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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馬在一路狂奔後,腳步漸次慢了下來,清煙舉目四望,除了樹木還是樹木,根本無路可尋,清煙放了繮繩,任馬在密林中閒庭信步,自己望着天空尋找太陽的方向,馬不明方向的亂奔一氣,象是進了山中,清煙由開始的無所謂,也變的焦灼起來,嘴裏低聲嘰咕:“該死的瘟馬,你把我給拖哪了?”這話也就自個說給自個聽的,馬哪有那閒情去搭理她,倒是被滿地的青草引動了食慾,索性停了腳步,低頭吃了個痛快,清煙瞅它這模樣,急又急不得,乾脆也下的馬來,靠在一邊的樹幹上,略略歇息。

許是早起吃了些稀的,又多飲了幾口水,勞頓了半日,尿急了起來,強忍着尿意,拖動着對着青草愛不釋口的畜生,慌里慌張的四處亂走,這會她才覺得平日不起眼的青眉山,倒象個迷宮,怎麼走都走不出去。

找不到路還可暫時放一放,這內急卻怎麼也忍不住了,清煙此時也顧不得許多,四下裏張望着,周圍一圈都掃了一遍,確定沒有人,從馬背的袋子裏掏出幾張草紙急急的躲進草窠蹲下身,尿雖憋了許多,急得要命,可輕煙怎麼說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在解手這方面也是從小有乳孃調。教過的,那尿也只是細細小小的解在了草叢中,幾乎聽不到聲響,何況這林中風吹鳥鳴,就是有人經過不刻意傾聽,也是聽不到一點古怪聲音的。

片刻後,清煙整了整馬褲馬靴,輕哼了小曲向栓馬的樹旁走去,待走近時,馬身旁的樹幹上斜靠個人,嘴裏叼着馬尾草,一根細細的馬鞭在手中盪來盪去,那一臉的痞樣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輕煙,清煙心裏不由的犯了毛,嘀咕起來:剛剛明明看了半天,周圍是沒人的,這人從哪裏就冒了出來。又想自己剛纔小解這人是否發現了,一念及此,臉龐象火灼了似的滾燙起來。

清煙打定了主意,不和這人搭腔,還是找路回去是正經,自顧自的就要解馬的繮繩。

“如花似玉的姑娘,光天化日在這深山野窪做什麼,莫不是山上的女土匪。”清煙的手剛觸到馬繮繩,就被痞子一把抓住了手腕,不由的粉臉惱怒起來:“放肆,哪裏來的野人,恁的如此不懂規矩,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都不知道什麼叫禮義廉恥嗎?”

“禮義廉恥,別說我沒讀過幾天書,可唯獨對這幾個字領悟深刻。這青天白日的,大姑娘家家在草窠裏發出悉悉嗦嗦的聲音,敢問姑娘您在做何事?”清煙還心存僥倖的希望這人不過是路過並未察覺什麼,這會聽他話裏有話的不再顧忌自己的顏面,就這麼直言不諱的問了出來,女孩家的自尊哪裏容他這樣輕,賤,怒火在胸腔裏翻攪起來。

“無恥,混蛋,流。氓。”清煙也顧不上什麼體面,大家閨秀的形象了,抽出插在馬鞍旁的馬鞭朝那人揮了過去,對方輕蔑一笑,輕輕鬆鬆的抓住了清煙的胳膊,貼着她的臉調笑道:“女孩子家首要的就是溫柔,說到這點,你真該和銷香窟的姑娘們好好學學,她們伺候起爺們來,那才叫一個體貼,銷。魂。”

清煙聽他語氣輕薄,眼角向上挑着笑,倒象是在和自己調。情,又聽聞他將自己和那些下賤的女人相提並論,那火氣騰騰的越燃越旺,擡起腳朝他的脛骨踹去,對方不知用了什麼招術,另一隻手又將她的小腿抓住,清煙只覺得自己重心不穩,整個人就掉進了那人的懷中,直氣的又急又怒又羞又惱,剩下的一隻手猛的擡起向那人的臉頰揮去,手風頗急,這一巴掌下去,臉上肯定會留下五個手印,腫脹起來,只可惜人家動作比自己的要快的多,頭微偏於一側,這巴掌又躲了過去。

清煙的眼內已通紅一片,強忍着向下滑落的眼淚,那痞子樣的男人仍在一旁添油加醋:“嘖,嘖,這張小嫩臉,生起氣來都叫人心醉,姑娘,你說你爹媽怎麼這麼能幹,生出你這張俏臉出來,這男人要被你禍害多少。”清煙這會已沒心思再和他對嘴,兩人此刻的姿勢實在是太淫。糜,就是那銷香窟的女人們也做不出這樣難堪的樣子,也幸虧在這林子裏,若是在集市上,死的心都有了。

看這架勢,這人是要和自己槓上了,清煙只有先忍了這口氣,日後再慢慢找他算帳。

“大俠,小妹今日誤入林子迷了路,也不知您怎麼稱謂,算小妹有眼不識金香玉,多有冒犯,得罪了,請您高擡貴手,大人不講小人過,得您今日一救,他日必定結草銜環感您恩德。”清煙溜溜的說了一段戲文上的詞,說完後倒覺得輕鬆許多,仿若自己也成了戲中的俠女,臉上的神采飛揚了起來。

那人已放下清煙擡起的腿,又將她手中的馬鞭拿了過去,揹負着雙手,繞着輕煙轉了幾圈,悠悠道:“在下在這林中生,林中長,這林子就跟我的父母一般無二,本以爲今天碰到了讓父母心怡的媳婦,還準備娶回家去侍奉公婆,卻不料是江湖兒女。按說,大家都爲江湖中人理當互相扶持,可我怎麼就看你這麼不順眼,你污了我父母的身體,你說該怎麼辦?”

清煙一聽就知道這人故意找她的麻煩,什麼污了父母的身體,純屬託辭,可畢竟在別人的地界,小姐脾氣只有收斂起來。

“大俠,您大人大量,此番我回去,定讓家人備上薄禮,親自登門請求二老的原諒。”清煙心裏這個氣,暗下狠心,真若讓我回去,我必定召集人把清水鎮翻個底掉,也要把你翻出來,報今天的仇。

“那倒不必,我就是想娶房媳婦,繼承我家的香火。”那人怕是站累了,就着樹底下的石頭,一屁。股坐了上去,兩腿重疊,輕輕的晃動,白綢子的燈籠褲晃的讓人覺得眼暈,腰間的玉佩搭在腰際,上面掛着的穗子也跟着白色的綢子褲起起落落。

清煙定了定神,壓了壓胸腔的怒氣,臉上擠着笑:“那也好辦,回去後,幫您娶兩三個媳婦,這點忙小妹我還是能幫的上的。”

“可我就是想娶你。”那痞子的標誌性笑容又浮在了臉上,清煙覺得這笑是欠抽的笑,一氣抽十多個耳括子也不爲過,只是現下是求人的時候,她雖貴爲家裏的掌上明珠,卻從來都是知道‘變通’二字,這是她跟男孩子們天天玩在一處不無關係的。

“娶我,也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哪能這樣草草了事,怎麼說我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總不能學那些不長進的無媒苟合吧。”清煙邊和他周旋,邊在心裏期盼着,哥哥們趕緊找到自己,再這麼拖延下去,到底會出什麼事,自己也是無法掌控的。

“這麼說,你是同意我的提議了。”對方打蛇隨棍,讓清煙只得繼續虛與委蛇。

“我同意沒用,關鍵是要三媒六聘,禮數周到,我們楚家在清水鎮也是有頭有臉的。”清煙這會只有搬出家裏的名頭起下震懾作用。

“楚清煙,楚家四小姐,我展梟鵬這一生髮誓非你不娶。清煙你也給我發個誓吧。”清煙突然覺得自己今天真不該出門,展梟鵬青眉山的山大王,傳聞中眼若銅鈴,獅鼻闊口,身高兩米,聲如洪鐘,走起路來山都要抖三抖的土匪頭子,敢問我楚輕煙何德何能,招惹上這樣一位‘英雄’,幾個月前將百里外的何家寨的三百護家軍打的抱頭鼠竄,逼的何家寨的何金彪乖乖送上槍支兩百條,子彈四百箱,金條一百根才換回自己的獨養兒子何延宗,這一戰打的何家損失慘重,元氣大傷,若不是此戰,何家早就派人過來與爹爹談結親一事了。

清煙打小就不喜歡何延宗,說話做事流裏流氣,一肚子草包,慣會在女人堆裏討生活,沒點男子氣概,當初聽到這個消息時,輕煙亦曾嚮往過展梟鵬是何等樣的豪傑人物,把自己從那樁死水婚姻中解救出來。沒料到今日活生生的見到了,卻也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只是面相上瞧不出匪氣,倒是滿臉痞氣,若不是心裏對他有嫌隙,存着討厭之心,其實這人長的真是不賴,一張自來笑的臉,與趙靜軒的高大挺拔各有風采,趙靜軒是帶着書生氣的儒雅,這人卻是狂傲不羈的張狂,他的眼晴有着寶石的色澤,明亮清透,可以直看到你心底,將你心底的一點隱祕毫無保留的呈獻出來,嘴角若有似無的笑,就象羽毛在鼻間飄過引來的陣陣奇癢,忍不住的就被他撥弄的鼻息紊亂,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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