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山上青山樓上樓

巨人扛鼎石像的位置在一座高山之巔，在山巔祭壇之外，有一條階梯大道筆直向下。

二人就這麼沿着那天階梯大道，一步步下山而去。

孤小星還牽着方清雲的小手，道：“能給我說說九冥山嗎？”

方清雲點了點頭，道：“九冥山，是真古仙界三大道統之一，傳承已有萬萬載，具體時間已經不得而知，只知曉大致源於第二個紀元之初。”

“另外兩大道統是……？”

“一個是真言劍宗，另一個……不能說！”

孤小星一怔，道：“爲什麼不能說？”

方清雲忽然擡頭，深深看了孤小星一眼，道：“因爲，你們之間還沒有因果。”

孤小星則是怪異地看了方清雲一眼，總覺得對方說這話的時候，那單純的眼眸中忽然閃過了一抹老氣橫秋。

兩人就這麼在下山中，一路問問答答，孤小星也知曉了不少關於九冥山的消息，但也僅僅侷限於九冥山！

至於真古仙界中的其他道統，也只知曉一個真言劍宗，其餘則是什麼也沒有問出來。

聽方清雲的意思，似乎自己還與這真言劍宗有些因果。

但孤小星卻完全不知道這個道統宗門，再問也無果。

甚至就連九冥山，孤小星問出來的，許多都是籠籠統統，並不清晰。

最終，他也無奈，只好等到了九冥山之後再說。

階梯山道很長，過於長，直直走了一個時辰，依然沒有看到盡頭，下方一片濛濛雲霧。

這就讓孤小星有些不耐煩了，不禁生出了一個想法。

爲什麼不飛下去？

可隨即，他心中又出現了另一個想法。

話說，怎麼飛來着？

孤小星本能以爲自己會飛，可卻彷彿是忘記了怎麼飛。

然後他又想着，自己之前從數千丈高的巨人石像上跳下來都沒事，便在方清雲的驚呼中，一把將其抱了起來。

“這樣太慢了，我們跳下去吧。”

“嗯！”

方清雲臉頰微微泛紅，那單純中略顯緊張的眸子看的孤小星一怔，又想起方纔問她問題時眼中偶爾出現的老氣橫秋。

這讓孤小星忍不住納悶起來，莫非，是雙重人格？

這也同樣是個想不通的問題，索性他也不想了，就這麼抱着方清雲，一步躍下。

在孤小星那驚人的力道下，這一步直接跨越的數千層階梯，而後繼續向下……

一步……

十步……

百步……

一直到萬步，跑了近乎十二個時辰，孤小星算是徹底無語了，連他自己都數不清到底跨過了多少道階梯，竟然還沒到。

這山，到底有多高？

也幸好孤小星沒有傻乎乎一步步去走，否則，恐怕就是走一年都走不完。

又一個時辰之後……

“到底還有多遠？”孤小星想哭。

“快到了。”方清雲說道。

她的聲音脆脆的，很好聽，但卻聽得孤小星更想哭。

“這已經是你第二十次這麼說了！”

方清雲眨了眨眼睛，忽然道：“其實，我可以帶你飛下去的。”

孤小星一個踉蹌差點直接栽倒，有些生氣道：“你怎麼不早說？”

方清雲繼續眨眼，道：“你也沒問我呀！”

“呵呵，我竟無言以對……”

孤小星沒好氣將她放下來，可看到她那副單純的模樣，又實在狠不下心說她，最終嘆息一聲，道：“以後這種事情要早說，算了，你先帶我飛下去吧。”

方清雲還是眨眼，又指了指下方，道：“不用了，已經到了。”

孤小星扭頭，果真一眼就看到了階梯大道的盡頭，這讓他呼吸都不由一滯。

這方清雲看着呆萌呆萌的，氣起人來那也是不償命的主！

“算了，她還是個孩子……！”

孤小星深吸一口氣，可下一刻又反應過來，“不對啊！誰還不是個孩子，我還剛出生呢！”

立時，孤小星大眼睛一瞪，有些兇兇地看向了方清雲，道：“你自己把臉湊過來。”

孤小星的神情讓方清雲身子微微一縮，不過最後還是將臉湊了上去。

孤小星逮着她的臉蛋就是一頓揪，雖然沒有怎麼用力，但也揪出了各種形狀，很是可愛。

發泄一通之後，孤小星才收回了自己的手，道，“走吧。”

“噢！”

方清雲應了一聲，眨眨眼跟了上去。

“主人……！”

忽然，一個極爲激動的聲音響起。

孤小星凝神看去，只見在階梯大道的盡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生得極其英俊，就是看上去有些黑，這個黑並非是指他的皮膚，而是指他的穿着佩戴。

鞋黑、褲黑、衣服黑，除了黑，就沒有一點其它的顏色。

看到此人，孤小星心中莫名出現一種不爽的感覺。

只見英俊男子看着方清雲痛哭流涕道：“主人，十年未見，小舟想你啊！”

方清雲眸子乾淨，倒是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點了點頭，道：“我們回去吧。”

“好嘞，老主人十年沒見到你，肯定也想你了，我們這就回九冥山！”

男子摸了摸臉上的淚水與鼻涕，而後將目光轉向了孤小星，似纔看到一般，面色一變，變得趾高氣昂，幾乎是指着他的臉說道。

“小子，你就是那個什麼真神嗎？舟爺告訴你，離我家主人遠點，下次再敢碰她，小心剁了你……！”

“小舟！”

“誒……！主人，我在呢！”

小舟急速變臉，上一刻還一副兇惡之相，現在又立馬充滿柔和地看着方清雲。

“原來就一馬屁精啊！”孤小星嘀咕。

“你說什麼？”小舟怒了。

“說你馬屁精！”孤小星絲毫不懼。

“可惡，雖然你在誇我，但你的態度讓舟爺很不滿意……”

然而就在這時，方清雲卻是主動牽起了孤小星的手，道：“小舟，你要是不想走，就留在這，我們就自己先回去了。”

“別，別啊！主人，我走，我們這就走！”

說着，只見他搖身一晃，竟是化作了一葉黑色輕舟。

方清雲一躍便跳了上去，穩穩落在輕舟之上。

孤小星撇了撇嘴，雖然有些嫌棄，但還是緊隨其後，可當他的腳步踩在輕舟上時，輕舟明顯顫了顫，似更加嫌棄。

緊接着，黑色輕舟呼嘯間，剎那遠去！

孤小星一個沒站穩，險些被甩出去，還好一頓亂抓，將身邊的小女孩給一把抓住，這才穩住了身形。

但還是頗有怒意，道：“破船，你卑鄙，搞偷襲！”

然而，小舟卻是更怒：“破神，你無恥，放開我家主人！”

方清雲則臉頰泛紅，一聲不吭。

一舟一神，就這麼互相吵鬧着遠去，朝着天上那無盡星河中而去。

忽然，孤小星迴頭，才赫然發現，祭壇大山所在的位置在一顆巨大無比的星辰之上！

而隨着小舟駛出星辰，那顆巨大無比的星辰忽然如漣漪般盪漾了一下，竟然就這麼消失在孤小星的視線之中，如同被什麼無形之幕給遮蔽了一般。

“這具真靈石像，是我們九冥族最大的祕密，不允許外人知曉！”方清雲解釋道。

“最大是多大？”孤小星下意識道。

方清雲的眼中又一次閃過了一抹極具違和感的深邃，道：“他是這世間第一真靈的……屍體！”

“第一真靈？”孤小星神色一凝，接着問道，“那這世間總共有多少真靈？”

方清雲只是張口說了兩個字：“四九！”

輕舟行駛在星空之中，孤小星本來還想好好看看那些閃耀星辰，看看星空奇景。

但輕舟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快到孤小星入目所見都幾乎是一片模糊！

快到閃耀星辰在他眼中變成了光斑，快到它們剛出現在前方，便會瞬間被跨越過去，將其遠遠甩在後面。

這種速度，已經到了難以形容的地步。

可縱然是如此速度，這趟旅途還是持續了近乎一個月之久，當他們跨越了無數的星辰之後。

終於，隨着輕舟的速度減緩，一座浩瀚難言的青色大山出現在孤小星的眼中！

那山，無盡磅礴，要遠遠比星辰都要大得多得多！

它就那麼屹立在星空之中，巍峨不動！

但詭異的是，在那山巔之上，還燃燒着一團火，一團看似尋常，卻大到絕對足以將星辰丟進去烤的驚天大火！

“終於到了，九冥山！”

方清雲站在舟首，看着那無盡之山，喃喃開口。

這裏，便是在整個真古仙界都赫赫大名，三大道統之一的……九冥山！

與其說它是一座山，倒不如說它是一座像山的浩瀚大陸。

一路所見過來，哪怕是最大的星辰，都完全無法與之相比。

輕舟悠悠向前飛去，九冥山看似近在眼前，但實則依然極遠，並且，隨着臨近，隨着九冥山成爲了孤小星眼中的一切。

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也隨之而來，這種壓迫感，讓輕舟的速度越來越慢，整整耗費了一個時辰，才終於登山上岸。

岸上有人鎮守，但隨着方清雲隨手打出一道印決後，所有人紛紛恭敬行禮，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是九冥山直系才能傳承的印決，是身份的象徵，也是最好的通關文牒！

接着輕舟呼嘯，朝着九冥山深處飛去，一路暢通無阻！

當輕舟徹底停下，當孤小星看到眼中的一切時，只想用一句話概括所見的一幕。

山上青山……樓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