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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一把傘

粉綠最後小心的附在彼岸的耳邊說着一句話,彼岸點了點頭示意認可,之後綠衣便走了。手機端m..

總說着綠衣是一個孩子,可是這個孩子也開始爲旁人着想了。

她說自己不想進宮是因爲怕自己說錯話讓粉衣難堪,又怕自己的行爲惹得粉衣在宮難行,所以才逃來了煙州。

這樣也好,省的再次見面,讓記憶所有的幻想都破滅開來。

距離科舉開榜之日還有五日,彼岸便真的是待在了煙州。

才呆了兩日不到,彼岸一連幾次在府門看到煙州的巡撫大人,那人識得彼岸,所以彼岸一直都是避着的,而他來了之後次次尋的都是秀月。

秀月偶爾會出去,但是每次出去之後都會傳來秀月與秀珠爭吵的聲音,聲音雖不大,可是在寂靜的院子裏又顯得那麼扎眼。

彼岸知道,花婆婆當初的擔心終於實現了。

只是此事彼岸還未來得及解決,花婆婆的府又迎來了一位客人。

說是客人,其實也是不請自來,而來人的目的也很是明顯。

要尋彼岸。

綠衣本還是攔着的,但是兩人說着說着是要動手,綠衣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哪裏是來人守唸的對手,可是紫衣出手又怕傷了守念,所以在紫衣要出手的時候彼岸適時的出現了。

“你尋我?”

守鈺進來之後大聲的吵嚷着,彼岸不知道纔是怪。

“姐姐你果然在這裏,知道她們騙我。”

說着守鈺還瞥了一眼綠衣,綠衣本是氣不過,但是礙着彼岸的面子只能不吭氣。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爹孃告訴我的,而且我爹孃說今夜亥時在清風水月等着姐姐去呢?“

要見自己?

彼岸還未從震驚回過神來,聽到守念繼續問着。

“姐姐怎麼認識我爹孃的?”

認識?

若是拋卻之前的關係,彼岸與他們又是哪裏來的交情。

“你爹孃爲何要見我?”

彼岸心也是疑惑,本以爲自己避得開,誰曾想是根本避不開的。

“爹孃怕我口不嚴,纔不會告訴我,不過爹孃最近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姐姐這次一定要小心啊!”

要去嗎?

爲何要去?

爲何不去?

爲何要約?

爲何會約?

約爲何事?

只是太多的問題出現在彼岸的面前,最後彼岸只說了一句話。

“我知道了。”

滿心的疑惑最後只化爲了這四個字,而守念似乎是特意來說此事,所以很快離開了。

爲何不見,不見倒是像自己心有鬼。

只是知道此事之後彼岸已經沒有心思去看離開的守念身邊陪着的那個男子究竟是誰了。

是不是要去?

彼岸自從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很是糾結,不知他們是何意,也不知爲何會是自己。

彼岸在屋走來走去,身的裙子換了一件又一件,頭髮梳了一次又一次,可是最後還是難以平靜。

這次不同以往,以往都是在自己不知曉的情況下忽然相見,可是這次是知道的,見到的人是他們。

彼岸想讓自己端莊一些,讓自己不要失了往生閣的面子,可是彼岸又想讓自己勇敢一些,責問他們當年的事情,還未想好是緋色的裙子還是素色的裙子,彼岸又開始猶豫,自己究竟要不要去?

要不要爲了這不知名頭的相見而再一次撕開自己心口的傷疤,要不要讓他們看到狼狽的自己,或是靚麗的自己。

可是自己如此掙扎,他們究竟又是懷着怎樣的心思來請自己前去……

最後彼岸還是去了,只是遲了。

清風水月。

“大閣主好不守時啊!”

說話的是女子,語氣已是不悅了。

女子是依花,是曾經慈祥的母親。

“讓掌事大人,掌事夫人久等了。”

彼岸行禮,依着晚輩的禮。

“老夫知道大閣主事物繁忙,還望大閣主原諒老夫這次冒昧相約,大閣主請坐。”

男子經過歲月的洗禮越發的成熟穩重,對於彼岸的遲來,他沒有過多的責怪。

“不知掌事大人所謂何事?”

彼岸離着兩人很遠坐了下來,看不清楚兩人面的表情。

彼岸不敢看,不想見,也看不清楚。

“大閣主不必如此客氣,老夫算輩分是你秋水師父的的師兄,你喚我師叔好。”

“彼岸不敢冒犯。”

彼岸一直低着頭,垂着眸子,確實是不敢冒犯。

“其實今日老夫喚大閣主前來是邀請往生閣去參加麒麟苑在十日之後在武林山莊舉辦的極樂之宴。”

這似乎是守離喚自己前來所謂的理由了,可是這極樂之宴的名字彼岸卻是從未聽說過的。

“極樂之宴?”

這一次彼岸終是擡起了頭問着,雙眸依舊深遠,看不出異樣。

“這極樂之宴是一個由頭而已,武林山莊爲的是邀請有德之人共議江湖之事,老夫本是已經退出江湖的人,但是武林山莊與老夫又有着不可割捨的淵源,這次本是由武林山莊的風雨雷電四大長老提出的,老夫只是作爲一個客人去參加,但是幾大長老事物繁忙,沒有辦法一一邀約,所以老夫便代替他們親自邀請大閣主前去,還望大閣主給老夫一個薄面。”

守離說話間一直摸着手的一個小玩意兒,彼岸雖是看到了,可有奈何雙眼不夠明朗,看得到卻又辨認不出那是什麼東西。

只知道是一個翠綠色的東西,像是一個玩。

彼岸記得從前那雙手骨節分明,只捏着手的劍,如今手卻是有了新的喜好。

“往生閣的事情還需要與其他閣主商議,僅晚輩一人無法給出回覆。”

話雖是如此說,但是但凡江湖人都知道,往生閣的事情大半都是由大閣主做主的,彼岸只是不想把話說的太滿。

如今自己不知道是該拒絕還是該接受,只能如此應下了。

“那等改日老夫差人將請柬送到京都往生閣。”

這似乎是在確認彼岸是一定會去的。

彼岸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夠資格去參加共議江湖大事的極樂之宴,彼岸只怕自己忍不住心的傷感,怕自己被無法抑制的記憶掩埋,怕自己親手毀了自己狠絕的外在。

說是倔強也好,彼岸不想輸的太慘。

“砰。”

門忽的被打開,從門外走進來了風風火火的守鈺,似乎在外面玩的很是歡快,整個人看着紅撲撲的。

看着彼岸也在,守鈺高興的走了過來。

“姐姐姐姐,外面下雪了,好大的雪,我在江南還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雪呢?”

煙州是江南,江南會下雪,確實是難得的景色。

守鈺雖是高興,可是屋的兩個長輩卻是氣的。

“告訴了你多少次,家裏來了客人的時候不要這麼一驚一乍。”

極其嚴肅的聲音從守離的嘴發出來,彼岸忽然覺得似曾相識,幼時自己做錯事情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責備自己的。

如今自己依舊會犯錯,可是卻再也聽不到他的責備了。

記憶似乎又開始翻涌了。

“鈺兒過來,這麼大的雪不要再出去了,你看看衣服都溼了,快換了讓娘幫你烤一烤……”

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依花終於開口了,領着有些不情願的守鈺進了裏屋,而彼岸自知多餘,很快告退了。

只怕再留一秒,自己會抑制不了自己隱藏好的傷口。

彼岸的離去沒有人好言相留,最多的是起步想送,也是因爲那是最起碼的禮儀。

可是離了那間燈火通明的屋子,離了那幸福團圓的一家人,彼岸只覺得孤身一人的自己十分的落寞。

外面確實是在下雪,但是江南的雪不嶺西的雪,嶺西的雪是飄飄灑灑,雪積了滿路,會阻了前行的路,江南下的是雪,可是落下來成了水,滿地的泥濘只會打溼裙角,前方有路,可是卻不知哪裏纔是真的路。

這樣的天氣打傘有些矯情,可是不打傘卻會溼了滿身。

不過溼了也好,冷了會靜了。

慢慢的走,一步一步的走,不覺得已經渾身冰涼,可是身在其的人尤不自知。

依舊是一步一步的走着,穿過了空蕩蕩的長街,走過依舊繁茂的梧桐樹下,前面的路越走越長,似乎沒有了盡頭。

眼前的路越來越模糊,不知是因爲被視野被雪覆蓋,還是因爲雙眼又是一日不如一日。

一步一步,轉眼裙角已經溼了大半。

落在頭頂的雪花被融化,浸溼了髮絲,冷已經融化到了骨髓之。

每一步都像是機械一般的行走,只怕自己停下來會再也走不了。

身後的腳步聲不輕不慢的跟着自己走了許久了,最後消失,然後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懷被塞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摸着很是暖和,是手爐吧!

彼岸低着頭打量着懷精緻的手爐,溫暖四溢在自己的心間。

而來自頭頂的冰冷也被遮擋了,好大一把傘都遮在彼岸的發頂,秋楓獨自在雪下,一張面龐清冷的很,可是嘴角一揚,又是驅趕了所剩無幾的寒意。

這一刻,他那麼霸道而又熟悉的闖進彼岸的心,又是一個傷心的夜,又是遇到了熟悉的他。

“好大一把傘啊!”

彼岸擡頭看着那把傘,不知爲何心莫名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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