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看熱鬧

七月，透藍的天空懸着火球般的太陽，雲彩好似被太陽烤化了，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北平郊區路邊的一家“多珍珠”奶茶店內的四五張桌子都已經坐上了人。

屋外，空調外機的葉片不辭勞苦的快速轉動，發出嗡嗡地響聲，讓人心煩意亂。

屋內，巨大風管機將涼風不停地從風口送出，將涼爽帶給屋內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靠門口最近的小圓桌上坐了兩位男子，兩人皆是穿着涼快的絲綢短衫，腳下踩着涼鞋。

一人手裏提着一個鳥籠，一人手上拿着一串菩提子摩挲。

鳥籠中有一隻品相極好的鷯哥，男子嘴上說一句“大爺”，這八哥馬上就回一句“你大爺”，把男子逗得直樂。

若是在北平待久了的人就會知道，這是北平典型的閒人，遛鳥逗狗，文玩古董是他們的最愛。

這手提鳥籠的人就是北平一位有名的閒人，鳥爺。他因爲喜歡玩鳥，又玩地不錯，在北平小有名氣，所有就被圈內人稱呼爲鳥爺，當然有不對路的都叫其尿液。

這玩菩提的人則是鳥爺的好友，文孫。這不是因爲他姓文，而是因爲他喜歡文玩，曾經說過只要給自己文玩，他可以任何人做孫子，所以大家就稱呼其爲文孫，意爲文玩的孫子。

此時文孫眼看着在此納涼無事可做，便開口提起了一件最近的新鮮事，“鳥爺，你可知道最近豫州可是出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鳥爺將注意力從自己的鳥身上移開，他看着文孫道：“有屁就放，別吊人胃口。有什麼新鮮事說出來給我聽聽。”

文孫笑道：“我聽說豫州的大漢酒樓全部關門了，被一個叫黃金雞的店給打敗了。”

鳥爺臉上露出震驚之色，“這怎麼可能，大漢酒樓這種龐然大物怎麼可能被人趕出豫州。”

文孫擺擺手道：“您可別不信，這還是件真事。連大漢酒樓的供奉都輸了一位，現在如果您去豫州，再想喫到大漢酒樓的菜的話，那可是做夢咯！”

鳥爺帶着一絲好去地問：“那黃金雞的菜豈不是更加美味？文孫，我兩是不是找個機會也去試試？”

“哈哈！”文孫笑道，“鳥爺，你想喫黃金雞？你可沒那個機會咯！”

“這黃金雞又咋啦？”鳥爺奇怪的問。

“哈哈，這黃金雞改名兒啦，這店現在不叫黃金雞，叫……”文孫說到這裏，忽然想不起那個名字來了。

鳥爺着急地問：“到底叫啥名字？”

文孫憋了半天，終於想出那個名字，“肯克士！”

“肯克士？這是什麼鳥名字，稀奇古怪的！”鳥爺不解地道。

文孫笑嘻嘻地道：“哈哈，我也是這樣想！我看是他們那個叫張燕的董事長沒讀過什麼書，所以才隨便拿了幾個字組成了這個名字。”

二人聊着的時候沒有發現身邊的一個手臂極長，耳朵極大的年輕男子已經握緊了手中的奶茶，那塑料的奶茶杯子已經被他擠得完全變形。

他的身邊坐着一位小巧美麗的女子，手中則是擡着一杯烏龍茶在慢慢細品。

這男子就是劉備，女子則是關羽。

盧植死後，劉關張曹四人便一路護送着盧植的遺體回到長安。

在盧植的葬禮結束之後，四人便決定遊歷天下結識天下豪傑。

張飛受當時在張角家那一瓶伏特加的影響，心思已經飄回了自己的老家，所以他便尋思要回家看看，給自己師傅上一柱香，去看看師姐家的大胖兒子。

關羽則是沒有什麼事情，便跟隨着劉備遊歷天下。

曹操原本是一心一意想要跟着關羽走的，可是既然回到長安就必須回家一次。

這一回家便被家中的瑣事給纏住無法脫身，於是只剩下關羽和劉備。

曹操信誓噹噹地說，一旦他脫身了便去找關羽，讓關羽務必要等他。

關羽未置可否。

劉備和關羽便開始了第一次結伴遊歷，現在二人便來到了劉備的同門師兄公孫瓚所在的北平。

公孫瓚現在已經成爲大漢酒樓北方四州的店長，廚師聯盟的執事，可謂是位高權重，在這裏劉備相信自己絕對能見識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此時在這北平郊外聽着旁人的談論，劉備不禁又想起自己的師傅。

盧植堂堂一個大漢酒樓的供奉，爲了大漢酒樓而亡之後，居然在外人的心中連一個名字都無法留下。

可悲矣，可嘆矣。

“大哥！”關羽小聲地喊道。

劉備這才從自己的心思中回過神來，鬆開手掌抱歉地看了看關羽。

旁邊的文孫和鳥爺說完了這大漢酒樓與肯克士的趣聞，又開始將話題轉移到北平的趣事之上。

只聽文孫充滿神祕地問：“鳥爺，你還記得城北那個賣豆腐的李老頭不。”

鳥爺聞言露出笑容：“當然記得，那怎麼能記不得！他家的豆花可是北平一絕，更別提他家的那個水靈孫女，可真是……呵呵，就是不知道以後會便宜了哪頭豬。”

文孫笑道：“這豆花啊估計吃不了多久了？”

“哦？此話怎講？”鳥叔好奇地問。

文孫道：“前不久，城裏面不是有一個野廚師鄭關中開了一家小飯店叫做陶然居嘛，專賣南方的菜品。你不也知道，這野廚師的店沒有經過廚師聯盟認證，生意一直不怎麼樣，所以這個鄭關中就從李老頭那裏買豆花來販賣，以此來吸引食客。你可知道這發生了什麼事？”

鳥爺配合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文孫笑着說：“有個孕婦在鄭關中這裏吃了豆花後肚子痛孩子沒了，你說這事怎麼辦？讓鄭關中賠了好幾萬。鄭關中就非說是李老頭的豆花有問題，要讓李老頭拿這個做豆腐的祕方做賠償，否則就要讓李老頭喫官司。你說着李老頭能認不？”

鳥爺理所當然地道：“傻子才認呢！那多人喫豆花，爲何就在他鄭關中這裏喫豆花出了事情。要是我，我非得罵他一頓，打他一頓才解氣。”

文孫點着頭說：“那可不是！李老頭也不認啊。可是最後這鄭關中也說了，他和李老頭都算是廚師界的人，既然如此就來一場廚藝比試。如果鄭關中輸了，這件事就揭過去，如果李老頭輸了，這做豆腐的祕方可就要雙手奉上。”

鳥爺打抱不平道：“這李老頭不得接招吧！他就會做點豆腐，怎麼能和人去比廚藝呢？”

文孫道：“理是這個理。可是鄭關中一天在李老頭店門口堵着，吆喝着李老頭的豆花喫壞了人，不讓李老頭好好做生意，李老頭一氣之下就答應了。比試時間就在今天。”

文孫說着看看了自己的手錶道：“你看，還有1個小時就開始了。”

鳥爺笑問：“你小子提這個茬，不會是想去看看這個比試吧。”

文孫笑道：“還是大哥懂我！”

鳥爺一提鳥籠道：“走！我看你啊，是想看看李老頭那水靈的孫女吧。”

文孫笑着不說話。

二人迅速走出奶茶店，直奔李老頭家的“來碗豆花”。

關羽聽着二人談話後，立刻就怒罵道：“這鄭關中也太蠻橫了吧，簡直就是巧取橫奪，就沒人能管管他嗎。”

劉備搖搖頭道：“這個鄭關中一沒搶二沒偷，以他的這種手段還真沒人能管得了他。”

關羽皺着眉頭：“大哥，我們也去看看。最好是能想辦法幫一幫這位李老頭。”

劉備毫不猶疑地點頭道：“沒問題，那我們現在就走。”

劉備和關羽立刻出門跟在文孫和鳥爺身後。

一路上穿街越巷，前後兩撥共四人很快來到北平城北的“來碗豆花”。

城北是北平的老城，街邊皆是木製的建築，房梁之上雕刻這鳥蟲魚獸，花草樹木，富有歷史人文氣息。

街上人流來來往往，盡顯北平之繁華。

“來碗豆花”位於兩條街道的交界之處，路中間一顆巨大的榕樹矗立中央，估摸着得五個人才能將整顆樹環抱過來。

榕樹有着巨大的樹蓋，太陽的照射下投下一片巨大樹蔭，微風襲來，讓樹下的所有人都感到一絲清涼。

李老頭和鄭關中的比試地點就放在了這樹蔭之下。

關羽和劉備到達之時這裏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圍個水泄不通，二人用力一縱身便落到離得近的屋頂之上坐下觀看。

二人才坐下就聽見身邊有人溫柔地問道：“瓜子，花生、酸梅湯，兩位客人要點不！”

二人轉頭看去一位爆炸頭大紅裙子的大姐踩在一架梯子上，手裏提溜着一個塑料袋對着二人一邊笑一邊搖晃，塑料袋中裝着瓜子花生和飲料。

關羽笑着謝道：“不用了，我們剛喫。”

大姐笑道：“再喫點吧！我這也不貴，瓜子十塊一包，花生二十一包，酸梅湯十塊一瓶。不好喫包退。”

關羽再次拒絕道：“大姐，真不用了！謝謝你！”

大姐的笑意瞬間消失變身河東獅吼一般，“不買就別在老孃的屋頂看熱鬧，滾蛋。又是一羣想要喫白食的混蛋。”

劉備和關羽被大姐的氣勢震懾，飛一般的跳到其他屋頂，左右看看沒人再兜售東西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關羽心有餘悸地問道：“大哥，這北平之人都是如此氣勢凌人嗎？”

劉備搖搖頭：“不知道，也許這就是當地人的習慣吧。”

這時人羣之內也發出吸引人眼珠子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