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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迷林外不知不覺散了一批人又重新圍上一批人。

安定是在跑馬場塌陷的時候來的,富榮公主一怔,起身迎了上去。

“不敢當。”安定行禮問安。

燕行最是怕這位中貴人,磨磨嘰嘰跟在二姐身後行禮。

“中貴人怎麼來了。”她問。

“官家聽聞今日賽馬會熱鬧,這才讓老奴出來見識見識,不曾想還趕上這樣的事情。”安定給足了富榮公主面子,笑呵呵地開口說着。

燕行卻是神色僵硬,不由小心看向二姐。

“不過是我和容夫人打了一個賭,不曾想世子愛人心切,自己也進去了。”富榮公主避重就輕地解釋着。

她心裏卻清楚,這是有人去告狀了。

只是,是誰?

她的目光在還留在這裏的人身上掃了一眼,目光冷厲陰狠,最後落回到安定身上。

“還沒出來嗎?”安定問。

“才一個時辰。”富榮公主捋了捋鬢間的秀髮,笑臉盈盈說着。

安定的目光落在常年霧氣不散的迷林入口,眉眼低垂,淡淡說道:“若是再不出來,也該派人去找了。”

富榮公主臉色微變。

“那可是容家啊,容家大娘子那脾氣您也是知道的。”安定慢條斯理地說道,“今日這事已不能善了,若是在出點意外……”

他點到爲止,不再多說,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皇后膝下的一對姐弟。

若是容家無依無靠便也罷了,可偏偏容家大娘子有本事,把宴家大郎君死死握在手心。

容宓疼容祈,是滿臨安都知道的事情。

今日之事但凡鬧大,誰都難以平息。

富榮公主抿了抿脣,嘴角露出一點不悅之色,可偏偏又不能發作。

安定叉手站在一側,沉默冷淡地看着入口。

直到一炷香後,他皺了皺眉,對着身後的皇城司副首領王鏗說道:“去把人找到。”

就在此刻,只聽到耳邊傳來一點奇怪的兵戈交互的激震聲,聲音如鶴鳴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消失在衆人耳邊,讓人恍惚覺得不過是錯覺。

迷林出來兩個人影,緊接着,就看到冬青推着容祈走了出來,容祈懷中用披風抱着一人,長髮披散,正是寧汝姍。

“夫人受傷了。”安定上前問道,“府中有太醫,不如讓人來看看。”

容祈默默把人抱緊,神色冷漠,不苟言笑。

“剛纔是不是地動了,夫人被樹砸一下。”冬青開始裝傻,推託責任,“臨安怎麼會地動。”

“你不是你們鬧出的動靜。”安定笑眯眯地問道,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冬青,態度自然直接,笑臉盈盈,似乎說得不過是天氣真好這類的閒話。

“哪能啊,我們哪來這麼大的本事。”冬青瞪大眼睛驚訝說着,態度誠懇真摯,活像一隻純潔無瑕的大白兔。

被披風裹住的寧汝姍埋在容祈的脖頸處,忍不住發出一點氣聲,笑得眼睛彎彎,卻被容祈暗中掐了掐腰,只好咬脣吞氣。

容祈掐着她的腰才發現她腰肢格外纖細,手掌的下的軟肉在微微顫抖,像一片小羽毛撓的他心裏發顫。

他壓了壓眉,手指微動,結果脖子上立馬被人撓了一下。

小貓爪子一樣。

寧汝姍的聲音貼着耳朵細微響起:“癢。”

“怎麼了?”安定敏銳地察覺到寧汝姍的動靜,關心問道,“夫人是受傷了嗎?”

容祈和寧汝姍暗中的小動作,雙雙停在原處。

“無事,大概是嚇到了。”容祈冷淡說着。

“既然如此,世子和夫人早些去休息。”安定貼心說道。

容祈擡眸,盯着面前之人,冷冷說道:“不急。”

安定心中咯噔一下,看着面前無神的眼睛,緩緩說道:“爲何?”

“富榮公主還未給我夫人一個道歉。”

“放肆。”燕行大喝一聲。

“你們都還未打開千層寶閣,哪裏算贏。”富榮公主緩步走到容祈面前,眼尾上揚,頗是矜貴地反駁着。

“我只說平安出來,可不曾說過打開千層寶閣。”容祈準確捕捉到她的位置,劍眉飛揚,慢條斯理地撿着漏洞,似笑非笑地質問着。

“簡直胡說八道,平安出來誰不會。”燕行站在姐姐面前反駁道。

“那就請八皇子先走一趟。”容祈不退讓,針鋒相對地說着。

燕行臉上神色一僵,瞪着他不說話。

迷林是個古怪的地方,有時候你進去就能原路返回,有時候進去卻要被困數日才能出來,更有時候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

容祈眉心一蹙,隨後強硬說道:“要不今日八皇子進去要不今日富榮公主給我夫人道歉。”

竟是一點餘地也不給。

燕行悄悄去看一側的安定。

果不其然,安定束手站在一側,低眉順眼,好似對這裏的一切都不曾聽聞,像木頭一樣站着。

林外氣氛格外僵硬。

“我若是不道歉呢?”富榮公主挑眉問道。

“那我就知道去宮內面稟聖人,言明今日一事,我夫人因爲公主驕縱受傷,欺我容家無人。”容祈卷着寧汝姍散落在手背上的頭髮,淡淡說道,“或者,我也該去信給阿姐。”

燕行瞪大眼睛。

容祈像是明白他的震驚,輕笑一聲:“就像你惹事總是找富榮公主,我找我阿姐不是很是正常。”

那能一樣嗎!

燕行嚥下嘴邊的話,氣得頭髮豎起,臉色烏青。

安定擡眸,仔細打量着面前的容祈,見他一臉認真,絲毫不是開玩笑的模樣。

他突然明白,容祈確實會把宴家拉進來,而宴家大郎君宴清爲討容宓歡心,確實會插手進來,爲他撐腰。

雖然,兩人的關係極差。

“老奴見世子還如以前一般較真,當真是欣慰,官家也時常唸叨着,就喜歡世子這樣的秉性。”安定上前,施施然地開口說着。

富榮公主搖搖欲墜。

安定開口,此事便塵埃落定。

容祈嘴角微微勾起,手中力量微微使勁,把掙扎着要出來的寧汝姍摁了回去。

“世子……”

柔軟如奶酪的的脣在頸間摩擦,連帶着聲音都被她按了下去。

容祈睫毛輕顫,微微扭頭,狀似無意地伸手摸着寧汝姍的脖頸,順便把她的腦袋拎開。

格外冷漠。

一側的安定卻以爲他已經不耐煩了,只好笑臉盈盈地看向富榮公主。

富榮公主看着安定看向她的平和目光,手指微動,最後握拳,強忍着心中的怒氣,咬牙說道:“對不住,今日是……我不該。”

“你與我說什麼。”容祈皺眉,不悅說道。

富榮公主瞬間紅了眼眶,嬌軀輕顫,不可置信地瞪着容祈。

當真是怒眼拋給瞎子看。

容祈神色不動,只是愛憐地摸着寧汝姍的秀髮。

安定臉上笑容不變。

“你……”

安定眉心一簇。

“容夫人,今日是我不該給你難堪,還請……”富榮公主拉住燕行的袖子,上前一步,瞪着那個趴在容祈脖頸處裝死的人,咬牙切齒說道,“夫人大量。”

寧汝姍脖頸被人死死按着,腦袋也動不了。

有點氣。

安定這才突然笑開,臉上的褶子都折着,一副和稀泥的模樣。

“既然大家誤會解開,世子帶夫人去休息吧。”

容祈冷淡地點點頭。

被壓制得動彈不得的寧汝姍有點着急,只好張嘴,在他的脖頸處咬了一小口。

小貓果然會咬人。

容祈面無表情地掐着她的後脖頸,把她冷漠提開。

冬青在兩人身後看得真切,嘴角死死抿着,連忙推着人離開時,生怕被人發現異樣。

寧汝姍見馬上就要離開了,顧不得遮掩,伸手勒緊容祈的脖子,狠狠揪了一下他的頭髮,這才睜開眼和近在咫尺的容祈面面相覷。

外人只看到原本昏迷的寧汝姍突然發現一聲呻吟,幽幽睜開眼。

“夫人,夫人可算醒了!”冬青浮誇地激動大喊着,“世子擔心壞了。”

寧汝姍虛弱地趴在容祈身上,大眼睛眨了眨,就像剛剛清醒一半,無辜問道:“我們出來了?”

容祈低頭,無聲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直把人看得心虛,寧汝姍僵硬地略略動了動脖子,半張臉埋了進去。

“嗯。”容祈嘴角微微彎起來。

“那我們的賭約?”寧汝姍半個聲音落在容祈的脖子上,卻也清晰地讓所有人看清楚。

“什麼賭約?”容祈挑眉,不解問道。

寧汝姍眨眨眼,眼睫便掛上幾滴清淚,漆黑大眼睛水汪汪的,委委屈屈說道:“之前和公主打的賭……”

冬青看得歎爲觀止,目光卻配合得落到富榮公主身上。

安定也是驚訝地挑挑眉,同樣看向公主。

富榮公主氣得渾身發抖。

“我和公主打賭,只要我平安出來了……”寧汝姍咬重其中幾個字,小心翼翼地說道,“公主便會給世子道歉的。”

脂雪閣內的事情,除了女眷,其他人並不清楚。

容祈看似親密,實則警告地捏着她的脖頸,嘴裏淡淡問道:“與我道什麼歉。”

寧汝姍眨了眨眼,淚珠子便順勢落入容祈的衣領,他動作一頓,眉心已經緊緊皺起。

“他們詆譭容家彪炳軍功,我一時氣不過才得罪公主的……”寧汝姍哽咽着。

容祈撫摸她頭髮的手一頓。

富榮公主氣得惡狠狠說道:“你當時可不是這樣。”

寧汝姍沒察覺出容祈的異樣,只是抱緊容祈的脖子不說話。

溼潤的淚水悉數潤溼了他的脖頸處的皮膚。

雖然知道她可能是在演戲,卻已經被滾燙的淚水驚了一下,下意識皺眉,把人抱緊。

安定心中一個咯噔,出宮前是萬萬沒想到事情還能這麼一波三折,即使老練如他也覺得異常棘手。

富榮公主多驕傲的人啊,能低一次頭已經是破天荒的事情,是萬萬不能示弱兩次的,再者,這畢竟也算皇家顏面啊。

安定恭敬說道:“剛纔公主已經給夫人道歉了,此事也該掀過去了。”

寧汝姍細聲細氣,軟軟說道:“按理我不該得寸進尺,只是中貴人也知道,容家五世將軍後,熱血難涼,豈容其他隨意詆譭。”

她說話一向綿軟,可語氣卻是格外堅定。

冬青見狀,立馬火上燒油地長嘆一口氣,頗有英雄落寞的頹敗。

容祈似笑非笑地捏着寧汝姍的手,以退爲進淡淡說道:“不礙事,容家在我手中確實沒有再續輝煌,是我給祖宗丟臉了,是我對不起當年血撒淮河的父輩。”

安定眼皮子狂跳。

這話若是傳出去,傷的可以全大燕的文武百官的心。

“哪裏的話。”他緩緩開口安慰着,“世子也是一身榮光,誰敢反駁。”

寧汝姍及時地發出一聲抽泣,柔弱哀傷。

安定大冬天背後熱出一聲汗來。

“你們一唱一和做什麼。”燕行怒斥着,“本來我姐姐就沒說錯。”

“可官家都沒有爲此責怪過世子,八皇子是覺得……”寧汝姍被淚水浸溼的眼睛水潤明亮,清澈動人,嘴裏幽幽吐出,“官家錯了嗎?”

燕行不知是被她看的,還是被她的話噎着,到嘴邊的話就像被掐着脖子,到頭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色惶恐,最後只能看向富榮公主身後的嬤嬤。

嬤嬤低眉順眼,一言不發。

安定臉色陰沉下來,不威自怒,淡淡說道:“夫人還請慎言,官家仁厚,容家爲大燕紫綬將軍,不可妄言。”

這話雖是看着寧汝姍說着,可誰都聽得出來其實是對燕行說的。

富榮公主深吸一口氣,攔住衝動的三弟,擡眸看向寧汝姍,正好和寧汝姍漆黑明亮的眼睛對上。

那雙眼哪有半分怯弱之色。

她冷笑着勾了勾脣角,最後又無奈地閉上眼。

若不是永盛宮地位不穩,他們何必如此。

“此事是我……”

“二姐。”燕行站在她面前,等着神色平靜的容祈,咬牙切齒說道:“我帶我阿姐道歉,此事是我不對,不敢妄議容家,還請世子……高擡貴手。”

寧汝姍扭頭去看容祈,大眼睛撲閃着。

容祈感受到她得意的視線,心知此事也應到此爲止了,若是再得寸進尺,只怕事極必反,便點頭說道:“內人性格似寧將軍,古板規矩,還請中貴人多多包涵。”

他示弱,卻是對着安定說的,對這一側的燕行充耳不聞。

燕行瞬間僵在原處。

那種被忽視的感覺再一次出現在眼前,他想起父皇,也想起各類朝臣。

他的前頭,有一個大皇子,先皇后獨子,佔着一個長字,還有一個爲國殉節的母后,一個理字同樣牢牢把握着。

只有大皇子在,所有人都不過是陪襯。

“自然,虎父無犬子,夫人的秉性最是好。”安定連連誇道。

寧汝姍裝作疲憊地閉上眼。

“夫人想必累了,不如先在梅園休息吧,下午還有一場賽馬會呢,官家也打算給富榮公主的賽馬會添點彩頭呢。”安定笑着挽留着。

富榮公主眼睛一亮,原本失落的眉眼瞬間傲氣起來。

是了,她至少還有一樣父皇的寵愛。

“嗯。”容祈早有準備,淡淡應下。

冬青這次直接推着人離開了。

“還挺記仇?”回了屋子,容祈沒把人放下,反而語氣不明地反問着。

寧汝姍反駁着:“可她們確實錯了啊。”

“世子不能被這麼詆譭。”她小聲奉承着。

“你剛纔咬了我,還拉我頭髮。”容祈心中微動,靠近她,低聲說着,“好大的膽子。”

寧汝姍被嚇得脖子向後仰去,哼哼幾聲,小聲說道:“是你先動手的,話都不讓我說。”

“最近膽子越來越大了,還敢自作主張。”

容祈就像捏着小貓一樣,捏着她的脖子,陰森森地說着。

“咦,你不是公主會把梅園送你嗎。”寧汝姍動彈不得,只覺得後脖頸的毛孔一陣接着一陣地冒出來,莫名得染上紅意,只好僵硬地轉移話題。

容祈手指搭在細軟的皮肉上,入手是細膩柔滑的手感,還有慢慢升上來的溫度,染熱了他的指尖,耳邊是她僵硬的聲音。

屋內的氣氛瞬間沉默下來,卻同時升起曖昧的氣氛。

“寧汝姍。”容祈緩慢輕柔地摩挲着她的脖頸,緩緩靠近。

寧汝姍瞳孔微睜,最後只能看到他的身影逐漸縮小倒影在自己瞳孔中,那張心心念念多年的面孔,帶着記憶中沒有的蒼白消瘦,卻也在此刻清晰深刻地落在她眼中。

是容祈啊。

他似乎變了,可似乎又毫無變化。

她緩緩閉上眼。

“啊!”

一聲突兀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兩人交纏的呼吸在瞬間停止,寧汝姍看着容祈瞳孔中的自己,鬧了個大紅臉,踉蹌幾下跑到一側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一張臉瞬間通紅。

容祈雙拳緊握,深深吸了一口氣。

屋外冬青大喝一聲:“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我想找世子。”一個耳熟的男人聲音弱弱響起。

容祈皺眉。

是賽馬場上的那個王鏘。

“推我出去。”容祈對着寧汝姍說道。

寧汝姍仗着他看不見,連忙搓着臉,嘴裏隨便應着,等自己冷靜下來,這纔開門,把人推了出去。

“世子。”王鏘被人扔到容祈面前,可眼睛卻是格外得亮,“賽馬場的動靜世子真得不知道嗎?”

容祈冷冷看着他。

“地動的事情我怎麼知道。”他平靜說着。

“不是地動,世子,不是地動。”他激動得語無倫次,目光落在寧汝姍身上,神情是壓着不住的興奮,“夫人看到了是嗎。”

寧汝姍無辜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是不是喝醉了,我看你大兄皇城司副首領王鏗還在這裏,不如我送你過去。”冬青抱住手臂,涼涼說着。

王鏘看着院中三人無辜的模樣,心中茫然,喃喃自語道:“不應該啊,不是的,你們……”

“送客。”容祈冷冷說着。

冬青直接把人提溜走了。

寧汝姍等人走了這才小聲問道:“他是不是知道什麼啊。”

容祈眉眼不擡,隨口說着:“知道什麼,會預測地動的人也該送去欽天監纔是,與我何干。”

“啊,世子說得對。”寧汝姍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笨。”容祈呲笑一聲。“賽馬在下午,你先去休息吧。”

“哦。”寧汝姍也覺得困了,順手把他推去隔壁。

“寧汝姍。”容祈感受着方向的變化,思索片刻後立馬聲音陰沉,陰森森地喊着。

寧汝姍走到一半,頗爲不解:“怎麼了?”

“你送我去哪?”容祈沉沉問道。

“隔壁啊,我要休息了。”寧汝姍說出口,卻莫名覺得不對勁,心不由先虛了幾分。

“你最好再說一遍。”容祈咬牙切齒地說着。

寧汝姍停在原處,愁眉苦臉地調轉方向,慢吞吞地朝着主屋走去。

剛纔那個已經靠在嘴邊的冰冷的脣,卻像一團火讓她莫名升起了遲來的羞意,久久難以消退。

只是路再長也有到頭的一天,寧汝姍把人推進屋子,磨磨唧唧站在牀邊。

“去休息。”容祈直接說道。

她坐在牀邊,靠在欄杆上,小小打了個哈欠,嘴裏嗯嗯了幾聲。

容祈過了半天也沒聽到脫衣服的聲音,皺了皺眉。

“脫衣服睡,免得着涼了。”他說。

寧汝姍一早上就經歷了這麼多,早已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也顧不得不好意思,模模糊糊脫下外套之後就直接躺了下去。

“你這身衣服手感和你以往的衣服不一樣。”容祈聽着衣服的動靜,突然問道。

“是阿姐送我的,我還沒穿過大紅色的衣服呢。”寧汝姍迷迷糊糊間說着,“我今日來得匆忙沒帶騎馬服。”

“而且我也不會騎馬。”

容祈愣在原處,還未說話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綿長的呼吸聲。

屋內安靜得,似乎只有這個聲音。

或者說,他的耳中只能聽到她的呼吸聲。

他聽着那樣的呼吸,緩緩起身,看向那個位置,猶豫片刻這才邁出第一步,動作之慢,連着日光都始終落在他腳前。

這是他不熟悉的地方,連邁出一步,都對他而言格外危險。

可他還是聽着耳邊那一聲聲綿長平穩的呼吸,緩慢到近乎摸索地走到牀邊。

寧汝姍一向睡得好,哪怕他每次把她用被子捆起來都不能把她弄醒。

就像一個小豬崽子。

他嘴角露出笑來,站着看了許久,最後只見他緩緩擡起身側的,然後停在半空中,歪着頭,思索着位置,最後手指一點點下落,慢到連着風都不曾驚動。

直到他碰到一個溫暖的觸感。

是她的綿軟的脣。

小巧精緻的脣落在指尖,他仔細勾勒出形狀。

正在他準備向上時,睡夢的寧汝姍大概察覺到不舒服,皺着眉嘟囔着,整個人縮進被子裏。

他的手倉皇地劃過她的脣,她的鼻子,然後是她的額頭,最後只能摸到一點被褥的衣角。

容祈沉默地站在窗前,他的視線永遠是漆黑一片,他甚至不知面前是何種狼狽的狀態。

悵然若失瞬間席捲他的心尖。

他不知道她的模樣。

可他想看看她笑起來的樣子,想看看她使壞的樣子,想看看她委屈的樣子,甚至想看着她哭的模樣。

一定生動如一簇火,令人移不開視線。

他怎麼就看不見。

冬青的聲音在窗邊輕聲響起:“官家來了。”

容祈扭頭,卻是突然問道:“她長什麼樣子。”

冬青一愣,忍不住微微推開窗戶,看着屋內的一幕,心底驀地有些心酸。

世子就這樣站在牀前,明明近在咫尺就是夫人的模樣,可他卻看不到,只能從別人口中得知細枝末節。

“夫人,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笑起來嘴角有兩個梨渦。”冬青低聲說道,“滿臨安都找不到這樣的美的人了。”

“是嘛。”容祈手指慢慢收緊,最後笑着收回手。

“推我出去吧。”

他說。

冬青的話,他卻一點也描繪不起來。

他第一次強烈地希望眼睛恢復。

希望能掃除一切障礙。

希望,能光明正大地看着她。

作者有話要說:開始了,嘻嘻轉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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