族下馬。其中的千貴妃的孃家也受到了牽連，千貴妃和雲澤皇帝生有一女名爲拓跋環月，排名第九，實力也在外界境後期。

千貴妃的孃家在聖都勢力散盡，在宮中也少有依靠都不敢去接濟。雲皇后念拓跋環月性子沉穩天賦高，也被雲澤皇帝喜愛所以暗中幫助了一些千貴妃。

私下裏和拓跋環月走動比較頻繁，雲皇后不能生育但又偏偏喜歡孩子，大皇子雖然過繼給了她但常年在外征戰身旁無人，所以比較親近拓跋環月。

“雲兒，你說小染能贏嗎？”雲澤皇帝看着登上第七層的拓跋染喃喃着。身後雲皇后也嘆了口氣：“她的性子像極了蘭姐姐，倔的誰也拉不回來。卻也像陛下，爲往事所牽。”

......

“呼......”

拓跋染深吸了一口氣將長槍對準拓跋耀月，這一戰，無可避免。

只是唯一令她不放心的就是拓跋晴，雖說拓跋染並不認爲拓跋晴能對自己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也會帶來不少麻煩。

“你這算是氣勇嗎？”剛纔拓跋染大戰拓跋鐘的戰鬥確實讓拓跋耀月眼前一亮，尤其是敢臨陣突破輪迴劫，聖都之大他找不出第二個敢這麼大膽的人。尤其是那風靈術，他很想知道如此霸道凌厲的功法在這個小女孩兒體內能爆發出怎樣的威力。

“現在沒有人能聽到我們講話，所以你們也不用遮掩。”拓跋染抹掉了嘴角的血跡將長槍插在了地上：“五姐，你不應該下毒。”

“噗......哈哈哈，小妹，可不要血口噴人啊，沒有證據怎麼能這麼說呢？”拓跋晴一聽便笑了，笑她旳無知和笨傻。

“你們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好奇我手裏的把柄對你們傷害能有多大。原本我是沒有多大把握拔得頭籌進入刑部的。”拓跋染看了一眼看臺上的葉軒：“但你們害錯了人。”

“你的意思是你能擊敗我？”

“試試！”

“狂妄不僅需要資本，還需要支付代價！”拓跋耀月微微一笑，伸出手掌對着拓跋染隔空一壓。頓時天地間的元氣瘋狂的在拓跋染頭頂匯聚化爲一個巨大的手掌壓了下來，同時拓跋晴伺機而動拿出一把長槍出現了在拓跋染背後，是一件三品靈器。

“轟！”

元氣手掌壓下來的剎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這場戰鬥，纔是萬衆矚目的焦點！看臺上的葉軒隱隱捏了一把汗，拓跋染已經突破到了第二輪迴，但和拓跋耀月終究還有不小的差距，外加上一個協同幫助的拓跋晴，能夠彌補嗎？

“咔嚓......”

拓跋耀月攻勢落下來的瞬間地面龜裂，拓跋染槍勢如虹，頂着如山的壓力一槍刺出，同時小臉一白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這還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掌。

元氣手掌崩碎的瞬間拓跋染槍花如蓮，反轉手腕刺向了身後偷襲的拓跋晴，她也同樣棘手。

“幫手來了！”看臺上的拓跋英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頂端的雲皇后。

“兩個人打一個人就不叫戰鬥了，叫做欺負，五姐不是還經常教導我們嗎？今天怎麼自己先失禮了？”白光閃過一條白綾突然從煙霧深處竄出精準的纏住了拓跋晴的長槍，味等拓跋晴反應便將她的靈器強行拽飛。

同時另外一條白綾柔和的纏住了拓跋染的腰身向後拉開了一丈遠，強行讓兩人分離。

“拓跋環月。”拓跋晴目光陰沉的盯着那個緩緩從煙霧中走出的女孩：“九妹來的倒是及時。”拓跋晴從乾坤戒內又抽出了一把三品靈器長劍，臉上還強裝着笑容。

“看你們打的熱鬧，所以也來討教一二。”拓跋環月天生一副精緻的酒窩，白嫩的臉頰笑起來煞是好看彷彿從來不會生氣。一襲千鶴水墨羣脫俗高貴，濃黑如墨的長髮隨意披散，如此清心寡慾的樣子倒是和拓跋晴的濃妝豔抹剛好相反。

“皇后讓我來幫你，去吧，五姐交給我。”拓跋環月站在拓跋染身後突然攬住了她的腰身：“可要收好你的小尾巴，我都看出來了。”拓跋環月戳了戳拓跋染的癢癢肉附在耳邊輕聲道：“小情郎被傷固然生氣，但還是小心爲妙。”

說完拓跋環月立刻離開，看着臉紅到二根兒的拓跋染掩面偷笑。

“皇后讓你來的吧？”

“五姐總是這麼聰明。”拓跋環月身上的白綾開始飄起，白色的條綾映着月光輕輕飄動如同仙子一般，一時間吸引走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九公主生活極其隨意，你可能會在春天郊遊的湖邊遇到她泛舟江上，也可能在深夜的酒肆裏看到她一個人撫琴飲酒。

拓跋環月速來待人親和，人緣極廣。即使在她的家族沒落之後這一點也依舊沒有改變，更何況雲皇后還那麼的喜歡她。

“這第一名，我要定了！”

“我不想傷人。”拓跋耀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拓跋染向前一步，青色的元氣狂涌而出一個高大魁梧的青甲武士拔地而起，剎那間危險的氣息風一般掠過全場。我是一手持青雲巨劍，一手持青鋼神盾，揹負羽翼一身重甲。

在他出現的瞬間，整個青雲臺都震動了幾分。

“這就是傳說中的聖靈風騎士嗎？風之子的戰靈......”拓跋耀月感受着那強悍的元氣波動和魁梧的身影有些羨慕，如此絕品的戰靈，世間少有。

“唯一的不足就是主人的實力差了點。”剎那間拓跋耀月的背後突然颳起一陣颶風，隱隱有啼鳴從颶風之內傳出：“既然你想用戰靈，那我奉陪。”

“唳！”

高亢嘹亮的啼鳴響徹雲霄，一隻赤紅色的大鳥化形出現在拓跋耀月身後震動着厚實的羽翼，不時颳起陣陣狂風，鋒利熾熱的元氣夾藏在風內在地上切割出一道道細細的紅色刻痕。

“這時......上古神獸，畢方！”拓跋染認出了那戰靈，她不喜歡和他們打交道自然也不知道他們的戰靈和真實水平是什麼樣子。

“去！”拓跋染咬了咬牙長槍直指，聖靈風騎士背後的羽翼狂陣持劍暴衝。青色的狂風化爲一道氣旋將聖靈風騎士包裹在其中卷向那隻畢方鳥。

傳說中畢方侍寵於火神，和聖靈風騎士同樣擁有神性，所擁有神火異常霸道。

“看好了，這就是差距。”拓跋耀月望着衝過來的聖靈風騎士伸出了右手，一團暗紅色的火羽在他手中瞬間凝聚，畢方鳥在他頭頂啼鳴着飛落無數紅色熾熱的羽毛如同下了一場火雨。

“流火緋嫣？”拓跋英皺起了眉頭：“一上來就用戰靈技？”

無數火羽化爲一條大江盤踞在拓跋耀月的頭頂，同時他手中的赤焰羽毛也越來越多，熾熱的溫度使得青雲臺都開始融化，暗紅色的熔岩向下流去一時間整個第六層都無人在敢站立紛紛下移。

“風靈術一式，天落！”拓跋染雙手飛速結印，翡翠色的眼瞳綠光大盛，頓時肆虐的狂風和熾熱的高溫將整個第七層分割爲兩個戰場。

“去！”

拓跋耀月手中的火羽凝聚到了極致，隨着畢方鳥的一聲啼鳴化爲火羽長河在天空上呼嘯而過，帶着無數的鋒利熾熱的火羽撞向衝來的聖靈風騎士。

“呼......”狂暴的颶風形成三道風柱鎖定了畢方鳥身下的拓跋耀月，同時聖靈風騎士出現在風柱的頂端高舉長劍，濃重的威壓如同那風柱一半死死的鎖定了拓跋耀月。

“結束了。”拓跋英看了一眼那聖靈風騎士的位置搖了搖頭。

“公主要贏了嗎？”葉軒知道風靈術的威力，加上拓跋染已經突破的實力加起來問題應該不大。

“是要輸了。”拓跋英搖了搖頭:“即便小染壓制許久修爲想要臨陣突破獲取更大的力量，但越往後實力差距就會越大，她小看我那二弟了。”

“況且拓跋耀月的流火緋嫣可以無視風屬性元氣逆風而行，小染本身實力就不及耀月，這是最基礎元氣知識你不知道？”拓跋英疑惑地回頭看着葉軒。

熾紅色的火羽長河呼嘯而過，接觸到風柱的剎那根本沒有受到實質性的阻攔瞬間洞穿而去，如同流星一般砸向聖靈風騎士和拓跋染。如此攻勢令誰也沒有想到，拓跋染也對自己戰靈過於自信沒有考慮周全，看着飛過來的火羽咬了咬牙只得放棄進攻。

聖靈風騎士瞬間飛回歸位，舉起青鋼神盾護住身下的拓跋染。下一刻，鋪天蓋地的火羽落下，熾熱的溫度和爆炸瞬間將整個第七層煉造成了熔岩地獄，暗紅色的熔岩順流而下，一時間高溫扭曲了空間令所有人都看不清裏面的場景。

“呼......”拓跋耀月長呼了一口白氣，熾紅色的眼瞳閃着火光平靜的看着不遠處那團青色的光輝。在其周圍是一片翻騰着岩漿泡泡的熔岩淺灘，那裏是中心爆炸區域拓跋耀月特意掌握好了威力。

“結束了？”拓跋環月周身滿是防禦的白綾，經過剛纔的轟炸她的防禦也削弱到了極點，前提是她已經退到了兩人攻擊的邊緣。

那團青光緩緩消散，拓跋環月拿出飛行靈器飛到了半空，當看到漫漫熔岩中心的人影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號稱風之子的聖靈風騎士如今只剩下了半個身子，殘破的模樣如同被風沙侵蝕千年的石像斑駁無比早已沒了剛纔的威風。而拓跋染則蜷縮在聖靈風騎士的盾牌下面，青鋼神盾也龜裂了，即將碎裂。

“放心，我削弱了力量。”拓跋耀月平撫着呼吸衝着天上的拓跋環月笑了笑，左半側臉頰也有輕微的灼傷，他的戰靈技過於霸道平常不敢使用，只因爲拓跋染是風之子他怕出什麼意外所以才直接使用。

然而結果卻讓他有些意外，即使自己削弱了力量拓跋染還是敗的這般乾脆，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

“小小年紀能夠達到這般成就已經不錯，但要挑戰我還差一些。”拓跋耀月理了理額頭前的髮絲，站在這熔岩地獄中如同不可抗衡的君王。

“唔......”青鋼神盾最終還是碎裂了，拓跋染緩緩睜開眼睛臉上沾染了不少灰塵。在那火羽落下來後她就就失去了意識，恐怖的高溫蒸發了所有的氣，也瓦解了自己所有的防禦。拓跋染想要握緊身邊的長槍，但是手指剛剛放上去就閃電般的縮回，太燙了。

拓跋染愣愣的看着自己握槍的手指，上面已經燙起了幾個水泡，很疼。

黑色的灰燼還在天空上飛着，恐怖的高溫依舊在肆虐。拓跋染握着自己的右手突然無聲哭了，不是疼哭的，而是絕望，失敗的絕望。

她本以爲自己可以戰勝拓跋耀月，可是看着那片黑煙中的人影她突然有沒有了力氣，苦修的風靈術和積攢壓迫了這麼久的修爲似乎都白費了，他只是一招，只是一招。

“咳咳......”拓跋染看着自己的手咬着牙不讓眼淚掉下，但心中所有積壓的痛苦又都在呼嘯着讓她難以平靜，從冬靈古境出來之後她本以爲自己成長了不少，但是結果看來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一點也沒有。

“小染啊小染，不是姐姐說你，凡事都要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不然弄不好了結局可怎麼收場？”拓跋晴冷笑的看着跪在僅有一小片完好地面的拓跋染，心中報復的快感不斷上升。

“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白癡......”拓跋晴走過拓跋染身邊時附身輕語，妖嬈的身段在火中越發的惹人眼光。

“這十四公主還真是衝動。”

“就是，傷了這麼多人，看她怎麼辦！”

“妖女的女兒，能好到哪裏去。”

......

“啊啊啊啊啊......”拓跋染突然尖叫起來，無盡的憤怒衝擊着她的理智，嘈雜的聲音帶着奚落和嘲諷，擊碎了拓跋染最後的堅強讓她陷入了癲狂。

就在此時看臺上的葉軒盤坐在地上神魂力脫離了身體飛向了第七層，輕輕包裹住了拓跋染，替她抵抗住了所有的高溫。磅礴的神魂力如同一層看不見的盾牌，爲她擋住了所有看不見的傷害，隔絕了所有的聲音。

一道清涼的觸感包裹住了拓跋染，如同炎炎夏日的一絲涼風，漸漸驅散了拓跋染所有的焦躁。

“看着我！”葉軒的神魂力在拓跋染耳邊傳遞着信息，輕輕捋開她凌亂的髮絲。拓跋染聽到葉軒的聲音後混沌的意識別喚醒了一絲，一點點的擡頭看着看臺上的男孩。

“我們都在看着你呢。”葉軒單膝跪地，微笑着對着拓跋染錘了錘自己的胸口。

恍惚間拓跋染又想起了冬靈古境，當她將那一批人質解救回城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做這個姿勢，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所有人都在爲自己歡呼。歡呼着他們的希望，歡呼着他們的君王。

第六層僅剩的一些人都是追隨拓跋染一路殺上來的平凡之輩，他們很普通，沒有家族，沒有背景，沒有依靠，只有實力。

所有人都在看着拓跋染，沒有埋怨也沒有嘆息。他們堅信着拓跋染，正因爲如此他們才一路追隨殺上第六層即使是素未謀面。

“我們揹負着所有不能歸鄉之人的靈魂，是我們把他們帶回了家，他們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看着我們，爲我們祈福對吧？”葉軒平靜的聲音漸漸撫平了拓跋染的焦躁，拉回了她的理智。

女孩兒回首望着臺下的衆人，他們都在堅定的看着自己，堅定的如同奉信自己的君主。無數星光穿破烏雲灑落人間將浩瀚的天穹籠罩，在原本沉寂的星域之內閃耀着。

拓跋染眼角的淚珠最終劃下，顫抖的伸出雙手想要觸摸天空上的星辰。

高舉得手掌沾滿了灰燼，卻也落滿了星光。

“嗡......”

看臺頂端，雲澤皇帝突然回頭看着座位旁邊的風神劍抖動了一下，劍鞘移出來了半寸。

“母親，你看得到我嗎？”拓跋染仰望着那片星辰突然笑了，她從未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如此平靜，平靜的如同一片湖泊。

然而在這片湖泊之上，她卻聽到了風的聲音。

起初很小，如同春風拂柳，風穿小巷。

後來變大，如同九天長風，席捲蒼穹。

“翱翔於九天的長風啊，回答我！”冥冥之中，拓跋染念出了這一句沒有象徵意義的話：“我以阿爾德斯·拓跋染之名，命令你......”

“嗡......嗡......”雲澤皇帝身邊的風神劍瘋狂的震動着，幾欲出鞘。鋒利的劍鋒不斷切割着看臺。

“她在召喚風神劍。”雲澤皇帝看着臺下的拓跋染喃喃着，渾濁的眼睛裏佈滿了血絲。雲皇后不安的站在一旁。

“轟......”

青雲臺上空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不等人們找出聲音的來源恐怖的風壓從天空落下籠罩了整個第七層。

“啊啊啊……”拓跋染尖叫着在風中怒吼，和狂風呼嘯的聲音融爲一體。

“小心！”拓跋耀月感受到了危險畢方鳥飛下保護住了拓跋耀月和拓跋晴，緊接着風壓落下直接將畢方鳥壓倒在地。

“臣！服！於！我！”拓跋染緩緩的起身伸出右手對準了天空，那恐怖的風壓對她而言如同無物。

風神劍突然出鞘化爲一道青光撕裂空間飛了出去，一擊斬斷了一根石柱。同時數不清的劍氣如同龍捲風一般像四周肆虐，風靈衛及時出手展開防禦保護住了看臺上的人們。

一聲劍吟打破了所有的沉寂，風壓消失之時，一把青色長劍已經出現在了拓跋染的手中。

“這就是傳承千年號稱超越神器的魂印武器嗎？”拓跋耀月抹去了嘴角的血跡興奮的看着那把長劍，三代皇帝都沒有握起來的武器如今被這個小女孩握起來，說起來倒有幾分可笑。

“風靈術！”風壓之後拓跋染起身君王一般漂浮在半空中，雙手持劍面無表情的俯視着拓跋耀月，翡翠色的眼睛裏沒有半分感情。

“天落！”

“轟！”風壓再度來襲，就在拓跋耀月準備迎擊的時候一道金光突然衝到了自己的面前擋住了落下來的風柱。

“萬盛？”

“二姨讓我來幫你的！”金光徐徐散去，一個男孩兒我這一件金色盾牌抵抗着恐怖的風壓，面露陰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