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誠懇。”
彼岸揮手示意五閣主退下,而五閣主這次沒有堅持,轉身走了出去。
彼岸站在窗口,年久的窗櫺顏色有些舊了,彼岸看着心有些糾結。
自己以爲是爲了藍衣好的事情,最後卻並沒有達到自己希望的目標,到底還是自己欠考慮了,手的那本書被捏得更緊了。
等着彼岸發現的時候那本書已經失去了原本的面貌,看來再放在這裏是不能了,至少不能以這樣的樣貌放在這裏。
彼岸拿着那本書離開了藏書房,藏書房慢慢的關了,再一次恢復了安靜。
那本書放在了袖。
不知站了多久,彼岸慢慢的回到了八層,站在門口的時候忽然感覺恍如隔日,但是這次推開屋門,裏面不再是冰冷,裏面會有人等着自己的。
心是溫暖的,自己希望的家其實是這個樣子的,屋裏面的是值得自己信任的,而自己回家之後會是溫暖的家的味道。
只是自己雖然願意,可是自己又怎麼因爲自己的一己之私,將瑾年的大好未來囚禁在自己的身邊,那麼自己纔是真的實在的自私。
打開門,果真,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屋內已經點了火盆,是溫暖的味道。
而瑾年站在火盆的旁邊,眼波含笑。
“正好,我燒了熱水,去洗漱吧!”
瑾年已經換了新的衣裙,看來是已經洗漱完畢了,而看着那樣子,似乎是要出門。
這麼大膽放心的留着自己一人?
“你這是要去哪裏?”
彼岸取下了自己肩的披風,放在了一邊的架子,那本書拿出來放在了一邊的桌子,書的封面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樣貌,瑾年只是瞥了一眼離開了自己的目光。
好多事情不是沒有興趣,但是好多事情不是自己有興趣能知道的,所以她從不輕易去問那些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情。
而彼岸看着瑾年的樣子,心是有些疑惑。
但是瑾年又加了幾句。
“我是離開片刻而已,你可不要趁着這個時間離開。”
瑾年說着已是小心的看着彼岸,但最後還是留着最後一抹笑顏移開了,彼岸看着那放在隔間的還冒着熱氣的水桶,心笑了。
罷了,她也不是隻有自己一人的。
洗漱之後一身輕鬆,彼岸坐在火盆旁,一身白衣穿的很是輕薄,但是好在屋內的溫度很高,不至於冷着自己。
彼岸手拿着那之前從藏書房拿走的那本醫書,方纔被捏的失去了原本的樣子,雖然看着外表不是很整齊了,但是裏面的字都是能夠辨認出來的。
那書有一頁被壓得褶皺了,所以纔會看着不太平整,彼岸將那頁捋平了,看着順眼多了。
但是那別的紙張都是褶皺的,到底還是恢復不了的。
彼岸看着那書,本是想要睡了的,許是之前睡了太久的日子,這次沒有絲毫的睡意,看着那書,彼岸拿出了筆。
醫書不厚,裏面的字看着也不是很多,反正要在這裏待一些日子,彼岸想着重新抄寫一遍。
算是靜心了。
下定決心的彼岸下手如風,工整的梅花小楷落在筆下,一字一字都寫在筆下,都記在心。
這本書之前是看過的,但是日子過得太久了,很多東西都只剩下模糊的記憶,所以抄一遍也落個清晰。
手下寫的是:
“風疾指風痹、通常會出現半身不遂,頭痛眩暈、抽搐、麻木、蠕動、口眼歪斜、言語不利,甚至突然暈厥、不省人事、半身不遂等症狀……”
彼岸寫着,蠟燭斷了一次,彼岸拿着針挑了起來,火盆滅了一次,彼岸披了披風,懶得去管那火盆了。
屋內的溫度在慢慢的降低,已是深夜,整個往生閣亮着的只有這裏的一點燭光。
彼岸寫着翻了很多頁,筆下的紙業翻了很多頁,彼岸寫的高興,便是忘了時間,等着聽到閣外的敲鐘的聲音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已然是天亮了。
時間過得還真是快。
彼岸想着寫完了這一頁便停下來,所以毛筆蘸着墨汁,繼續寫着。
翻頁,但是筆下的話似乎還沒有結束,一句話七七八八說的不甚完整,但是翻頁之後的頁面出現的是新的篇章。
左右看着,似乎怎的也接不到一起,那看着似乎是少了些。
彼岸放下了筆,卻是看到了裏面的,似乎是少了一張,也許不是一張。
也不知是誰這樣糟踐書冊,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彼岸看着,想要靠着自己的心的記憶把這些字句寫出來,但是捉摸了幾下,手的筆拿起又放下,但是一時不知該如何去處理措辭,最後還是決定去重現找一本書。
擡眼看去,瑾年的牀還是冰冷的,一夜的功夫,瑾年還未回來。
也不知道她是去了哪裏,是不是有危險,但是有想着她那武功,彼岸還是放棄了擔心的由頭。
轉身,彼岸重新加了火,火盆重新發熱,屋內的氣溫的慢慢的升,彼岸悄然的關門,輕聲去了五層藏書房。
閣內已經有了弟子醒來,有些暗沉的清晨被幾盞燭光照亮,遠方的魚肚白遲遲沒有來,似乎還在掙扎在溫熱的牀鋪。
彼岸聽着閣下有了說話的聲音,看着那身影有些朦朧辨不真切,似乎是有五閣主,看來是幾位趕來的閣主到了。
今日還有一件大事要做的,但是彼岸沒有注意太多,去了藏書房。
進去之後點亮了一旁的小燭光,將光亮調的小一些,彼岸將那燭光拿在手,仔細的層層的書本尋找着。
從第一個字的音調開始,第二個,所有的書都是這樣擺着的,若是沒有任何的順序,那找起來可是大海撈針了。
可到底是真的想去找什麼東西的時候,纔會知道這小小的藏書房內的書本也是很多的。
翻看了兩層,彼岸繞開了一個書架,看着入目可見的層層疊疊的書冊,彼岸將燭光調了一下,又是開始找了起來。
但是順着那順序找了一遍,卻是並沒有找到那本書。
彼岸揉着有些泛酸的雙眼,屋內已經亮堂了,手邊的燭光不知何時熄滅了,好在天已然是亮了。
將燭臺放回了遠處,彼岸避開了屋外走動的藥童回到了八層,屋內的火盆還是溫暖的,但是瑾年的牀榻依舊是冷的,牀被完整如新,看來瑾年還是沒有回來。
依舊沒有回來,不知道這到底是去了哪裏?
彼岸在火盆裏加了些火,然後轉身又是去了九層,休息了片刻,便是想着今日要去做的事情。
拿起筆列了一份清單,最後還是在掌化成了粉末,時間這種東西,總是追的你措手不及,但有時候又是十分的溫柔。
彼岸待着腹有些餓了,所以便走了出去,卻是正好看到瑾年滿意歸來,手帶着的是冒着熱氣的喫食,倒像是特意爲自己帶回來的。
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彼岸,兩人笑着走近了八層,屋內依舊是溫暖的,而瑾年笑着說道。
“知道你忙着沒有時間喫東西,怎樣我可是貼心?”
瑾年揭起了蓋子,熱氣撲面而來,還有事物的清香,間夾雜着藥材的香味,這樣的味覺,倒不像是一般的鋪子能做得到的。
“你自己做的?”
能將藥材放入喫食,這樣的法子彼岸也會,但這也是當年跟着瑾年學的。
許久未喫過瑾年的手藝了,這次倒是有幸了。
“除了我,誰還能想出這樣的法子。”
瑾年將一碗粥放在了彼岸的面前,是合適的溫度了,正好解了彼岸的餓覺,喫着也是很爽口的。
“我看你這往生閣今日似乎很是熱鬧,我看今日也不適合我多加露面,那我放你一馬,你記着不要動了別的心思,我在這裏等你回來了。”
瑾年確實貼心,今日她若是強加出面,日後還不知會傳出怎樣的閒話,這倒也是好的,可又是留下了她一人。
自己做個朋友還真是不稱職。
“我可是有一會兒時間的,你只待在這裏嗎?”
彼岸難得的多問了一句,難得的管了別人的事情。
“誰說我這麼閒待着,我也不是能閒的住的人,我看你這裏有個書房,正好放我進去打發打發時間,那裏總是能進的吧!”
自然是能進的,也只有藏書房是所有的藥童和閣主都能自由出入的地方,是提供給他們豐富自我的地方。
而且今日那五層也不會有太多的人待着,瑾年去也不會引人注目。
“你若是得閒了,正好去替我找本書,叫《牧野閒記》的。”
這《牧野閒記》是彼岸抄了一夜的書,只是那空缺的一頁自己不敢輕易填補,只能重新尋一本才能繼續寫得下去。
聽着這四個字,瑾年的手有些停頓,但還是笑着回答了彼岸的要求。
“小事一樁,包在我身是了。”
彼岸將一切收入嚴重,低着頭喝粥,心裏難免猜想瑾年的異動,但是面依舊是平常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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