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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三哥,這半天你去哪了,萬一真打起來,你可是趕不上趟了。”六子一個箭步就竄到來人面前。

“這倒黴縣,什麼東西都跟咱們山上不一樣,喝他,娘二兩燒刀子,拉了老子一路,這喝酒也能喝拉了,不是欺負咱們沒見過世面。”老三的大嗓門在這幽靜的夜晚象顆大地雷一樣轟炸起來。

“老三,把你那大嗓門壓低些,你是沒見過世面,咱們在縣長家喝的是洋酒威士忌,不是什麼燒刀子。”展梟鵬對這個老三實在是一點辦法沒有,做事魯莽不說,什麼都要跟着去,每次辦事還要爲了照看他而分心,就怕他臨時出點亂子,可這也是一同長起來的不是一母同胞卻勝過同胞之情,畢竟丟不下這份感情,依舊能忍着他的莽撞。

“威屎祭,那不就是瀉藥,當家的,你也不早說,早說我就不喝了,巴巴的跑縣長家去一趟以爲開了什麼洋葷,喝了一肚子瀉藥回來。”老三張口說話,從來嘴沒把門的,一番話把一干人逗的大笑不止,清煙幾人就是沒喝過洋酒,也是聽過這酒的名字的,這會聽老三這麼生拉硬扯的瞎掰,也忍不住的捂着肚子笑的止不住。

展梟鵬原本還想斥責老三幾句,看見清煙笑的花枝亂顫,如桃花滿枝粉中透嫩,自打認識以來從未見過她的笑顏,這一笑分明是月中仙子衣袂飄搖,又一似蓬萊島中神女踏浪,臉上諸般面容盡綻放開來,不由的眼中只剩清煙一人,只覺明眸皓齒,兩根搭拉在胸前的辮子也俏皮的擺動起來,鮮活的象尾剛打撈上來的鯉魚,怕不是鯉魚精離了龍宮,用那股子妖媚之態媚惑起自己這麼個血氣方剛的大好青年。

老三跟着大傢伙傻呵呵的笑了起來,不好意思的忸怩起來,這下更是讓衆人抑不住,先前還有幾個山上的弟兄礙着三當家的面,忍着不敢笑,這會已沒了上下的分別,滿林子的笑震的樹葉嘩嘩作響。

“行了,都收了笑吧,這不是咱們的地盤,收斂着些。”當初只在病榻上憚過一眼的老二擺了擺手,老二看上去顯得極爲老成,面孔倒也清秀,猛一看倒象是位教書先生,看不出一點綠林中人的品格,說話也是極有威信的,只他這句話剛說完,衆人竟能齊齊的住了口停了笑。

清煙和岫妤一時沒剎住,也就剩她倆的‘赤赤’笑聲,兩人頓覺周圍一片寂靜,兩人的笑在這夜色裏格外詭異。

遠處有馬車行山路的聲音,雖不甚清晰,卻也聽的出,馬車聲音不雜,也只一輛而已,等車近了纔看到馬車上掛着的煤油燈,一閃閃的在林中慢慢飄了過來,象極了墳場裏的鬼火,岫妤和清煙不由的抱在一起,一陣寒意竄了上來,待馬車越來越近,到了跟前纔看到,原來是自家的馬車,趕車的老張被人挾持着趕着車。

待老張被人從馬車上拖了下來,不由雙膝‘卟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閻王爺爺,我是個好人,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您行行好放了我吧。”那聲音恐懼的要把聲線撕斷,每個字錯粘着上一個,苦不是做這行的各個耳聰目明,還真不知他嘴裏含糊了些什麼。

展梟鵬用腳尖挑了老張的下頜,陰陽怪氣的說道:“據查你在陽間是在楚家趕車的,你們楚家哪個人最惡毒你說來聽聽,若說的屬實,我就放了你,去收那人性命。”

葉夢嫺不知何時早睡了過去,小六用衣服鋪着樹葉將她放了上去,清煙看見老張想過去同他搭話,被人捂了嘴不敢再言語。

老張這會已搞不清身在何處,纔剛被一陣陰風吹醒,爬起來想走,又被一個鬼臉模樣的怪物拖上車,逼着將車趕了過來,一問才知道是到了陰司,他本就老實憨直,這會更是連頭也不敢擡起來。

“楚家上下對小人都很好,沒有惡毒的人。”老張尋思我只能照實說,閻王爺的本事通天徹地,若亂謅的話,被查出來怕是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的。

“真沒有,我怎麼聽說楚家四小姐刁鑽刻毒,爲人陰狠,對待下人非打即罵,見到稍有姿色的男子就心動不已,而且人長的又奇醜如豬,臃腫不堪,水桶腰就如懷了七八月的女人,嘴有口臭,腋有異味,睡覺打鼾,腳大如熊掌,鼻塌眼斜,心術不正。”一時間展梟鵬隨意羅致了一串誣衊之詞,清煙聽的直跺腳。

老張聽着清煙跺腳的聲音,誤以爲是閻王發了怒,忙叩頭如搗蒜帶着哭腔大喊:“閻王爺爺饒命,您一定是弄錯人了,楚家四小姐人美心美,全家上下無一人不誇她的,就是清水鎮上的父老鄉親也人人贊她知書達理,明辨是非,從不恃強凌弱,還喜愛打抱不平。您老人家弄錯人了,您抓錯人了。”

岫妤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笑了起來,她這一笑,把個老張生生又嚇昏了過去。

清煙掙脫開旁邊的人,指着展梟鵬罵道:“無膽匪類,也只會做這些把戲,誣衊誹謗又有何用,瞎了你的眼睛,仔細看清我是不是貌醜如豬,是不是臃腫不堪,免得你日後胡言亂語,就是你說的口有臭味,腋有異味也是胡說八道的。”

青眉山的土匪一看這樣子,就同山上來了草臺班子,知道馬上要鳴鑼開唱了,個人都找了塊乾淨地坐了下來,準備看戲。

展梟鵬倒真是肯紆尊降貴,自己帶頭演起了戲。

“這麼說你是口無臭味,倒有異香,腋無異味,倒有奇香了。”展梟鵬站在了清煙的面前,鼻子在她臉上各處嗅了起來。

岫妤是何其聰明的人,就是平日看的戲文曲目也知道這位土匪頭子表面是綁架,實則是在調。情,且手段之高自不必說,又碰上了個什麼都不懂的楚清煙,這場歡喜冤家要如何收場,她自饒有趣味的將帕子鋪在塊石頭上,看起戲來。

四下裏坐了一圈看戲的,清煙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被推到了舞臺中央,旁邊這個男人象貓見魚似的粘着自己,不是急着把魚叼進嘴裏,倒是悠哉遊哉的逗弄起魚來。

“把你的鼻子挪開,叫上你的人趕路吧。”清煙推了推還在她周圍嗅個不停的展梟鵬,今天這一役自己又落了下風。

“那你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撇清剛纔我說的那番話,口不臭腋無味,總要有真憑實據吧。”

“難不成你還想聞我的口嗎?”清煙眼裏射出怨毒的光,在一羣人前被輕薄,口頭上的還不算,還要實質性的,若果真他敢動手動腳,也唯有拼死一搏,保全自己的節操。

“那倒不必,只是總要有個由頭,讓我心甘情願的放了你吧,你說呢?”展梟鵬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又十指相扣着踱着步子。

“不就是個錢,要多少開個價。”清煙被他弄了兩回,卻沒見他真的要過錢,這會說這話,連自己都不大相信,這個價碼對他有多少吸引力。

“又提錢,難道我們的感情有價無市嗎?”

“你不會要把我拿到街市上去賣吧?”清煙想到此節不由心裏凜了起來,他爲何總是三番兩次的戲弄自己,說仇無仇說怨無怨,說到底,喫虧的是自己,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賣,捨得嗎?自問捨不得,這樣吧,山上少個教書先生,你就每週上山來教兄弟們認幾個字,總不能一山的土匪,一山的真眼瞎吧。”展梟鵬心裏一下就有了想法。

“上山教土匪,不會吧,虧你想的出來,這如果傳了出去,我還要不要。。。。。。”清煙話說了一半,再也說不下去,臉也不由的紅了起來,一層紅雲籠了上來。

“嫁人,對不起,放心,若沒人肯娶你,我娶了,我不介意你不是土匪出生,根不正苗不紅。”展梟鵬的理直氣壯讓清煙大爲光火,自己嫌不嫌他都兩說,他倒先自佔了口舌的上風。

“就是沒人要,我當一輩子老姑娘,去庵裏剪了頭髮當姑子,也不會嫁給你的,你這是癡人說夢。”清煙四處蒐羅岫妤的身影,怎麼自己這吵的不可開交,那死丫頭死哪去了,也不過來幫忙。

“岫妤,快過來。”在黑茫茫的夜色中,清煙總算藉着月光看清了岫妤的所在地。

“不了,你們慢慢聊吧,我累死了,坐着歇會。”岫妤懶洋洋的拒絕,讓清煙差點以爲岫妤也是和土匪一夥的,怎麼到了這個光景,躲着自己,自顧自的舒服去了。

清煙的肩頭被展梟鵬拍了一下:“煙兒,好好想想我說的話,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若放棄了,你今夜就跟我去山上當押寨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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