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拳勢

“一碗稀粥，雖然淡雅，可卻溫暖了五臟六腑，春雨潤無聲，悄然間，大地已生機盎然。”

醉仙居內，趙煦品嚐着張益的素粥，一碗素粥下肚，前所未有的舒適，這麼多年沉重的身體彷彿一下子輕鬆下來。

意境，由心而發，用心做的粥，自然也承載了張益的心意。

不想摻合進朝廷之中，不過張益對面前的小皇帝還是很有期待的，他不是蕭峯，希望天下太平，作爲一個穿越者，就算只是個過客，他也是希望天下一統，希望大宋的版圖能夠真正擴張全國而不是偏安一隅。

所以，在給趙煦做飯的時候，一邊以藥理意境調理他的身體，一邊融入了一些自己的心意。

食物自然不是傳話筒，無法將張益的心思完全傳達，不過萬物的道理是相通的，對於真正的聰明有智慧的人而言，能品嚐出佳餚中的美味，也能夠明白製作者的心意。

“先生這碗粥的是要告訴我，我還年輕，如同蓬勃的春日，有時間佈局，可以潤物細無聲地做成許多事，而沒必要鋒芒畢露，過度展示，是嗎？”

閉着眼睛，回味素粥的美味，半晌，趙煦突然睜開雙眸，看着張益笑道。

張益笑了笑，沒有說話。

而趙煦也沒有追問，起身道，“朝堂上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我就先走了，明日再來品嚐先生佳餚。”

“對了，這塊令牌送給先生，先生若是想要進宮，憑此令牌可暢行無阻。”

嘴角帶笑，趙煦走的時候心情很不錯。

張益從不是什麼智者，可他作爲穿越者，眼界不是古人能比，他簽到無數武學經驗，明白諸多道理，明悟的道理都是經過時間驗證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很多東西，自然剔透透徹。

所以，往往很多被人忽略的看似平常的道理都能在他這裏化腐朽爲神奇。

就像現在，趙煦猛然醒悟。

他才二十二歲，他急什麼？

他現在所作所爲如此急迫，只會逼的國內國外緊張兮兮，反而不利於接下來的計劃，不妨放慢腳步，一點點來，然後逐漸瓦解敵人，平撫內部。

相比於遼國和西夏的老邁皇帝，相比朝廷裏那些鬍子一大把的大臣，他有的是時間。

如果說以前還擔心身體原因，可現在有了張益，身體還是問題嗎？

第二日。

“不知先生今天給我準備了什麼好喫的？”很早，客棧剛開門，趙煦就帶着兩個護衛來了。

笑呵呵，一臉和煦。

打了個呵欠，正準備進入廚房工作的張益看了一眼趙煦，淡淡道，“今天給你準備一道硬菜！”

“硬菜？拭目以待。”

微微一怔，趙煦一臉期待地走向包間。

很快，一盆紅燒虎骨送了上來。

“這……大早晨就喫如此大葷，有些油膩了。”

說話不耽誤喫飯，在張益的你隨意的目光中，趙煦大快朵頤，捧着虎骨，使勁兒啃，可有些犄角旮旯，無論他如何啃都有些啃不乾淨。

想要把骨頭敲碎了再啃，可這骨頭實在太硬，怎麼也敲不斷。

“硬……先生的意思是要我自身硬，是嗎？”啃着啃着，趙煦突然停嘴，有些明悟地看着張益。

看着趙煦，張益很是欣慰。

作爲一個廚子，自己的蘊含在菜中的心意能被品嚐出來，這讓他頗有些知音的感覺，這種感覺和普通的客人叫好的感覺很不一樣。

“我可是什麼意思都沒有，只是給你做道菜而已。”

笑了笑，張益起身道，“既然你喫好了，就回去吧。”

“先生等等！”

就在張益轉身的時候，趙煦突然開口道，“先生，我有一拳，想要請先生指點一下夠不夠硬。”

終於忍不住了嗎？

張益嘴角微挑，感知歸感知，總沒有親身體驗來的真實。

“出手吧！”

說罷，張益的目光示意趙煦身旁的老太監和年輕護衛，“你們可以一起出手，省得以後反覆試探。”

“既然如此，請先生移步。”老太監輕聲說道，“若是咱們在這裏打，這客棧恐怕要毀了。”

聞言，張益輕輕一笑，“沒必要！”

話音落下，周身一股柔和如水的真氣緩緩流淌而出，太極之意旋轉凝聚，包裹覆蓋着整個房間，籠罩着面前的三人。

“如果你們出手的威力能夠超脫我的控制，對客棧造成破壞，那就算我輸了。”

感受着四周一片如泥沼般拘泥着自己的真氣，老太監嘗試着一拳轟向旁邊，想要打碎這種拘泥，可當他的拳力落在旁邊的椅子上的時候，椅子上突然一道火焰跳躍而出，無形中湮滅了他的拳力，然後將他的攻擊分解落入那整個房間的泥沼中。

“看來咱們不用出手，就已經輸了。”

看着這一幕，趙煦心中震撼，一聲苦笑，“不過，還是請先生指點。”

“出手吧！”

隨着張益一聲輕笑，趙煦三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出手，趙煦一馬當前，太祖長拳，長驅直入，正面硬撼，霸道無雙，彷彿要崩山。

兩側老太監和侍衛一左一右，分別出手輔助，一人手中掌法推出，掌法綿柔，綿裏藏針，無聲無息，可卻最爲致命，頗有幾分綿掌的味道。

另外一人同樣出拳，拳頭帶着厚重的氣勢，有金戈鐵馬奔騰之勢，更關鍵的是，他這一拳的拳勢居然融入到了趙煦的拳勢中，一下子，趙煦的拳勢大增。

拳勢不是拳力，可卻能增幅拳力，拳勢增幅下，趙煦的拳頭一下子重了許多。

向前而來，厚重的拳頭竟然要破開張益凝聚而出的太極之意，大有一股打破一切，衝開一切阻攔的勢不可擋。

以老太監綿裏藏針的掌法爲輔助，以霸道無雙的太祖長拳爲主體，陰陽相合，陽剛爲主，張益看着以趙煦爲核心，三位一體的三人，心中讚歎。

這樣的攻擊，這樣的威力，縱觀倚天、有翡兩個世界，恐怕也就師父能夠達到，甚至就是少林三度的聯手都不如。

倒也未必一定不如，只是三個老和尚，一身枯敗，如何能與面前這拳勢滔天，心如朝陽的年輕人相比？

精氣神差太多了！

其中意境中的進取精神決定了雙方的威力。

心中念頭一閃而過，迎着那看似很小，可又極大的拳頭，張益伸出了自己的拳頭，火焰包裹着拳頭，熾熱的溫度，灼燒的空氣都有些扭曲。

趙煦沒感受到撲面而來的高溫，可卻感覺自己的拳頭在這火焰面前，竟然有燒融的節奏，他感受到一種灼心的熾熱，下意識想要收拳，可轉念心中一定，拳勢不改，一往無前！

兩個拳頭相碰，同時，老太監的掌法以及那侍衛的拳頭也落在了張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