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世間唯惡，不可教！

當鬼面被撕裂，在那無數碎骨被撥開的中央，出現了一截斷指骨！

孤小星目光一凝，毫不猶豫衝出天幕，將那斷指骨抓在手中，卻發現這斷骨之上，存在了層層封禁！！

他試圖去解，可這些封禁，全都是來自於第四古境的手筆，一時之間，他根本解不開！

於此同時，在其兩邊，被撕成兩半的鬼面，還在不斷掙扎，朝着中央的孤小星瘋狂咆哮，欲要掙脫大手，將之吞噬！

但隨着孤小星冰寒冷厲的目光掃過，那抓住兩張鬼面的虛化大手，便不由分說地將其朝着天幕之中拽去！

這讓鬼面的掙扎越發強烈，彷彿他也感受到了在那天幕之中，棲息着什麼可怕存在，不想被拖入其中。

但，由不得他！

兩隻虛幻大手將鬼面死死摳住，那十個指頭，每一根都深深陷入其中，若那鬼面有血肉，此刻一定已經被摳地面目全非！

他只能咆哮，只能掙扎，卻無法掙脫，被一點點朝着天幕中拖拽進去，宛如被死神強行拖入地獄深淵！

這個過程，是可怕的！

“星古殘魂，辰古殘魂，我不允許再出現一個葬古殘魂……！”

即便是已經被拖拽入了天幕之中，葬依然還在不甘地咆哮，更是在驀然間，癲狂大笑！

“我葬……要你們死絕、滅絕……哈哈哈……！”

幾乎是他這一句話剛落，便讓孤小星心中生起了強烈的不安，猛然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半截指骨！

霎時，他的眼神徹底陰沉下來！

只見在那指骨之上，所有的封禁，忽然化作了咒毒，變成了紅色的斑紋，沿着孤小星的手，開始蔓延！

即便孤小星這個時候再將指骨丟出去，也已經來不及！

轉瞬之間，那咒毒紅斑，已經蔓延孤小星的全身，開始腐敗他的所有！

這毒咒無比霸道，即便是擁有永生本源道的孤小星，也無法驅除，無法治癒。

腐敗之處，他的血肉盡數糜爛，骨骼開始軟化，神魂開始朽壞，道源開始消融。

“此界，是吾主道化之界，也是吾主道成之界，無論你們如何掙扎，到頭來都只會是一場空，只會被滅之、絕之！”

“哈哈哈……！滅之……絕之……！！”

葬那癲狂的笑聲，還在天幕之中迴盪，可下一瞬，他又傳出了無比淒厲的嘶吼，就宛如是承受了世間最爲極致的痛苦！

若仔細聽，還能從那痛苦的嘶吼中，聽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

直至……徹底安靜！

孤小星也沒想到，在最後的最後，還是着了葬的道，讓他面色極度難看。

心念一動，立時有本源道韻顯現，在他的周圍凝聚出了一具具本源身！

只是，連這些本源身之上，也同樣蔓延着那些紅色咒毒！

或者說，是連着孤小星的道韻，都一樣沾染了咒毒！

很顯然，這是一種極致的因果咒毒，只要沾染，一直到孤小星這個“完整個體”的存在，被徹底腐蝕前，都不會停，也逃不掉！！

短短片刻，孤小星的全身，已經腐爛。

揮手驅散了周圍同樣腐爛的本源身，他的思緒開始飛速運轉，思索其他可行之法！

但，尋不到！

忽然，他感受到了手中指骨輕微的震動。

低頭一看，才發現隨着指骨之上的封禁化作了咒毒，也就沒了封禁。

接着那斷指骨，化散成光，在孤小星的面前，凝聚出了一道蒼老的身影。

“村長爺爺……！”

時隔千餘年，再見到了這道身影，即便是肉身神魂被腐蝕的痛，也及不上孤小星心中的激動，讓他聲音都有些哽咽。

對孤小星而言，孤小辰是兄長，而白叔與老村長，皆是長輩。

可在白叔面前，孤小星更像是一位開始懂事的青年！

只有在老村長這裏，孤小星纔是那個永遠長不大的頑皮少年！

此刻的老村長，看上去與當初在福來村時，沒有什麼不同，他看着孤小星，依然帶着笑，帶着慈祥。

唯一不同的是，老村長的身軀，有些虛幻，且這份虛幻的程度，還在不斷加深。

發現這一點的孤小星，就如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猛然回頭，看向了身後天幕！

只是那天幕之中，已經沒有了葬的聲音！

葬，已經隕落！

或者說，葬的真身還在，存在與宇內世界的荒浮塵中，但在這虛幻荒生滅中，葬存在的意志，已經被抹除！

而與之相連的老村長，也同樣受到了影響！

“不……不對！”

孤小星看着老村長逐漸虛幻的身軀，突然退後了一步，神色間多了疑惑，多了不解，也多了痛苦！

但這抹痛苦，卻不是因爲咒毒腐蝕，不是因爲身軀的腐爛，而是因爲老村長這裏，出現了意外！

按理說，既然老村長是當初的葬古殘魂所化，與葬之間，就應該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纔對！

這點，從他們不同心就可以看出來！

葬是葬，葬古是葬古，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孤小星也是這麼認爲，所以他沒有猶豫，斬殺了葬的這道意志身！

而且，即便他們相連，葬也沒有真的死，他的真身還在外面！

所以無論怎麼看，葬這道意志身的死，都不可能會影響到老村長！

但事實，就是這般殘酷，老村長此刻，確實在因爲葬意志身的消亡，也隨之開始了消亡！

倏然，孤小星迴想起了什麼，看向了自己的手，看向了自身的那些咒毒斑紋。

然後，他神色間的痛苦，開始成倍增長！

因爲他已經明悟，葬對老村長種下的那層層封禁，不只是演化成了這毒咒，同時也演化出了另一種宛如同命咒的惡毒詛咒！

正是這暗藏的第二道詛咒，使得老村長的存在，與葬的這道意志身牽連在一起！

使得孤小星斬殺了葬的意志身，就如同是……斬殺了老村長！

“滅之……絕之……！”

在孤小星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了葬泯滅前的癲狂大笑，讓他心中的怒火充斥到了極致！

但看着身軀越發虛幻的老村長，最終孤小星所有的怒，又都化作了痛，痛得他不知所措，痛得他面露惶恐！

老村長顯然更知曉這一點，甚至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也知道這就是他的宿命！

“看來，我真的成爲了你命中的變數……！”

老村長看着孤小星，臉上還帶着溫和笑意，緩緩說着，也擡起手，一指朝着孤小星眉心點去。

但孤小星卻是立刻再次退後了一步，他知道此刻自己身上盡是毒咒，幾乎是觸之必死！

老村長的手，頓在了半空，看着孤小星這副模樣，又嘆息一聲。

“小星，無需自責，爺爺教過你許多，可唯獨這世間的惡，我教不了你，需要你親身去體會。”

“這不是壞事，只是容易摔跟斗，摔的跟斗多了，總會失去些什麼。”

“但有時候失去，也不是壞事，你能明白嗎？”

孤小星雙目血紅一片，死死咬着牙關，他明白，但也不想明白，更不想失去！

“能明白嗎？”

忽然，老村長的神色變得嚴肅，語氣也變的嚴厲，再次問道！

這一幕，就宛如是當初在福來村，老村長教導孤小星讀書寫字時的那份嚴苛。

每當老村長露出這副神情，都會讓孤小星本能畏懼。

但其實也不是畏懼，只是孤小星覺得，自己應該聽村長爺爺的話。

孤小星自小就性格乖張頑皮，卻也聰明。

福來村的孩童有不少，可唯獨在孤小星這裏，老村長每次都在盡心竭力地教。

雖然嚴苛，卻也是一份可以觸碰的關懷，孤小星沒有父母，所以更能體會。

“小星，你能明白嗎？”

老村長第三次問出，那神色間的嚴厲，甚至超越了以往！

孤小星身軀一顫，最終於咬牙中，默然點頭。

老村長這才重新露出了笑意，然後那一指繼續點去，點觸在了孤小星的眉心之上。

孤小星渾身開始劇烈顫抖，但這一次，他沒有閃躲，卻有淚水，夾雜着他臉上糜爛的血肉，不斷滑落。

不過很快，隨着老村長一指點在孤小星的眉心，其身上的咒毒斑紋，開始收縮，全部朝着老村長的指尖聚攏。

最終又沿着指尖，全部轉移到了老村長身上！

孤小星身軀顫抖得更加厲害，明明隨着咒毒斑紋的轉移，他身上的腐爛在永生本源道的作用下，幾乎是剎那恢復。

但那份痛，卻更深更深！

那些咒毒斑紋，逐漸將老村長吞沒，但看着恢復如初的孤小星，看着他此刻的面龐，就宛如是看到了他至今爲止所有的成長。

老村長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眼中的柔和，也越來越深。

“小星，這條路，很坎坷，或許後面，還會摔跟斗，還會失去……！”

“但爺爺相信，有朝一日，你會將路踏平……！”

“爺爺祝願，願天地有福田，願天荒有恩靈，願萬物衆生，庇護於你……！”

說到這裏，老村長的身軀已經極度虛幻，他緩緩收回手。

能明顯地看到，那個在孤小星眉心，伴隨了他千餘年的紅色小點，徹底消失了！

而後，老村長也帶着咒毒，徹底虛幻了，只留下了一道迴盪的聲音。

“爺爺會一直祝願你，願你能早日達到，你所期盼的……那個彼岸！”

孤小星的身上，再沒有一絲傷，但看着老村長消失之處，他面頰流淌的淚，卻依然是紅色。

然後他“噗通”一聲，雙膝跪倒在深空中，對着那處，叩首深深一拜，發出了痛苦低吟。

“小星……明白！”

遠方，孤小辰也看着這一幕，始終保持沉默的他，也在這時輕嘆一聲，然後雙手作揖，也對着老村長離去之處，深深一拜！

“恭送前輩！”

孤小辰沒有去用葬古稱呼對方，而是用“前輩”二字！

因爲他明白，這縷由葬古殘魂演化的老人，只是一位老人，只是小六的村長爺爺！

在他一旁，御道於默然間，也同樣拱手一拜。

包括所有關注此地的人，因爲葬的意志身泯滅，那荒生滅的意志已經不再針對衆人，他們也齊齊對着那個方向一拜！

卻就在這時，一聲驚天咆哮響起。

這一聲咆哮，聽上去十分詭異，並非是怒，而彷彿是喜怒憂思悲恐驚，這七種情緒的集合。

無論是單一的喜，還是單一的怒，其實都不算嚇人，但這種喜怒哀樂等各種情緒攪合在一起，同時表現出來，這就有些嚇人了。

那咆哮聲，讓人聞之，會本能出現毛骨悚然之感。

只見，在孤小星的身後，那六千五百六十二層天幕，並沒有消散。

那聲咆哮，也正是從天幕中傳出。

並且，不止是咆哮，在下一刻，有兩隻虛幻鬼手，從天幕中探了出來，反手抓住天幕的兩邊，似要支撐着從裏面爬出來。

這驚恐的一幕，讓許多人開始本能戰慄，都在猜測，那天幕之中，又存在了一尊何等的極兇之物！

甚至就連孤小辰，在看向天幕時，都微微蹙眉。

而孤小星，在這個時候已經緩緩起身，擡頭望天，眼中的殺欲，凝成了實質，刺破了蒼穹。

“上窮碧落下黃泉，無論你在宇內或道外，葬，我孤小星，必將你一身骨碎盡，撒落九幽地獄，永生永世，受無窮惡鬼啃食！”

這一聲咆哮，破裂的星空，使得孤小星的聲音，傳到了深獄世界，不斷迴盪，極遠極遠！

然後，他又緩緩轉身，看向了天幕，看向了那天幕中的兇靈，聲音極致陰冷。

“滾回去！”

短短三個字，卻帶着一種無法言喻的莫大威勢，逼得那天幕中，原本已經準備爬出來的兇靈，頓住了。

“我說……滾回去！”

孤小星的聲音越發陰冷，眼中無窮殺欲彷彿頃刻之間就要爆發。

終於，天幕中的兇靈這才鬆開了抓住天幕的大手，不再咆哮着要爬出來，而是沉默着將鬼手縮入了天幕之中。

那層層天幕，這才消散，散了個乾淨，如同從沒有出現過，更沒有什麼咆哮兇靈。

這一幕，更是奇幻，人們各自猜測，那兇靈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但唯有孤小星知道，那是一頭真實存在的，極其特殊的惡鬼！

這個“真實存在”，代表了宇內與道外！

通常來說，宇內與道外，是完全不同的，就像虛幻與真實，本質上是各不干預的！

在它們之間，存在了一堵難以跨越的“夢牆”！

但難以跨越並非是無法跨越！

如，道外的人，若想去往宇內，則首先需要找到真實源頭，只有掌控了真實源頭，纔有跨越“夢牆”，擁有去往宇內的資格！

只是，在虛幻世界，又哪裏去尋什麼真實源頭！

同理，宇內的人若想去往道外，則首先需要讓自己成爲虛幻！

可在真實世界成爲虛幻，也就意味着消失，相當於死了！

所以想跨越那道“夢牆”，難度高到了逆天，幾乎是天方夜譚，且無法兩邊共同存在！

而這種情況，在天幕惡鬼那裏，似乎並不受影響！

彷彿無論在宇內或是道外，他都能存在！

孤小星之所以能感應到這點，不僅是因爲惡鬼是因他而生，也是因爲他如今體內，有了生滅種子！

這就相當於是有了真實源頭，但在天幕惡鬼那裏，就沒有這個源頭！

可這天幕惡鬼本身的存在，就彷彿是一個特殊的源頭，讓其可以在這虛幻荒生滅中存在，也讓其擁有了一些真實源頭的特性，十分奇異。

而這天幕中誕生的惡鬼，正是孤小星將外道塑真身修行至第六層後，逐漸誕生的……外道意！

外道塑真身這門功法，分爲外道眼、外道耳、外道鼻、外道舌、外道身、外道意，這六層！

將這六層全部修行至大圓滿，便可以嘗試合道，塑成最終的道外真身！

具孤小星將此法修行至今的瞭解與感悟，這道外真身，或許就是那種讓人可以徹底超脫，跳出道外！

甚至可以不再受宇內與道外的約束，隨意遊走於它們之間，一種化身悠然自在的大逍遙法！

其實早在知命境時，孤小星就已經將此法修行至第五層圓滿，凝聚出了五外道身，距離完成最終的合道，也只差最後的第六層，凝聚外道意！

而這第六層，也不愧是最難修行的一層，孤小星修行多年，連自身修爲境界，都已經從知命境，踏入源境第三步！

可在外道塑真身的第六層上，還依然沒有太多進展！

一直到如今，孤小星體內的生滅種子生根發芽，讓他成爲了真正意義上的半步生滅主，那層瓶頸才終於被打破，讓他成功凝聚出了外道意！

只是這外道意的修行，與前五層，有着很大的不同！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個人的影響，導致每個人修行出來的外道意，或許都不一樣。

但無論怎麼說，孤小星凝聚出來的外道意，就是天幕中的那頭惡鬼！

這惡鬼，已經不像是一道術法，更像是一條擁有獨立意志的特殊生靈！

對於這方面，孤小星幾乎是完全不理解，畢竟在這荒生滅，還從來沒有人將外道塑真身修行至第六層。

他是第一個！

可能唯一對此法有些瞭解的夢師姐，孤小星也沒機會再問，所以便只能這般硬着頭皮繼續修行。

但孤小星卻逐漸發現，這個外道意，存在了一定的反骨，一個用不好，甚至可能會被其反噬！

並且，如今的外道意，還只是處在“幼兒”階段，孤小星還遠沒有將外道塑真身的第六層，修行至大圓滿。

所以孤小星需要通過凝聚天幕，才能將之提前顯現出來！

至於最後究竟會如何，孤小星也不知！

但他總覺得，等到第六層外道意真正修行完整，最後一道六塵劫降臨時，會伴隨着一次大凶險！

當然，這大凶險之下，也蘊藏着大機緣！

只要能挺過去，便可以開始合道，塑成道外真身，從此，天高路遠，將任他逍遙！

或許這條路，也是讓他去往彼岸的捷徑！

只不過此刻，孤小星暫時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他的心，已經完全沉淪在老村長的逝去中，又被他藏進了心底。

而後，他一步，來到了孤小辰與御道身前。

此刻的孤小辰與御道，依然還處於“力竭期”，以孤小星的修爲，還辦不到助兩位生滅主恢復。

不過好在，兩人傷雖重，卻並不致命，以他們第四古境的修爲來說，只要度過了這個“力竭期”，便能很快恢復。

孤小辰拍了拍孤小星的肩膀，目光中也有柔和，不過與老村長的柔和不同。

卻也依然讓孤小星感受到了一絲溫暖，於是對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這時，一道身影飛掠而來，正是一直在遠處，目睹了一切的風梨兒。

淡漠如她，也感受到了尊主那濃濃的痛苦。

其實她並不明白這種痛苦是何滋味，只是莫名的，沉默着，想隨着在尊主身旁。

或許這樣，是否會讓尊主好受一些！

而孤小星的目光，掃過了御道，掃過了遊方蝶，掃過了厄，掃過了道無姜，也掃過了莫桑、厚土、則水等一衆四九真靈。

最終，落到了第十一真靈，無口那裏！

也就是曾經的……徐千明！

看着他，孤小星眼中深凝的痛苦，更加沉重。

在徐千明的身上，孤小星已經看不見當初與徐千行連接的命運鎖。

那條連接命運的鎖鏈，已經消失，就如同徐千行，已經永遠陷入了沉眠，不再醒來。

感受到孤小星的目光，徐千明立刻身軀顫抖，只覺得那雙眸子，就彷彿是蘊含了極致大恐怖，一旦爆發，必將識破驚天，讓他不敢去與之對視。

而最終，孤小星還是收回了眼，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可驀然間，孤小星眸光一寒，又轉眸看向了遠方！

那裏，是跪伏的娿農後，以及逃跑的多羅生！

孤小星，的確是需要爆發一下！

“兄長等我片刻！”

話落，孤小星直接踏步，朝着遠方而去，剎那出現在多羅生前方，擡手將心中所有的殺欲凝聚！

然後一掌，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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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