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2

接下來的日子霍遠過得相當忙碌，有課上課沒課上自習每天還堅持鍛鍊半小時，早上起得和賀鈞差不多早，回來得比賀鈞晚，一天到頭除去睡覺不見得能相處滿十分鐘。系統看得目瞪口呆：【宿主，您……您不管任務了嗎？】

“什麼任務？”

【……】系統想死，【保護賀鈞。】

“奇了怪了，他遇險你不會叫我嗎？”

【……暫時沒有這個功能。】

“廢物。”霍遠簡潔地評價道。

系統感到委屈：【那您……】

“他最近就是上課而已，去食堂和在宿舍我也跟着，要是連上課都能遇險……”霍遠頓了一下，“運氣這麼差，死了活該。”

系統：……

好，是霍遠能說出來的話。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好在賀鈞運氣還沒有差到死了活該，他安安穩穩地活着，一直活到了國慶放假前夕。

賀鈞決定響應班裏號召出去旅遊。

霍遠覺得很煩，這意味着他得開啓保鏢模式了。

“我可以把他在宿舍裏綁七天嗎？”他問系統，“保證安全。”

【……不可以暴力傷害或綁架任務對象。】系統無力地說。

“傻/逼規定。”霍遠評價。

系統已經習慣了。在這位宿主眼裏，他們這個系統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地方不傻/逼的。

“你開了胃疼嗎？”霍遠忽然問。

【啊？】系統有點茫然，【沒有。】

霍遠不知道有什麼自虐傾向，高興了也要它開胃疼，不高興了也要它開胃疼，閒得沒事幹了還要它開胃疼。得虧系統開的不影響身體，不然他非得被自己作死過去。但是系統自己沒有這種特殊愛好，從來不瞎開。

“這就奇怪了。”霍遠皺起眉，手微微壓上腹部，“那我怎麼會突然胃疼。”

系統沉默片刻，【根據您的身體參數，這好像是因爲您不規律的飲食導致的。】

霍遠挑食挑得要命，都是去食堂，別人喫飯他扒拉兩口就不吃了，剩下的時間都在看着賀鈞防止他突然暴斃並在腦海裏和系統吐槽。

【而且您今天早上又沒有喫早飯，】系統貼心地補充，【身體原因，系統暫時無法屏蔽。】

“廢/物。”霍遠說。

系統閉嘴了。

它能感受到霍遠很煩。

能讓宿主很煩，值！

於是沒過一會，賀鈞就發現身邊原本正襟危坐的舍友微微彎下腰，左手隱在桌子下面，面色蒼白，俊秀的眉微蹙，右手轉筆的動作斷了好幾次，索性輕輕嘖了一聲把筆一扔專心聽課。

“怎麼了？”他問。

霍遠瞥了他一眼：“沒事。”

的確沒什麼事。這點悶疼還比不上他平時自虐來的嚴重，他只是做着正事突然被疼痛干擾覺得很煩。

希望那個傻/逼器官可以正常一點，讓他撐過這節課。

然而霍遠的胃偏生要和他反着來，他要好好聽課，它就往死裏折騰。悶疼，絞疼，燒疼，每一樣都不要命，每一樣都讓人很煩，加在一起就是煩的三次方。到最後霍遠煩得不行，左手往死裏往胃裏壓。他本來就身形挺單薄，這樣壓着像是手能碰到脊骨，看得賀鈞都替他疼。

“到底怎麼回事？”他皺起眉，“胃疼？”

霍遠忙着忍疼聽課，半個字兒也不想說，賀鈞就自顧自地接着說：“你這樣掐着不行，去趟醫務室吧。”

霍遠終於受不了了，他無奈地轉頭：“您好好上課就幫我大忙了——嘶，別說話了，好不好？”

雖然他挺樂於聽這位性格長相聲音都和他喜歡的人很像的任務對象說話，但是不包括上課期間，更不包括胃疼期間。

賀鈞皺眉很不贊同地看了他片刻，轉過頭去，過了一會推過一杯熱水。

“早上接的，還沒喝，”他對疑惑地看着他的霍遠解釋，“喝兩口。”

霍遠玩味地挑了挑眉，還是拿起杯子喝了點。熱水劃過冰冷疼痛的器官，雖然沒什麼明顯的作用，但是霍遠還是心情好了一點。

的確挺像。他在心裏評價道。他以前胃疼的時候，那位仁兄也愛給他送熱水。

當然了，熱水對於餓出來的胃疼緩解作用不大，等到下課霍遠已經疼得動都不想動，趴在座位上等死。

【您現在去找點東西喫會好一點，】系統建議道，【不然……】

“不去。”霍遠說，“難喫死了。不如疼着。”

反正現在沒什麼正事了，就當自虐玩玩。

【……】系統也無語了。

算了，自己作的死自己受着吧。

但是賀鈞同學很顯然沒有這種覺悟，他看着伏在桌子上的室友，眉皺得更緊了。

“疼得這麼厲害嗎？”他問，“你做什麼了？”

霍遠在腦海裏問系統：“他怎麼還沒走？”

【不知道，可能他比較有責任心。】

“我不需要責任心，我需要靜靜……”霍遠疲憊地在腦海裏嘆了口氣，然後開口道：“沒事，緩緩就成。”

“你緩了半個小時了。”賀鈞說。

“……我要做什麼你才能放過我？”霍遠絕望地問。

賀鈞沉默片刻：“去醫務室，或者回去歇歇。”

“成，成，依你。”霍遠撐着桌面站起來，他評估了一下自己的體力，率先邁開大步往宿舍走，“我回宿舍了，再見。”

賀鈞跟在他身後一點，“你確定你能自己回去？”

霍遠危險地眯了眯眼，轉過身，“我現在去跑個三千米比你快，你信不信？”

……當然不行了，誰信誰傻/逼。但是賀鈞非常照顧生病期間智商下降的室友，依着他說：“……信……好吧，那我走了，你小心。”

霍遠往前走了幾步，在一個拐角後面目送賀鈞離開，然後長出一口氣，往和宿舍相反的方向走去。

【您不回宿舍嗎？】系統問。

“我回宿舍幹嘛？”霍遠莫名其妙地問。

【您不是……】系統語塞。

“我還不是爲了讓他趕緊走，”霍遠說，“就這點疼，不值得我打亂計劃。”

系統看着自己勤奮好學的宿主在圖書館一邊手死死地壓着胃一邊面色如常地看着資料，一時間不知道該感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