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章 狂人之旅（六十六）

當一個魚鉤被拋入水面之下，配重決定了它能夠沉下的深度和最終會咬鉤的魚兒的種類，而從一開始，席勒的目的就不是讓魚鉤停留在表層水面去釣那些浮藻和小魚。

在前兩個世界當中，席勒就意識到，一直有一股神祕的力量在影響着他們的行動，那麼在來這個世界之後他怎麼會不早做防備呢？

在前兩個世界當中，這股神祕力量顯現出了兩個特徵，一是能夠控制人類的思想，或者說是從某種方面強化他們的極端思想，從而影響他們的行動；另一種則是嫺熟的入侵電子設備並操控他們。

在席勒看來，這兩種才能可能來自於兩個不同的幕後黑手，而他們是合作關係。

可還是那句話，這類人的合作關係可不會那麼穩固，他們對於誰付出的多、誰付出的少，不會有超級英雄那麼無私，他們更容易在利益方面斤斤計較，在付出的程度方面，甚至要比超級英雄們更追求公平。

之前的一個世界當中，那種神祕的紫光操控了祕境的管理者奧本，那麼席勒猜測，接下來出手的那個幕後黑手可能不會側重於控制人類，而是如第一個世界一般擅長於操控電子設備。

代入幕後黑手的視角，哪裏的電子設備纔有操縱的價值呢？當然第一候選者是斯塔克集團的武器。

可惜這個宇宙的託尼·斯塔克在前往阿富汗之前，發明的大多數是一些普通的軍火，頂多在當量和火力密度上做了改良，這些武器沒有智能設備，也沒有操縱的價值。

而若要等到斯塔克研發出戰衣之後再開始進行入侵，顯然是在貽誤戰機，而且這個世界的鋼鐵俠明顯已經偏離了鋼鐵俠的道路，席勒在之前的觀察中發現，這兩個兇手都不是很愛冒險的那種類型，他們應該不會去賭這個世界的鋼鐵俠還會走上正軌，而更願意搶佔先機。

那麼看起來能夠被他們入侵的東西就不多了，瓦坎達顯然是最好的目標。

這個非洲小國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科學技術能力，先別管到底科不科學，至少武器和飛船的殺傷力是毋庸置疑的，在一心想搞破壞的幕後黑手看來，簡直是再好不過的工具。

席勒雖然不能確定幕後黑手一定會對瓦坎達下手，但他卻可以提醒特查拉，有人盯上了你的皇家衛隊。

儘管如此，特查拉並沒有做出什麼有效的措施，但也可以理解，他沒有辦法通過合作伙伴一句捕風捉影的推測就下令給皇家衛隊做出緊急應對措施。

但好在，席勒還有二手準備，這就是他沒躲這個宇宙的斯塔克給他的那兩拳的原因，吞星引擎上的某個人可不會坐視不理。

這麼說吧，鋼鐵魔神斯塔克可能會容忍其他人傷害席勒，畢竟席勒受傷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他不想受傷，化爲灰霧形態，誰也傷不了他，經歷過這麼長時間以後，斯塔克早就習慣了席勒閒着沒兒幹就得給自己找點麻煩的做派，也不會對此抱有更多的同情心。

但下手的人是另一個自己就另當別論了，首先，鋼鐵魔神實在是看不下去另一個宇宙的自己如此愚蠢，更接受不了其他人茶餘飯後時以此取笑的時候，自己心中那泛起的淡淡愧疚。

動手的確實不是他，可若動手的是另一個自己，而自己卻袖手旁觀並不阻止，那是不是在說自己任人唯親，只對自己網開一面？

爲此，鋼鐵魔神也不可能袖手旁觀，反而要更爲鐵面無私，只爲不落人話柄，所以他當然會降臨地球。

很顯然的是，幕後黑手並沒對此做足準備，他可能只想到在席勒的計劃安排之下，會有許多本宇宙的土著普通人齊聚一堂，而對這一羣人來說，瓦坎達的飛船確實是難以抵抗的戰爭利器。

特查拉開過來的飛船不是完全的進攻型，但也有三艘皇家衛隊的護衛艦上面搭載了大口徑的炮火，用以驅逐某些阻擋飛行的敵對勢力的艦隊，這在地球上完全是火力過剩的。

可以想見，如果沒有其他人插手，這三艘飛船把整個山谷炸成平地不是難事，就算極個別人能夠跑出去，席勒和突然降臨在這裏的鋼鐵魔神也沒有了信譽可言，因爲正是因爲他的出現，纔會有突如其來的轟炸，在場的聰明人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

可是依賴這種程度的火力覆蓋，完全打不破鋼鐵魔神眼疾手快步下的能量防護罩，他這沒別的，就是能量特別充足，這羣瓦坎達的小護衛艦再炸上三天三夜，他的防護罩也連點皮都不破。

另一方面，席勒通知神盾局的空天母艦提前到場，並與突然失控的瓦坎達飛船戰作一處，席勒知道尼克建造的空天母艦上配有完整的掃描設備，根據掃描結果，他就會知道突然控制了瓦坎達飛船的不速之客與降臨的鋼鐵魔神沒有關係。

這能很好的打消特查拉對此的懷疑，也能讓鋼鐵魔神可以放心大膽的出手，不用擔心被只指認自導自演。

簡單來說，在場的一共有三方人，瓦坎達、神盾局和鋼鐵魔神斯塔克這三方當中，只要有一方能夠拿出公正的證據證明其他兩方並非敵對，那麼幕後黑手想要的挑撥離間的效果就達不到。

果然看到神盾局的空天母艦降臨，鋼鐵魔神斯塔克也不再猶豫，全力施爲，無數無人機的機羣浮現在他的周身。

先是已構成防護罩的機羣攔截瓦坎達飛船的炮擊，緊接着派出自殺式機羣進行襲擊，數道光流如墜下的流星般急速朝着飛船駛去。

特查拉和尼克一起擡起頭，看向逐漸陰暗下來的天幕上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璀璨的煙花。

當煙火消弭，雙臂張開的鋼鐵魔神緩緩落下，他轉過身看着特查拉和尼克說：“我必須要警告你們，這不是一個意外，有一個神祕的幕後黑手盯上了你們的宇宙，而他的目的是摧毀所有宇宙……”

斯塔克眯起了眼睛看向席勒，席勒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但還是在用指尖擦去濺到脖子上的血液，斯塔克走到了他的身旁，遞給了他一張手帕。

“謝謝。”

“你……”

席勒搖了搖頭說：“我並沒有說謊，我說的都是真的，只不過那是在另一個宇宙發生的事。”

“我很抱歉。”

“不必抱歉，還是那句話，託尼，別自顧自的把我想象成受害者，我有無數個機會可以重塑我自己，但我沒有這麼做。”

“爲什麼？”

席勒擡眼，在夜幕之下，他的那雙灰眸依舊閃爍着讓斯塔克看不清的光芒。

“普通人的愛意遠比你想象的更加洶涌澎湃，而我必須有與此同樣澎湃的基石來塑造着最偉大的感情，於我而言，最爲洶涌激烈的便是我的瘋狂。”

“我的愛正誕生於此，我便永遠不可能拋下它去做一個正常人，我不想永遠冷漠疏離，排斥現實世界的一切，你可以把這當做是一個孤獨症患者的自救。”

“爲了擁有這偉大的感情，我寧願承受這病態的瘋狂爲我帶來的一切麻煩，這都是我的選擇，絕非迫不得已，如果你不能感同身受，就不必滿懷同情。”

斯塔克看着席勒，他終於深刻的理解了這句話，如非愛意來自瘋狂，就不會總是以歇斯底里的瘋狂收場。

“你們在追捕一個兇手，他很危險嗎？”

“對我們來說不算危險，你要幫忙嗎？”

“我能幫得上什麼忙？”

“造好你的戰衣，或許我們還會再見的。”

席勒跟隨鋼鐵魔神斯塔克回到了吞星引擎，而留在地面上的斯塔克只是仰着頭看着那在空中一閃而過的巨大身影，終於意識到了對方到底有多麼的強大。

斯塔克捏緊了拳頭，他第一次意識到當地球上最聰明的人毫無意義，因爲這個世界上有無窮無盡的宇宙，而他必須成爲鋼鐵俠當中最聰明的那一個。

有人已經走在了他的前面，而他必須奮起直追，可究竟要如何在短時間內突破地球科技水平的極限，真正的邁入宇宙，斯塔克忽然想起了席勒所說的話。

一週之後，斯塔克看着被神盾局特工押送離開的皮爾斯，轉頭對尼克說：“恭喜，弗瑞局長。”

尼克卻搖了搖頭，看着斯塔克說：“你清楚，託尼，對於那天突如其來控制瓦坎達飛船的力量的研究結果並不樂觀，那不是屬於我們宇宙的力量，這證明一定有人早就在窺伺我們的宇宙。”

斯塔克把頭轉了回去，目視前方說：“我會解決。”

“還記得席勒說過什麼嗎？”尼克看着他說：“你不能總是停留在過去，自顧自的將所有人腦補成蠢蛋，而你是那個拯救世界的英雄。”

“所以，你想做什麼？”

十分鐘後，兩人出現在了神盾局祕密基地的地下，尼克打開了一個形狀十分奇特的維生艙，在那一瞬間，斯塔克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噴發而出。

“我不知道你是否聽過你父親的故事，而在那段故事當中，有一個傳奇至今未被遺忘。”

斯塔克和尼克一起將目光投向維生艙當中，尼克伸出一隻手緩緩的拂去冰霜。

而在那蒼白的寒意因溫度而消逝之後，出現的是印在金屬盾牌上曾代表着一個時代的輝煌的，紅藍相間的星條旗幟。

有人cpu燒了我不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