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病柱黑川羽

第三章

“這種病軀，竟然殺了一隻下弦。”說話的人看起來有些陰冷，他擁有着左綠右金的異瞳，脖子上纏繞着一條白色的長蛇，正“嘶嘶”吐着血紅的信子。

柱們沒有人對此表示質疑，這件事不僅與風柱不死川實彌有關，而且是主公親口所說，他們無條件對主公奉以忠誠。

只是黑川羽第一眼看過去就給人種溫和無害的錯覺，柱們在心中忍不住想。而時透無一郎依然神色空茫地看着湛藍天空，已經神遊天外不知道多久了。

“殺死下弦，真是厲害啊！”煉獄杏壽郎聲音爽朗，他是真心實意爲少了一隻下弦而感到開心的。

富岡義勇面無表情沉默着，在所有人以爲他不會開口時，他忽然冒出幾個字：“他好像很弱。”

然而堂堂水柱並不是挑釁，僅是陳述自己看見黑川羽的第一印象，然後收穫了不死川實彌惡狠狠的瞪視。

可惡！如果救了老子的人都弱，那不是在說我連渣渣都不如嗎？！

水柱果然讓人覺得很討厭，不死川實彌的眼神變得更加兇惡了。

忽然得罪風柱的富岡義勇：？

這些柱，他們的性格真是意外的好懂啊。

黑川羽看着他們，就像是看着澄澈的毫無雜質的寶石礦一樣。有的人把礦料精心打磨，放入絲絨的盒子裏，有的人則將它破壞，成爲最廉價的玻璃製品。

而黑川羽從來不是什麼極端分子。他不喜歡操控身邊的事物，只有放任東西自然生長才會出現無法預料的驚喜。

只是珍貴的寶石會在風雨中變得更加璀璨，還是凋零在泥土裏呢？

“噓。”產屋敷耀哉單指在脣前，發出平和的氣音，亂糟糟的場面頓時安靜下來，柱們連忙止住話題，重新恭敬垂下頭。

鬼殺隊的主公轉過頭，用那雙已經無法視物的溫柔眼眸‘看’向黑川羽，而黑川羽得以仔細觀察產屋敷耀哉臉上斑駁的疤痕，這絕對不是什麼武器或火焰可以造成的，更像是毒藥，也可能是詛咒。但黑川羽在這方面涉獵極少，並沒有過於仔細的猜想。

“之前便有消息，在南邊的山上鬼的蹤跡大大減少，這些鬼都是黑川閣下斬殺的吧。”產屋敷耀哉輕輕開口，真誠地感謝道：“謝謝你的幫助。”

黑川羽淡淡地笑了一下，他沒有否認或者拒絕這聲感謝，他看的出來產屋敷耀哉是一個極爲少見的真誠溫柔的人，雖然利用這個人情可以讓自己交換情報，滿足一時的好奇，不過難免失了大局。

於是他刻意讓自己的語氣帶了絲疑惑，開口道：“我也沒法放任那些惡鬼傷人，只是有很多事情還不明白，鬼到底是什麼？”

這句話半真半假，他殺過很多鬼，他知道鬼喜愛血肉，以人爲食，也可以使普通的人變成與自己一樣惡鬼，但是他不知道鬼的來歷，他曾經把一個鬼的頭顱釘在樹上，卻沒法在日出前逼迫鬼告訴他幕後之人到底是誰，看來鬼的首領對於鬼有着絕對的支配權。

“這個問題就由我來解答吧。”這時和其他柱在一起的蝴蝶忍忽然開口，她帶着溫柔的笑意，直起身望向了黑川羽。

原來在平安時代的時候，因爲一些原因誕生了原初之鬼，他的名字是鬼舞辻無慘，他爲了讓自己不老不死，製造了大量的鬼爲自己尋找青色彼岸花，才造成了如今的惡鬼橫行到處傷人的局面。。

而十二鬼月是根據將鬼按照實力強弱排序分爲上弦與下弦，排位越靠前的鬼實力越強，黑川羽殺死的就是下弦之四，是很強大的鬼。

鬼殺隊存在的意義就是殺死鬼舞辻無慘，這樣的話所有的鬼就不復存在，再也不會有人因此死去了

與自己所想的並沒有出入，鬼殺隊是一個純白到透明的組織，並沒有所謂的齷齪與黑暗，唯有不絕的精神纔可能在亂世中建立這樣的存在。

“黑川羽閣下，你願意加入鬼殺隊嗎？”產屋敷耀哉的聲音誠摯，令人難以拒絕，他認真考慮過，而且放任黑川羽用這種身軀繼續居無定所地跋涉，也很難讓人放心：“你有足夠的資格成爲柱。”

“柱？”

“殺死50只鬼或者消滅十二鬼月之一的人，就可以成爲柱。”蝴蝶忍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她笑着回答了黑川羽的問題。

黑川羽沉吟了一下，沒有立刻答應。直接成爲鬼殺隊的高層，這在之前看來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但是如今有了遊戲的加入，他本來想嘗試一下和玩家們成爲同伴，而後搖身一變成爲大魔王的劇本，

到時候看着玩家震驚的神情，一定會非常有趣吧。

而如果加入鬼殺隊，就意味着自己不死的事情可能會被發現，那樣後續處理起來會很麻煩。

“抱歉，我....”打算繼續旅行。

“即使黑川羽閣下不打算加入鬼殺隊，也可以一直在蝶屋休息，你的身體情況很讓人擔憂。”沒等黑川羽開口拒絕，產屋敷耀哉先柔聲道。

這個人......

他是真心爲自己着想的，正因爲如此，黑川羽才感到棘手，他應該感謝產屋敷耀哉，這導致黑川羽非常直接明瞭的發現了自己的弱點，那就是誠摯溫柔的人毫無辦法。

尤其是這個人還在全心全意爲自己考慮的時候。

黑川羽少見地輕嘆了口氣。不過更換一個新的劇本罷了，對他而言不是什麼難事，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大不了在事情變得麻煩起來之前，他就先行離開。

“我願意加入鬼殺隊。”就當無聊的消遣了，黑川羽想。

“歡迎你，黑川羽閣下。”產屋敷耀哉溫笑道。

在這次柱會議上，除了確定黑川羽成爲新的病柱外，之後就是循例報告，每位柱的任務完成情況，以及在自己地區所遇到的特殊事件。

鬼的數量比起往年更多，這也意味着死去的人會更多，爲了拯救更多的人，鬼殺隊出隊頻繁，柱們也一直來回奔波。

產屋敷耀哉神情有些悲傷，他很清楚鬥爭就意味着犧牲，但依然爲沉重的人命感到痛苦。等會議到達尾聲時，他的面頰已經浮現了細微的冷汗，在兩名女孩攙扶着他離開前，他對柱們露出瞭如往常般的溫和笑意：“辛苦了，我的孩子們。”

散會時，天際幾隊候鳥南遷，婉轉高鳴。音柱宇髄天元走上前來，他的眼周畫着豔麗的繁複花紋，頭上綁起鑲鑽的白色髮帶，對黑川羽毫不避諱自己的欣賞之意：“你叫黑川羽是嗎？長得還算挺華麗的，雖然比不上身爲祭典之神的我。”

“祭典之神嗎？的確很華麗。”黑川羽輕笑開口，一雙碧瞳清亮生光，如同庭院沾染潮露的青竹。

宇髄天元怔了一下，忽然大笑幾聲，語中流露罕見的親近之意：“不過也只比我差了一點，有機會讓我欣賞欣賞你戰鬥的英姿吧！”

“我也很好奇。”煉獄杏壽郎伸手拍了拍黑川羽的肩，聲音明朗又熱烈，給人一種兄長的感覺。

“......咳咳咳。”

這種熱情真讓人難以招架啊，黑川羽被拍的一個踉蹌。虛弱的咳嗽了幾聲，面色蒼白，脣邊的笑意都快變成苦笑了。煉獄杏壽郎不覺得自己用了多少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直率的得出結論：“黑川羽要加強鍛鍊啊。”

其實黑川羽如今的狀態，只是因爲透支的後遺症，再加上來參加會議時過於顛簸的運送服務，導致他的身體還沒有調整過來。

“真是麻煩。”不死川實彌神情很不耐煩，但還是口是心非地準備上前扶住黑川羽。

蝴蝶忍已經先一步走過去，擔憂地扶起了黑川羽左邊瘦弱的臂膀：“黑川羽先生還是病人，我先帶他去蝶屋休息一下才行。”

“麻煩了。”黑川羽的脣角輕擡，他其實完全可以自己走的，但就在剛剛，熟悉的系統提示音上線了，玩家將在明天進入到這個世界，他打算好好想一下後續的打算，製造出最有意思的故事。

黑川羽垂下眼簾，遮住眸中幽深的色澤。

“正好我也要去蝶屋一趟，一起吧。”宇髄天元在前兩天執行任務的時候被鬼傷到手臂，也該去蝶屋換繃帶了。

其餘人也都該回自己屋中整備了，甘露寺蜜璃很開心能有長相帥氣的新柱加入，保持着燦爛的笑容向黑川羽揮了揮手：“下次一起去喫飯！”

伊黑小芭內陰冷的視線頓時落到黑川羽的身上，黑川羽將眸光投過來，似乎毫無所覺的露出淡淡的笑容。

“..真弱。”伊黑小芭內側開眼眸，從反方向離開了。

富岡義勇：“.....。”

他本來打算介紹自己，但還沒有來得及插上話，所有人都已經先一步走了。

他沒有被討厭，只是沒有跟上節奏，水柱今天也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