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家

到了烏市，秦臻迫不及待的買了回家的機票，手上不存分文，只好向常路借了兩千塊錢，常路自看到他神出鬼沒的絕技之後，歎爲觀止，奉爲神蹟，一路上稱讚不已，秦臻的借字簡直是打他的臉，他幫秦臻買好機票，然後取了五千塊錢塞給了秦臻，留了聯繫方式，依依惜別。

秦臻很慶幸離開小寨後，最先到達的是中國的領土，即便不毛之地，也給他方便不少，如果在一個語言不通的地方，即使他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想要坐上回家的飛機，恐怕依然有不少麻煩，受不少罪，而他也不想貿然的穿梭於四維空間中，他不知道周圍會不會有來自小寨的使者，自從知道小寨的管理者們對這個世界居心叵測之後，他時刻都堤防着他們。

飛機起飛，秦臻終於有機會從天空中觀察自己所生活的世界在四維空間中的交錯，這個世界現在看起來依然平坦，但是遠處出現了弧形的突起，這些突起彼此錯綜的連接，不同的地域通過這些突起相互連通，使得原本相隔千百里的地域有機會在四維上緊密的聯繫在一起。飛機在剛起飛的時候，也可以看到地面有很多小的空間突起，這讓她想到了早年學過的分形理論，這無數的空間分散錯綜相連，正是大尺度空間形狀在小尺度上的分形。

他曾經也有過很多猥瑣的想法，比如說有了透視眼之後，去偷看女生洗澡；有了穿牆術之後，哪裏的錢他都可以隨意取用。可是如今真正具備了這些能力之後，反而出乎意料的剋制，對別人窗內的香豔不屑一顧，甚至是坐飛機買票這件事情都這願意老老實實的遵循三維世界的規則。擔心被小寨的人注意到是一方面，更多的可能是因爲多年以來追尋四維空間的經歷讓他更加成熟。事實上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的內心已逐漸升騰起的責任感，這才讓他逃出小寨，並且對自己在三維世界的優越能力也不願胡亂施展。

秦臻現在急切的想要見到父親母親，一年來在小寨的安逸都讓他淡化了要回來的慾望，或許卡迪娜正是長老們用來消磨他離開小寨的心思，現在想來自己真是不孝，多年的爬山訓練讓他誤以爲自己可以無欲則剛，不成想長壽和美女兩個誘惑輕鬆的就讓自己淪陷。

飛機旋即就降落在他的家鄉山西運城，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現在竟是如此親切，他還來不及感受這份親切，就馬不停蹄的打了出租車，趕回家中。他當時打回電話的時候，爸爸堅持要來接他，他還不確定航班，也沒有手機，就沒有要他來接。

“咚咚咚！”

幾乎沒有多等待一秒鐘，家門就打開了，他進入樓道的時候就看到父親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敲門聲，一竄就到門口，他從沒想到過一個五十多的老頭還能有如此的爆發力，沒有停留，就把秦臻攬入雙臂中，久久不願放開，生怕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再一次飛掉了。秦臻環顧屋內，並沒有看到母親。

“爸，我媽呢？”

“你媽在醫院！”

說着放開雙手，不好意思的邊擦眼淚。

“你媽得了肺氣腫，前兩天住院，上午聽到你回來了，一定要出院。醫生不讓出院，她怕你回來找不到我們，就讓我先回來等你。”

“在那個醫院？爸，你先休息，我先去給媽報個平安。”

“走，咱們一起去！”

路上父親給秦臻解釋了母親肺氣腫的由來，原來自他丟失以後，登山隊的成員聯繫到他們，告知秦臻遇難的消息。可是母親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她一定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自己拉着父親就去了甘朗峯，當然是無功而返，隨着導遊登島四千多米的時候，母親出現了嚴重的高原反應，由於悲痛過度，便落下了肺氣腫的根。之後的日子裏，即使身體不舒服，依然打聽一切可以得到的消息，家裏有關登山的雜誌和報紙已近有幾百斤了。

秦臻心中悔恨自己的不孝，父親是公務員，母親是高中老師，有着不錯穩定的收入，如今爲了找尋存亡未卜的他，竟然一貧如洗，還染病在身。

邁入病房的那一刻，秦臻斗大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出來，母親遠沒有之前的體態，消瘦的身體在病牀上顯得更爲瘦小。母親吸着呼吸機，正欲站起來，秦臻已經一個箭步衝在病牀前，撲倒在母親揚起的手上。母親哽咽着：“我的臻臻回來了！”

互敘別情之後，情緒逐漸冷靜下來，秦臻問了醫生關於母親的病情，醫生說病情不是非常嚴重，需要一臺吸氧機在家日夜調養，故而他就買了一臺吸氧機，然後辦理出院。他打算在家裏住一段時間，彌補這一年來杳無音信給父母帶來的痛苦。

回到家中，母親堅持要給秦臻做他最喜歡喫的燒茄子。在母親準備飯的時候，秦臻翻看一年來父母親收集的雜誌，有《中國國家地理》、《戶外探險》等不一而足，雜誌中有不少熟臉。翻着翻着一張光盤引起他的注意，封面上寫着一些英文，英語他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除了少數幾個單詞外，如Missing。他那個光盤問父親是怎麼回事。

“這是你李阿姨出國的時候帶回來，裏邊記錄着一些離奇失蹤的孩子，也不知道真假，當時你李阿姨看我們傷心，把這個光盤帶回來，也給我們帶一點點希望。”秦臻知道李阿姨指的是母親同辦公室的李老師，和母親很要好。

“爸，那我看一看！”

於是秦臻打開電視，插入光盤。第一個故事是一個小女孩，在樓上獨自玩耍，後面有一個人推了一把小女孩，小女孩落下，當鏡頭轉向地面的時候，小女孩已經是一具屍體。他和爸爸說這沒有什麼離奇的啊，父親說你看小孩從樓上掉下後就再也找不到人了，怎麼不離奇。

原來攝像機也可以記錄下四維空間，而普通人無法分辨來自四維空間的光線，所以就看不到四維空間的影像。看來這不是視覺的問題，人眼也是可以接收來自四維的光線，但是大腦無法解析四維光線，所以也就相當於看不到。這就相當於在電腦中下載了視頻，但是電腦裏安裝的播放器不能解碼視頻內容，該視頻內容就無法觀看。電腦上的視頻內容只需要下載一個解碼器就可以了，但是四維影像的解析，卻無法如此簡單的解決。

第二個故事依然是個小女孩，在河裏游泳，可能是突然捲入漩渦中，直喊救命，同伴們卻不敢前去營救，只有一個大一些的男孩（後面介紹是她哥哥）奮力游去，但女孩很快就沉下去再也沒有浮上來。再後來搜尋人員也一直沒有找到屍體。這個女孩他認識，叫納塔，還到圖書館借過書，很乖巧的一個女孩，看來是這次游泳失事對她影響不小。

接下來還有十來個故事，但只有其中兩個小孩他有見過，一個是掉入地縫中，另一個是說進入叢林後再也沒有找到。其他的應該是真的不幸丟掉性命了，只不過丟失在四維世界中，屍體無法找到，但是他在視頻中可以清楚的看到。

秦臻覺得他不能再多等了，於是他決定趕快去BJ尋找解決方法。。

他給他父母說他需要去BJ一趟，兩人雖說情感上不願意，但還是非常支持，能確信自己孩子活着就足夠了。

晚上，他撥通大學舍友戴河宗的電話，說要上BJ一趟，河宗驚訝之餘熱情邀請，豪言上BJ了一切有他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