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病房的時候，正好林珂和顧長海回來了。
韶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兩人。
根據外婆的話，她對自己的身世，已經有了猜測，但還不知道以什麼表情來面對母親和他……
林珂發現了韶華的不對勁，“怎麼了這是？哭了？”
顧寒夜笑道：“膽子小唄，一來就哭了，我都跟她說了外婆沒事，還哭鼻子。”
說着，顧寒夜抓住了韶華的手腕，用力捏了一下。
韶華抿緊了脣，低下頭去。
顧長海道：“韶華喫飯了沒有？”
韶華搖搖頭，並不再看他眼睛。
“那趕緊讓你哥帶你喫點東西去。”
哥……
好像應該這樣喊。
她看了看顧寒夜，紅着眼圈說：“我想喫煎餅。”
顧寒夜笑了笑：“我還真知道這附近有個不錯的煎餅攤。”
說完，他對兩位長輩說道：“那我先帶她喫東西去，爸你們留意着點外婆，剛醒過，有點咳嗽，這會兒又睡着了。”
“好，去吧。”
顧寒夜帶着韶華離開了走廊。
兩人安靜地乘坐電梯，來到一樓。
到了樓下，經過一小花園，韶華說：“就在這說吧。”
顧寒夜卻抓着她手腕，繼續帶着她往前走：“不，喫完再說。”
“我不想喫東西！你先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你不是都聽出來了麼，我是你親哥，至於我爲什麼是你親哥，我想喫完東西再說。”
韶華這邊，正因身世而震驚，而難受，他可倒好，竟然惦記着喫東西。
“顧寒夜你能不能嚴肅一點，這好歹關係到我身世！”
顧寒夜停下腳步，一雙深眸凝視着她，韶華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我很嚴肅，只是也希望你明白，早知道還是晚知道，那些都是你不能改變的事實，你要做的，是喫好每一頓飯，過好你自己的每一天。”
韶華癟了嘴巴，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滋味。
被哥哥罵了，很氣，很委屈，又很溫暖。
她彷彿看到，顧寒夜當初得知真相的時候，是怎樣堅強而冷靜地應對了這一切。
這麼想着，自己彷彿也獲得了一種力量。
不管身體裏流着誰的血，也不管真相多麼令她難以接受，但她就是她，並不會因爲換了個姓氏就改變。
這麼想想，好像就可以坦然地接受一切了。
“喫飯就喫飯，你這麼兇幹嘛……”
顧寒夜卻沒有因她的服軟而緩和語氣，“還有，以後乖乖喊哥，再敢對我沒大沒小，你結婚的時候，我就不去了。”
韶華快鬱悶死了，分明應該是被安慰的那個，怎麼還成了被批評的了呢！
“好了好了，我不喊你大名了還不行麼！反正你答應給我當證婚人了，你不能反悔……”
“那就嘴巴甜一點，別老衝我使性子。”
韶華扯出一個職業假笑，“知道了哥哥！”
顧寒夜終於也緩和了表情，“走快點，一會兒煎餅攤要收了。”
這天上午，兩人買了豆漿和煎餅回來，坐在樓下小花園裏，先把肚子填飽。
然後坐在鋪滿陽光的長椅上，顧寒夜對她說起了，他們父母之間，那段糾糾葛葛，令人唏噓遺憾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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