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一早，嚴贐帶着十多人的特別調查小組和一隊警務員前往烏斯里礦區，運輸機聲勢浩大的在礦區辦公地降落。

熊昊齊這時還在礦地裏，聽到嚴贐居然帶人來的消息，臉色陰鬱，撂下手上的開採儀往回走。

嚴贐也不進辦公樓，直接發佈任務，“烏斯里礦區和斯通礦區毗鄰，分兩組審查，礦工資料都發在你們的通訊器上了，所有人員全部挨個審查。”

“你們有調查令嗎！？”熊昊齊的大嗓門從遠處傳來，“就算知道你們是調查小組，到前線來也需要檢察署長和我們能源部長聯合簽署特別調查令，沒有文件就給老子滾回去！”

熊昊齊心中焦疑，如果部長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提前告訴他，即使他自認烏斯里礦區現在萬無一失，但他這個代理廳長居然事先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也太沒道理了。

“嚴贐，”熊昊齊走到嚴贐面前，連名帶姓的喊，“最近礦產量本來就少，你們查東西就要停工，到時候達不到指標我找你算帳！”

吳蒙拽住熊昊齊胳膊，賠上笑臉，”嚴長官，不好意思啊，最近任務重壓力大，下半年大家的緩釋劑也都指着烏斯里礦不是？”

“我辦事自然循規蹈矩，聽這意思，大家的緩釋劑都是靠你們的功勞，”嚴贐微笑說，“孫委員知道你們的想法嗎？”

“你他媽少拿希德人來壓我們！”熊昊祁喊說。

“熊長官彆氣，調查令也是今天一早剛籤的，”夏淳當和事佬，從儲物鏈中拿出調查令電子紙給熊昊祁，“大家都是辦事情，我們也不想來找麻煩。”

警衛員們站在嚴贐他們身後換戴上輕機甲全副武裝。

吳蒙接過調查令，低語勸慰，“熊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忍一下，忍一下，部長不是讓你配合調查嗎，你就當爲了部長賣嚴贐一個面子，他小人得志，我們現在得罪不起。”

熊昊祁咧咧歸咧咧，混了那麼久不至於爲這點事就吹鬍子瞪眼睛，他只是不想反差太大讓人看出差別來，上週他查了半天，那塊走私的97號能源不是從他那條線上出去的，自認問題不大，便懟了句，“我烏斯里乾乾淨淨，我怕他個毛。”

嚴贐看完一出兄友弟恭同舟共濟的戲碼，趾高氣昂地說，“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嗎，烏斯里礦區那麼大，熊長官妨礙我們工作，今天查不完明天就繼續，到時候停工停產別怪我，”他呵斥，“讓開。”

“那嚴長官是去辦公室休息一下還是……”一個官員上前問。

“去現場。”

所有礦工登記的都是無異能者，但到底有沒有異能，別人看不出來，他和魏一鳴卻可以通過查看丹田處的精神源來確認。

他要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摸出到底有多少未登記異能者。

烏斯里礦區臨時搭建出簡易棚子，曠工們歪歪扭扭排出蛇狀的隊形，特別小組挨個喊進去審問，所有問題都是嚴贐事先擬定，他們只要當好工具人，跟着列表一個個問就是了。

“熊長官有沒有讓你們做過職責範圍外的事情？”

“沒有沒有，”曠工的工裝褲上盡是泥濘，黑背心前後溼透散汗味兒，“長官，熊長官是不是犯事兒了？”

“沒問你的別瞎打聽。”小組成員迅速錄入，接着問，“最近礦區裏面有人行爲比較異常的嗎？”

“沒有異常，大家都是按時上工，”曠工用手掌搓了把膝蓋，“熊長官體恤我們，說這裏輻射太大從來不讓我們加班，有時候指標完不成還幫我扛着，他是個好人啊。”

“行了，下一個。”

曠工出去後，瞅見排他後面的人厭惡地撇開眼加快腳步離開。

那人進去後對特別小組的成員90°鞠躬，熱情地說，“長官好！”

嚴贐和幾位長官巡到這裏的時候，正好聽到那人在說，“長官，其實熊長官人是好，就是有時候太不拘小節，和運輸廳交接的數量咱們自己人都只點兩遍就送出去了。”

“誰讓你扯別的事了，沒問你的……”

“他說的不對嗎？”嚴贐站在組員背後發問。

那組員被嚇了一跳，立馬站起來敬禮，“嚴長官！”

嚴贐說，“我說過要把曠工們反映的所有問題都記下來，按章程是要點三遍的，這麼明顯疏漏都不記錄。”

“對不起！我馬上記錄！我……”

“哼！”熊昊齊雙手合抱冷眉橫對地打量那個曠工，平時上工最不積極的老賴，還有半個月就服役期滿，“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記，真是什麼人辦什麼事。”

嚴贐沒有理他，對着組員說，“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就回去吧。”

“嚴長官！”

“夏淳，這裏你負責。”嚴贐沒有聽他人狡辯的興趣，想進來特別小組的不是衝着他背後的白委員就是孫委員安插的人，不然喫力不討好的活兒，他一個兼職的監察署組長，跟着他能有什麼前途。

所以他也不安排多困難的任務，大家相敬如賓幹完這活兒好聚好散最好，不聽話的沒必要給第二次機會。

就這樣過了一個下午嚴贐都沒有拿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他聚集起所有的人，站在高臺上用擴音器說，“我是監察署特別調查組組長，我們來到這裏一定是瞭解到這裏出了問題，現在給你們坦白的機會你們不要，那就不要怪我對各位一視同仁了。”

底下嗡嗡嗡地互相交流，“他什麼意思？”

“不知道啊，聽說熊長官犯事兒了，但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啊？”

“你蠢啊，不勾結曠工怎麼弄出去東西。”

“現在什麼個意思，和我沒關係啊，我剛纔都進去交代了呀！”

“安靜，”嚴贐讓人把100kg的鐵塊拿上來，“每個人上來領一個回去舉着深蹲，蹲到你們中有人肯說實話爲止。”

“嚴贐你這是幹什麼！”熊昊齊第一個不答應，“屈打成招！？”

“我替熊長官操練底下人，我打他們了？”嚴贐冷笑，他雖然不知道夏淳那一派的人有誰，不過能在資料檔案裏做那麼多假證，這麼處心積慮要搞掉熊昊齊，而能源部長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麼熊昊齊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替罪羊，因此他今天一定能查出東西來，無論這東西是真的還是假的。.七

現在這東西浮不出來左右不過是這些人想趁機給他嚴贐再多冠些得罪人的名頭，偏偏他最不缺的就是罵名。

“不行！”熊昊齊憤怒，“他們不是罪人，你也不是警務廳的人，你沒有資格對他們這樣！你們他媽在殖民區好喫好喝，礦地的工作三班倒沒日沒夜的，這麼被你折騰他們哪裏有命撐下去！？你他媽的一點點良心都沒有嗎！？”

“想活命簡單吶，”嚴贐笑得魅惑而殘忍，“不是嗎？”

“你！”熊昊齊敲擊指環試圖聯繫部長。

嚴贐撇他，說：“別白費力氣了，這兩個礦區的信號我已經事先屏蔽了，免得有人通風報信讓我的突擊調查沒了成效。”

“你他媽！”熊昊齊氣性上來，伸手要揍嚴贐，吳蒙連忙擋着他，“熊哥！熊哥！我去！我現在就去找部長！你冷靜點！副官！你看好熊哥！千萬別起衝突！”

夏淳給警務員使眼色，讓他們幫着嚴贐鎮壓熊昊齊，自己悄悄地退開找到聞人翰。

不稍一會兒，就見一個曠工砸下鐵石喘着氣喊，“長官！我說！我看到熊長官把97號能源石拿走過，沒放到集中處去！”

“嚴贐你害我！”熊昊齊定睛一看那個根本不認識的曠工，破口大罵“WCNM嚴贐你陷害我！狗仗人勢的玩意兒！老子沒有走私過！”

“都帶走。”嚴贐宣判。

他帶走人卻沒有解除對礦區的封鎖，夏淳不願事情鬧大，說，“嚴長官，現在人證也有了，礦區的任務量確實很重，我們不能這樣拘着他們，我怕到時候委員們也會怪罪。”

“熊昊齊的97號能源真的只走私給殖民區內嗎？如果是給革命區呢？”嚴贐冷笑，“這裏面說不定還有革命軍的人混在裏面接頭，跑了你負責？”

“我……”

夏淳心驚，他們想拉熊昊齊下臺，走私97號熊昊齊的官運是到頭了，但如果能源部長能夠力保，命還是有的。

如果和革命區牽上關係，那性質就不一樣了，是會死的。

夏淳想起嚴贐和熊昊齊的矛盾，他擡頭看向嚴贐，只覺渾身冰涼，閻羅王之名赫然浮現，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一出手便是要人命的。

嚴贐見夏淳不語，命令道，“繼續封，放出去一個我把你送警務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