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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開始

“路過此處,看看月亮罷了。”

瑾年說着又是坐了下去,身姿矮了一些。

“世間月色處處一般,瑾年姑娘又何必從紅柳苑趕到往生閣看這一般無二的月光。”

打破砂鍋問到底?

“令主還未說爲何回來這裏?”

本是假話,拆穿又如何?

瑾年也不想多做口舌之爭。

“本令主也算得是莫彼岸的大哥了,收到消息說她來了漠北,所以前來關心自家的妹子有何不可?”

這倒是讓瑾年有些好了,彼岸是何時多了這麼一個大哥的,爲何自己從不知曉?

“大哥?”

是疑惑的語氣。

既然沒有說過那邊算了。

“她若是未與你說過那便算了,我今夜也是路過此處,想起她來了漠北所以便想着過來看一看,既然被攔住了,那隻好在等改日了,告辭了。”

走的也是快。

瑾年看着這來去無風的人,是喚作秋楓的吧!這位江湖大名鼎鼎的小令令主也是聽着彼岸提過幾次的,但是最多的是兩人之間的拼酒了吧!

只是看着個樣子應該是交情不淺。

能有這般心思,也不知這秋楓是安的什麼心?

只是這季節也是真的冷啊!

瑾年坐着有些疲倦的閉着眼睛,但是冷風吹來又是一陣冷顫,便起身想着鍾愛一個暖和一點的地方避一避,卻在翻身下去的時候看到了在黑夜疾行的幾人,下意識便是避開了。

只是那幾人卻是衝着往生閣來的,行色匆匆,最後也是落到了方纔瑾年下去的那個房頂。

看那身形,瑾年確認了幾下才一躍跳了去。

那不是彼岸和秋楓嗎?

可是,那秋楓抱在懷的人又是誰?

瑾年落去的時候讓彼岸一陣防備,但是瑾年卻只能看到彼岸那雙有些力不從心的左手,怎麼又是傷了。

手還未伸出去被擋了回來,秋風已是把懷的人交給瑾年。

瑾年看着那人,這人不是守鈺嗎?不是去了蔣亦在漠北居住的地方了嗎,怎的又到了這裏。

“可還有事要我相助。”

守鈺那般落到了瑾年的身,瑾年感覺到這個軟綿無力的貼在自己懷的孩子渾身發熱,而秋楓卻是一眼也沒有看過來。

彼岸無事的說着,雙眼都在守鈺的身。

“今日的事情還希望令主不要告訴他人,至於旁的事情也不用令主幫忙。”

彼岸拒絕的語氣很明顯,只是聽着秋楓的語氣似乎並不生氣。

“那我便先走了,小心些你的手。”

秋楓走了,彼岸才用左手附在右手的手腕,是傷了。

方纔一路走來,這本沒有好的手又是用了力氣,這一來二去又是傷了。

其實彼岸帶着守鈺從那裏出來的時候有些痛了,堅持到了這裏已是有些支持不住了,還好碰到了秋楓相助,這又是碰到了瑾年,也是方便了很多。

不過有瑾年在也是方便了很多。

“要去哪裏?”

瑾年把脈,已是知道了情況如何,這紊亂的內息還有那異樣的熱度,這怕是了*之毒。

方纔彼岸只顧着離開那裏,並未想過要去何處,瑾年這麼一問,彼岸纔看到眼前是往生閣,可是最後思索了一番,最後卻是帶着守鈺去了別處。

往生閣還是算了吧!

這裏是一個小院子,從外面看着不過是常常,但是內裏面卻是另有乾坤,這裏也是彼岸名下的一所小院子,是留着以備後用的。

屋內亮着一盞小小的燭光,是在內室,而彼岸外室等着,自己的這雙手如今也是幫不了什麼事情,好早瑾年的醫術也是可信的。

等着瑾年將守鈺的溫度降下去之後,彼岸正握着手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瑾年拿出了藥膏,是衝着彼岸的手腕來的。

“終究是習武之人,養個幾日好了,你不用擔心,至於你也小心些。”

瑾年想着替彼岸的傷口擦些藥,卻被彼岸推拒了。

方纔那段時間用內力敷着,已是好了很多。

“你不是去了紅柳苑嗎?怎麼又來了這裏。”

往生閣與紅柳苑還是有着一段距離的,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回來的。

“事情處理完了自然來了,那還是明日動身嗎?”

看着彼岸如此在意守鈺的樣子,也不知道明日要走的計劃會不會推遲幾日。

“是。”

彼岸倒是回答的痛快。

“那這裏呢?”

終究是傷了身子,身邊少不了侍候的人。

若是離了人也怕不好。

“我會尋幾個人在這裏守着的,而且,守鈺在漠北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過幾日他們會尋來的。”

今夜的事情鬧得也不小。

他們聽到消息定是會找到的。

如此,瑾年也是不擔心了。

江湖,從不是那麼簡單的,守鈺怕是第一次孤身一人出來,被人騙了吧!

瑾年心也是有些內疚的,若是在第一次看到守鈺的時候多加提醒,而不是那般放任自由,也不會這個樣子了。

彼岸走到了牀邊,看着遠處升起的黑煙,又是一處走水的地方,只是彼岸看着一臉的平靜。

預料之。

瑾年還不知道今夜到底是發生了何事,不過那方向與蔣亦所作的那裏相差無幾,莫不是……

“你做的?”

瑾年問着,心十有八九也是確信了的。

那蔣亦見過幾面,心無感,但是這看來也不是什麼省事的人。

彼岸點頭,是認了。

今日彼岸雖是回到了往生閣,但是心一直隱隱不安,所以沒有等到天黑離開了,離開時本是想着去看一眼,走之前便在屋留了一盞燈,卻沒有想到最後卻是看到了那樣的場景。

那盞燈如今依舊是亮着的,可是屋卻是空無一人的。

彼岸在進去蔣亦院子的時候本是不打算插手的,可是他們所作的事情已經讓自己無法忍受了,所以這一次依舊是怪不得自己。

現在的這場大火是自己給的一個警告。

也是自己最後的隱忍了,殺戮還是在手邊停了下來,其實心是怕最後自己無法停下來,但是還是在開始感受到的時候控制住了。

只是可惜,讓那蔣亦跑了。

“你去睡睡吧!明日還有事情要做的。”

這是彼岸對瑾年說着的,而彼岸自己已經沒有了睡意。

今夜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那你呢?”

看樣子,又是不聽話的病人。

瑾年也是有些責怪了,也是不聽話的。

“我想出去走一走。”

彼岸走着,已是準備走了。

“我陪你去。”

瑾年快一步打開了屋門,迎面而來的風讓自己更加的清新,如此一來,彼岸也拒不得了。

兩人走着深夜的街道,安靜的空氣,靜謐的夜空。

誰也沒有說話。

黑夜是一種隱藏,藏住了白日裏躁動,藏住了心的祕密。

所有的事情在白日裏升溫,在手發酵,最後在黑夜遺忘。

活着的人,死去的人,都是最後的盛宴。

兩人之間是安靜的,最後還是彼岸打破了安靜,“瑾年,你知道江湖傳說的武林寶典嗎?”

這份寶典已經不止一次入夢了,可是近些年來江湖關於這份寶典的消息已經越來越少,似乎已然不存在了。

可是當年是因爲這份寶典,讓自己在幼時的時候顛沛流離,讓自己最後孤身一人。

本以爲隨着時間的流逝,已經不會在有任何的消息了,可是今夜在去那所院子的時候竟是又聽到了關於那份寶典的消息。

彼岸是震驚的。

心難免又是掀起了千層萬浪。

“這個我倒是聽別人說起過,只是真真假假,也不知道此物到底在何處?你爲何要如此問?”

瑾年也是好,不過會無事的相問,這又是出了何事。

“無事,算了我們回去吧!

彼岸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轉身要回去,瑾年跟着走了回去。

但是心已然將這件事情記下了。

回到了屋,彼岸將自己獨自關在了屋,瑾年看着那是不讓自己進去了,所以便收在了守鈺的屋,身爲醫師總是有些事情讓自己想放心也放心不下的。

而彼岸在屋寫了一封書信徹夜送了出去,等着將心的事情解決完之後,天已經矇矇亮了,雙眼有些痠痛,可是卻一絲睡意也沒有。

彼岸便熄了燭光站在了窗前,窗戶已經被打開了,冷風灌了進來,徹頭徹尾的涼意,是這樣,所以死路越來越清晰,過去的事情似乎伴着那風直衝腦海,是衝擊,也是記憶的釋放。

腦海涌起的事情太多,彼岸不想回想,但是卻不得不去承受那些過去的事情。

當年,漫天竹林。

當年,嶺西冷風。

當年,最後一別。

空氣漂浮着清新泥土的氣味,一呼一吸之間彷彿都在攝取天地間的靈氣,而林一抹白色的身影分外明顯,空蕩蕩的雙手卻似能掀起驚濤駭浪,竹葉強勁的擺動着。

招式無形似有形,出手凌厲。

只是原本嚴肅的面色看到身側有人來了之後便柔了下來。

“守兒,在看什麼?。”

最後的記憶從這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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