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先天真靈

聽完古劍一的話，孤小星心中震撼難平。

原來，真正的古劍一已經死了，留下的，不過是一具分身。

原來，化神之上真的不是通神境，而是仙靈境！

也就是說，在太古真界，傳說中的第二古境中，便是以仙靈爲起始。

一旁，古劍一沒有再說話，而是靠在樹上自顧着飲酒，默默看着遠方石碑，似有感嘆，也似在給孤小星消化的時間。

孤小星腦海中也卻是還在迴盪古劍一的話，按照他所說，在樊籠之中，“仙靈”二字不可言，不可觸，而仙靈之境更是不可及。

一旦達到此境者，便會引來涅滅之劫，此劫，無人能避！

驀然，孤小星心中狂跳，他忽然想到岳父大人如今就是化神之上，也就是仙靈之境！

他，是否也有涅滅劫！？

如果是，是否岳父大人也有隕滅的可能？！

是了！！！

連古劍一都死了！

甚至，孤小星想到的還不止是古劍一，還有蒼塵子，他當初同樣也突破至仙靈之境，可後來因爲欲破樊籠，隕滅了！

雖然不知蒼塵子用什麼方法保住了神魂，但也被困在雷雲天中近萬年。

或許，不是蒼塵子想破樊籠，而是因爲破樊籠纔是唯一的出路，才能避開樊籠之中的涅滅劫！

那麼這涅滅劫，又從何而起？！

孤小星不明白，他只明白，那些天域之主爲何始終保持在化神之境，而不去選擇突破！

而唯一突破化神，成就仙靈之境的，就只有岳父大人！

岳父，有危險！

一瞬間，孤小星全都明白了！

“想通了？”古劍一問道。

孤小星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意志神雷閃動，澄淨心靈，道：“敢問前輩，玄天尊主的涅滅之劫，何時會到？”

“快了，三載之內！”古劍一道。

孤小星默然，對修真者而言，三載，太短了！

“哈哈……！”古劍一忽然大笑，“你莫非在想，如何幫他？”

孤小星沒有回答，他知曉古劍一在笑什麼，笑他的不自量力，連仙靈之境都無法渡過的涅滅劫，他一個元嬰能做什麼？

古劍一搖搖頭，道：“這是他的劫，誰也幫不了，其實無需介懷，當初的我，爲破樊籠義無反顧，但最後還不是留下了一具分身。”

“東方夜玄有不滅古寶護身，比當初的古劍一更強，應該也會留下後手。”

孤小星暗歎一聲，只能希望如此，微微沉吟後，問出了最開始的問題，道：“不知古前輩找晚輩何事？”

“如果是爲了朱雀真元，只怕要讓古前輩失望了，晚輩已經將真元完全煉化。”

古劍一詫異看了孤小星一眼，道：“你能承受完整的朱雀真元之力？！”

孤小星並未明說，只是道了“僥倖”二字。

而古劍一也並未深究，只道：“不說也罷，那場爭奪，老夫輸了便是輸了，沒什麼好說的，此次尋你，也並非是爲了朱雀真元。”

孤小星雙眼微合，不是爲了朱雀真元，那多半就是爲了真龍之嬰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聽古劍一道：“聽聞，除了朱雀真元，你還獲得了一道真龍之嬰？”

“實不相瞞，晚輩確實獲得了一道真龍之嬰。”孤小星道。

古劍一微微點頭，笑道：“既如此，有沒有興趣與老夫做一樁交易？！”

孤小星眨眨眼，這話怎麼聽着這麼耳熟？

猛然，他想起了紅衣男。

還來？

孤小星可不想再去弄一樁什麼莫名其妙的交易，趕忙輕嘆一聲，道：“恐怕又要讓古前輩失望了，晚輩早已經將那道真龍之嬰給了幽天聖女巧嫣然。”

當然，那道真龍之嬰其實還在孤小星身上，被他封在青煙宮殿之中。

開玩笑，這可是巧嫣然都捨不得用，非要留給自己的大造化！

就算沒有紅衣男那檔子事，孤小星也不可能將其拿出來做什麼交易。

古劍一聽到孤小星的話後，明顯一怔，巧嫣然，他當然知曉，當初的小荒神女，還曾在御劍宗見過。

只是古劍一沒想到，她會被幽天擄了去，還成了幽天聖女。

不過對於孤小星的話，古劍一還是懷疑其真假，真龍之嬰這等大造化，即便是道侶，也沒有誰會輕易相送吧。

古劍一思緒微轉，便道：“那倒是可惜了，我這樁造化，可不比真龍之嬰低。”

孤小星明知對方在試探，但還是開口道：“哦？古前輩所言造化爲何？！”

古劍一撇了孤小星一眼，道：“可曾聽聞過……真靈！？”

孤小星心中震盪，但表面上故作疑惑，搖了搖頭。

“真靈，乃是太古真界中一種奇異的生命，先天而生，故而，又被稱之爲先天真靈。”古劍一道。

孤小星聽着古劍一的話，心中也在思量。

“太古真界的生命？”

“也就是說，和我當初想的一樣，太古真界的先天真靈，和真古仙界中，那些誕生於第一個紀元的真靈，本就八竿子打不着，就不是一個族類，只是徒有其名罷了。”

只聽古劍一繼續道：“先天真靈，每一個都極其強大，誕生之初，便至少擁有化神修爲，且有着獨屬於他們的先天術。”

“而這種先天真靈的誕生，對於修士而言，本身就是一場不弱於真龍之嬰的大造化！”

“我們劍一谷，就發現了一個正在誕生的先天真靈！”

孤小星聽着有些不靠譜，既然是這麼大造化，何必找我，自己去取不就行了嗎？

古劍一似看出了他的疑惑，道：“此等造化，數萬年難得一遇，且只有我劍一谷知曉此事。”

“劍一谷弟子本就不多，再算你一個，也分不走多少造化……”

“老夫終究只是一介分身，不能完整，也無法到達曾經的絕巔……”

“無論是朱雀真元，還是真龍之嬰，亦或者是真靈誕生，都只不過是爲了培育出下一個絕巔。”

“還記得陳子立嗎？老夫很中意他。”

孤小星一怔，道：“前輩是說，你做這些，是爲了陳子立？”

古劍一卻是微微搖頭，灌了一口酒，道：“是，也不是，我終究不是古劍一，沒有那股心氣兒，相比於現實的樊籠，心中的樊籠更難破。”

“我在陳子立身上，看到了古劍一曾經的影子，就讓他代替古劍一，去看一看那樊籠之外，究竟是何景色，滿足我心中還僅存的那點不甘。”

孤小星看着古劍一，看着這道分身，莫名蕭瑟，他就如同是一個生命走到盡頭的老者，彷彿看透了世間一切，又好似將自己囚禁在樊籠中不願出來。

偏偏，又帶着一種難以言明的灑脫，充滿了矛盾之感。

“咳咳……！”

孤小星乾咳道：“但是古前輩，晚輩真的沒有真龍之嬰再來與您交易了。”

古劍一雙眼一眯，明顯不信，認真看着孤小星，似想看出端倪。

孤小星一臉真誠，但其實心中還是有些緊張，眼前之人即便只是分身，那也是古劍一的分身，修爲至少化神大圓滿的存在。

“應該沒事，我體內的青煙宮殿本就能暫避因果，在加上我兼修掌命術，他應該看不出貓膩。”

古劍一確實是什麼也沒有看出來，但還是說道：“小子，想清楚，你已經吸收了朱雀真元，真龍之嬰對你的幫助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大。”

“方纔你所飲之酒，其實就是先天真靈誕生時，伴生而成的先天真元釀製而成。”

“若你同意這樁交易，到時便可去攝取純粹的先天真元，效果要比這酒強得多。”

孤小星一聽這話，眼睛立刻一亮，若真如對方所言，那這先天真元還真不比真龍之嬰差。

但他還是故作窘態，道：“可如今晚輩手上，真的已經沒有真龍之嬰了。”

古劍一嘆息一聲，道：“也罷，只能說陳子立與它們無緣。”

“不過嘛……！”

孤小星話鋒一轉，忽然又道：“晚輩雖然沒有真龍之嬰，但卻有這金游龍嬰！”

話落，孤小星翻手一轉，便出現了一枚如金色小龍盤成一團的晶石，正是金游龍嬰！

古劍一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道：“這金游龍嬰確實不凡，但僅僅是一枚的話……”

“咳咳……！”

孤小星清了清嗓子，“誰說，我只有一枚了？！”

古劍一眉頭一挑，“你有多少？”

孤小星露出一個微笑，而後，雙方在一陣交談之中，完成了一樁交易。

最終，孤小星以二十枚金游龍嬰的代價，換取了一次先天真靈誕生造化。

當然，孤小星只是先給了三枚金游龍作爲“定金”，也收了古劍一一大葫蘆的先天真元酒。

等到了時機成熟，纔會真正開始這樁交易。

其實，若非是古劍一一開始就告訴了他諸多祕密，包括岳父大人之事。

並且他的態度真誠，沒有絲毫作僞的跡象，甚至後面還說起了陳子立。

若非是有這種種原因疊加在一起，孤小星根本不會去考慮這樁交易。

即便對方所說的大造化或許是真的，但孤小星並非是一定要得到。

貪念他有，防人之心更不可無。

甚至，他回去之後還會請教岳父大人。

若是岳父大人覺得此事不可行，他就會毫不猶豫選擇放棄，哪怕是不要那三枚金游龍嬰！

這便是屬於孤小星的謹慎，他比任何人都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