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放鬆

“恭喜王爺死裏逃生。”

彼岸也不知爲何，拿着雙手握着的粥碰着凌奕的酒罈，一聲脆響傳來，只覺得整個空氣都凝固了。

而此刻彼岸的心是安定的，只是因爲看到了面前的這張臉。

而凌奕在碰響之後索性將手的酒罈子放在了一邊，又向前走了幾步。

“既然實現了夙願，那麼作爲本王未來的正妃，本王今夜可否親手揭開這張臉的面紗。”

凌奕說着，單手要覆在彼岸的面了，趁勢要揭開，彼岸不知該如何迴應，可是最後一刻還是忽的避開了，眼的慌亂被沉下去的眸子蓋住了。

自己在做什麼，彼岸不知。

凌奕爲何要如此，彼岸也不知。

下意識的避開，只是下意識的逃避。

“好好休息，明日我會正式登門拜訪，等着我。”凌奕落下的手是落寞，離開的身影也是同樣的落寞，彼岸抱着手的粥慢慢的蹲了下去，擡手揭開了面紗，目光同樣的落寞。

下意識的拒絕，這不是針對，可是今夜凌奕的反應爲何會是如此，沒有苦苦糾纏，也沒有口舌之爭，倒是意料之外的安分，着實有些怪。

他那般悄然的離開，自己的心只覺得空蕩蕩的。

可是，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彼岸只覺得渾身無力，滿身的疲憊，只能依靠懷的那碗粥讓自己站起來。

獨自站起來。

最起碼方纔說的事情有一件事是真的要好好想一想的，如今也算是圓了自己多年的心願，彼岸忽的覺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這一切都結束了，多年的謀劃，止於今朝。

是在今日，普天下的女子都可以揭開面的面紗，相信在不久以後，女子將擁有和男子一樣的地位。

只是這一切都是彼岸此時心的所想，那道聖旨是禁制的結束，卻也是新時代的開始，要想將百年來植根於百姓心的偏見去除，這些還是遠遠不夠的。

只是，當時的彼岸還遠遠不懂自己所做的只是一個開始，而日後的路只會越來越難走。

那夜彼岸呆呆的坐着，心腦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彼岸慢慢的喝光了碗的粥，躺到了榻，不知不覺的睡着了，之後彼岸便做了格外傷悲的一個夢，是現實，也是夢境。

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被汗水浸溼了，擡頭看去，日頭也出現了大半，這次真是是睡了好久，可是也一點也不想着要醒來，便一直任由着自己睡去。

彼岸醒來之後便一直環着雙腿坐在牀，直到綠衣來敲門的時候彼岸才懶懶的站起來，只是披了一件單薄的披風去開門了，開門之後吩咐着綠衣先去備些洗澡水，便又回去了。

等着綠衣準備好了，彼岸才又一次出來，將自己的身體放入氤氳着熱氣的木桶，彼岸又閉了雙眼。

心少了很多事情，一時間竟覺得自己睡不夠，便又沉沉的睡去。

這一睡不知過了多久，知道綠衣在門口估摸着水已經涼了，便下定決心敲響了門。

彼岸睡着，覺得自己腦子濛濛的，睜開眼睛才發覺是有人在敲門，而身子早涼了也沒有發覺。

穿戴好之後，彼岸喚了綠衣去收拾，而自己又向着九層而去。綠衣看此匆匆的追了來。

“姑娘，安遠王爺還在前廳等着呢？”

什麼？

他，來了。

“什麼時候來的？”

彼岸停了下來，還滴着水的髮絲劃過了衣袖，留下了一片印記。

剩下的水滴盡數落在地，慢慢聚成水窪。

發未乾，卻也不想管了。

“天剛亮來了，也不讓我們前來稟報，說是昨日約好的。”

綠衣說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這次又是自作主張了。

彼岸皺着眉頭，想起了凌奕昨夜留下來的話。

原來今日是真的要來拜訪的，還是光明正大的前來。

倒是自己的錯了。

“是約好了，是我忘了，這也遲了，你去準備些飯食端過去吧！別怠慢了，我換身衣裙去了。”

彼岸吩咐着，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回到了九層，身的衣裙顏色也舊了需要重新換一件，頭髮也只是一個簡單的髮簪，也需要重新梳一下。

果真，自己還是不能放鬆自己。

不過只是片刻，差點誤了事情。

一番打扮之後彼岸便出了九層，彼岸很快，所以也不過是片刻，下九層的時候彼岸想了很久還是帶了面紗，昨日剛下了詔書，京都幾個大府的家眷已經先做了表率摘取了女子的面紗。

往生閣雖然規模大，可終究是江湖勢力，朝廷沒有插手。

當然，也是無法插手。

不過倒是綠衣早不滿意那礙事的面紗，昨夜摘了。

閣的女子不多，且規矩繁雜，所以那道指令並未掀起太大的風雨，帶着的，摘去的，彼岸都未過多插手。

可是，那都是她們。

彼岸走着走着，想了一些，終於還是在最後幾步的時候摘了面紗。

不是沒有見過，如今這禁令也被去除了，若是在這遮遮掩掩，倒是有些不太大方了。

而且，凌奕不是不知道自己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是爲了今日。

所以還是摘了面紗。

那樣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只是收在袖的手還是有些冷的。

這個天氣溼着頭髮出來確實是不合時宜的，可是時間緊急，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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