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斬殺猾褢

男人毫無察覺，且他行程一般來去匆匆。醒來看見周乾兩人，一望天空，夜色稍晚，“再不走大人可能等急了。”便直接將兩人抱走。

從無人看守的後門出府，將兩人放上一輛馬車，經過偏僻狹小的街道，在古樸殘破的官道上留下馬蹄印。

“開門，我是城主府的人。”城門大開，一陣寒風襲來，逆風而行，向城外堯光山上趕去。繞來繞去，山路崎嶇，樹林劃拉而歌。除了蟲鳴，只有嘚嘚嘚的馬蹄落地之聲響徹林中。

……

翌日清晨，城主府裏爆發出駭人的叫聲，那是下人的恐懼叫聲。全城人都受了一驚，人們紛紛涌向城主府。只見昨晚的少女跑了出來，她等了一晚才找到機會逃出，這時大門沒人。

“有兩位少俠將魔王殺了!有兩位少俠將魔王殺了!”她就這麼跑着，這麼歇斯底里地喊着。人羣中迅速傳播開少女的話，不一會全城的人都喊着同樣的話

“有兩位少俠將魔王殺了!”這時，有人哭了，不過不是爲了苦難，而是爲了解放，爲了親人，爲了復仇，爲了——生的希望。

百姓心中的憤怒堆壓已久，像待爆的炸藥桶，此時被周乾和如魚的舉動點燃，整個城池瞬間爆炸。人們要向助紂爲虐的人報仇!他們衝進城主府，打殺府裏的僕人，先不要論他們的好壞，他們也只是被苦難和憤怒所催使。他們團結起來，是多麼強大的一種力量!

百姓來到城主死去的房間，一瞬間，他們心中的熱火又被點燃了。血寫的十個字像火藥一樣，助添了他們的爆炸。

這一天，城裏到處喊着那十個字。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

……

不過這也是翌日的事了，爲了不忘記百姓的苦難，爲了避免一筆帶過，所以我們得提前說說。現在，把時間回到周乾上山斬殺猾褢的晚上。

來到一山洞，男人將周乾和如魚兩人抱出。兩支胳膊一邊抱起一個。

可能有人好奇他們的東西放哪了，如魚的師尊沒有什麼勢力，他自然也沒啥值得帶在身邊的玩意兒。至於周乾的長劍，縮小了放在衣袖之中，順便一提，周乾的劍柄有塊紅色寶石，是師尊給他做儲物之用。

山洞裏潮溼黑暗，水順着岩石滴落，滴答，滴答，恐怖瘮人。男人走着走着，一羣蝙蝠從頭頂飛出，一兩條蛇盤踞一旁。

洞內深處傳來砍伐樹木的聲音，周乾知道，這是猾褢，書上形容“其音如斫木”。如魚身上泛起雞皮疙瘩，猾褢的叫聲太驚悚駭人了。

仔細一聽，又有孩子的啼哭聲傳來，透着絕望與恐懼。不知多久，男人突然停下，隨手將周乾兩人扔下。周乾倒在地上，感到地面不平整，很硬，手輕微碰了碰，手指穿過什麼東西，卡了一下，仔細一摸，嚇得一身冷汗，竟是一個頭骨。如魚同樣如此，兩人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大人，羊送來了!”

猾褢自顧自的喫着羊，羊的啼哭聽而不聞，反而使他產生一種病態的歡悅。

男人見猾褢不說話，便轉身離去。驀地，男人噴出一口鮮血，一根鬣毛貫穿胸口，血流不止。“爲，爲什，麼。”睜眼倒地而死。

“遲到的奴隸，不需要。”猾褢先是照例看一眼新的羊。洞裏很黑，沒有燈，但是猾褢不需要，他的眼睛能適應黑暗，而且嗅覺靈敏。猾褢將鼻子靠近如魚，再靠近周乾，停留一會，像在仔細思量，倏地發出駭人笑聲。“好羊，好羊!”

就在猾褢伸手即將碰到周乾的那刻，周乾一個翻身，袖中飛出玄劍，徑直向猾褢襲去。猾褢受驚，脖子上的鬣毛本能的向外突出，包裹了上半身，正好擋住玄劍。

玄劍受到阻礙反彈而回，被周乾伸手接住。周乾心念一動，飛出一顆形似月明珠的寶具，徑直掛在山洞中央高處，照亮四周。

滿地的骸骨，成人的，孩童的，有些甚至血跡還未乾。整個山洞除了周乾和如魚，就角落處還有一個活着的生命。

猾褢人身豬頭，脖子上長着豬一樣的長長而剛硬的鬣毛。

如魚在周乾出手時不啻出手，試圖踢猾褢的後背，哪裏料到堅硬的鬣毛竟然覆蓋了上半身，只好被迫收腳，不然腿肯定被刺穿。這時他也苦惱起來，沒有像樣的裝備，肉身也不夠強，打起架來畏手畏腳，太不方便了!

猾褢望望兩人，用他那如砍樹的聲音說道：“你們是誰?”

“重要嗎？你喫人的時候想過他們是誰嗎？”

“弱小，只能被選擇。人類總是責怪我們喫人，可你們喫豬喫魚時想過這些嗎？”

“他們總歸不算生命。”

“可笑，在你們眼裏不是罷了，但魚會視魚爲同類，豬會視豬爲同類。你何必裝聖人，人類總是自私的要求其他種族，卻不反省自己。呵呵。”

這一刻，周乾回憶起喫的狌狌、鯥、旋龜，愧疚衝紅了他的臉。手中的玄劍跟着身體顫抖起來。

如魚看情況不對，立馬喊道：“別信他說的，如果事事都分這麼清，我們踩草都是一種罪過了!”

周乾正色，提劍衝向猾褢。猾褢見周乾衝來，揮手拍去。周乾身子一閃，順利躲過，然後挑劍向猾褢頭部襲去，然而又是鬣毛擋住了進攻!

如魚乘機下攻其腿，猾褢無法分心，被狠狠的踢了一腳，痛叫一聲。骸骨劇烈抖擻，堆在高處的紛紛滾落而下。

“如魚，拖一下，普通招式難以快速解決他。”“好。”兩人密謀傳音道。

如魚纏上猾褢，猾褢數次拍掌揮拳皆是落空。不過幾個來回後，待如魚再次上前試探，猾褢有了經驗，用刺人的鬣毛逼退如魚。

如魚措手不及，只能勉強扭身躲過，但猾褢不給喘息機會，一拳打去，如魚像箭矢般飛出。撞到洞壁，噴出一口鮮血，摸着凹陷的胸口。

猾褢發現突破口，直奔如魚，想一舉拿下如魚的性命!周乾看情況緊急，只能上前。

“猾褢，敢和我正面一戰嗎？”

猾褢纔不管孩子般的嘲諷，舉手之間就要抓住如魚。說時遲，那時快，周乾及時出現護住如魚。

“我說過，你的對手在我。”

然後兩者又打鬥起來，難分勝負。就在僵持不下時，周乾感到玄劍傳來一絲溫熱，竟威力大增。一劍劈去，猾褢頓生傷口，綠色的血不斷流出。

猾褢逃去角落。“你們現在就離開，不要逼我，不然我們就一起死!”

周乾冷笑說：“我不逼你，你自裁吧!這樣你也可以少受點罪。”

猾褢狂笑不止，豬頭猙獰起來，“那就一起死吧!”只見他將脖子前的一根鬣毛拔出，墨色的煙氣瞬間染遍全身。

周乾心中大叫不好，急忙道：“如魚，快帶小孩出洞!”

如魚聽後不顧傷勢，迅速起身跑到孩子身邊，將他抱起直奔洞外。

猾褢已化黑暗之身，眼神瘮人。周乾不敢停留，墨色氣體，怕是沾染過魔怪!此時猾褢實力大增，失去理智，不可硬拼。

周乾緊跟如魚身後，做好攔住猾褢的準備。數息之後，月華已照進洞中，洞口就在眼前!果不其然，在還有數丈之遠時，後方猛然射來一黑色鬣毛。周乾警覺到，連忙反身攔截。

“護體罡炁!”周乾前方浮現玄黃半圓盾，一息，兩息，周乾青筋暴起，“啊！”

三息已到，如魚恰好衝出洞口，不過隨之而出的是周乾飛出的身軀，鮮血在月華下晶瑩紅亮。如魚大驚失色，“周乾!”喊聲響徹天地，驚動樹林中的鳥兒。

“快跑!不要回頭!”話剛剛說完，猾褢已衝到兩丈之距，將要一拳打死周乾!說來話長，但發生時不過一兩息時間!

周乾提起顫慄的手，試圖用玄劍抗住。但他內心深處明白毫無用處，若是剛剛在洞外，不必顧忌洞內塌陷，或是他孤身一人。他都有信心斬殺猾褢，哪怕猾褢已經魔化!

如魚緊張到血液停止了流動，心臟驟停!不過突如其來一抹紅華，擋在周乾身前，拯救了他，也拯救瞭如魚的心。

“滾!”紅華中一紅色戰盔直面猾褢，猾褢和紅色身影雙雙倒退，定睛一看，紅色身影正是戰克天!

“我就說你們沒我不行吧。”“你怎麼在這?”周乾虛弱問道。

“他們將我送到礦場，我給他一鍋端了。我聽見這裏有打鬥的聲音，便趕了過來，後面還有凡人，先不說了，看哥哥給你表演怎麼解決他。”

打鬥的聲音自然是從洞中開打就傳開了，周乾提醒說：“小心他的鬣毛，還有，留下活口，我要探清魔怪的下落。”“好。”

說罷戰克天衝向猾褢，兩者戰成一團，好不激烈。

戰克天有靈器護體，而且看起來在靈器中也很不弱的樣子，竟能和魔化的猾褢硬碰硬。簡直是以命換命的打法，但戰克天很快就發現這樣不行，猾褢完全沒有疼痛，不顧一切的瘋狂攻擊，絲毫沒有閃躲的念頭。

於是戰克天改變戰法，專攻一點，先是廢了猾褢的兩條腿，令猾褢無法起身，只能待在原地。最後折斷雙臂，使他失去攻擊性。

“周乾，看你的了。”周乾走上前，對猾褢使出搜魂之術，戰克天表現得和如魚之前一樣，同樣一臉驚訝，難以置信。

周乾事畢，一劍斬殺猾褢，原地盤腿調息。

如魚來到戰克天身旁，“還好有你，剛剛我着急死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要說如魚現在的心態，絕對是滿滿的自責，若是他再有用一點，周乾就不會受傷了，這一刻，自責埋怨的心思掩蓋了胸口的傷痛。

遠處傳來光亮，一團團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山路，不一會兒，就來到山洞前的空地。孩童看到熟悉的堯光人，着急地撲上去。

衆人看到周乾三人和地上猾褢的屍體，又聯想戰克天將他們從礦場救出，頓時明白了一切。有一人感激流淚，丟下火把，向三人虔誠跪拜，像火星一樣，瞬間感染了其他人，霎時，人們像海浪般接連跪下，向三人表達真摯的謝意。

“多謝三位少俠救我堯光人於水火之中，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喊聲一浪勝過一浪，毫無停下的趨勢。

周乾睜開雙眸，被眼前的景象所着迷，以往，他在書中看過此景。他站起身來，扶起就近的一位老人。人羣頓時靜默下來。

“生於天地，養於百姓。讓大家受苦，是我們修行之人的錯。今猾褢已除，大家還是早早回家同家人團聚吧!”

老人突然又跪下，哭道：“求少俠救救我堯光城人，城主喪盡天良，荒淫無道，我等百姓實在是忍受不了了，如果城主不除，我等依然沒有太平日子過啊!”

人羣爆發出新的喊聲，周乾喊道：“城主已除，各位不必擔心，早日回家吧!”

衆人聽聞，又向周乾跪拜而下，不是因爲他們賤，而是激動佔據了他們的心。

天空漆黑，但牙月尚在。皎皎孤月灑下的流光，照亮了周乾的眼睛。眼淚又一次偷偷溜出，身後的劍鞘也隨之抖動。

“請三位恩人隨我們一道前往堯光城，讓我們好好招待一下。”“是啊，是啊！”“請恩人務必賞臉!”

周乾帶着淚痕的臉再一次露出笑容，“我等三人還有事情處理，無法抽空。洞中還有猾褢留下的氣息，會傷害大家，所以我們現在就要離開了。”

周乾知道再不走一定會被纏住，便帶着如魚，戰克天兩人進入山洞。留下遺憾的衆人。

山洞中，周乾直奔一角落，指向牆壁：“克天哥，打碎這堵牆。”戰克天喚出靈器，一拳下去。

牆倒塌之後，映入眼簾的是大堆礦石，周乾翻翻搗搗，拿出一塊礦石。

如魚欣喜說，“這是青玉礦?”“沒錯，正好你缺乏靈器，有了這珍惜材料，將來回軒轅山爲你打造一番。”

“周乾，以前是我做的不對，以後我會加倍愛你的。”如魚激動抱上週乾。

周乾撇嘴，“陰陽怪氣!”然後轉向戰克天，“克天哥，我將這青玉礦讓如魚獨吞，你沒意見吧？”

戰克天輕視一笑，“拜託，我可是伏羲氏核心族人，缺這玩意兒嗎？”三人皆笑。

三人爲躲避百姓的殷勤邀約，便在洞中調息了一日纔出洞。但他們出來時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人羣並沒有散，他們等了周乾三人一天一夜。周乾三人內心有愧，答應衆人去往堯光城。

迎接他們的是堯光百姓的熱烈感恩，周乾三人備受感動，第一次體會到人間溫暖，說到底，他們不過是修行的孤僻之人罷了。

堯光百姓爲周乾三人畫了一副畫，意圖日夜參拜。就這樣，家家戶戶都流傳開周乾三人的畫像。

周乾出城時，受到萬人歡送，他的劍鞘又一次抖動起來，他好像也明白，如何得到軒轅劍本源的認可。至於如何情生道，好像也有了眉目。

他想起大比開始前，師尊對他說的話。

“你已在山上習得典籍十三年，收穫頗多，大比之後你就遊走人間，深觸煙火，只有這樣，才能問道於天下。”

晚霞千里，和煦東風吹拂，三人再次上路。

“周乾，魔怪去了什麼方向？”

“會稽山!《山海經》中記載會稽山生武夫石，由此推斷，這個魔怪可能是以吞食煉器材料爲生。我們得加快速度了，不知道這個魔怪的實力會不會再次上升，如果到了魔將境，事情就有點麻煩了!”

如魚開起玩笑，“讓我上去賣一下，你們補個尾刀，說不定輕鬆解決了呢？”

三人皆笑，如落日餘暉般燦爛。

（突然發現收藏數上升了，雖然很少，但也值得一陣竊喜。想起當年愛上土豆他們的作品，已是數年之前的事了。如今我也在嘗試寫出優秀的網絡小說，真是世事難料。不過對網文的閱讀落下了許久，所以對現在網文的寫作方向和敘述方式不甚瞭解，希望大家能給我提點意見吧。寄語一下寫作的自己，年華尚早，不負朝氣!希望自己能堅持下去。最後再一次向大家道謝，祝大家生活順利?6?4?0?8?0?2?0?2?5?3?6?4?0?8?0?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