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氣急敗壞

呼！

巨大的獸爪停在了謝天生雙眼之間，掀起的狂風將謝天生的頭髮與衣服吹得劇烈搖晃，好一會兒才重新平息了下來。

不過從這份收放自如的力量來看，趙燁庭對自己的攻擊有着絕對的掌控力。

“你知道靈族？”

雖然暫時停下了攻擊，但趙燁庭眼中的殺氣卻是沒有絲毫減弱，充其量也只是臉上多了幾分凝重的表情罷了。

很明顯，他之所以沒有直接殺了謝天生，只是因爲想弄清楚對方是從哪裏得知“靈族”這件事情的。

還有就是除了謝天生以爲，還有誰知道這件事，自己要不要進一步殺人滅口，僅此而已。

“你想殺人滅口？”

趙燁庭的根本就沒有掩飾自己的殺機，謝天生也是很輕易就看出了對方的打算，“但是因爲不確定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所以才選擇按兵不動，對麼？”

說罷，不等趙燁庭回答，又搖了搖頭，用平靜的聲音說道，“如果是這樣，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趙燁庭居高臨下地盯着謝天生，冷冷地說道：“呵！我總會有辦法讓你開口的。”

“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面對趙燁庭的威脅，謝天生只是不在意地回了一句，隨即淡淡地解釋道，“其實就算不威脅我，我也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但是這樣的答案你相信麼？

至於所謂的嚴刑逼供，根本的用途反而是爲了審訊者自己求個心安罷了。

真正會招供的人，就算不動刑也會把自己裏面穿的衣服是什麼顏色給抖個乾淨；而在不會招供的人眼中，即便是最慘無人道的手段，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一死而已，這種人連死都不怕，又怎麼可能說實話呢？”

趙燁庭聞言，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羞惱之色，也不知道是因爲自己的想法完全被看穿了，還是因爲反過來被謝天生給教育了緣故。

不過爲了搶回話語上的主動權，趙燁庭還是強行壓下了煩躁的情緒，陰惻惻地問道：“那不知道你是屬於哪一種人呢？”

“我當然不屬於任何一種人，因爲......”

謝天生說着，突然取出流光劍，朝前斬出了一道細如蠶絲的劍氣！

趙燁庭已經喫過一次虧，自然不會沒有防備，當即操縱着滅龍斬變化而成的怪獸朝後退出了數十丈，險之又險地避過了偷襲。

哧！

伴隨着一聲輕微的動靜，絲線般的劍氣切割開空間，緩緩消散在了空氣當中。

謝天生逼退了趙燁庭後，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持劍站在原地，望着對方陰沉似水的表情道：“因爲縱使你有着洞天境的實力，想要生擒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嘿！”

趙燁庭沉默了片刻，逐漸咧開嘴角，露出了一個滲人的笑容，怪笑着說道，“這種事情，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呢？”

說罷，手掌一按，就要操縱滅龍斬發動最凌厲的一擊。

可就在那柄形如彎月的鐮刀即將成型的剎那，謝天生卻是手掌一翻，主動收起了剛剛取出來的流光劍，並帶着一臉淡然的神色，將雙手背在了身後。

“最後一個忠告，如果還想證明靈族是當之無愧的智慧生物，就放棄這種毫無意義的試探。”

“你......”

趙燁庭哪裏聽不出來謝天生這是在嘲諷自己，心中的憤怒頓時愈發難以抑制起來，但在憤怒到極點的情況下，他反而又冷靜了下來，並揮手撤回了攻擊。

“你到底想說什麼？”

“放心，我既然把你引到這裏，那麼有關我的目的，你早晚都會知道。”

謝天生望着咬牙切齒的趙燁庭，開口道，“不過在此之前，我也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趙燁庭怒極反笑道：“呵呵！你真當我是白癡麼？”

“問的人是我，回答的卻是你，所以你當然有沉默的權利。”

謝天生目光平靜地回道，“不過在你聽完我的問題後，應該不會選擇無動於衷的。”

“呵！”

趙燁庭冷笑了一聲，卻是打定主意不管謝天生問什麼，都不會說半個字了。

“第一個問題......”

謝天生並沒有在意趙燁庭的態度，自顧自地問道，“你聽說過‘天道化身’麼？”

“什麼？”

明明剛剛下定決心不理會對方，可當“天道化身”四個字從謝天生嘴裏冒出來後，趙燁庭還是忍不住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你怎麼會知道‘天道化身’的事情？”

“看你的反應，應該是聽說過了。”

謝天生點了點，沒有回答對方問題，接着問道，“第二個問題，除了你之外，萬靈大陸上還有多少靈族？”

“......”

趙燁庭，或者該說是依附在趙家家主身上的那名靈族聽到這個問題後，頓時反應了過來，壓下心中的恐懼，沒有再說話。

謝天生見狀，不由露出了一絲完全不走心的微笑：“這麼看來，萬靈大陸上果然還有其他靈族存在，要不然你也不會避而不談了。”

“嗯？”

“趙燁庭”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都不說話了，對方竟然還能得到答案，瞳孔不由一震。

謝天生一直注視着對面的反應，這下基本確定了想要的答案，臉上卻仍是不動聲色，繼續說道：“靈族雖然沒有實體，但是卻有着分裂自身，賦予其他事物意識的能力，這樣的天賦就算放到整個萬靈大陸上，也足以排進前十的行列了。

只可惜天賦是天賦，實力是實力，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無論放在哪個世界都是通用的。

靈族戰力弱小，卻能點石成金，讓兵器、法寶等誕生出類似於器靈的存在，不說放在妖庭成立前那種萬族廝殺的環境，就算是現在，靈族還未滅絕的消息也肯定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的。”

“畢竟對修真者而言，就算沒有拿得出手的法寶，能獲得一把擁有器靈的兵器，也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難以拒絕的誘惑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趙燁庭”再次問出了相同的問題，語氣卻是說不出的苦澀，甚至連望向謝天生的眼神也帶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哀求之意。

毫無疑問，在對方揭開了靈族最大的一塊傷疤，並直言了他們的處境後，他已經沒有勇氣再滅口了。

只因爲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承受不起消息泄露的後果，他的同胞也承受不了暴露的風險，所以對他來說，唯有將希望寄託在謝天生能夠保守祕密了。

謝天生好像沒有看到“趙燁庭”的表情，稍微吐出一口氣，繼續道：“第三個問題，你是什麼時候找上趙家家主，並依附到他身上的？”

“.....其實不是我找上了趙燁庭，而是趙燁庭主動接觸了我纔對。”

“趙燁庭”定定地望着謝天生平靜的眼神，終於還是放棄了堅持，語氣複雜地回道，“大概三個月前，我偶然遇到了趙燁庭，爲了讓他保守靈族的祕密，我答應了幫他提升滅龍斬，而他則答應將自己的身份借給我，讓我以趙家家主的身份競爭封神榜的名額，並在事成後獲得人族的氣運庇護。”

謝天生想了一下，三個月前正好是聞滄月對外宣佈重開封神榜的時候，那麼不管趙燁庭爲了提升實力外出尋找機緣，還是面前這個不知名的靈族對封神榜有想法，時間上倒是說得過去。

只不過趙家本身就是煉器世家，內部不可能沒有靈族的記載，甚至早就知道了靈族並未滅絕的情報也不一定。

更進一步，趙燁庭沒有將封神榜開啓前的兩個月浪費在閉關上，而是選擇出門尋找機緣這就值得玩味了。

另一方面，靈族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就連昔日的妖庭都以爲這一種族早就消失在萬靈大陸上了，由此可見他們隱藏的有多隱蔽。

可白城所處的位置雖然偏僻，但也還沒有到大墟州邊緣的位置，所以“偶遇”這件事情也就值得商榷了。

不過除了趙洞庭外，趙家內部的其他事情都跟謝天生沒多大關係，而就算他對靈族有興趣，眼下也有現成的目標，於是也沒必要將精力放在這種過去的事情上。

謝天生見已經瓦解了“趙燁庭”的鬥志，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並沒有要跟你爭個你死我活的打算，之所以說這麼多，還是想跟你、或者說你身後的靈族做個交易罷了。”

“交易？”

“趙燁庭”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露出了戒備的神色。

謝天生見狀，語氣淡然地說道：“放心，我對劍靈之類的東西並不感興趣，也需要你們爲任何一樣兵器或是法寶注入靈智。”

“趙燁庭”聽謝天生這麼說，不由暗鬆了口氣。

只是，還未等他把這口氣出完，謝天生又說出了一句令他震驚的話。

“不過作爲交換，我要借閱一下靈族內部的所有卷宗。”

“這不可能！”

“趙燁庭”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拒絕了謝天生的要求，“不說靈族的傳承根本就沒有文字之類的記載，就是有，那也不能交給你！”

謝天生回道：“我知道靈族的所有個體都擁有信息共享的能力，所以確實不需要用實際載體來記錄傳承，不過我並不介意拿到手上的只是謄抄本。”

說到這裏，謝天生停頓了一下，望着“趙燁庭”目光閃爍的雙眼道，“所以只要拿到想要的情報，就算你們在裏面動些手腳，我也不會把你們的消息傳出去的。”

“......”

“趙洞庭”聞言，好不容易纔稍微緩和了一些的臉色頓時又扭曲了起來。

“你、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