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最高集會

法斯特某間地下室內。

室內是以私人放映廳的形式作爲佈局。

進入地下室的門過於狹窄，可地下室內卻寬闊的讓人心曠神怡。

椅子是以十位爲一排，總共七排，算上週邊的空隙，足足可以容納100餘人參會。

可此刻的放映廳內到場的人數寥寥無幾。

只有首座的椅子上散漫地坐着幾個人影。

西裝男子百無聊賴地靠在椅子最左邊上削着蘋果，而卡爾·莫德拓坐在他的右手邊三個身位的距離閉目養神。

房間離門最遠的陰影裏藏着一個佝僂着背的老人。這位老人從不露面，但他卻總在每一次集會上準時到場。

噠噠噠。

“諸位，看起來我們的會議結果得提前修改了？”方巾男子從地下室階梯上踱步而下，他來晚了。

“是史無前例的修改。”削蘋果的西裝男子聲音裏明顯透出些沮喪。

他自從得到喻瑾瑜使用聖物幹掉利維坦的消息後連夜從阿拉斯加帶着大量禮物趕到法斯特來。

他不僅在先前的音頻會議室上明確得罪了喻瑾瑜這小子，還同時與羅·拉阿哈德主教之間產生了些不快的衝突。

他如果本人不立即趕到法斯特這裏負荊請罪，以後的日子一定有的好受的了。

諸候不同於其他組織。

除開最高集會，內部主要由以下方便管理的各部分組成：執行部，情報部，分析部，‘聖所’研究部。

所有組部參與最高集會的成員都能夠擁有屬於自己的一票。

無論你背後曾是多麼顯赫的家族，擁有如何榮光的歷史，如果加入諸候都必須遵循這個千百年來的不變守則。

“馬利克。剩下的你們討論吧，我過來就是道歉的。喻瑾瑜這個小兄弟，沒看出來，真有本事吶。哈哈哈？”西裝男子尷尬地嘲弄了幾聲。

似乎場內的氣氛並沒有因此得到任何的活躍。

“薩伯呢？”方巾男子詢問。他是西裝男子口中喚名叫做馬利克·伊修達爾的集會成員。真實身份爲阿拉聯合王國第三王子。

這個傳統的石油能源輸出大國在FW議會大力推廣‘克拉瑪’後國際地位一蹶不振。但這並不足以成爲阿拉聯合王國站到FW對立面的原因。

加入諸候是馬利克的個人意思。這位三王子的劍術老師曾是諸候的一員，最終纔將他領入對抗神族的行列。

“我讓薩博先生暫時離席。”陰影裏的老人開了口，“這個修改與他的子女有關，我們必須討論出較爲溫和的說辭出來。”

“好的，先生。”馬利克點頭。

他一向聽從這位組織導師的意見，導師應該算是這個世界上極少數洞若全局的人了。同時，他也是極少數擁有資格掌握世界權柄中的一員。

“那我呢？有沒有能夠使的我不會得罪喻瑾瑜那小子的說辭可以討論？”西裝男覺得自己是被無視了。

事實上他真的是被無視了。從一開始衆人就沒有將他的提議納入討論範圍。

“他不會怪你。”

卡爾示意這位惴惴不安的後輩不必擔心，“喻瑾瑜的確十分複雜。我起初見證了他使用莫爾塔洛，才下定決心讓他嘗試與我們接觸。可我與他父親頗具淵源，我不希望他唯一的血脈會死在我們弒神的途中。”

“卡爾，薩伯可是捨得他這個唯一的女兒。”陰影裏的老人很快補充。

“所以，我將接受這個史無前例的修改。”卡爾沒有其他疑問，便示意陰影裏的聲音可以主導接下來的局面。

“奧德賽試煉。”

陰影裏的老人等到衆人洗耳恭聽後發出極度難聽的笑聲。

像是質問，又像是在威脅衆人。

“否決！”

沮喪的西裝男一把丟掉手裏已經脫了皮的蘋果，他堅決地否決掉了角落裏那個人的提案。

“先生，你這是想製造怪物！”西裝男補充。

“年輕人，你們有把握與普羅米修斯對抗麼？”陰影裏的老人異常平靜。“爲了解決利維坦，我們上下足足準備了五年時間，如今根本沒有任何成效，還折損了薩伯的兒子。而議會只用了一個瘋子就換掉了一隻格魯瑪，很顯然，我們也需要這樣的人。”

“是誰殺了它？”馬利克疑問。他在格陵蘭那次的視頻放映中斷後就已經再也沒有關心過這些事情。畢竟其他人總會拿到這次最高集會上來談，他沒有必要重複聽取兩遍的結果。

“議會的走狗，弗洛伊德的學生。”陰影裏的老人補充。

“那個老賊還沒死？”西裝男目瞪口呆。

他發現此刻聽到的版本與法比奧前不久在報告書中彙報的出入極大。

報告書中闡述的是：

法比奧和喻瑾瑜二人裏應外合，力挽狂瀾，一擊斃命利維坦的英雄故事。

完全沒有提及關於FW議會的人會從中橫插一腳。

“法比奧那個混蛋！爲什麼總是喜歡添油加醋？我早知道喻瑾瑜這小子怎麼可能幹掉格魯瑪！”西裝男氣急敗壞。“害得我白跑一趟。”

若不是集會內禁止私人使用通訊設備，否則此時他一定第一時間通知讓等在港口的隨從們將一車的禮物全都發放給沿途的路人作爲新年禮物。

“喻瑾瑜，並不可控。”卡爾也明顯表示出了不滿。“他並未明確承諾加入我們。”

卡爾極其清楚陰影裏的老頭提出的‘奧德賽試煉’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陰謀，他不會允許諸候裏其他人再度萌生出這個想法出來。

“所以會準備另外一個名額。”陰影裏的聲音咄咄逼人，“請薩伯·斯福爾扎先生進來。”

集會已經可以宣告結束了。

西裝男的反對明顯無效，而馬利克完全聽從陰影裏的老人。

至於薩伯·斯福爾扎，他的進場也不過是確認最終的安排罷了。

摯友羅·拉阿哈德並未出席，卡爾孤掌難鳴。

漫長的沉寂過後。

由於與會者未能達到有效的投票數目，而所有的提議都被暫時擱置了。

凜·斯福爾扎。

喻瑾瑜。

二人的名字最終被同時寫在某個備忘錄裏，等待新的時機再度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