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變故（4）

圖賓根學院的人？

埃爾伯特微微皺眉。

計劃之外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看起來他得到的情報並不準確。

據說在格陵蘭島，是諸候的人對利維坦造成了重創。而那名叫做喻瑾瑜的少年從此時的表現來看，根本不配在當時的時間段內與惡魔搏鬥。

艾倫回頭望向負手而立的少主，渴望從這名少年的眼中的到許可的命令。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埃爾伯特最終還是決定繼續下去。

“可以。”

艾倫點了點頭，朝向凜所在地方向微微鞠躬，“請賜教。”

決鬥開始了。

雙方的人默契地都儘量後退，直到貼近牆壁。

在這個地方，沒有人能夠贏過艾倫。

即使是圖賓根學院劍術選修8級也無法贏過他。

埃爾伯特對艾倫獲勝擁有絕對的把握。

他的體能和劍術水準在家族年輕人之中是極爲出色的。

艾倫之所以當選爲法斯特歷史上最爲年輕的執法官，除了他的劍術指導是倫納德家首席武器教練喀戎以外，還是因爲他的序列等級極高。

序列2，流動。

這是倫納德家繼承神族的血統。

極致的序列能夠同時使得領域內的物質停滯或是加速。在流動的領域內，所有的物質都成了釋放者隨意操控的武器。

而艾倫掌握9級的流動。

這是人類能夠修煉序列的最高水平。

若要高於這個等級的序列，便只有完全激發體內的殘存神血之力纔有可能做到。

每一個僞阿波羅多洛斯書庫中記載的序列，都擁有釋放等級。

1-9級爲初級釋放。10-14爲中級釋放。15級以上，則能夠形成領域釋放。

全部的格魯瑪和神族普羅米修斯則擁有高於20級的頂級序列釋放。

9級的流動能夠使得釋放者能夠掌握一定範圍內的物質流動。

艾倫憑藉此種能力，會對30米內的目標的行動了如指掌。

自從那個名爲卡爾森·倫納德的傢伙被人暗殺後，七大先覺者家族之首的倫納德家已經沒有人能夠激發血脈之力了。

“我沒有禮讓的習慣，也不會發動序列。”艾倫丟掉身上的負重武器後轉而從牆壁架子上選取了與凜同樣的細劍作爲武器。

場上凜的另外一層身份直到此時才被衆人瞭解——圖賓根學院在籍學生。

事實上，她並非有意遮掩，而是這個身份過於久遠，久到已經休學長達兩年時間。

在此期間，她一直忙於接受諸候情報部的實習工作。

‘希望落下的選修劍術不會露出馬腳。‘

凜在心裏默默祈禱這的同時也開始整理自己的戰鬥姿態。

對方是艾倫·倫納德。

法斯特邦聯議會指派的執法局局長。

如此年輕能夠獲得這個頭銜，與他背後倫納德家族的支持大力息息相關。

可這並不是凜瞧不起眼前這名24歲青年的理由。

她來法斯特前已經做過不少功課。

這名老是找蘇魯克茬的執法官先生也在她提前做過的情報功課之中出現過。

對方慣用的武器是格魯p8麻醉彈手槍，和剛剛被丟棄在地的戰術獵刀。

這位從不用劍的執法官卻選擇和凜同樣的武器，如此看來，凜無疑是有優勢的。

或者說她只能默認自己存在優勢。

凜在圖賓根學院選修劍術的老師曾經講過。

決鬥細劍偏軟，剛性不足，不適合正面交鋒，僅適合打亂攻勢，一擊致敵。

女孩的靈動配合細劍才能夠施展出延綿的攻勢，換做同等熟練度的男孩執劍，則會顯得極其笨拙。

凜只好希望對方也只是爲劍術的初學者而已。

在歐羅巴大陸貴族之間一直保留有決鬥的傳統習俗。

人們在可以協調的事上總是通過決鬥來化解矛盾。

如果脣槍舌劍不足以說服對方，那麼就賭上自己的名譽前往約定好的地點用真劍一較高下。

這種做法在身爲華昌人的喻瑾瑜來看顯得十分愚蠢。

一旁的他曾在高中國際歷史課上了解過這些所謂公正的決鬥禮儀。

他總是在想中世紀那些身手不行，而口舌笨拙的公子哥們豈不是在這種習俗之中只能成爲任人宰割的軟蛋？

就如同此刻處在觀衆席上的的他一樣，只能眼睜睜看着面前這個羸弱的女孩利用武器去爲她身後的廢柴傢伙爭取些許的談判機會。

可是就在禮儀繁盛的年代，能源戰爭還是爆發了，五次都是如此。

喻瑾瑜嘆息。

那些推崇真劍決鬥的傢伙們在這種極致的利益面前最終選擇丟棄了遮住骯髒內心的貴族面具，開始利用武器和炮灰使得敵對的邦聯國破人亡。

真是可笑。

埃爾伯特無疑也被喻瑾瑜列入了這些僞善人的名單之中。

他眼下之所以會允許艾倫通過決鬥勝負來釋放囚犯，顯然也是藏着不爲人知的目的。

喻瑾瑜本來準備自己前去試探一番，卻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一直看自己不太順眼的女孩替自己擋下了威脅。

交鋒就在喻瑾瑜走神期間悄無聲息地開始了。

凜率先做出攻勢。

她的起手極其優雅且犀利。通過滑步位移後利用直刺慣性逼近對方，卻又在最不可能突破的角度內改爲斜挑。

艾倫未能招架，他最後作出的橫式格擋明顯有些倉促。

他託大了。

對面的女孩使用的並非尋常的禮儀起手。

一般來講，對決開始後應該雙方同時利用武器交擊回彈以示敬意。

可對面的女孩顯然沒有這個意思。

從她的雙眸裏透過來的只有凌冽的寒意，她的每一次刺挑都讓自己防不勝防。

艾倫在音樂迴廊當背景板時曾偷偷觀察過受邀而來的三人。

蘇魯克這個‘老朋友’暫且不提。

餐桌前的喻瑾瑜和凜的確是在極爲默契地爭奪臨近琉璃餐盤內的美食。

場面一度十分融洽，二位少男少女不顧自己臉上的油漬而互相利用刀叉蠻橫地避免對方先於自己切開桌上擺放整齊的燻肉火腿。

呃，他們真的只是在喫中飯麼？

艾倫手中關於凜的情報極其稀少。

這名斯福爾扎家的掌上明珠，公開的僅僅只是亞平寧全區貴族宴會中的寥寥幾次出場記錄。

至於喻瑾瑜。

在艾倫前幾日向FW申請情報時，被告知完全丟失。

據說有人前幾周入侵了fw的檔案館內，並損壞了一部分極爲隱祕的情報。喻瑾瑜的情報包含在內。

只有FW應急處理部內的極少數人知道他的真實底細。

而從那些人口中撬出情報的可能性幾乎爲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