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

嚴贐聯繫上E31後下樓回到餐廳，“小野現在這種情況你知道如何解決嗎？”

E31嗯了聲後開始解釋，“其實這一整套體系的核心還是源成宮，精神源在源成宮裏，包括人類的異能也是因爲在源成宮裏多了一塊精神源石觸發的，所以首先源成宮沒有問題的情況下不必過於擔心。”

他先安撫下嚴贐的情緒，隨後說，“精神領域是銜接源成宮外的版圖，分爲攻擊系和療愈系，顧名思義所有可以外放出領域進行精神攻擊的都是攻擊系精神領域，這一類人的精神力更爲尖銳剛硬，這是精神力的特質與強度無關，好比一把刀需要打磨，但反覆使用總會生鏽鈍化等出現各種問題。”

“嚴岡研究出的精神力淨化是完全針對人類異能特質的，無法觸及到領域，要清理領域只能找療愈系，療愈系的領域雖然無法在物質世界投射卻可以在精神源中釋放出來。”

城胤野皺眉，“沒有療愈系就沒辦法了？”

E31搖頭，“目前據我所知沒有，這就像所有東西都有使用期限一樣，這些能力是天賦卻不是無窮無盡的，不過……”他話鋒一轉，“還有另一種形式。”

嚴贐問，“什麼形式？”

“領域結合，或者說精神結合，”E31頓了下，“但不是隨便哪個攻擊系都可以與治癒繫結合，這與靈魂中的信任與愛有關，當兩個人精神結合之後就可以直接前往對方的源成宮，這也是嚴岡院士之前提出源成宮淨化方式裏爲什麼別人不能直接淨化另一個人的原因。”

“所以，”城胤野將牛排放到盤裏，“能夠進入對方的源成宮是精神結合的條件？”

“不是條件，而是互相唯一的關係，只有可以進入源成宮的兩個人才可以精神結合，一般來說只要進入了源成宮也會必然觸發精神結合。”

“你確定嗎？”嚴贐提出質疑並看向城胤野，“我之前進過小野的源成宮，就在我們第一次遇到你那時。”

那時候他們互相間可沒有信任，更別談愛了。

“那時候城少將是不是還不知道源成宮的存在？”

“是。”嚴贐說。

“嗯，精神結合其實就是你進去後，你自己是有一個虛像的，而對方本身已經覺察了源成宮的人也會有自己的虛像，你們一旦在精神領域裏互相接觸會直接觸發結合。”E31解釋說。

嚴贐想到自己平時查看源成宮時自己在精神領域內的虛像表示可以理解，“但是我們那時候沒有信任，那一次我是因爲無法替他做表層清理迫於無奈才死馬當活馬醫。”

E31咳了一聲，“所以……你們還記得我當初的問題嗎？”

嚴贐挑眉靜待。

“你們……相信靈魂轉世嗎？”E31悄聲說。

城胤野又做了一個蘑菇芝士濃湯後將食物端上桌，放下食物後彎腰抱起嚴贐自己坐到椅子上再把人按回自己大腿上開始切牛排，他對E31說，“關於這個問題你所知道的學說一共有多少？”

E31見混不過去，“好吧，關於攻擊系和療愈系是如何匹配的問題大致有兩類說法，一種就是我剛纔所說認爲人有靈魂且靈魂不滅，所以靈魂會帶領你認出你的另一半；另一種學說是認爲基因契合，人是由各種分子基因排列組成的，雖然排列無窮盡，在漫長的時間維度里人類的數量也是無窮盡的，所以必然會出現重複的可能性，而這兩種領域可能是需要某兩個匹配的基因才能嵌合在一起。”

這兩種學說其實殊途同歸，而唯一的差異則是前者可能會將同意靈魂歸類爲同一個人，也就是E31篤信的靈魂轉世。

後一種學說至少說明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就像可能有同血型一樣，只不過同基因的概率更低罷了。

但無論是哪種，他和嚴贐都似乎冥冥之中被綁在了一起，他將切小塊的牛排叉到嚴贐嘴邊。

嚴贐張嘴喫下，“怎麼不給我拿叉子？”

“在家裏你不需要自己動手，也不需要自己走路。”城胤野自己咬下幾口咀嚼。

嚴贐挑眼看了他會，默認了對方霸道的控制慾，繼續對E31說，“你爲什麼相信靈魂學說？”

“因爲我的主人相信靈魂學說！”

“你現在沒有見到他怎麼證明他的相信是正確的？”嚴贐被餵了一口湯。

E31進過長長的卡機後，他被設定了不能自己主動說很多事情，但只要是嚴贐問的，他便可以解鎖回答，他聲音裏幾乎是雀躍又哽咽的說，“我見到他了，您就是我的少君主。”

嚴贐沉默片刻，不說信也不說不信，“你的少君主是誰？把他的故事告訴我。”

E31語速非常快，“我的少君主是炙陽帝國唯一的皇子，他出生起精神力便驚豔三大星系，君主年邁後他開始代政，先後保護了高等智慧機器人，傾道帝國的鮫人後代以及希德人，他反對聯邦的omega婚姻生育分配製度還專門設立法案爲omega提供避難引渡，他是那個時代最善良最偉大的人！”

“我的硬盤有缺失的部分所以我缺失了一部分記憶，但是我記得他說過我一定會再遇到他，”E31說，“然後我就遇到了您！”

“可我記得你一開始聽的是少帥的話。”嚴贐舔過脣角的醬汁。

“因爲我只能掃描精神力序列，一開始您並沒有使用精神力，城少將的精神力序列是主人的丈夫，”E31喋喋不休，“他是聯邦元帥的兒子，與少君主一樣大，當年就是他的精神力強度與少君主不相伯仲讓帝國和聯邦都鉚足勁了比較，後來一次聯合作戰中發生意外，回來之後已經完成了精神結合，然後也就乾脆聯姻了。”

“我有一個問題。”城胤野突然不懷好意地說，“星級文明的人類都有第二性別？”

“對！”E31說，“所以大家天生就會使用精神力，不用通過冥想覺察去開發。”

“讓我來猜一猜，”城胤野看着嚴贐，手掌隔着半透的襯衫摸上他的小腹，“少君主是個omega吧？”

“對呀，”E31一派天真地說，甚至直接將兩人當做昔日的主人們，“所以你們的聯姻對當時的帝國和聯邦來說簡直就是世紀聯姻！”

嚴贐盯着城胤野眼裏的戲謔，手指遊走在城胤野手背，猛不丁地揪着皮肉扭了一把，眯眼輕“哼”了聲，“我要喝湯。”

城胤野笑得愉悅，紅着手背地繼續伺候，藉着問E31，“精神結合需要注意什麼？結合之後領域使用時需要注意什麼？”

E31想了想，“沒什麼需要注意的，聽說精神結合完之後無論相隔多遠都能通過領域感應到對方。”

之後嚴贐又問了一些如今武器航母建造的進度後才與E31掛斷通話。

對於E31說的故事兩人沒有過多討論，無論哪個學說又或者是否存在宿命，他們都有足夠的自信去篤定他們的存在是獨一無二的，嚴贐不是少君主，城胤野也不是小元帥，他們的選擇不是因爲宿命而是因爲愛。

喫完後嚴贐挪了挪位置，跨坐在城胤野腿上，手放在對方下腹丹田處，“我進來了？”

“等一下，”城胤野抱起嚴贐先是走到廚房重新開機颯颯機器人讓她去收拾，接着便把人抱回房裏拿出一些急救的試劑和緩釋劑放在櫃子上以防萬一，才靠在牀上說，“來吧。”

兩個人同時閉上眼睛，嚴贐又一次來到城胤野的那座圖書館裏。

不同的是，這一次剛剛進去就看見城胤野站在一樓正中心迎面而來，習慣性地準備過來攬他。

兩個精神體虛像碰觸的瞬間，無數的光從虛像中迸發出來，互相交織着像兩滴被放在調料盤上的顏料，融合浸染。

電流竄過身體時感覺渾身充滿了可怕的能量，彷彿能在那方領域裏翻雲覆雨無所不能，點扇揮劈間都涌動出無盡的力量。

他們肆無忌憚地揮霍釋放，整個人逐漸變得輕盈，輕的如同被託上雲端，盛大的煙花鋪天蓋地的綻放開來，炫目斑斕。

所有的力量都被收納起來，隨着身體一起沉入水中，那是精疲力竭後的踏實與沉靜。

省略一千字老地方見

城胤野找了臺家用機器人去打掃主臥後便把嚴贐清洗完抱去次臥。

他們再次各自進入自己的源成宮時發現裏面已經徹底改頭換面了。

城胤野的源成宮依舊是那座位於懸崖上的巴洛克風格的圖書館，但此刻他的領域外不再是空曠的冰原與紫黑色的太陽，冰原下游蕩着各種生物，順着往前走便是一片碧藍色的海洋，大大小小的冰山在海中漂浮如島，這海洋生機勃勃卻擁有死海一樣的懸浮力。

另一邊，懸崖邊巨大的枯樹枝繁葉茂，上面掛着一個碩大的鞦韆，下面也不再是深淵，而是一片金黃的沙灘，與另一面的環海連成一片。

他的正對面是一座建造在雲端的宮殿，那座宮殿的四周有無數透明的階梯，排列奇怪的如同迷宮，一路通往沙灘。

城胤野坐在鞦韆上直接盪到了宮殿，跌在雲上竟然聞到了甜味，揪下來沒有想到這雲居然是棉花糖的味道。

那座宮殿外面看着莊重，湊近了進去才發現毫無規則，許多資料就寫在牆上，廊下，城胤野東看西逛的覺得自己可以在這玩兒很久。

轉角有驚喜，處處有暗門。

甚至打開後門時發現外面赫然是一架環繞行過山車，他才醒悟過來原來那些階梯是軌道。

城胤野睜開眼睛，“寶貝兒，你的源成宮也太可愛了吧？”

兩個人已經發現通過精神結合，雙方的領域完全融合在了一起，所謂徹底療愈，就是他的領域裏不再是一顆冰冷的黑色太陽，有一枚炙熱的真正的太陽與他並存，將光與熱無盡地撒向他，從此他的深淵成爲沙灘遊樂園。

嚴贐握着城胤野的手糾正，“我們的源成宮。”

城胤野輕笑，低問，“你以前的源成宮是怎麼樣的？”

嚴贐側躺着向城胤野的雙眼，“下面是波濤洶涌的深海，上面是孤零零的城堡，沒有臺階只有細細的鋼索，我以前不太敢走下去，一不小心就會跌到海里，可能由於我異能的關係，海底有很多奇怪的古生物。”

他窩進城胤野懷裏，“應該是你的空氣異能的影響，改變了海面上的浮力，出現了階梯和軌道，冰原又封住了一半海平面讓他們好像被關在櫃子裏一樣，其實我自己都沒有認全過我的領域裏到底有多少奇怪的生物。”.七

他說到這裏想到什麼，擡起頭狡黠地說，“現在領域結合，我猜測你的山崖附近可能以後也會出現些奇怪的陸地生物。”

他是自由無依的天空與大海，因爲城胤野，他終於能腳踏實地地踩在土地上，踩在空氣上，如果有什麼靈魂契合，那他想，他的靈魂深處在渴求的就是離開自由的安全。

他們再次閉上眼睛，一起漫步在沙灘上，城胤野腳下一膈應，撥開沙子居然發現下面埋着一根棒棒糖，他想起宮殿裏奇奇怪怪的樣子，興致勃勃地到處翻沙，挖出來許多嚴贐小時候的照片，筆記，亂七八糟只有他想不到沒有挖不到。

嚴贐無語地坐在沙灘上看着城胤野像個熊孩子一樣還給自己幻化出了一把小鏟子，翻了個白眼自己躺着曬太陽，“這裏的時間流速和外面可是一樣的，小朋友。”

“再玩一會兒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