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回到了禮堂，已經是領獎的時候了，憑藉出色的顏值以及用心的編排組織，一班的話劇拿了個二等獎，聲樂和舞蹈各拿了三等獎，老李笑得合不攏嘴，領獎的時候男主角和編導都找不到人也不生氣，樂呵呵地讓女主角上去拿了獎牌，只是等林皎二人從後山溜下來的時候，還是被守株待兔的老李地逮住了。

也不計較兩人爲什麼會從後山的樓梯下來，老李拽着人就往大部隊趕。

“你們倆跑哪兒去了到處找不到人影？來來來，咱們合個影，到時候放咱們班後面的紀念牆上去。”

說着就一邊一個把人拉到了大隊伍裏，二人無奈，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好立正拍照。

“行了，拍完了大家就準備準備散了吧，今天都辛苦了，快回家吧，別在外面逗留了，待會太晚了不安全。”

交代完，等大家都老老實實收拾東西準備回家，老李這才美滋滋地抱着相機走了。

同時，晚會散場，禮堂開始往外放人了，人流熙熙攘攘很快把隊伍衝散掉，一轉眼就看不見剛剛跟自己喫過夜宵，同甘共苦的同桌，林皎轉了兩圈。

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乾脆往校門口走，邊走邊跟林女士發消息，約好在校門口集合，沒曾想走了兩分鐘走出密集的人羣的時候，又遇見了唐殷。

少年現在跟蔣毅和程頌走在一塊兒，似乎在算剛剛表現時鬧出烏龍的舊賬，蔣毅上手，程頌縮着兩隻手臂被二人夾在中間，表情痛得僵硬，嘴裏大聲求饒着。

“我錯了真的，再也不敢了，老大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啊老大！”

奈何他往日犯蠢太多次透支了信用，身邊二人沒一個打算輕而易舉地饒過他的，唐殷睨了他一眼。

“再喊就把你丟到旁邊的花壇裏去！”

這蠢貨害自己在全校面前丟進了顏面，唐殷沒好氣地擡手拍了他後腦勺一下，語氣不耐，腦袋捱了一下，程頌嘶了一聲，只能老老實實不再叫喚

可是，眼看着胳膊蔣毅反剪到背後當個犯人一樣壓着往校門的方向，跟遊街示衆的，個人形象完完全全蕩然無存，程頌面上呼痛心裏喊苦，忽地被人捅了一下左腰，他正準備回罵蔣毅一句，忽地智商上線接收到了他的暗示。

捆着這憨貨實在是個累人的差事，蔣毅累得慌又不敢觸老大的黴頭，只能捅了捅程頌，示意他趕緊拉住後面那個救星，一扭頭看見林皎走在後面，程頌眼睛一亮。

“林同學！”

林皎被他突然一聲嚇了一跳，原本準備放慢腳步看熱鬧，這回突然被唐殷的眼神準確的揪住，林皎微微有些尷尬。

但更多地是對於程頌挨收拾到的解氣，她對剛剛程頌的舉動也耿耿於懷，不過不是出於個人恩怨，而是爲了班級榮譽，有正當且合理的理由懷疑對方是隔壁班派來搞破壞的搗蛋分子，畢竟他們兩個班合作的小品可是拿了一等獎的。

因此，對上那雙左邊寫着“救”、右邊寫着“命”的眼睛，林皎眨了眨眼，默默移開了視線。

她搖頭表示遺憾：“抱歉啊，有心無力，你多擔待。”

只是說着，嘴角不自然勾起，顯然是在幸災樂禍，程頌噎了一下，正要繼續說話，突然被打斷。

剛剛一轉眼就找不到的人這會兒又見到了，唐殷心情不錯，大發慈悲決定不跟程頌這種二愣子計較，示意蔣毅。

“行了，放開吧。”

“好嘞。”

蔣毅應聲放開，放好兄弟自由的同時也給自己時間，活動一下用力過度的肩膀，程頌還記着剛剛自己的狼狽，這會兒兩人你懟我一下，我懟你一下的鬧起來，一個不注意，林皎被二人的動作擠到了唐殷旁邊。

因爲肌肉拉傷走路還有些僵硬，只是礙於衆目睽睽之下，林皎勉強維持一下正常企圖保住自己的形象，唐殷側目看了一眼，伸手準備扶她，卻被林皎避了一下躲開。

還穿着那身女俠服沒找到機會去換，這回走在路上都不少人指着她議論，耳邊能聽到自己被認出來的竊竊私語，林皎提着一口氣，繃着臉儘量不露出破壞形象的表情。

唐殷也不強求，見她確實能自己走動，也就隨她去了，他擡手看錶，轉而問道

“你一個人？”

明白他的意思，林皎開口解釋：“我家人在校門口的。”

少年唔了一聲，隨後相對無言，林皎走路習慣性盯着腳下，沒注意少年看似無意放在她身後，實際上時刻準備要是她摔倒救出手撈人的動作。

身後蔣毅和程頌剛剛被老大瞪了一眼之後不敢造次，這會兒慢了兩人半步，眼看着兩人落在地上的影子交疊在一起，蔣毅一臉牙疼，程頌則是聽見唐殷說話的溫和語氣，掩不住地滿臉驚悚，至今沒反應過來蔣毅透露的信息。

他們老大戀愛不，單戀了？？？

校門口幾盞路燈高高懸着，燈火通明，唐殷眼神好，遠遠看見校門口站着個女人，眺望了幾眼，他擡了擡下巴。

“好像看到人了，那是你媽媽？”

“是我姑姑。”

總感覺她語氣裏有一絲異常，可等他留心仔細去探究時又找不見半分痕跡了，只當自己是聽錯了。

看見姑姑在衝自己招手，身邊還停着輛出租車，林皎只來得及扭頭跟三人說了聲“先走了”，就抱着書包加快腳步往校門口跑。

遠遠地看見林皎跟女人相處十分自然親暱，唐殷多看了一會，走進了才發現其實二人的眉眼並沒有那麼相像，但渾身的氣質和舉止卻說不出的一致，彷彿在一起朝夕相處了許多年似的。

生怕要是呆久了少年會刨根問底，觸及一些自己不想回答的問題，林皎跑得飛快，到了出租車前才稍稍放下心，視線還不自覺地偷偷往後瞥。

林秀玉上前幫她把書包接過，坐到出租車裏面，順着她的視線看到了三個高高大大的少年。

林秀玉：“跟你走一塊兒的那是你同學？”

林皎腦袋磕在車窗上：“最高的那個是。”

“是那個唐殷吧？”林秀玉又看了兩眼，笑了起來，“長得很帥嘛。”

哪裏帥了？不就是兩個眼睛一個嘴巴？

林皎剛想習慣性反駁，但忽地想起臺上臺下的那幾幕，尤其是吃麪時煙霧縈繞間，不經意間偷看到的幾眼，林皎話到嘴邊莫名又被自己憋了下去，到底沒反駁出來。

林皎有些彆扭：“帥有什麼用。”

身上還穿着那套颯爽的女俠裝，走路還有些微痛，但是偏偏行動不便，看起來十分違和。

林秀玉不懂她怎麼突然就彆扭起來了，倒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把人往家裏攙扶，一邊扶着人一邊沒忍住笑，礙於某人臉皮薄，林秀玉路上藉着咳嗽掩飾住笑聲，倒是引得林皎不明所以。

以爲她着涼了，林皎忍不住提醒：“感冒了？家裏面的藥被我收在醫藥箱裏面了。”

說着進了家門，沙發上擺了一份新的複查報告，林皎拿起來翻了兩下，陪林女士去看了幾次醫生也算有點經驗，見報告沒寫什麼問題，林皎微微鬆了口氣。

“醫生怎麼說？”

林秀玉端着兩杯牛奶過來，給林皎遞了一杯，聞言頓了頓，語氣倒是尋常一般，若無其事。

“就那樣，好好養着就行，也沒說個準確期限。”

“所以說讓你少熬夜少喝酒少喫傷胃的嘛。”

還教訓起她來了？林秀玉被她的語氣逗得樂了起來，剛剛看到複查報告的那點憂慮被蓋了過去，跟她說笑着，一杯牛奶下肚，滿室溫馨。

到家的時候室內難得的沒有人走動的痕跡，連燈都沒打開，開了牆上的幾盞掛燈，看起來十分壓抑，唐殷注意着腳下，免得踩到什麼東西，敲了敲廚房的門。

“回來了？”

李阿姨在廚房裏熬湯，見唐殷回來，連忙關了火，壓低了聲音指了指樓上,也知道母子二人今天的約定，李阿姨忍不住幫殷月解釋

“太太臨出門的時候突然頭疼，這纔沒到學校”

“怎麼突然頭疼？”

臨出門前殷月接了個電話之後就說着頭疼，還摔了個花瓶，嚇得衆人以爲她又像之前一樣失控，都沒敢接近，還是她親自把碎片處理乾淨的。

只不過這些事情殷月不讓說，李阿姨也只能當作不知道。

李阿姨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搖了搖頭表示不太清楚，“估計是在花園裏吹了會風着涼了，不過也別太擔心，太太吃了藥纔去休息的，估計明天就好了。”

她轉而問道：“還沒喫飯吧？太太睡前讓我給你留了飯，我把菜給你熱一熱？”

聽到這裏唐殷面色緩和了許多，對着她點了點頭之後走回客廳，只是眉頭仍舊輕鎖，他坐着看了會兒手機，不自覺看了看樓上的方向，卻只能看到一扇緊閉的房門。

怎麼就突然頭疼呢？

出於對殷月身體的擔憂，唐殷晚上又沒睡好，第二天早上起的稍晚一些，隔着門板聽見外面的動靜，等打開房門，殷月正好準備去敲門叫他起牀，見人已經起來了，她笑起來

“起來了？下去喫早飯吧，可別又遲到。”

“您不頭疼了？”

“一點小毛病罷了，吃了點藥睡一覺起來舒服多了，對不起啊兒子，昨天沒趕上你上臺表演”

見她面色紅潤，表情一如既往，唐殷稍稍放心，不想再提起昨天的事情，聽見她道歉，只是嘴上安慰了兩句。

“也沒什麼好看的，您身體要緊。”

見他似乎不像提起這個話題，殷月也就順從地沒有再說話，兩人誰也沒再提起昨天的事情，只是隨意閒聊兩句，面上和樂地喫完早飯。

臨出門前唐殷聽見殷月女士讓司機備車，他腳步頓住，問道：“您要出門？”

“對，”殷月擡眼看他，“出去逛逛，太久沒出去都快悶出病來了。”

唐殷認同地點頭，“好，那您玩的開心。”

只是出門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咬着最後兩口麻圓進了教室，林皎才發現今天同桌居然到的還挺早，不過也可能是她昨晚上腿疼沒睡好以至於起晚了的緣故？

唐殷習慣性給她帶了牛奶，林皎照常從包裏摸出一個三明治之後，心安理得地跟對方交換，少年人餓得快，往往上午的課到一半就容易餓，因此雖然喫過早飯了，但每次林皎的三明治唐殷都會留到上午的課間解決，也不算浪費糧食。

操場還在施工，大課間仍然是留在教室休息，同桌早不知道跑哪裏放風溜達去了，林皎坐在位置上吸溜着牛奶，心情正好的時候李鯉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