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注意班上似有若無的眼神,外面太陽大,少年微微出了點汗,開窗透風的同時,輕微汗溼的劉海在風的吹拂下,露出了黑白分明的眼眸,只是角度原因,看不起眼裏的情緒。
此刻他低聲問她,語氣帶着點疑惑
“怎麼了?”
林皎於是看清了對方蒙在光影的那層薄紗下,黑而亮的眼眸裏染上了絲絲疑問,許是剛剛運動完,眼球隨着喘氣的頻率輕微晃動,少年氣十足,本該侵略性極強的五官,此刻卻莫名地讓人感覺溫和。
林皎一邊看一邊腦海裏給出自己的形容詞,於是盯着人看了好久
被她這樣的眼神盯着發呆,唐殷微微有些不自在,調整了一下眼神的位置避免泄露出自己真實情緒,稍微壓制一下不自覺加快的心跳,同時敲了敲林皎的桌子
“盯着我發呆做什麼?”
語氣帶着點調笑和異樣,林皎回過神倒是沒注意他的那一份情緒,只是既覺得自己就這麼盯着他的臉看呆了有些沒出息,一方面又覺得這個人好像確實長得很不錯。
很有男主角的潛質。
林皎還算是溫和地把手裏的劇本推了過去,“你看看這個怎麼樣?”
一上午不是在外面跟蔣毅二人吹牛打籃球就是在睡覺休息,沒聽說過什麼藝術節的風聲,唐殷隨意翻看了兩眼,還以爲林皎是讓他評論,唐殷翻了翻衷心地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他用詞謹慎禮貌:“挺傳統的。”
林皎抿脣: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其實是想說挺土的。
“哦。”
看來動之以情是行不通了。
她把劇本拽回來,拿出了自己作爲班長的氣勢,她點了點劇本上的人物介紹,很抱歉地通知自己不怎麼識貨的同桌
“看到了嗎,你的角色。”
唐殷:“?”
還沒弄懂她爲什麼突然變了臉色,就又被砸下了一個奇怪又嚇人的消息,唐殷稍微眯着眼,重複了一遍,不太敢相信
“什麼?”
什麼角色?哪兒突然冒出來的角色?
林皎:“藝術節咱們班的語言類節目就演這個,你是全班女生票選的男主角。”
“什麼時候選的?”
見他皺眉十分不情願,林皎那點惡趣味又不知不覺上線了,心裏暗爽,感慨道:“就剛剛,你走的太快錯過了。”
“真可惜”
面不改色地撒謊,她說着還嘆了口氣,彷彿真的爲他沒看到自己榮獲男主角的盛況而感到遺憾一般,只是眼裏的幸災樂禍藏一藏就更有說服力了。
“不過,”
嘆完她話鋒一轉,跟唐殷對視,語氣真誠又期待:“這麼重要的角色,這麼有班級榮譽的你應該不會推辭吧?”
唐殷氣笑了,覺得林皎在故意整他,並且掌握了證據,讓他去演這種東西,不如讓他當場去世。
他反問:“那比我還有班級榮譽的班長你,擔任什麼角色?”
林皎:“我是總導演啊?”
還是編劇呢,只是某人剛剛還說她的大作土,林皎就沒了跟他分享的慾望。
敏銳地感覺到他暗戳戳地準備託她下水,林皎及時收縮戰線,把桌上的劇本往他手裏一塞,嘴上說得很快。
“喏,說定了,這個劇本給你會去熟悉一下,明天就開始排練了。”
辯駁不及手裏就被塞了一疊劇本,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林皎準備用其他話搪塞自己,雖然昨晚上才告訴自己應該讓着她一點,畢竟自己以前做錯的事情還沒有徹底能放下。
但是,上臺在全校師生面前表演話劇什麼的
他擰着眉,反思了一下自己昨晚上決定的表示歉意的方式,肯定有什麼不對,事實上可能還存在其他能讓他保留獨立自由,同時又能兼顧林皎的好辦法,只是他暫時還沒什麼思路,但不耽誤目前坦然的拒絕
所以,話劇什麼的,還是敬謝不敏。
他拒絕得很乾脆,自認理由也找的很充分:“不去,我不會演戲。”
“大家都不會啊,沒人會嘲笑你的。”
林皎接話接的很快,拍桌表示安慰,實則威脅,連帶着她的話都沒了什麼說服力,唐殷毫不懷疑到時候要是自己出了醜,笑得最大聲最持久的絕對就是林皎。
畢竟他們之間新仇舊恨沒算完,而林皎本人有前科。
“不行,你得跟我一起上臺。”
除非把她也拖下水,唐殷接的很乾脆,也稍微拍了拍桌子,只是用力過猛,連帶着班上的目光都被這接連兩下一大一小的拍桌聲吸引過來。
林皎瞪眼:“不行,我不會!”
話剛說完她就覺得不對勁,還沒來得及找補,果然下一秒就被同桌用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堵了回來,唐殷笑的隨和又平易近人。
一如剛纔的林皎。
“沒關係的,大家都不會,沒人會嘲笑你。”
似乎聽見了她氣的磨牙的嘎吱聲,堅持貧道要死道友也得一起死的策略,唐殷幽幽補充:“這是我這個男主角的唯一要求。”
言外之意很好懂,要麼一起上,要麼都不上。
林皎倒是想也不想地就要選擇後者,但剛準備說話,就被見色忘義的兩個閨蜜和一衆知情人士攔住,不遠處的李鯉跟她同桌把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楚,連忙出聲
“班長也要參演啊?那可太好了!”
聲音刻意到身爲同謀的衆人都不自覺抖了抖,想抖掉自己身上因尷尬而起的雞皮疙瘩。李鯉顧不上不自在,隔着三行桌子用眼神示意林皎,後者甚至能從她生動的表情讀出一行字
寫作:‘小不忍則亂大謀,爲了那張臉和班級榮譽,就忍一忍。’
長得帥了不起啊?要不是身高不夠,她都想反串自己出演男主角算了,哪用得着求唐殷啊?
林皎暗自腹誹,深吸一口氣,祭出禮貌的假笑,終於答應:“好啊,咱倆一起上臺。”
她可得給自己挑個好角色。
面上沒什麼怒火,但說着是一起上臺,怎麼聽怎麼像是‘咱們一起送死?’,因着這個認知,空氣都冷了幾分,奈何打探不出林皎到底肚子裏這回裝了什麼壞水,唐殷只能提着心,想着明天排練,應該知道了。
只是一想到排練,就渾身彷彿沾上了尷尬和羞恥的因子,甩都甩不開,進了五中以來,他都不知道多少次體會到這種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感受了。
只能說,不愧是五中,不愧是一班。
餘光瞥見某人撿了三次橡皮後,又黑着臉,開始暗暗地把剛剛佈置出來的三八線合攏,畫面極其相似,他想笑又不敢笑,只能趴下藉着胳膊的動作擋住嘴邊的笑意。
同時不由地嘆息。
不愧是林皎。
唐家,不同於唐殷在學校過的波瀾起伏,新鮮事兒不斷,殷月今早還特意早起了一會兒,準備親自送兒子去學校,但剛下樓就被告知唐殷半個小時前就去學校了,比以往早了一個多小時。
殷月無奈,草草喫完早飯後在別墅四處逛了逛,自從那次她大肆修正過一番之後,別墅的風景漂亮了很多,確實是能讓人心情愉快,但看久了也差不多膩了。
並且她今早上還有心事兒。
淺淺逛了一會兒後她回到了客廳,電視開着不知道放什麼節目,聲音很熱鬧,但她沒沒心神去細看,只是時不時打開手機看一眼,上面是一條條沒有被回覆的消息,最後一條的發送時間是昨天晚上九點多,內容是兩張照片,都是唐殷的考試排名。
就這麼心神不寧的看了手機一個上午,還是沒什麼動靜,殷月臉色微沉,連帶着給她送水果的李阿姨都眼皮一跳,放下水果之後就縮回廚房。
生怕殷月又像半年多前那樣發脾氣。
不過這次還好,殷月盯着手機看了好一會,最後下定了決心撥了電話過去,電話響了三聲,殷月呼吸微沉,手指不自覺地捻上了沙發上的細穗,像是故意晾着她一眼,等到快要自動掛斷的前一秒電話才被接通。
“唐明”
殷月張了張嘴剛準備說話,電話那邊傳來了聲音,但不是她熟悉且期待的那一個,是唐明的祕書。
他們離婚前,殷月接觸的最多的那個人。
李祕書開口,遲疑了一會喊出了應該喊的稱呼,語氣嚴肅又公事公辦,一改之前的恭敬:“殷小姐,唐總正在開會,很抱歉不方便接您的電話。”
或許他現在的恭敬還在,只是對着另一個新的唐太太?
殷月捏緊了手心,壓下滿溢情緒,那個人沒接電話,她說不上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畢竟她不想聽到他的冷言冷語或是諷刺。
“好的”她問起主要的目的,“我之前給他發的信息”
話沒說完那邊似乎懂了她想說什麼,隔了一會纔給她回覆,只是語氣依舊冷酷:“關於這件事,唐總讓我轉告您,說他已經看見了,並且交代我給少爺選幾件禮物作爲祝賀。”
連禮物也要祕書代選?殷月有些不甘心,但一想起唐明之前的做派,殷月又覺得可以忍受,起碼他對於唯一的兒子還是有看重的。
那邊李祕書還在詢問合適的時間,“您下午在家嗎?定的禮物應該會在下午送到您家”
殷月點了點頭,回道:“我在,那就麻煩李祕書你了。”
“是我應該做的,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不打擾殷小姐了”
說着像是真的很忙似的掛斷了電話,殷月又看了一眼仍舊沒什麼回覆的消息,想也知道對方是不想回復,她微微嘆息,卻並沒有因此絕望。
起碼她還有兒子不是嗎?他們纔是最後的一家人
李阿姨沒怎麼聽清她的電話,只是見她最終情緒平復下來沒有大發雷霆,鬆了口氣繼續回廚房張羅晚飯的菜色,因此沒有注意到女主人平靜的面容背後,藏着的那一絲瘋狂和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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