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雜亂的馬蹄聲響起,莊子外有大批的人影晃動,弘晝提刀起身來到院外,此時馬武和郭天臨也都跟了過來,漕幫的衆多弟子很整齊的分列在道路兩旁,安安看見他時,偷偷的衝他眨了眨眼。
弘晝看了看上前小聲問道:“這是帶了多少人啊?”
安安也學着他用手擋着嘴,“這是一百人,後面還有一百人在路上。”
“嗯,真好,帶過來二百多人,剩下的人發放糧食能夠嗎?”
安安一攤手,“我和那些直隸的官兒說了,是和親王要調集漕幫弟子有要事,我們不得不遵命,糧食送到地方了,剩下的事他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
“……”這不是純純賣隊友嘛,用自己的惡名來震懾當地的官員,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樣。
弘晝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問道:“你真這麼說的?”
“嗯啊。”安安點點頭。
“你這都跟誰學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說的唄。”說完咯咯的笑出聲。
弘晝真想掐她一把,但是看看漕幫的弟子,算了,忍了,孃家人都在不好下手,自己耍無賴的這一套也讓她也學了,想想真是頭大。
臨時在莊子裏安頓好這些人,衆人散去各自回屋休息。
翌日出發前,弘晝特意做了精心的安排,讓所有的漕幫弟子分散進入城內,一半人進入王府,另一半進城後在通威鏢局裏安置。
衆人一路浩浩蕩蕩的進京,回到了王府後沒多做停留,弘晝與馬武、郭天臨商議應該再去一趟順天府,因爲有些案子的細節需要重新查驗再做分析,畢竟他們那裏有記錄詳細的卷宗。
“師父,咱府外確定沒有點子在監視吧。”弘晝謹慎的問道。
“沒有,放心吧,周邊的幾個路口都沒有可疑人。”
弘晝美滋滋的說道:“真好。”原來不被人追的日子是真好啊,自己這回也當把獵人,反過來追着他們跑。
三人離府還是小心的從後門出行,身邊就帶了幾個身穿便服的侍衛,弘晝坐上了四人小轎其餘人步行,進入到順天府衙後門時,侍衛上前遞上了腰牌又小聲嘀咕了幾句,看門人不敢耽擱一路飛奔回去稟報。
不多時,府尹劉元慧就匆忙趕出,迎接弘晝進院後就行了跪拜大禮。
他是當今皇太后家裏的包衣奴才,所以算起來弘晝是他半個少主子,而弘晝並不是孝聖憲皇太后親生的,只是被她從小在宮裏養大情感特殊,但是官場上有攀親戚的機會絕對不會錯過,更何況弘晝貴爲親王。
弘晝此次前來有事相求,不敢託大緊忙攙扶起他。
劉元慧前面領路一行人到了正廳,弘晝品了幾口茶後說道:“雲娘這人一年裏三番五次的想要截殺我,好不容易讓我抓到了,結果沒想到還讓她跑了。”說完故意嘆了口氣。
劉元慧心裏一驚,這是要大難臨頭的徵兆啊,王爺抓的人,結果放在順天府的大牢裏被人救了,這不是失職嗎?
他冒着虛汗站起身:“五爺,那個……當晚當值的獄卒都已經抓起來了,雲娘這個人現在京城內外都發了海捕文書,估計很快就能抓着,是奴才失職,奴才有罪……”
“哎,劉大人,快坐下說,坐下說,我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馬武和郭天臨兩人對視了一眼,倆人偷笑了一下,心說弘晝是真壞啊,怕這府尹不給看卷宗,先拿雲孃的事嚇唬一通,後面不想給卷宗也得給了,這招算高明。
他擦擦額頭冷汗,擡眼偷瞧着弘晝臉色。
“劉大人啊……”劉元慧屁股沒坐實呢,又趕忙站起身。
“咱坐下說吧。”弘晝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我今日來是想看看崇文門大使案子的卷宗,這個殺手的殺人手段特殊,前幾日我認識的一個小兄弟也是死在他的手上了。”
劉元慧嚥了咽乾癟的喉嚨,這特麼也太倒黴了,大牢裏丟了雲娘,這冒出的殺手又殺了王爺的一個小兄弟,這是要給我送走的節奏嗎?
不敢耽誤眼前事兒,吩咐人拿卷宗然後又找來了當晚去現場的捕頭。
不多時案件卷宗呈上來,弘晝仔細的看着記錄,不放過每一個字。
“給五爺請安。”
弘晝擡頭一看,這不是那天青樓裏帶隊抓人的捕頭嘛,他嘿嘿一笑,“又是你啊,真是巧,打了兩次交道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呢。”
“回五爺,我姓王,您叫我老王吧。”
弘晝一臉驚歎號,“……”
“不是……叫我老王就行。”
“哦,哦,你……你,不是住我隔壁吧?”弘晝有些疑惑的問道。
老王尷尬一笑:“您住的王府是在內城裏,我……我怎麼可能住您隔壁呢。”
弘晝點點頭,只要不是住在隔壁的老王就行。
“你進來,坐下說說當晚這個大使被殺的情況吧。”
捕頭老王戰戰兢兢的坐下後,擡頭看看府尹大人,劉元慧衝他點點頭:“這個兇手不僅殺了大使還殺了五爺的一個小兄弟,你把當晚的所有詳情,不要有任何隱瞞一併說了。”
老王穩了穩心神說道:“當夜亥時左右,我們接到大使的府里人來順天府報案,說是大使三人被當街謀殺,我帶着一班值守的兄弟馬不停蹄趕往事發地,通過現場查驗兇手爲一人,稍後又在周邊查找線索。”
擡頭看了一眼府尹劉元慧,老王又繼續說道:“通過問詢得知這個大使當晚曾去過青樓金美閣,酒醉後沒有留宿,在回府的途中遇到的賊人,兇手出手乾淨利索,現場沒什麼有用的線索,……不過,一個同僚最後在不遠處的一個牆角,發現了一個清晰的腳印,按照行動軌跡分析,很可能是跳牆逃跑時不慎留下的。”
弘晝幾人聽完都陷入沉思。
“通過現場留下的腳印來看,是個成年男人留下。”老王補充說道。
幾人對視了一下,弘晝問道:“可留有足跡的樣圖。”
“有,我現在去拿。”
一盞茶的功夫老王就把樣圖拿過來了,弘晝仔細查看一番後,又轉手遞給了馬武和郭天臨。
弘晝眉毛一挑忽然問道:“金美閣當晚的姑娘怎麼說?”
“當晚陪酒的姑娘……叫紫菱,對,是叫紫菱,金美閣裏新晉的花魁,她說陪人喝了幾壺酒,後來客人有些醉了,就帶着人回府了,其餘就沒什麼了。”
“腳印和金美閣裏的人都比對了嗎?”
“第二天一大早就帶人過去比對了,都對不上。”老王搖搖頭。
“哦。”
弘晝看實在打聽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了,最後幾人起身告辭,劉元慧和老王恭送到了府衙外。
回府的路上弘晝在琢磨,長生道找了個江湖的二流殺手費勁心機,截殺一個九品官是做什麼,有那功夫怎麼不來殺自己,難道是怕了?王府裏現在是兩大高手坐鎮,一個二流殺手毛都碰不到自己,應該是這麼回事,知難而退了。
馬武朝着轎子裏問道:“你嘟囔什麼呢?”
“我說怎麼不來殺我了,非要殺個九品官,我可比他大多了。”
“額……可能是在他們眼裏,現在你還不如那個九品官有價值。”
“我好歹是個王爺,不比他……”弘晝猛然掀開轎簾盯着他。
馬武一驚,“怎麼了?”
弘晝眼裏閃過一道光亮,“你說這話,有點意思,像是那麼回事,我好像找到點思路……”
等馬武剛想說話時,擡頭一看轎子簾又重新放下了。
郭天臨聽着兩人說話暗自搖搖頭,看徒弟這樣,估計準是又憋着什麼壞主意了。
回府後,弘晝坐在椅子上反覆想着馬武剛纔的話,九品官的價值大於自己,爲什麼呢?
馬武看他一直沉默,小心的問道:“是我剛纔說錯話了嗎,你生氣了?”
弘晝擺擺手,“不,是你說到點子上了。”
“……”
“這兩日咱們休息下,回頭去趟金美閣瞧瞧。”
“好……哪兒,要去青樓?”馬武眼裏放着異樣的光亮。
弘晝壞壞的衝他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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