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三夜 翟炎VS申屠雄（四）

音波，沉浪電光疾馳藍色的光譜在這異度空間內肆虐，音和光兩種能力糅雜在一起，將申屠雄的速度推至巔峯。翟炎的視界內只留下一道道泛着流光的殘影，就連申屠雄的本體都無法窺見，更別提什麼要打敗他的事情了。鬼血瞳的持續時間僅剩下三分多鐘，眼下又是這種無力還擊的狀態，一絲憂慮的想法襲上翟炎心頭。“怎麼辦，還沒見過能同時使用兩種鬼血瞳能力的人，更別說是光和音這黃金搭檔般的能力組合。這個申屠雄究竟是什麼來頭，兩種夸克級的能力相疊加，所持有誇張的戰鬥力，儼然已經不是我能應付的對手了。但是，我不能放他走，爲了讓因他而死去的族人們瞑目，也爲了族羣更加輝煌的未來。哪怕是搭上這條性命，都必須把他留在這裏，讓他在衆目睽睽之下接受始祖的審判。”倏然，申屠雄頓在了異度空間的天花板上，平舉起十指，自指腹間射出猩紅色的激光。電光折線十道激光恍如小臂粗細的貪喫蛇，以接近千米秒的光速在異空間內疾行。翟炎的眼眸中甚至都未曾刻入殘影，只有光點所組成的網狀光譜彌留，並且已在悄無聲息中將其重創。翟炎的全身早已被貫穿，就如同是被平整的激光網擊中一般，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沒有被分割成無數細小的肉塊，仍舊勉強保持着人型。嘩啦翟炎滯留在半空之中，全身上下已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血水如同是開始泄洪的大壩，形成了連綿的血線，從全身的傷口處驟然下墜。申屠雄的攻擊還有沒有結束，他將雙手張開，正對着翟炎的位置，暴喝了一聲。光彈斷絕藍色的光點從雙掌中迸發，在身體前方匯聚成雞蛋大小的光源，緊接着這些光源彙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直徑十餘米的巨大彈丸。“你，還是去死吧，爲了我的新生活而死我不會記住你的臉龐，因爲你只不過是我生活中一個微不足道的絆腳石，是那些嚼之無味的雞湯，那些可有可無的工具，或許是一件我不討厭也並不喜歡的傢俱。管他媽的是什麼呢，又有誰會記住自己踩死過幾只蟑螂、打死過幾只麻雀，又折斷過幾株幼苗。生命存在的意義，不就是不斷掠奪，不斷殺戮，而後再用上帝視角開啓所謂的二週目嗎”申屠雄冷哼了一聲，將光彈擲了出去，它將地板碾成碎末，將天花板的藍圓弧吞噬了大半。光彈當與翟炎接觸的時候，綻出爆炸的紅光，迸發着轟隆的巨響。三殤，魅影殘象“不，生命存在的意義，並不在於掠奪，而是在於保護，爲了珍視的人和事物，燃燒一切，那纔是值得擁有的人生。人們都需要一個伴侶，無論是那種短暫的相守，亦或是那些不離不棄的陪伴。孤苦伶仃的活着，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連死時的感覺都是悲寂的，這種事情你理應深有體會纔對吧”劍斧勾着申屠雄的頸部，而翟炎的右臂則扣在申屠雄的鎖骨，說話的同時已經控制住他的行動。申屠雄驀然地回過頭，看見了滿目瘡痍的翟炎，驚詫到說不出一句話來。“驚訝嗎不，不用驚訝，這也只是正常操作而已。在五殤面前，你的能力只不過就是戰五渣，那敗北的結局早已註定了。”申屠雄略微查看了一會自己的狀態，那副異色瞳孔閃爍着詫異的眼神，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貌：“這怎麼可能，小靈的能力，竟然全都失效了。”“沒錯，”翟炎點點頭，嶄露自信的微笑，“三殤有着類似於催眠的作用，我在危機時刻催眠了自己，讓意識相信自己沒有受傷。然後，就在我用劍斧控制住你的時候，讓小靈主動廢除了自己的能力。而當我說完這一襲話的時候，嗯沒錯，就輪到你了。”申屠雄這才知道上了當，即刻別過頭，憤恨地指着翟炎：“你，你”“你知道的太晚了，”翟炎說着竟悄悄地讓五殤散去身形，在申屠雄義憤填膺的時刻，提起六合與七離，“叛徒，準備好受死吧”八荒六合，七離星斷六合千刃，百廢待興翟炎掄起刀劍，儼然搶得了先機，對着申屠雄就是一陣狂風驟雨般的揮砍。在六合奪取和抹消能力的雙重打擊之下，申屠雄即刻失去了兩種能力，即便是眼眸還是異色的狀態，也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戰鬥力。翟炎在廢掉了申屠雄能力的同時，鬼血瞳也迎來了大限。他即刻遠離了他五米遠，之後便癱倒在地上。翟炎的額頭沁出晶瑩的汗珠，顫顫巍巍地從勾玉里掏出虛能球，在白光中重置了自己的狀態。“呋”翟炎長舒了一口氣，淡然地盯着仰面朝天的申屠雄。他全身上下都是六合和七離留下的傷口，處在鬼血瞳發動的期間，卻無法使用能力的狀態，就連解除鬼血瞳都只是一種奢望。翟炎將又雙叒叕牌口香糖送口中，緩慢地咀嚼起來：“你錯過了活下去的機會，五殤僅僅只能催眠兩個人而已，一個是我，而另一個名額就是小靈。”申屠雄仰面正視着翟炎，眼神中仍舊空無一物：“這一點，你就不用解釋了，打從六合刀侵入身體的時候，我就已經想明白了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還有”翟炎有些哀怨地望着他，“什麼遺言要說嗎”“沒有了，即便我想說，你也未必聽吧。”翟炎注視着申屠雄，儼然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而他沉默片刻之後終究還是打開了話匣子。“我太執着於生了，這死到臨頭了才發現，我只是過得太寂寞了，想在餘生裏找個人傾訴罷了。”“是嘛，那祝你一路順風”“謝謝”翟炎舉起七離劍，卻並沒有發動斬擊。申屠雄似乎已了無牽掛，他的眼角沁出淚花，之後便如同風兒一般消散了。翟炎亦讓七離化作塵埃，闔上雙眸爲他默哀了整整十秒，從懷裏掏出勾玉，轉身向着一片狼藉的黑牆走去。有一些道路是必須自己走完的，你將獨自纜下一路上的顛沛流離，也必須承受住所有的艱難困苦。請你答應我，千萬不要放棄，那些道路的盡頭，並不一定會是鮮花簇擁的聖地，但回望一路走來的風景，你會發現旅途的過程，遠比結果來的更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